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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妻(未來星戰)》第3章
16

16、宴客(4) ...

  話語隨著推門聲嘎然而止,來人迅速退了出去,順便帶上了門,只匆忙間留下一句「啊,對不起,你們繼續……」

  安笙解扣子的動作一頓,禁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何驤,你來的真是時候。

  而本來癱軟在椅子上眼神迷濛的佐安則在關門聲響起時一下驚醒了過來,反應過來剛剛的情況本就沒多少表情的臉上罩上一層顯而易見的冰霜,看的安笙暗叫不好。

  果然,佐安的右腿一收一踢之間,文職出身的安笙就被踹飛了。

  驚訝之下安笙直到飛出去後,才感覺到痛,但還沒等他叫痛,對面行兇的人卻已經縮成一團,哆嗦著抽氣。

  揉著被踢的部位,安笙扶牆站起,顧不得自己趕緊過去看佐安。

  「佐安?你怎麼了?」一手搭上佐安抱著身體的手臂,微弱的刺痛感傳遞過來,安笙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電流,然後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無語的翻個白眼,安笙手下不停掀開佐安的袖子在他身份ID的芯片上按了幾下。顫抖的身體終於放鬆了下來。

  「抱歉,我這算是害人害己了。」雖然道著歉,但是從安笙調笑的語氣裡完全聽不出誠意。

  佐安抬頭,瞪了罪魁禍首一眼,才伸出帶著余顫的手拿過桌上的手套,套上,整理軍裝。片刻之後,又是那個威儀堂堂的帝國少將。

  摸摸鼻子,安笙被佐安那一眼瞪的有點心神蕩漾,不過鑒於剛剛的烏龍事件自然不敢再造次。揉著還沒散痛的側腹,安笙再露個苦笑。剛剛他沒想到何驤會突然闖進來,鬧得已經有些迷糊的佐安突然給了他一腳,作為傷害「丈夫」身體的行為,身份ID根據規則直接下達了電擊的處罰。

