遭遇
澤閣塔說是星球,其實應該是由三個星球組合而成的星球群落,他們互為衛星,各自有各自的運行軌道,卻又牽引著組成一個等邊三角形。
澤閣塔人自稱三個星球為澤星,閣星和塔星,這也是澤閣塔名稱的由來。三十年前索尼塔帝國派出過一組人執行刺殺任務,雖然最後都隕落,但是隨後的救援行動卻帶回來一些訊息,也是自那次之後帝國瞭解了三個星球各自的職能,作為行政院所在的澤星,是澤閣塔人主要的生活聚集地;閣星是軍用星球,是澤閣塔的軍工生產所在地,而塔星卻是澤閣塔人流放的地方。這次佐安所在的前鋒軍目標就是閣星。
在接近澤閣塔主體三星球之前,會先接觸到外圍的小型隕星鏈,那裡是澤閣塔星球最外圍的第一層防禦工事。也是此刻前鋒軍艦艇群接觸到的第一波電波反應。
「報告,前方發現微量電波反應。推測強度應該是小型的艦艇群。」
指揮室內,值守在下層操作台邊的軍士發現了信號提示,向上層的幾位指揮官呼叫報告。
佐安站起身,走到上層的護欄邊,看了一眼視窗。
「扇形分散,勻速推進,注意監視對方反應。」有能量電波的反應,那麼對方必然也能檢測到他們的電波反應,整個艦艇群扇形分散後會在一定程度上減弱電波干擾產生的波動。
「釋放無人檢測艦艇。」這種小艦艇是專門為了既定目標偵察用的,正式戰場上用處不大,但現在這種情況卻正好。
片刻後。
「報告,包圍圈確認,檢測回報,小型巡邏艦,武力等級中下,攜帶武器參考,鐳射管或者激光射線。」
「唔,是常規巡邏艦隊,一般會是三個小隊一組,互相之間交叉聯繫。」後側的格納少校想了一下,評價道。
佐安點頭,「嗯,應該還有兩個小隊。」
「偵測周圍隱蔽電波。」
片刻後。
「報告,檢測到兩組隱蔽電波,其中一組似乎休眠狀態。」報告的軍士似乎也很疑惑那組休眠的狀態,言詞間稍有猶豫。
「嗯?難不成守衛在打瞌睡?」格納少校下意識的說了一句,隨後尷尬的住了嘴。想來平時守備時偷懶的事情沒有少做。
佐安沉吟了一下,忽略了身後那句玩笑話。「分列包圍,完成後收攏包圍圈,接近三個範圍距離時所有艦艇打開電波頻率干擾,通訊中斷後開啟攻擊。1分鐘後關閉干擾,恢復通訊後匯報。」如果面對大型艦隊,這種打法相當危險,畢竟電波干擾一旦打開,不僅會破壞敵方的通訊,自身艦隊的通訊也會收到一定的影響,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上,是很危險的情況。不過眼下的情況,對方只是一組常規巡邏艦隊,倒也不失一種保密殲滅的打法,因此身側的格納和林迪都很贊成對佐安的命令。
包圍很順利,似乎對方在這種家門口常規的巡邏裡並沒有保持多大的警惕性,佐安所在的指揮艦通訊功放沙沙響了一下,同時視窗可以看見遠處紅光微微一閃。
「報告,殲滅完畢,外傳信息全部切斷。」
報告的結果讓佐安很滿意,淡然的臉上神色帶著點輕鬆。
「繼續前進。向主艦報告,右翼挺進中。」常規巡邏一班最少2個小時,短時間內這小片防衛圈就成了空白狀態。佐安下完命令,拉開通訊向主艦報告。
右翼和左翼的前鋒軍負責的是清掃主艦前進途中的障礙,因此撕開防線口子後,佐安指揮艦艇群繼續前進,他們最終的目的是要在澤閣塔的星域找一個角落隱蔽下來,為後面的戰鬥做準備。
澤閣塔因為有三顆主星,而外圍的隕星鏈則給了澤閣塔天然的防衛圈,因此他的範圍星域空間廣大,但是這樣廣闊的星際空間卻是一片荒蕪,可以說除了三顆主星幾乎都是死星,這也是澤閣塔不斷擴張侵略的原因,為了各種不同的星際礦藏。資源戰爭永遠是各個時代永不隕落的戰爭點。
澤閣塔星域的這個特性,也給了佐安他們很好的躲藏機會。為數眾多的死星星球之間總有許多防禦死角的。
前鋒左右兩翼和主艦保持著進可攻退可守的距離,而佐安指揮著右翼艦艇群就在這看似平靜的暴風雨前夕,在眾多的死星間逡巡可以給主艦藏身的地方,
防禦破口的撕開給索尼塔遠征軍的時間並不長,一組常規巡邏艦的殲滅雖然不一定會引起澤閣塔高層的注意,但是為了安全起見,佐安和兩位副指揮都認為盡快找到隱蔽點才行。
但是眼下的情況卻偏偏和指揮官們希望的相反,半個多月的推進過程中,他們研究和商討了途中遇見的幾個死星,不是所處的位置太靠近隕星鏈的防衛圈,就是太孤立沒有死角,要麼就是太靠近澤閣塔的第二防禦線——那裡可不是第一防禦線那樣常規巡邏艦的配備,發生衝突必然暴露他們的行蹤。
時間越來越緊迫,在途中再度消滅了一小波巡邏艦後,佐安他們最擔心的情況發生了。一艘中型巡邏母艦出現在艦艇的電波偵測範圍之內——佐安他們猜測是連續的巡邏小組失去聯繫後,出來查看情況的。
「報告,中型巡邏母艦,制式攜帶6艘巡邏艦,2艘偵查艦。武器配備在一百架激光炮到一百五十架之間,危險等級丙等。」操作層的軍士盡職的回報了數據統計。
佐安坐在指揮艙位上,身後的兩位副指揮官臉色不太好。
「唔,威脅不大,但是殲滅掉的話可能就會暴露我們。」格納少校對於巡邏母艦的數據很清楚,他知道目前的情況這種艦艇是最討厭的,中型的艦艇不可能被完全屏蔽信號,因此交火後暴露的可能佔六成以上。這才是他們煩惱的地方。
「建議避開。」林迪的性子相對於格納顯得理智一些,他知道他們的目前的任務不在消滅敵人,不能暴露才是首要前提。
而能做最後決策的佐安則有另外的想法。
「調閱前天偵察到的白矮星資料。」
佐安的命令一出,身後兩人都一愣。
「少將,眼前那艘巡邏母艦很快就要進入可偵測距離,我們會被發現的,應該先解決掉他把。」格納蹙眉,他不明白佐安突然提出這個命令的用意。
而另一側林迪則是若有所思。
「少將是想自然殲滅?」宇宙間艦艇的航行存在各種威脅,人為的敵我殲滅反而只佔艦艇隕落原因的一半,許多艦艇會因為指揮官指揮不當或者突發的宇宙自然現象悄無聲息的消失在宇宙間。遭遇一顆處於極不穩定狀態的白矮星也是其中一種能讓艦艇消失的原因。白矮星是行星恆星衰變膨脹後顯露出的天體中心,會持續揮發本體積存的熱能。剛剛佐安一提起那顆白矮星,林迪就想起昨天他們做偵測時遠遠看著星體表面突然噴射出來的高溫氣體彷彿從星體中甩出的白色長鞭一般,那種突然的爆發對於艦艇是絕對致命的存在。
佐安點點頭,他不想暴露己方,但卻也不想放一艘巡邏母艦穿過自己的艦隊,後方是主艦所在,即使小小一艘巡邏母艦,也可能引起質變。
投影屏上放出白矮星的分析報告,佐安認真的逐行查看。
身後,格納聽到林迪的問話就已經反應過來了,噙著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目光同樣落在投影屏上。
片刻後,心裡有數的佐安在操作員對進入敵方偵測範圍倒計時的聲音裡鎮定的發出命令。
「一艦準備,引誘敵方進入白矮星範圍,進入方向是平切面上揚135度,接近距離4000公里,30秒內反向撤離。其他艦艇全都有,扇形分散,後撤一個範圍。」
扇形分散,後撤的艦艇群中分出一艘艦艇以不快不慢的速度掠過巡邏母艦的偵測範圍邊緣——一艦的指揮官看來也是個戰鬥老手,對這種誘敵很熟悉,一艦掠過的角度是正可以被偵測的隱約電波,卻無法準確判定信息的位置。
此刻一艦內,因為被點出戰而顯得有些熱血沸騰,可以想見一艦的指揮應該就是個熱血好戰分子。