  「送我回軍部。」佐安目光瞥過安笙捂著的側腹,頓了一下,然後側過臉輕聲說了一句。

  「好,不過稍等一下。」安笙自然看見了那一瞥的目光,也不戳破,微微一笑,去開了門。「進來吧。」

  何驤嬉笑著探進一個頭,舉著三個手指,「我發誓,真不是故意的。」不過那目光不時瞥向站在裡側的佐安,疑惑而好奇。

  等何驤發現危險解除,進到包廂,安笙才關上門,替兩個人介紹。

  「我小時候一起長大的好友,也是這裡的老闆何驤,這是我妻子,佐安。」略過佐安的身份,倒不是何驤不可信,只是那對於他們不重要。

  何驤是個愛鬧愛瘋的主,和佐安的性子南轅北轍,安笙怕處久了何驤會人來瘋惹佐安不高興,所以三個人沒聊幾句安笙就示意他們下午要上班,帶著佐安先行離開了。

  「小驤,晚上沒安排就上我那吧,約了幾個人來做客,一起?」臨上航艇安笙回頭問何驤,卻發現站在自己後面的傢伙難得安靜,而且眼睛裡帶著他不太明白的情緒。

  「好啊,我飯點準時到!」那抹情緒消散的很快,快的安笙以為自己是錯覺。

  抿了下唇,安笙點了點頭,邁上航艇,走了。兩人是死黨,但是死黨之間也有不能言明的隱私,就像自己佔了安笙的身體這件事……所以,就這樣吧。

  回去的路上,航艇裡很安靜。安笙有些出神,而佐安似乎也有些不在狀態。

  身側的人靠在位置上,目光淡淡的瞥著側面的窗戶,安笙卻感覺的出他在透過窗子的倒影看自己。心下暗笑,沒想到冷面冷言的佐安也會有這樣一面。

  「要看怎麼不轉過頭來看?我就在邊上哦。」按捺不住的,安笙就是想逗逗佐安,看他被抓後耳朵泛紅的樣子。

  意料之外的,佐安只是淡定的回頭看了他一眼,目光就落到了他之前被踢的側腹上。

  「你沒什麼事吧?」他的力道他自己有數,雖然踢出去後心知不好但也只來得及收回三分力,不過那樣一腳也還是足以讓這個文職出身的傢伙吃些苦頭了。

  故作輕鬆的露齒一笑,安笙拍了拍傷處,「雖然還有些痛,但是沒什麼大礙,這點疼還忍的了。」歎氣,天曉得他現在覺得那裡熱熱的一脹一脹的疼,估計是青了。

  聽他這麼說,佐安的目光又回到安笙的臉上,正對上了那雙在對他拋媚眼的黑眸。佐安蹙眉,轉過頭重新看著窗外。

  「剛剛……」才起了兩個字,佐安卻又突然停了嘴。

  安笙疑惑的看了眼佐安,「怎麼了?」

  「沒事。」

  航艇再度陷入沉默。又行了一段,安笙才想起自己借調的事還沒對佐安說。

  安笙把自己借調的前因後果簡單的說了一下。

  「所以,我下下周要去十九科給他們擦屁股。」說完,安笙還孩子氣的撇撇嘴以表示他對於這件事的不爽。

  「你說,十九科在你不知情的情況下投產了R線?」佐安敏銳的抓到了安笙一段話裡的重心,一雙碧綠的眸子虛視著前方,微微瞇起。

  安笙聳了一下肩膀,「是啊,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竟然又出現了圖紙……」這也是安笙把這件事情告訴佐安的原因,之前把自己對於R線二階段圖紙洩露的懷疑告訴過佐安,但現在的情況明顯是在他並不知情的情況下存在第二種可能了,那麼之前那些偵察部隊消失的地區和這個有沒有關係呢,對於這些,埋頭做研發的自己怎麼能比的上佐安,所以他把這些讓自己疑惑的東西都告訴了佐安。

  佐安的手在自己的腿上輕輕敲動,卻並不接安笙的話。安笙也一直沒再出聲,直到航艇靠近了軍部。

  「晚上我約了7點,你早點回來。」在佐安下車前,安笙一把扯過那個明顯思緒還在其他對方的男人,輕快的啄了一下那張紅艷艷的嘴唇,然後在他耳邊叮囑到。

  嘴唇上被輕觸,佐安一驚,還沒做出反應耳邊已經一熱,然後安笙的囑咐傳來,隨後自己下了車,那輛送他回來的兩人航艇飛快的離去,佐安才反應過來剛剛自己又被偷襲了。

  「算你跑的快。」佐安在原地嘟噥了一句,輕捏了一下自己發燙的耳垂。然後搖搖頭,走進軍部大樓。

  安笙下午翹了班直接回了家去準備晚上的菜。一下午的鍋瓦瓢盆,洗切剁拌,蒸炸溜煎炒,等到門口響起開門聲,安笙訝異的抬頭看向電子屏,四點了!

  「今天好早?先去洗洗吧。」

  照舊一身米色的運動服的安笙從廚房探出頭,對在掛軍帽的佐安說道。

  佐安點點頭,進了浴室。盥洗架上沒意外的放著一套乾淨的淺灰色運動服,已經洗過烘乾了。沒由來的佐安因為軍部的事情陰翳了一下午的心情突然變的好了起來。

  舒服的沖了個澡,換上運動服。

  「我可以幫忙。」同樣惡補過規則的佐安自然清楚安笙在做的這些都是自己的責任。

  安笙回頭,粲然一笑,端起試味碟,「來幫我償償鹹淡。」

  佐安聽話的上前一步就著安笙的手抿了一口,然後那抹紅艷的嘴唇突然更加紅的嚇人。本來淡然的眼睛也倏然閉起,硬挺的鼻樑上滲出一層薄汗。

  「辣!」

  安笙見佐安這樣的反應,當下一驚,還沒等他做出反應,那本沒什麼情緒波動的聲音突然迸出一個字,而且他竟然還能從中品味出一點躍躍欲試的感覺?