「頭,臭蟲咬鉤了。」唐納是一艦的領航操作員,紅金色的大波浪,顯而易見是一個雌性。此刻,他正一邊咬著唇,一邊看著顯示屏上偵測邊緣,若隱若現的電波反應,惡狠狠的報告。
「好,保持這個距離和速度,像前面的大糖球前進。」後方查看著屏幕統籌全局的,有著一頭亂七八糟深紫色短髮,頭頂還綁了個小揪揪的正是一艦的指揮,巴洛克。他口中的大糖球就是那顆白矮星,一艦的眾人一致認為那顆白色圓形星球遠看就像糖球。
「誒,指揮官也真是的,幹什麼不痛痛快快打一戰,這種誘敵計,讓漢克我都沒有用武之地。」開口的是在巴洛克右手邊棕色短髮的雄性,年輕的面容上此刻正一臉鬱悶,這是一艦的武器操作,漢克。
「切,這是謀略。就知道蠻幹的傢伙怎麼能懂。」唐納游刃有餘的駕駛著艦艇,還有空用話去戳漢克。
「嗯,指揮官用的計策很好,既不會暴露我們,又能消滅敵人。是個好計。」棕色長髮簡單的綁在腦後,臉上掛著溫柔笑意的是一艦的智囊,負責動力推進和協調的雅克。
「好了,別吵,唐納,報告一下距離。平切面上揚135度進入,不要忘記了。」巴洛克象徵性的對艦內亂糟糟的喊話做了一下制止。
「還有1000公里,別小看我,怎麼會忘記這種事。」唐納單手在操作面板上快速的切換,一直手背對著巴洛克揮揮手。
「600公里,頭,準備逃命了。」
「大糖球溫度迅速升高中,剩餘時間10秒。」唐納要負責監察身後跟著的臭蟲,又要操作艦艇,因此周圍環境數據就交給溫柔細緻的雅克負責。
「300公里!!」在死亡面前玩遊戲的刺激讓艦艇的幾人情緒都處於亢奮狀態,喊話越加高聲尖銳。
「5秒!!」
「3!」
「2!」
「1!」
「成功撤離!!!」唐納一手迅速拉升操作桿,操作艦艇反向撤退,一邊對著視窗上擦肩而過被他們戲稱為臭蟲的巡邏母艦做了一個鬼臉。
「再見~臭蟲先生~」
「提速撤離。」巴洛克一掌拍上屏幕,只要成功撤離他們就完成任務了。
「當然!」溫柔的雅克笑容之下,舌頭輕舔過嘴角。在巴洛克的命令之前他已經給推進系統加檔了。
唐納的雙手舞的跟蝴蝶一般,操作桿被他拉到了最高,艦艇以最高速度撤出白矮星範圍。
幾秒鐘之後整個艦艇宛如被無形的震動推了一把,艦體劇烈的晃動了一下,眾人知道那是白矮星的氣爆餘波。
唐納看著監測屏上原本閃爍的信號消失,得意的笑,「任務完成。」
指揮艦上,佐安聽到回報,淡然的點點頭。
「一艦歸隊,所有艦艇回到原來隊形,繼續前進。」
疲憊的回到艙房,佐安背過手揉按酸痛的背景,自從上次腹脹好了之後,背脊酸痛的問題卻越來越嚴重,格科兒說這是正常反應,只能多休息以緩解症狀。不過目前這種狀況不可能讓他天天躺著休息,佐安最多做到每天准點回艙房睡覺保證休息時間。
解開硬挺的軍裝,疲憊的身體卻像是要和他抗議,底下的幾個扣子怎麼也解不開,無奈之下就著已經解開的部分從上往下脫,最後從掉落成一圈的軍裝裡提腳走出來。
看著脫成一團的衣服,佐安恍惚著想到之前幾天他的軍裝都是那人脫掉,疊的整齊放在床頭的。今天因為臨時遇到那艘巡邏母艦,他讓迪斯通知安笙不要過來房間了,卻沒想到光是脫個衣服就讓他這麼無力。
推開浴室的門,因為忙碌一天沒有上過廁所,佐安打算解個手,但當褲子脫下,內褲上點點紅斑卻突兀的闖入眼簾。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snow9879姑娘的賞票~
□3網友:蘇薇雅
感覺好像痛經哦
霧:汗,姑娘一說我才發現,真的……好雷啊……
□8網友:kkillw8318
佐安,挺著你的小包子,用肚子撞到仇人吧~~~~嘻嘻
霧:噗,仇人應該會掛的很憋屈……
□16網友:eyre
霸王表示被萌翻了~~~~~~~~~~~~~~
~~~~~~~~~~~
大大,可不可以推薦下您愛看的文~
很期待大大的推薦~~~~~~~~~~
霧:唔,表示我最近在追的都是季榜在榜的文,如果說近期被萌到的文,不是新的,不曉得姑娘看過沒,一個是thaty大人的飛昇飛錯界,一個是洛冰凌大人的實習醫生然
□33網友:caroline4020
只要能生在安笙的身邊就好了
霧:這個可以有,打個包票!
□44網友:鬼家老姆
如果佐安和他桑姆一樣被俘虜了在產下小寶寶-我就想暴大大的菊花了……
霧:呃,重蹈覆轍的事情怎麼能叫報仇呢……
□1網友:如月璃空
某空我絕對不是因為你裝可愛才出來哦((抱頭
不過呢,生小孩那裡?感覺很奇妙,\"不會生在戰場,也絕不會生在家裹\"佐安會生在醫院吧其?
霧:如果我說生的地方也不算醫院呢……^_^附送裝可愛的笑容一個 xuanyin 整 理
任務(1)
佐安蹙眉看著那幾點紅斑,第一反應竟然不是自己和寶寶,腦海裡浮現的卻是那人俯在他還平坦的肚子上嘴角掛著的那抹溫柔而期待的微笑。突然覺得一陣心慌。
第一次狼狽的忘記了還掛在腿間的褲子,踉蹌的從浴室衝出來,幾乎跌掉的情況下,才冷靜下來,佐安撐住牆壁穩住自己的身體,緩緩拉起褲子,從口袋裡取出通訊器——為了他的身體,安笙要求了兩隻通訊器,一個給他自己,一個給了格科兒醫官,就是為了防止萬一,讓他能找到人。
拿著通訊器的手猶豫了一下,最後按通了格科兒醫官的頻率,按捺下心中剛剛下意識想找安笙的念頭。
「格科兒醫官,來一下我的艙房。」頻率一接通,佐安已經鎮定下來,言辭之間不見剛剛的慌亂。
但是當開門見到跟在格科兒身邊一起到來的安笙時,佐安平靜無波的眼睛裡一時間詫異慌亂安心疑惑紛紛亂亂。
本就對佐安的情緒極為敏感的安笙第一時間察覺了異樣,佐安只有在心神極度不安的情況下,才會有這麼明顯的情緒起伏。
壓下心中的擔憂,安笙一把握住佐安的手,「先進去吧。」
一進艙房,地上顯眼的那「團」軍裝外套讓安笙挑了一下眉,不意外的在被牽著的那人眉間尋到一縷尷尬。
「去躺好讓格科兒檢查一下。」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安笙安撫的拍拍佐安。然後去把他的軍裝從地上撿起,抖開拍撫平整疊好放在床邊。
格科兒一進來就先看了一眼半敞的浴室門——半個多月的相處,他大概瞭解到這位少將的私下嚴謹的作風,這樣浴室門半開的情況下找他來,幾乎不是少將會做的事情,心下飄過一絲猜測。
格科兒蹙眉把檢測器貼到佐安的手腕上,狀若不經意的問了一句,「少將大人,有哪裡不舒服?」
佐安望了一眼站在格科兒身後的安笙,嘴唇動了動,似乎說了什麼,但卻沒人聽見。
格科兒抬了一下眼,「什麼?」
安笙卻像是明白了什麼,拍拍格科兒,示意他換下位置,自己則走到佐安身後,半個屁股坐上床,攬住那人挺直的身體。輕輕拍撫,「別怕,告訴我怎麼了?」
格科兒聞言一僵,看向安笙。他懷裡的好歹是艦艇指揮官,一位少將大人好吧。他當哄孩子呢。
佐安似乎也沒有想到安笙會這樣哄他,耳朵一熱,顯出一份尷尬。但莫名的,剛剛的一絲心慌卻被那拍撫拍散了去。
定定神,佐安向後靠靠,「剛剛發現褲子上有些血點。」
格科兒心下一緊,果然。手上的檢測器此時正好「嘀嘀」兩聲,格科兒取了下來,檢視數據。
安笙抱著佐安,低頭緊張的問,「有地方痛嗎?」
佐安搖搖頭,他除了這幾天都一直在酸痛的背脊,和用餐時會有的嘔意,今天到沒有什麼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格科兒,怎麼樣?」安笙心下回想著那時候偶爾會聽到人家談論老婆懷孕的一些話題,隱約記得過度疲憊似乎會見紅什麼的,就是不知道索尼塔的雌性會不會也是這樣。如果真的是太過疲累,安笙卻沒有辦法讓佐安停下來休息,作為一艘指揮艦的指揮官,佐安身上有他的責任,他可以看的出來這人已經盡量在讓他安心,但總有他力有不殆的時候。
「少將身體的基因活性有所減弱,似乎是受到胚胎的影響。這是個惡性循環,胚胎影響姆體環境,姆體環境的惡化又會影響胚胎。」格科兒沉吟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那個,你們是不是很久沒有一起了?」
安笙莫名的看著格科兒,佐安也是一臉不明白格科兒話題跳躍的意思。
「呃,我每天會來陪佐安一會兒的。」安笙無辜的回答,他每天晚上來照顧佐安,給他按摩一下肩背緩解疲勞,和寶寶打個招呼,等佐安上床再回自己的艙房。至於他自己艙房那靠著艾瑞克的插科打諢其他人也只是以為他每天都去檢視機甲以及做匯報。
格科兒聽了安笙的回答更加尷尬,抓抓臉頰,畢竟他也只是個年輕的雌性,有些話題雖然是醫官但畢竟不是給懷孕的雌性檢查的那些醫生,自然也不好意思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們……是不是很久沒有親密了?」夠明顯了吧,再聽不懂他就無語了。
安笙還沒反應過來,佐安卻已經明白了。紅透的耳朵藏在散落的金髮之中,佐安表情淡然的讓格科兒以為少將大人對這方面話題的淡然而輕鬆駕馭的感覺,心底狠狠的佩服了一把。
「嗯,出發前我們就暫停了婚姻關係。」
安笙也反應過來了。不好意思的搓搓鼻子,面對沉靜內斂的佐安他偶爾會痞氣一把,拿一些話調戲他,但面對配偶以外的人,問起這些親密的事情,他也會尷尬。
格科兒垂著頭,擺弄檢測器,最尷尬的是他才對,「中期胚胎不穩定,父姆的親密行為對於胚胎基因的穩定有幫助,如果可以你們還是多……那啥吧……」
講過最尷尬的一段話,格科兒清了清嗓,「另外少將最好多走動,只要不激烈運動,適當的活動可以增加身體基因活性。之前吃過的那個藥也可以適當的吃一點。」然後從藥箱裡又取出一個分裝藥盒。
「這個是最近我才重組合成的藥丸,穩定胎兒用的。」醫護室沒有懷孕雌性可以用的藥,但是有一台藥劑合成儀,格科兒這幾天分解了幾種常見藥提取了一些成分,合成了一小盒的安胎藥。量不多,畢竟醫護室的藥是給傷員用的,他不可能都把它們分解重新合成,總不能傷員要用的時候醫護室只有安胎藥吧。
說完,一抬頭就看見安笙閃著一臉的求知慾看著他。
「咳,有什麼問題?」格科兒也回視安笙,他哪裡講不清楚嗎?
安笙心下疑惑,不穩定期還鼓勵同房?那不會傷害到寶寶嗎?
「我們如果……那啥……會不會傷到寶寶?」
格科兒奇怪的看著他,「怎麼會,胚胎本來就來自父姆雙方的基因,適當的……是有益於發育的,如果你們不是上了戰場,那產檢的醫生也會告訴你這些事情。」
安笙望天,他們是意外,湯斯醫生檢查出佐安懷孕之後他們倆為出征的事情好一陣忙碌,至於佐安自己之前做的檢查,估計太早還沒涉及這個話題。
送走了格科兒,安笙關上門,回頭看見還端坐在床上的佐安垂著頭,臉被灑落的金髮遮了個嚴實,痞痞的一笑,向他走過去。既然醫生都放話了,他為了佐安和寶寶忍了幾個月,總是可以放肆一下吧。
行走間還記得從桌上帶了杯水過來,安笙牢記格科兒剛剛的話——目前的情況每天三餐定時一顆,不見血絲了為止。
坐在床邊,倒了一顆格科兒新拿來的藥連帶之前放在床頭的那種遞給佐安。
「先吃藥,一會兒洗個澡。」
佐安抬頭,面上已經不復之前那些明顯的情緒,至於耳朵,他已經學會用頭髮藏起來了。
看著佐安吞下藥,安笙不懷好意的伸手從佐安臉頰上撫過,順帶把遮著耳朵的金髮挽到耳後,果然是通紅的顏色。
佐安的手指動彈了一下,沒有動,目光上移,對上安笙。
安笙再笑,笑容帶著一絲調戲。
「先洗澡?」
佐安頓了一下,點點頭。
安笙突然出乎佐安意料的雙手伸進被子一把抱起他,佐安驚訝之下下意識的攬住安笙的脖子。
「抱你去洗澡~」唔,文職的人就是這樣不好,缺乏鍛煉,抱個人有些吃力。
佐安察覺到安笙有些勉強,也不敢用力掙動,攬著安笙的他垂著眉眼,從安笙的角度看有些乖順的味道。
浴室裡只有簡單的霧化沐浴設施——水分氣化後加入特殊的清潔劑清潔身體的設備,好處是比較節約水。安笙把佐安放在氣霧箱外,幫他解著襯衫。
從始至終佐安都保持著兩手垂放褲縫的標準軍姿,安笙心下好笑,也不點破這人的緊張,只是快速的脫掉他的衣服。佐安的皮膚偏白皙,體毛不多,長長的金髮垂散下來,若隱若現的裹著身體,襯著面無表情的俊臉,顯得禁慾十足的誘惑。
安笙的目光落在微凸小腹下的小佐安上,那裡被裹在一片金色的毛髮中,半軟不硬的翹著。安笙好心情的點了點小佐安,大佐安狠狠的伸手打開,抬眼,果然見金髮中的耳朵紅的像要燒起來,連臉頰都像是被燙的泛起粉紅。
赤-裸的佐安在安笙的目光下顯得有些狼狽心慌,轉身就想進氣霧室,卻被安笙一個抬腿阻了去路。
安笙慢慢的解著自己的軍裝,一顆一顆紐扣解開,目光灼灼的盯著佐安的身體,這是安笙少有的侵略性的一面。
佐安的身體在那種毫不轉移的注視中輕輕戰慄起來,猶豫片刻,伸手接過安笙的動作,有些笨拙的替他寬衣。
安笙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順從的張開手讓佐安忙活。目光卻一動不動的跟著小腹微微隆起,目光不敢和他對視,一徑解著他的軍裝,襯衫的人。這個人,是他的……
等兩個人都脫了衣服,一起進了氣霧室。氣霧室是配備給指揮官的,很小的單人用途,兩個高大的人一進去就顯得有些擠。
安笙小心的護著佐安的肚子將他轉過身,兩個人的身體緊緊相貼,挺起的小安笙不懷好意的滑進佐安兩腿間,熱燙的貼著許久不曾造訪的□。
安笙抬手點開開關,氣霧室逐漸被霧氣籠罩,視線變的模糊朦朧,但是相貼的身體卻更加清晰的感受到彼此的形狀和熱度。
因為霧氣而變得潮膩的皮膚,因為有清洗劑的關係濕滑的很有手感,安笙沿著佐安的肌理線輕柔的滑動,像是在熟悉記憶中的線條。
這種曖昧的**和緩慢的節奏讓佐安的身體迅速憶起家裡時身後那人每夜的溫柔,身體開始的情動,本來半軟不硬的小佐安像是迫不及待表現一般長開,高高翹起,最後心滿意足的被一雙溫柔的雙手握住。
「好熱啊……」安笙貼著佐安的耳朵,輕柔帶著笑意的說道。
因為講話的氣流入耳而渾身一震的佐安把搭在氣霧室玻璃牆上的一隻手搭上了安笙在他身下不懷好意的手指,卻在他滑溜的動作裡被壓在自己的器官上。
「佐安也想摸摸嗎?來,試試,很熱吧?」
**的溫柔輕語,配合著安笙和自己的手在他的器官上滑動,佐安感覺氣霧室的溫度不斷的升高。
而安笙收回的一隻手卻轉向佐安的身後,輕輕揉動因為剛剛分-身的貼近而有些羞澀縮緊的花口,揉弄間不停的帶進一些夾著清洗劑的氣霧,使得花口很快的柔軟濕潤起來。
「唔……」佐安因為下-身被撫弄,許久沒有情動的身體有些激動的想要釋放,卻被握著自己手的那隻手五指溫柔圈攏。
「不行哦,偷跑是不對的。」