  「怎麼樣?」趕緊倒了杯涼水遞過去,安笙懊惱自己怎麼就突然想到讓他試辣鹵的湯頭。不過這倒是他第一次發現佐安對於某種味道做出不一樣的反應。

  佐安接過水杯,抿了一口,然後輕呼了一口氣。

  「好吃。」雖然表情沒什麼變化,但佐安卻覺得自己看到了某種滿足的神情。

  「咳……」輕咳一聲,安笙見佐安似乎除了嘴唇紅了些沒有其他不適才放下心。「喜歡?不過不能多吃,看你嘴角紅成這樣,辣味對你的粘膜刺激很重。」

  「喜歡。」

  佐安果然給了一個肯定的答案,安笙甚至能看到他目光直直的落在辣鹵的鍋子裡,引得安笙暗笑不已。

  「好了,一會兒給你吃,去幫我把那邊醃好的牛肉拿過來,切成厚片。」難得看到佐安對某樣東西表現出這樣明顯的喜好,安笙竟然覺得有些可愛,不過鑒於這是半成品,只得打發少將大人去切菜。佐安不會做家務,但也不是那種幫倒忙的角色,交代給他的事情,即使第一次上手,雖然不是十全十美,倒也不大出紕漏。

  在後頭看了幾眼佐安切菜的架勢,安笙就安心的去忙自己的辣鹵小菜了。

  夕陽西下時橙黃的光暈瀰漫進這個不算太大的小家,廚房裡兩個英挺不凡的男人各自佔著一個小角落忙碌著,看似簡單的畫面卻讓人覺得充斥著親密和一種相處許久的默契。

  安笙的嘴角一直掛著淡淡的笑容,攪動湯鍋的動作都顯得帶著輕快的行雲流水。所以當門外的門鈴響起時,安笙微不可查的蹙了一下眉,瞥了眼時間,才詫異的發現竟然快7點了。

  另一邊安靜的幫忙打下手的佐安也擦了擦手,瞥了眼電子屏,頓了一下才說道,「我去開門。」

  安笙點點頭,回頭把已經煮的濃稠芬芳的湯起鍋裝盆。

  門口傳來動靜,安笙感覺自己甚至聽見了艾瑞克的抽氣聲,才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沒給他打好預防針,趕緊出了廚房。

  果然,才出廚房就見艾瑞克直愣愣的站在門邊,一根手指大逆不道的直指佐安,一聲少將「少少少……」少了半天沒少出來。而後邊的小豬則是奇怪的看著兩人。

  倒是佐安淡定非常的面對著眼前直指鼻樑的手指頭,側了側身示意他們進門。

  安笙咧嘴一笑,「艾瑞克,你少什麼呢?!」

  艾瑞克彷彿看到救星一般,幾步衝進了安笙的房子,順便把被他堵在外面的小豬給讓了進來,佐安在後面關上門。

  艾瑞克一口氣衝到安笙前面,嘴巴張了半天還沒蹦出一個字。

  後面的小豬跟了進來,見艾瑞克這個樣子只好先跟邊上的佐安說了聲抱歉。艾瑞克的妻子大名叫尼寇,是個斯斯文文,有點靦腆的棕髮黑眼珠的雌性,因為小時候臉上肥嘟嘟的所以打小就認識的朋友們都習慣叫他小豬,安笙和艾瑞克熟悉起來後也跟著他這樣叫尼寇。