安笙檢查了一下佐安身後微微張開的那處,確定足夠的鬆軟才握著自己硬熱的不行的物件緩慢而堅定的侵入,感覺那緊縮的內壁被自己一點點撐開,因為無法阻止而只能柔順的被一點點佔領,安笙的心情一時有些久違的激動。進入的動作因為心情的放肆,進攻的步調一亂,力道重重的挺進了一下。
「嗯唔……」佐安因為體內的壓迫而輕哼出聲,隨後就被□溫柔的撫慰而轉開了注意力。
仔細查看了一下沒有傷到身前的人,安笙才安心的慢慢動起來——他始終保留著古地球時面對懷孕的人應該少房事的想法,雖然有格科兒的保證,但始終不敢放大動作。
因此佐安婚後第一次體驗了那種溫柔緩慢到極致,既快樂又痛苦的感覺。
最後等兩人清潔完,時間已經過了許久。佐安因為長時間背後位的情事顯得有些虛軟。安笙像原來那般一把抱起擦乾身體的佐安把他送回床上,塞進被窩。時間很晚了,早過了宵禁,安笙打算就在這邊休息。取了自己的通訊器給艾瑞克發了一則消息,讓他給自己打掩護,至於他用什麼理由來解釋自己徹夜不歸那就不是他關心的了。
擁著佐安,安笙安心又欣喜的入睡。
+++
一夜過去,艙房的燈在設定的時間自動亮起,窩在安笙懷裡的佐安準時的睜開眼,眼神清明半點沒有剛剛沉眠醒來的惺忪。微微的詫異了一□邊的安笙,隨後才想起來昨晚發生的事情,察覺到自己仍然赤-裸的狀態,佐安有些尷尬。
正要取衣服,疊放在床邊的軍裝裡響起通訊器的聲音。
佐安動作迅速的掏出來,看了一眼輕輕動了一下又安靜下去的安笙,點開接通。
「少將,我們找到一個隱蔽點,請速來指揮室。」
佐安目光一閃,「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1網友:zfzl2
啊,先兆流產,不會送回去嗎
霧:汗,木有那麼嚴重,只是給雙安加個溫,我說了不會傷害包子的
□6網友:sportday
佐安解手不用□吧,畢竟他不是女人耶
霧:解手包含大小解吧,我只是覺得上大號幾個字用在佐安身上不怎麼合拍。
為防有些姑娘疑惑前面三個月有孩子雌性和雄性分離與否,會不會影響中期對包子有益的房事,我先解釋,懷孕的雌性不匹配,要生完孩子後……也就是說包子蒸出來前是不局限三個月匹配關係的
唔,進來的GN都包養一個吧,粉無辜的看,小霧是毛球很可愛很好養,點擊作者包養一個吧親~
最後的PS:文後不要出現肉之類的字眼哦~
任務(2)
格納少校他們所說的隱蔽點是一顆巨大的黑矮星——那是所有天體熱量散發完之後的真正死亡星球。這黑矮星少有的巨大,而它的周圍散落著許多的隕星隱隱成為一條環繞黑矮星的隕星帶。
佐安看著投影屏上的報告,身後的林迪簡單的做了一下評價。
「隱蔽性不錯,但有一定危險性。」這種黑矮星周圍的隕星一般沒什麼固定的運行軌道,艦艇躲避其中面臨的危險就是隨時飛來的各方向的隕星。
「有利有弊,格納少校?」佐安看完報告,危險有,但可利用性也高,不失為一個躲藏的地方。
「唔,我覺得可以,雖然有一定危險,但以目前我們艦艇的性能,躲避甚至擊毀和我們軌道交叉的隕星不是問題。而且一定的危險性同樣對敵人具備迷惑性。」
佐安點點頭,這次他的意見和格納少校比較一致。
林迪沒有反駁,他只是客觀的分析情況,並不是結果判斷。如果真的做判斷,他會說,隱蔽性8分,危險性4分,值得一試。
「通知主艦吧。」佐安提出和兩位指揮官輪換夜間執勤,因此和主艦的通訊已經被切近艦艇的頻道。
下層的操作軍士聯絡了主艦,把坐標發了出去。
佐安繼續下令,右翼所有軍隊,分列探測,劃分危險等級。這是探測的基本課程,在星際旅途中給危險區域定制等級製作星圖,這是為了己方艦艇的航行安全。
等到主艦和左翼到位,佐安所在的右翼已經完成了一半的探測危險定級,主艦進入黑矮星背後相對危險的區域,右翼和左翼到位,主艦開啟電波屏蔽——主艦是大型巡航艦,它所激發的電波屏蔽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阻截己方的電波外洩,阻止敵方的探測,卻並不影響己方的內部通訊。
+++
安笙回去艙房的時候艾瑞克他們正要去訓練場,經過一段時間的磨合和訓練,機甲駕駛們和R線機甲已經非常熟悉,能開始運用一些高級的組合技巧,這個時間機械師們更加忙碌,而安笙因為這兩天佐安的身體關係幾次遲到早退,他那一組的機甲駕駛已經相當不滿了。
「安子,回來啦,去訓練場不?」艾瑞克一見推門而入的安笙,就擠眉弄眼一臉的心知肚明的樣子。
安笙哭笑不得,不過他確實要去訓練場的,不僅是他負責的那些機甲和駕駛需要他,他也想去給佐安的那台Z-1加一些設置。軍部會讓他們帶上R線,就表示後面戰場上必然有用到的地方,佐安作為一名機甲軍士,無論什麼時候出戰,眼下的身體都讓他有些擔心。因此他想著把腦子裡構想的幾種防禦設置給加進Z-1,可以增加一些保護。
「好,要去的。等我拿點東西。」
從儲藏櫃裡取了一些東西,跟著和艾瑞克勾肩搭背已經成了好哥們的奈德兩人一起去了訓練場。唔,戴迪似乎很久沒有看見了。安笙腦中劃過一絲念頭,隨即被艾瑞克的叫喚打散。
訓練場裡一如既往的熱鬧,幾組機甲在練習對戰,匕首交擊和能量盾收放的聲音交雜在一起。安笙穿過安全通道往角落站著休息的幾台機甲走過去。那邊是放置佐安機甲的地方,不知怎麼的和他同組的幾台機甲即使休息也喜歡停在邊上。
佐安肯定不在,這會兒他要呆在指揮室,安笙打算先去和自己負責那幾台機甲的駕駛們打個招呼,對自己這幾天疏忽值守的行為道個歉。當兵的都是血性子,你對他好他就對你好,你對他怠慢,那他絕不會給你好臉色看,這是到了哪個時空都不會變的。
「喲呵,這不是我們的機械師麼。今天趕早啊。」還沒走近,一個略帶諷刺的笑意的聲音傳來,安笙抬頭,認得那是Z-5的駕駛,凱拿撒。
「早,凱拿撒。不好意思,我這幾天都遲到了。」伸手不打笑臉人,安笙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上前。
幸而佐安治下嚴謹,雖然不滿,這些軍士倒沒有什麼過激的行為,只是一些口頭上的刺話,聽在安笙耳朵裡,本來就帶著歉意的他自然摸摸鼻子沒有什麼反駁。
再加上安笙態度也放的低,一組人倒也沒好意思太過分。
因為安笙幾天的怠忽值守,他們這組的機甲數據調整跟不上他們的訓練,這才會人家在場下練習,他們在一邊休息。
「安少尉,來幫我把同步率調整一下吧,我總覺得沒有頭幾天的感覺合拍。」
「對啊,安少尉,我的能量盾釋放好像延遲了一秒的感覺,之前練習差點被人捅進來。」
揭過之前的事情後,幾個駕駛迫不及待的要求安笙來看他們機甲。
安笙一個一個應過來,他清楚這是因為他們契合度提升,原先被他們機械師壓縮的數據可以放開卻沒及時放開的關係。
按順序給每台R線機甲做了調整,幾個人駕駛著機甲暢快的下場了。
安笙擦擦額頭上的汗,走去一邊安靜蹲著的Z-1邊上,在後腳跟處一拉,機甲的前艙和維護蓋打開,安笙推來梯子背著工具爬上去。
安笙心裡的構想是給前艙加一層緩衝層,以防戰鬥的過程裡對佐安的肚子造成衝擊,但是前艙位置有限,固定的倉位和各種的操作設備讓這個想法成了一個空想。現下他只能在前艙的防護層裡添加一層卸除衝擊和反彈的防護——這種防護層獨立存在的時候很脆弱容易被擊破,但是配合外部的防護層作為緩衝帶卻是相當好的。不過安笙也不敢把範圍做大,過度的緩衝會影響駕駛對於情況的判定,因此他只做了前胸到下腹的位置。
設置完這種能量狀態的緩衝帶,安笙又從口袋裡取出一個小型的黑色盒子,打開,是一枚打磨的光滑看不出材質的銀色十二稜椎體。安笙抿了抿嘴角,把那顆椎體從盒子裡挖出來,在R線的頭部那束金色的纖維絲根部有個十二面的凹槽,康德中校在知道他是原構想者時曾問過他這個凹槽的作用,那時候他只是故作神秘的笑笑,其實是不知道怎麼解釋。這個凹槽是他後來改動的,因為當時接收了這個身體所有學識之後瞭解了這個時代的科技水平和物質特性,心中有一個隱約的構想,作為機械工程師的他曾經也是個科幻迷,他在想著古地球時被稱為科幻的某些想法是不是能在這個時代用另外一種方式得以實現。比如曾被稱為黑洞理論和現在擁有的空間跳躍……
安笙手上的這個十二稜椎體,被他起了個相當形象的名字,叫做「十二稜錐」,這是他利用衰變誘質通過小型的聚合器讓他能在短時間內最大化爆發出來,讓目標的的原子物質迅速衰竭的儀器。曾經從某個科幻片裡看過的武器,沒有想到竟然能被他做出來。可惜這個東西太過變態,而且一個「十二稜錐」只能使用一次,成本和收益不成比例,安笙不打算批量生產。因此R線頭上留出來的凹槽就只有棄之不用,也許以後他會設計一種更加高能的激光束之類的武器替代吧。不過眼下,安笙卻打算把這唯一的一枚「十二稜錐」裝在Z-1上,他不知道佐安會不會用到,但好歹是一個保命的武器。
「十二稜錐」的底座被按進凹槽,內嵌的抓勾一下抓牢向內縮進,相對於R線巨大的身體,渺小到幾乎可以忽略的「十二稜錐」外表上完全看不見。
邊上突然傳來一陣吵鬧,安笙抬起頭,奇怪的看向那個方向。
似乎是幾個駕駛和機械師吵起來了,安笙拍拍手從Z-1上爬下來,向逐漸有人圍攏的方向走去。
「尤少尉,我已經按照你說的操作了幾次了,能量盾卡住就是卡住,你不能幫我檢測一下嗎!」
「我也說過了,你的能量盾發口是正常的,我已經檢測過一次了,是你自己操作不好不要老賴在我的檢測上!!!腦子不好就不要駕駛R線。」
光聽到這兩句,安笙還不知道怎麼回事那就是傻子。戴迪的最後一句話更是讓安笙一陣蹙眉,這個死魷魚這是找死呢。當兵的多少有些莽氣,一個機械師這麼嗆他操作機甲的技術這不是找死麼,一個文職的機械師對上一個戰鬥軍人能有多少勝算。
眼見對方眼睛一瞪就要撩袖子撲上來,幸好後面的幾個同伴扯住——艦艇上私鬥是大過,引起軍隊騷亂直接人道毀滅都有可能。
安笙不能無視下去了,好壞他也是R線機械師的負責人,戴迪這人性格有問題但是技術還是很好的,他可不希望大戰前夕就損兵,還是折在自己人手裡。當然這如果發生在帝國之內,他絕對是搖旗吶喊看戲的人。
「等等,我可以看看你的機甲嗎?」安笙知道事情的源頭還是機甲,他要先確認問題。雖然其他機械師也可以,但顯然大家都知道戴迪那死要面子愛記仇的個性,不願意惹這個事,安笙倒是不怕的。
戴迪一見是他,眉毛一皺就想嗆聲,但安笙在他出聲之前就先爬上機甲了,省的聽了自己不爽。
而那個駕駛的軍士見有人插手終於收了力道。
「可以給個權限嗎,我檢查一下數據。」安笙打開維護的面板,側身對那個軍士說道。
「安笙少尉,這是我負責的機甲,你這是越界!」戴迪的聲音帶著怒氣的顫抖。安笙不用回頭都可以想見他兩眼冒火的樣子。
苦惱的揉揉眉間,這個戴迪腦子有病吧,也不看看邊上那些軍士一臉黑氣的看著他,還這樣僵著,真想被人揍一頓才老實麼。
「戴迪少尉,你是我負責的機械師,我檢查一下你的工作沒什麼問題吧。」安笙這話已經很不客氣了,沒見過這麼不懂看人臉色的傢伙。
戴迪這才想起來眼前這人是被委任為負責人的,當下惱怒的咬著牙站在一邊。
邊上的軍士見安笙嚴厲的訓斥了戴迪,才臉色稍霽,過來給他設置了臨時權限。
安笙打開數據和回路開始檢查,戴迪說的沒有錯,能量盾的設置並沒有問題。但是秉持著先檢查自己再質問對方的態度,安笙假設軍士的操作沒有問題,順著能量盾的回路整個檢查了一遍,終於發現了問題。安笙對於回路的設置幾乎可以說是滾瓜爛熟,在看見兩條交互通過的接通回路時他就察覺了一樣。
「這條回路怎麼會接在這裡?」安笙挑起透明的回路,看向戴迪。
戴迪看了一眼,「能量盾增壓,我重新改了下走向,可以有一定的緩衝作用。」
安笙歎氣,這整個回路已經構架好框架,本來就不能隨便改動,真要改你也要看清楚啊。
「改回來,緩衝的回路底下就是釋放的,兩個擺在一起有電磁干擾,這就是卡住的原因。」安笙並不想這樣直接戳戴迪的錯,不過看他僵著下巴一臉不服氣的樣子只得重新講了一遍。
看著戴迪臉色青白交錯,看向他的目光裡隱隱帶著妒忌和憤恨,安笙無語的沉默。他如果不讓他改回來難不成還真讓這台機甲上了戰場害死人才好麼。
這點小小風波很快就安靜了下來,忙完之後就退回Z-1邊上的安笙並沒有把這個事情放在心上。
眼下在他眼裡,哪裡有空放個戴迪啊。
剛剛回到Z-1邊上,安笙就看見那個黑色長擺軍裝的背影。
那人回頭,金色的長髮甩肩膀,站在銀色的機甲前,冷漠淡然的表情看著安笙。
安笙微微一笑,「我調整一下Z-1的數據,你等一下。」
佐安點點頭,退到一邊,看著場下練習的機甲。
安笙一邊調試,一邊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佐安身上,那人的五官不算精緻,但是卻很有味道,凌厲中帶著嚴酷,拘謹卻又有著柔軟之處。從他們兩人結婚起,他似乎就越來越被那人吸引,不知不覺就從原來的組一個家庭到想和這個人組一個家庭,多三個字,卻多進了許多的感情與戀慕。
似乎是察覺到安笙的視線,佐安抬起頭,和安笙的視線撞上,安笙粲然一笑,「好了!」
佐安走向R線,安笙一邊從梯子上爬下來,一邊羨慕的看著佐安助跑之後輕鬆的沿著機甲的腳背手背膝蓋肩膀,一路跳上去,片刻就坐進了打開的前艙。
等安笙拉開梯子,Z-1站起身,向場中走去。
佐安坐在Z-1之內,熟練的打開主控系統,感受著防護措施一層層刷開,操作系統亮起。意外的發現自己胸前到腹下多出了一層幽藍色的防護層。聯想起剛剛在機甲上忙活的人,自然明白這是誰的傑作。
淡然的扯開嘴角,佐安在沒人看見的機甲內露出一個輕微的笑容。
腦海裡響起剛剛主艦下達的任務——所有R線的操作人員,準備潛入閣星,消滅澤閣塔的三大軍工頭子。
嘴角的淡然笑容斂去,握著在Z-1推進桿的右手用力的泛白,佐安輕輕的念著澤閣塔三大軍工頭目之一的名字。
信!田!悟!
作者有話要說:□3網友:準時種稻評
佐安不會上洗手間的時候生了吧呃我猥瑣了
霧:才三個月多點,早產也不會早成這樣
[2樓]網友:shenxichenmo
是麥克中校和約瑟夫大校嗎?如果猜對了,能不能要求加更?
霧:唔,猜對了呢,沒有加更嘿嘿
□20網友:肥狗狗
後外婆也有好心的時候,總算照顧好小包子了。
大家估計有幾個小包子,來對龍鳳胎吧。
霧:(皺成包子臉)我一直都很好心,忽忽,對於包子的數量和雌雄已經設定好了,我知道你押沒押中,你不知道,嘻嘻
唔,掛個投票,關於定制的,如果安妻開定制有願意收的姑娘嗎?