  佐安搖了搖頭,他知道艾瑞克在吃驚什麼,所以並不介意他的失禮。

  而安笙則拉著還在驚訝佐安出現的艾瑞克出了廚房。

  「都是朋友,不用拘束。好友,艾瑞克,他的妻子,尼寇。你也可以叫他小豬。」安笙指了指艾瑞克和小豬,對佐安介紹道。

  佐安禮貌的點頭。

  然後安笙才回頭面對艾瑞克的震驚。

  「親愛的艾瑞克,可以閉上您的嘴巴麼?這是我妻子,佐安?索?帝尼亞。」隨後和艾瑞克對瞪片刻,等到對方終於接受了這個對他來說有點爆炸的消息。

  「靠,你小子走狗屎運啊,這下魷魚非氣死不可。」消化完畢的艾瑞克一胳膊搭在安笙的肩膀上,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安笙笑起來,抓了抓頭,「好像是的,我確實運氣不錯。」不過他所說的運氣倒是和艾瑞克以為的不一樣,艾瑞克是覺得這傢伙先被匹配了一個貴族結果鬧出許多事情,後面系統重新匹配的竟然還是一位貴族,而且「貴」的更加厲害。而安笙慶幸的是自己好運氣娶的是佐安,他不否認短短幾天自己已經被這個總是冷著臉卻又意外的容易害羞的男人吸引了。

  「不過,艾瑞克,我希望你能幫我保密,我不希望我和佐安的關係帶到工作中去。」安笙突然正色對艾瑞克說道。

  艾瑞克聞言一愣,然後想了想,點點頭,「嗯,我知道,這年頭羨慕妒忌恨的人比比皆是,還是低調點好。」安笙之前一次匹配前前後後許多事情,艾瑞克也算是一路看過來,知道安笙的顧慮。

  「放心吧。」拍拍安笙的肩膀,艾瑞克回頭看了一眼給坐沙發上的小豬遞茶的佐安,小聲的在安笙耳邊說道,「不過,帝尼亞少將一貫鐵血冷酷,你們……相處的還好?」

  好笑的看著艾瑞克一臉害怕佐安又擔心他的樣子。回拍了艾瑞克胸口一下。

  「佐安很好,你放心好了。」

  說完,不知道為什麼安笙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佐安,而佐安也正好看過來,兩人就這樣隔著一組沙發對視了。

作者有話要說:1.明天請假,和大嫂帶侄子去青島玩,17個小時的車程T T

2.如果喜歡請記得收藏文章,如果非常喜歡請記得包養專欄,小霧愛死姑娘們了。

3.我一邊碼自己的文一邊翻自己喜歡的文,但越翻越容易否定自個兒的文,姑娘們我的文是不是看起來很囉嗦啊,T T

17

17、婚假 ...

  何驤到的時候,艾瑞克已經熟鬧的跟自己家一樣了。聽到門鈴聲,自動去開了門。

  門外何驤一見笑容燦爛,灰髮黑眸的艾瑞克就一愣。

  「找安笙?」艾瑞克見對方點頭也不多說,回頭一吼,「安笙,有客到!」

  就放開門跑回客廳繼續他剛剛在做的事——玩模擬遊戲……

  廚房燉湯的安笙和坐在客廳名義上是陪小豬,其實是相看兩無語的佐安都看向了門口。

  「小驤?進來坐。」安笙回頭把火關小,擦了擦手從廚房走了出來。

  何驤回手帶上門,走到了客廳。

  「都是朋友,隨意些。」安笙對何驤笑道,正要介紹,邊上在遊戲的艾瑞克已經舉手自報家門。

  「安笙的同事兼好友,艾瑞克,那邊那個是我老婆,你可以叫他尼寇,也可以叫小豬。另外一個是安笙家的,安笙自個兒給你介紹。」

  安笙不理他,對何驤點點頭,「那是佐安,何驤見過的。」

  何驤也是個愛鬧的主,見艾瑞克的隨意也不在乎,點點頭,自我介紹了一下。只是目光有些詫異的瞥過佐安,這人和下午見到的時候好像差蠻大的,是軍裝的關係嗎。

  何驤和艾瑞克倒是相處的來,都是不講規矩愛瘋愛鬧的傢伙,兩個人沒一會兒就湊一起雙打模擬遊戲了。

  安笙搖搖頭,倒了飲料放在兩人邊上,又給小豬和佐安手邊的杯子添了水。

  「安笙可真體貼。」見安笙給人添茶遞水的動作這麼嫻熟自然,小豬難得的出聲糗了安笙一句。

  安笙也不在意,笑著接話道,「那是,不體貼怎麼留的住佐安呢。」

  安笙是說者無意,佐安是聽者有心,不自在的別過眼。

  邊上小豬抿唇一笑,對兩人間若有似無的某種氛圍笑而不語。

  那晚的宴客撇除佐安因為性格的關係不太熱情,和何驤有些興奮過度的詭異之外倒是相處的賓客盡歡。而艾瑞克和何驤甚至後來從安笙那離開時還去續攤繼續,弄得因為新婚三個月新人同床的規定而不能去卻被兩人施以理解的拍肩而哭笑不得。