分別(1)
安笙收到R線出戰的消息時是下午的臨時會議。
會議的主持是格納少校,與會人員是所有R線機械師以及R線的駕駛人。
當安笙聽到任務內容的時候,看著格納少校身後站著面無表情沒有意外的佐安,耳中嗡的一聲炸響。
——脫離戰艦三個月!!!!執行刺殺任務!!!!
那兩個刺眼的和三十年前一樣的任務字眼,讓安笙心頭劇烈的跳動。他在恐懼,他在害怕,他不否認,他眼前回想起的是佐安桑姆三十年前的被俘後的遭遇。
從會議室裡出來,安笙就有些恍惚。身後的佐安投來一抹擔憂的目光,卻被他忽略了過去。
艾瑞克有些明瞭的拍拍安笙的肩膀。
回到似乎從來了艦艇就沒怎麼好好看過的艙房,安笙有些難受的爬上床。床對面先回來的戴迪難得的沒有找他麻煩,只是面上一抹古怪的神情。
艾瑞克隨後進來瞥到了戴迪的表情,眉頭蹙起,對方也看到他進來,輕蔑的一瞥就爬回自己的床上去了。
艾瑞克看著趴在床上埋頭在枕頭裡的安笙,沒有多話的去打擾他,只是拍了拍他無聲的安慰,就回身出門打算去給好友弄點餐點回來。想來他是沒有心思做晚飯了。
因此奈德才回來又莫名其妙的被艾瑞克扯了出去。
外界的這些安笙全無反應,他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擔心和憂慮之中,擔心佐安和孩子的安危,憂慮三個月之後佐安臨產的時間該怎麼辦。
艾瑞克他們帶著晚飯回來的時候,安笙還是一動不動的趴在床上,奈德用手肘推了推艾瑞克,下巴指了指床上裝死的人,示意這是怎麼了。
艾瑞克咧咧嘴,比了一個食指在嘴上,意思是不可說……
兩人一邊比劃手腳,沒注意門邊多了一個身影——長長的金髮被簡單的紮在腦後,脫去了長擺的黑色軍裝,簡單的白色制式襯衫和筆挺的軍褲軍靴配襯著,紮著皮帶的腰上隱隱有些違和感,似乎對於那一身精煉的身材來說那裡微微有些臃腫。
還是奈德先注意到來人,「嗨,美人,找誰啊~」軍隊裡雌性很多,但像這位這樣有味道引人注目的就寥寥可數。奈德一見那人就眼睛一亮。真是美人啊,和他們家少校有一拼。
艾瑞克聽見奈德的調笑,回過頭,一愣。一把扯住還想上前哈拉的奈德。對著門口的人點點頭,指指安笙的對鋪示意還有人。然後拉著奈德就往外走,留一個空間給那兩人。
「誒,艾瑞克你幹啥,讓我和美人聊幾句呀。」
「閉嘴,走了,陪我出去逛逛。」
……
兩人吵吵鬧鬧的聲音漸漸遠去,門邊的佐安猶豫了一下走到安笙的床邊,輕輕的拍了拍趴著的人。
「我沒事,艾瑞克,讓我靜一下。」完全沒有注意到剛剛的情況,安笙只是以為艾瑞克叫他。聲音裡帶著顯而易見的沮喪。
「我有事,談談?」並不清亮的嗓音微沉的響起,帶著佐安特有的淡然。
安笙聞言一愣,從床上抬起頭,一見佐安微微一僵。他還沒處理好自己的心情,就怕一見佐安什麼都不管不顧就把他抓起裡困在懷裡鎖在自己身邊,哪也不許去——當然純粹臆想,除非佐安願意,以他的身手這輩子都不用想了。
某人沒有意識到此刻自己自言自語的洩露了心底的話。
佐安的目光中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淡然的伸出手,「你綁吧。」如果這能讓你開心一些。
安笙聞言嘴角一抽,這還是佐安麼。
揉揉腦袋,爬起來坐在床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佐安。
佐安也仰著頭,面無表情的回視。
「我們談談。」
安笙沉默半晌,「好。」注意到戴迪床下放著的鞋子,想了一下。
「去廚房吧,你晚上還沒吃。」
因此,艾瑞克帶回來的愛心晚餐被兩人完全忽視在了桌子上。
等兩人離開,戴迪從床簾後探出頭,眼中閃過一抹得意而不懷好意的光芒。
廚房裡,安笙挑選著食材面板上的材料,腦子裡紛亂的菜譜和之前的任務,許久也沒有選下一樣東西。
佐安只是安靜的站在後面,既不出聲兌現之前說的談談,也沒有催促安笙坐晚飯的動作。
只是片刻的安靜之後,一聲明顯的「咕……」輕微但是囂張的在廚房只有兩個人的空間裡響起。
本來有些煩憂的安笙微微一愣,回頭看向仍然一臉冷漠,表情可以說是無辜的佐安。
「我餓了。」
「……」
「噗嗤……」安笙笑起來,剛剛佔據腦海的煩憂似乎都可以忽略不計。
「抱歉,我這就做飯。」心情剎那間放鬆之後,安笙很快確定了食材。
片刻,簡單的四菜一湯被安笙擺在廚房的洗菜台上,給佐安遞了餐具,看著他優雅又快速的用餐,才隨手抽了一把叉子一起吃起來。
也許是過了晚餐時間,也許是兩個人此刻都有心事,總之悶頭吃飯的情況下,本來對於兩個人來說有點多的四菜一湯很快就消滅殆盡。
安笙站起來準備收拾殘局,就發現佐安臉色不對。
「怎麼了?」
話還沒問完,佐安就俯身在洗菜的地方一陣乾嘔,似乎非常難受。
「嘔……」
安笙瞭然,又有些心疼,從保鮮櫃裡取了卡納果的原汁,用溫水沖開,端到佐安邊上,輕輕拍了拍他的背。
「好點麼?」安笙心下剛剛壓下的擔憂又被勾起,這樣的情況如果離開艦艇,三餐條件更差,這人怎麼吃的消。
大約止了嘔意,佐安抬起頭,因為反胃的關係,臉色有點蒼白。安笙把沖了卡納果汁液的水遞給他。
抿了一口水,佐安察覺到安笙低落的情緒,握向安笙遞過水後收回的手,卻因為沒有抓准只是揪住了衣袖。
「我沒有事。不要擔心。」
面對那個冷漠的人,一手揪著自己的衣袖一臉認真的對他保證,安笙既感動又無奈。
「不是你說沒事就沒事的,三個月啊,你有沒有想過那時候你都要生了!」
「不用三個月。」佐安自然清楚自己的身體,他並沒有打算按照命令裡用三個月時間執行這個任務,兩個月內完結,趕在生產之前回來,這個打算他並不想先和安笙說清楚,是怕回造成他更多無謂的擔心。而且有一些事情安笙的級別不夠,不能知曉,其實這次軍部的準備相當完善,他所面臨的不一定是桑姆的結果。
可是對佐安情緒敏感至極的安笙,即使沒有完全的猜到佐安的打算,就沖那句話和那一臉的篤定,又怎麼會想不到。
「你不要亂來,我所有的擔心都是出自你和寶寶,如果你為了讓我安心而急於做某些事情,反而讓自己陷入危險,我會生氣的,真的會生氣。」安笙反握著佐安的手,一字一句用力的說著。想讓他記得,讓他聽進去。
安笙很少在佐安面前冷下臉,他總是溫柔的寵溺的笑,或者痞痞的調戲。兩人結婚後他的變臉總共也就兩次,第一次是發現佐安用禁藥,第二次就是此刻。
佐安看著面前嚴肅著表情的人,一貫淡漠和少言的他,不知為什麼,突然有一種親吻的衝動,而他也確實這麼做了。
就著安笙握住的手,佐安輕輕的靠上去,側過頭,銜住那一雙還想說什麼的嘴唇。
安笙詫異的睜大眼,看著眼前突然放大的臉,這是佐安第一次主動吻他。無論還有多少沒出口的擔憂,這刻,安笙都拋諸腦後,一手攬過那一吻即走的人,緊緊的收攏握著後頸的手,加深了之前那個蜻蜓點水的吻。
就在這個瀰漫著還未散去菜味的廚房,收拾了一半盤碗的洗菜台邊,兩個人從談話變成熱吻,口舌相交,相濡以沫。
一吻結束,安笙鬆開禁錮著佐安的手,看著那個剛剛還主動親吻他,此刻卻閉著眼微微喘息的人。心頭一種激動,那句他從來不覺得需要出口的話就這麼自然而然的吐了出來。
「我愛你!」
還沒有順了呼吸的佐安,閉著眼因為這三個字而輕輕顫動了一下,睜開。
佐安的眼中似乎有光芒閃過,那一雙平時清冷的眼裡流轉著數不盡的情緒,兜兜轉轉間消失在眼瞼下。
「我……也是……」聲音輕軟,卻很堅定。
安笙咧開一個笑容,他知道自己在佐安心中的位置日重,但卻沒想到已經重到可以讓他回應自己的感情了,這意外的收穫幾乎蓋過下午以來陰霾的心情,安笙此刻開心的感覺自己不知道該怎麼表達。
一把抱住佐安,安笙以額貼著佐安的,「我記下了哦,你說的是『我也是』,欠我三個字,等你回來要告訴我。」
佐安的緊閉的眼瞼動了幾下。「嗯……」
兩人靜靜擁著,卻沒有注意到平靜的艦艇內,因為有關他們倆的某條留言變得逐漸不平靜起來。
出發的時間定在兩天之後,這兩天安笙忙的跟陀螺一樣,所有機械師要負責自己的機甲調整到最完美狀態。安笙擔心佐安的身體和飲食,又和格科兒給佐安準備各種應急的東西——格科兒剛剛知道佐安也在任務之列的時候,那個直率的雌性醫官爆衝去佐安面前發了一次大火,表示佐安如果不愛寶寶當初就不該懷孕。
安笙很感動格科兒的怒氣,知道他是真的關心佐安和他肚子裡的寶寶,但是他同樣明白這個任務之於佐安的意義,因此他又不得不上前幫著安靜站在那裡挨罵的佐安跟格科兒解釋。
不過格科兒雖然當時很生氣,但是安笙問起應急物品的時候,又鉅細靡遺的給佐安一一準備,雖然嘴裡還是絮絮叨叨的說安笙不應該同意配偶去執行這麼危險的任務什麼的。
安笙乘著午餐結束後的空閒打算去格科兒那裡拿他剛剛合成出來的一批基因活性藥劑,剛到醫護室門口就見格科兒一臉古怪表情站在門口。
「格科兒?怎麼站在門口?」
格科兒抬眼見是安笙,臉上表情古怪更甚。
「怎麼?」格科兒的神色太古怪,安笙奇怪的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還以為是他哪裡不對。
「你聽說了嗎?今天傳的很熱鬧的流言。」格科兒回身往醫護室裡走,安笙跟著進去。
「什麼?」
「唔,據說某機械師和某高級將領疑似有染,那位機械師貌似還是已婚身份,外遇對像除了那位高級將領之外,還有一位醫官。」格科兒說完轉身看著安笙。
安笙奇怪的眨眨眼,有些訝異格科兒怎麼跟他說這個,他一貫不關注這些八卦的。
「然後呢?」雖然故事精彩,但和他有什麼關係。
格科兒翻了個白眼,「你沒聽見麼,一個機械師,一個醫官,還有一個高級將領。」格科兒的手指先是向著安笙,然後是自己,最後一指向著指揮室的方向。
安笙終於反應過來,一手指著自己,「我?」
格科兒點點頭,然後很無辜的聳聳肩膀。
「哪裡傳出來的?」這段時間頻繁來往佐安的艙房被人看見了?
「不知道,我也是剛剛聽別的醫官說的。」格科兒一邊從冷藏箱裡取出合成完畢的藥物,一邊說道。
安笙接過藥,心下想起今天那些機甲的駕駛看著自己的奇怪眼神,原來是為了這茬啊。
「不用理會,清者自清。唔,你說我要不要在Z-1里面給佐安置物空間?反正R線裡面是恆溫的。」
格科兒再翻個白眼。
「你怎麼不造個箱子你蹲在裡面讓Z-1背在背後呢!」這人真是夠了,一開始他是生氣這兩人一個是不顧孩子安危一定要去執行危險任務,一個是不顧大人小孩安危縱容懷孕的雌性去執行危險任務。但後來看安笙的行為才知道這人疼老婆疼到骨子裡了,好像要把所有能帶上的都給他帶上,鉅細靡遺,從頭到腳都照顧到。以至於到了後來,他都有些無語。
「呃……」安笙其實想說,他有想過的……哎,如果不是有自知之明,曉得自己跟去只能讓佐安分心,他還真想這麼做。
從醫護室出來,安笙把藥盒收在口袋裡。往機甲停放的訓練場走去。
安笙剛一進訓練場,本來沒感覺到什麼的他意識到所有人都停下動作看向他的時候,才知道那條沒被他放在心上的留言有多麼厲害了……
作者有話要說:唔,碼的倉促今天朋友突然過來,要待一段時間,陪他們找房子找了一天,可能有些bug等我閒下來好好看看
詢問關於定制的姑娘,我問了一下說是付款用**幣的……
分開(2)
安笙站在入口,看著大多數停下動作看向他的機甲駕駛以及一些稀稀拉拉站著的機械師,心下有些無辜。
心底對自己做了個聳肩的動作,安笙自顧自走去負責的那幾台機甲邊上。
安笙一路走過,身邊的雖然沒有想像中那種悉悉索索的碎語聲,但是萬眾矚目的明星感是感受了個十足。
到了機甲邊上,原本圍攏幾個機甲駕駛,見到安笙過來互相對視了一下,還是Z-5的駕駛先開了口。
「安少尉,你真和我們少將好上了?」
安笙一呆,沒想的還真有人上前來問的,他還以為這流言只會在他背後或者離他有效攻擊範圍之外廣為流傳。
微微一笑,安笙看著眼前這個直率的機甲駕駛,其實他對這人還是蠻有好感的,直率而不造作。
「凱拿撒,你覺得你們少將是什麼樣的人?」
凱拿撒似乎對佐安非常尊敬,安笙也是後來才知道,凱拿撒是佐安還未升任少將之前的老部下。「少將是個好將領,勇敢,有擔當,愛護下屬,當然也潔身自好。」最後四個字凱拿撒的口氣有些惡狠狠,目光直視安笙。弄的安笙有些尷尬。
呃……唔,看不出來他家悶不吭聲的老婆這麼受愛戴的,真是……與有榮焉那……
「那就是了啊,你認為你口中這樣的少將會是個有家室的機械師有染嗎?你不相信你們少將?」唔,佐安不會和有家室的機械師有染,他只是那個機械師的家室而已。
「當然不會。」四個字鏗鏘有力,也不知道凱拿撒是回答他的問題,還是說給邊上的其他人聽。
安笙順著凱拿撒的目光環顧四周,凡是和他視線相對的,有的帶著鄙夷,有的則友好的微笑一下繼續自己的事情,而有的則就非常耐人尋味了。
安笙側頭想著剛剛戴迪那鄙夷又幸災樂禍帶著點成功喜悅的笑容,嘴角瞥了瞥。真是不上道的小動作。
R線的武器系統本來就比目前最新型的機甲來的先進,但是礙於一直是艦艇內練習,安笙他們都是壓縮了數據,限制武器的能量的。這次R線小組出發任務,機械師們要把武器限制一一調開,然後將幾組更新數據導入。
安笙之後的一個下午就在訓練場忙活這個,臨近晚飯時,整體的機甲終於調試完畢。安笙站起身扭扭有些僵直的脖頸,還沒回頭就發現了訓練場再度出現那種詭異的沉默。
回頭,那個金髮黑色軍服的纖長身影正穿過安全通道往機甲這邊走。
也許是發現了周圍有些奇怪的氛圍,那人停下步子環顧四周。清冷淡漠的眸子一圈掃過,周圍所有各種探究和好奇的目光都沉寂下去,各自假裝或者真正忙碌手頭上的事情。
安笙看著這情景心下感歎,上過戰場的高階軍官氣勢就是不一樣,哪像他剛剛環顧一圈,人家譏笑的看戲的目光明目張膽的讓他看個清楚,完全不帶迴避的。
「怎麼回事?」來到Z-1邊上,那個身影——流言中的主角之一,佐安自然的側頭問安笙,金色的髮絲順著動作垂落在一邊,落在安笙眼裡,顯得無限美好。
「沒事,不用理會那些人,軍旅生涯太枯燥,他們寂寞了。」
佐安聞言,眼中閃過一抹疑惑。然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跳上了自己的機甲。
安笙看著他利落的動作,突然想起之前十二稜錐的事,拉了拉軍服上的通訊器。
「佐安,右邊推進桿下方有個黑色的按鈕。那是控制我新裝在Z-1上秘密武器的。只能用一次哦,救命用的,絕對一擊必殺!」
聽到安笙呼進來的話,佐安瞥了眼控制台下,果然一個黑色的按鈕沒有任何標誌孤零零的立在那裡。
「嗯。」
到了出發前的最後一日,各種的機甲搏鬥和挑戰讓整個訓練場顯得熱鬧非凡,大家各自按照小組分成幾塊聯繫,但卻都不約而同的離的Z小組不遠不近。而Z小組的幾人對眼前這個狀況卻顯得有些浮躁。佐安自然發覺了這個奇怪的現象,斂眉沉思片刻,對著通訊器呼了一聲迪斯。
而安笙這邊,本以為置之不理這個流言會自然消散,尤其是又在R線出戰的緊要關頭,雖然此刻會這麼紛紛揚揚,但等這批機甲出戰,這個流言的熱度自然也就散去了。
但是當晚出現在艦艇活動區域公告版上的一張照片再度把這個流言事件推上了高峰。那張照片的背景是在艦艇的廚房,週遭散落的是明顯剛剛用完餐的殘羹,而兩個用餐的人,一個閉著眼,一個則以手攬著閉眼那人的脖子,吸吮著他的唇瓣,照片的角度似乎是有意選擇的,正好拍到了吻人的正面,卻僅僅露了一個被吻那人朦朧的側面。兩人其中一人穿著少尉軍服,另一人是制式襯衫和軍褲,沒有著軍裝外套,看不出層級,但是那頭標誌性的金色長髮,再加上這一日熱鬧的流言,大家心中不難猜測出這人的身份。
一時間,所有軍士一陣嘩然。
一個是軍中優秀的雌性將領,一個是機械師的負責人。兩人都算是各自領域的翹楚,和他們相處過的人對這兩人的評價都不錯,此時爆出這樣的醜聞,讓一眾相識的不相識的都大為詫異。
「哇靠,艾瑞克,原來這就是你不讓我找美人說話的原因啊……」奈德一邊盯著公告上那張唯美的照片看,一邊扯扯身邊的艾瑞克。照片上被吻的那人雖然面目不清,但是那一頭金髮和眼熟的打扮,不就是早一日來艙房找安笙的那個美人麼?沒想到美人竟然是少將……
艾瑞克的臉色有些陰翳,他自然知道安笙瞞下兩人關係的初衷是不想擾了少將的工作和兩人平靜的生活,現下這事早點爆發那都無所謂,最多就是一些批評,眼下安笙那口子出征在即,這種浮動軍心的東西,難保不會造成一些影響。
「嘖嘖嘖嘖,安笙真是好福氣,話說不是還有一位緋聞人物麼,怎麼沒有他們倆的照片。」一邊的奈德還在說,顯然也是對這熱鬧的流言熱衷的人。
奈德話音才落,公告板上又多出一張照片——發佈的人似乎是設置了定時發佈,以確保不同時間段到活動室的人都能看見。
第二張照片背景是一個白色的房間,邊上放置著一些醫護用品,可以猜測大概是醫護室——因為還沒開戰,醫護室還不是什麼熱門的地方。除了安笙那種另有所圖的人,倒不會有人老去跑那裡。
照片裡同樣是安笙的正面,黑色長髮著著醫官服的雌性背對著鏡頭,因為身高差兩人安笙微微低頭的樣子像是在親吻雌性醫官的額頭,顯得很是親暱。
艾瑞克抽一口氣,如果說前一張照片因為他知道安笙和佐安的關係而以為兩人不小心暴露了,那這張又是安笙正面的照片他如果還不知道是有人故意在搞安笙他就不叫艾瑞克。安笙曾提過他家那口子最近身體不怎麼好,又不能公開所以他私下去找醫官幫忙,還因為要留宿照顧他家那口子,讓他擋過幾次口。眼下這張照片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下拍的,但他相信安笙。
正因為相信他,艾瑞克才更覺得事情不好。有人故意在搞安笙,這流言事件絕對不會就這麼完結。
邊上奈德還在嘖嘖有聲安笙的艷遇,感歎自己怎麼就沒有這個運氣,艾瑞克已經衝出活動區去訓練場找安笙去了。
此刻安笙還在為Z組的駕駛們做機甲微調。訓練場的人都還不知道眼下這個事情。但其中有幾人卻在稍晚收到了其他在活動區朋友的傳訊,兩張引起轟動的照片,終於像滴落油鍋的清水開始在訓練場的少數幾人中泛起反應。
凱拿撒是在邊上另一人的示意下看到那張照片的,他看到的剎那先是一愣,然後是生氣,再是感覺到被安笙愚弄的惱怒。
而那邊廂,一急之下不記得用通訊器,遠從活動室一路奔過來的艾瑞克剛剛推開訓練場大門,正要叫安笙,就看見安笙的身體被對面高大的軍士扯起,一記重拳從腹部撞入,整個人當下軟軟的掛在了那個軍士的手上。
「安少尉,我敬佩你對於機甲的技術,但是也同樣容不得你對我們少將的褻瀆,和對我的耍弄!!」凱拿撒放開因為一拳重擊喘不過氣來,掛在他手上嗆咳的安笙。
安笙當下整個人跪倒在地上,抱著肚子不停的咳嗽。靠,這些魯莽的大兵!!
「安子!!!」艾瑞克一下衝過去,扶住安笙發軟的身體。文職的軍人和戰鬥軍士的身體素質哪裡能夠做的了比較。那記重拳足夠安笙受的。
「這位軍士,你這是幹什麼!!」艾瑞克看了一眼對方的軍銜——上士。
「這位上士,你的行為足以構成傷害上級,我要投訴你!!」艾瑞克見安笙半天咳不過氣,當下急的顧不得眼下圍著幾個軍士的情況,直著脖子對凱拿撒吼。
「隨便你投訴,我這一拳打定了。」說這又一記側踢踢中安笙腿側——顯然是個慣於打人的人,專挑肉多會痛,卻不會留下大傷的地方,也算是凱拿撒的留情了——畢竟安笙平時還是個不錯相處的對象的。
剛剛站直身體,又一記側踢在大腿,安笙腳下一軟,心下苦笑,「凱拿撒,我說了,你要相信你的少將,你現在這又算什麼?」
凱拿撒眼見安笙竟然還用這句話耍弄他,當下就要再上前補一記,卻被邊上的人拉住——出戰前夕,還是不要鬧大的好。
凱拿撒氣憤的舉起通訊器,上頭還是之前那兩張照片。
「我很相信我們少將,但卻不怎麼信任一個有家室還在艦上到處招蜂引蝶的你!!」
安笙詫異的看著那兩張照片,這是誰拍到的?而且第一張他承認,第二張那是怎麼回事?那會兒他只是和格科兒面對面在講話吧,怎麼能拍成這樣!
當下明白了挨揍的原因。安笙不禁苦笑。
這算什麼事兒,他竟然因為跟老婆親暱以及一張莫須有的照片挨揍。
笑容扯動受傷的腹部,一陣抽痛讓安笙的笑臉變了形。
「唔……」本來想說兩張照片都是假的,先把眼下這件事情壓下去,明天就是R線出征的日子了,他不想佐安因為這件事而讓他的組員對他有什麼看法。卻在他開口之前,一個淡漠的聲音插了進來。
「這是怎麼回事?!」
+++
佐安先前呼了迪斯,就是想問這天裡R線機甲的駕駛裡有發生了什麼事情,因為之前那種反應確實有些奇怪。
而迪斯因為一直跟在佐安身邊,艙房指揮室訓練場幾頭跑,再加上眾所周知他是佐安少將的親衛官,這種下層軍士中流傳的流言並沒有傳進上層指揮群的耳朵裡。
因此迪斯接到佐安命令時還有些莫名其妙,不過當時也湊巧,格納少校出了艙房難得興起興致沒有直接回去指揮室,而是晃去活動區打算去那裡休閒放鬆一下——畢竟佐安出戰後他和林迪的壓力會大許多,在這之前能放鬆一會兒是一會兒。
然後他就好死不死撞上了那兩張照片發佈的時機,不過因為他坐在角落,並沒有被其他的軍士認出來,倒是讓他聽足了八卦。
最後就是格納帶著一臉古怪的八卦臉回去指揮室,正好碰上糾結於佐安命令的迪斯,格納帶著懷疑和審視的目光把這個情況告訴了迪斯,結果迪斯既驚訝又莫名其妙的發現下層軍士中竟然有這樣的流言。
當下報告了他家少將。
而邊上的格納眼見兩人竟然都是不知情的狀況,越發對這個流言起始和照片的由來感到好奇。
而接到迪斯通訊的佐安,往指揮室走的步伐一停,轉而回去訓練場。他記得那人還在給Z阻機甲做微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