  那日之後,安笙開始了他的一周婚假生活。或者說是一周養豬適應性=生活,而「豬」自然是佐安……

  或許是常年的軍隊生活,讓佐安習慣了按部就班和聽命行事,他習慣了三餐電子訂餐,習慣了聽從營養師的意見補充一定的營養藥品,習慣了按照上級的命令訓練出最好的士兵,打出最漂亮的戰役,保留下最完美的戰鬥力,總之一切的習慣和按部就班造就了現在這個有些冷酷的不太會生活的佐安。

  說佐安不太會生活,因為除了電子訂餐,他幾乎不會做任何事物,連電子訂餐他都固定只會下一種訂單套餐,家務更是從未沾過手,以前身邊永遠跟著親衛官,回家更是有機器人,每個月固定一次的營養師會面,檢查身體確定每月的營養攝取量和運動量,除此之外,佐安不參與任何軍部事物以外的社會生活。

  當安笙瞭解到佐安曾經的生活狀態時,在心底暗暗的翻了一個白眼。這就是一個高智商的生活弱智……

  但是即使如此,安笙卻仍然沉浸在和佐安一起生活的感覺中。他喜歡做一堆菜,數著佐安下筷的次數瞭解他的口味喜好,決定以後的菜譜;喜歡從各種食材裡挑選對佐安身體有益的做成菜餚讓他吃下肚子,然後再把他各種的營養藥劑扔進垃圾桶;喜歡不會做家事的佐安在想幫忙的時候被他指揮著分攤家務,笨手笨腳的同時卻又認真做事的神情;喜歡在佐安運動完遞上乾淨的毛巾後臉上一閃而過的滿足;喜歡佐安看見浴室裡自己給他備好放著的乾淨衣服,眼睛裡流露出的感動(不要問他怎麼知道,他就是看到了……)

  或許艾瑞克曾經問過他,這樣冷酷鐵血的配偶,他該很難自處,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私底下脫下軍裝的佐安,其實也只是一個遲鈍的不知道自己想要溫暖的笨蛋……

  現在,這個笨蛋屬於他安笙。他想也會讓他感覺到溫暖,感動,一切一切能讓他動容的情緒。

  婚假的第四天,客廳裡放著柔和的鋼琴曲,安笙坐在沙發上邊跟著節奏哼著不成語句的音符,身體也隨著輕輕擺盪,手上卻嚴謹小心的點焊著幾個複雜的電路板。

  客廳的茶几上凌亂的擺放了許多金屬材料,其中有一些可以看出是已經打磨鍛造成配件,只是太過散亂,暫時還看不出來是什麼樣的部件。

  最後一下電焊筆的火花微弱的閃耀了一下,安笙好心情的吹了一聲口哨,主芯片電路搭接完成!

  安笙摸了摸芯片,看著邊上散落的配件,愉悅的繼續忙碌。

  佐安的生日就在這幾日,這是他打算好的要送給他的一份禮物——自己親手做的禮物。

  安笙親手設計了一款機械模型,以R線為基礎,小型的戰鬥機械模型,還加入了許多他個人的巧思。這是安笙很早以前就在設計的一款模型,只是之前是為了試驗用,這次卻是想要把它送給佐安。

  這是他自己設計自己親自動手製作,全索尼塔獨一無二的禮物。

  安笙將手上的配件主體骨架用機械神經元一點一點焊接搭建,這是極考驗注意力和耐力的工作,每一條神經元和骨架的銜接點都超過百個,每一個都不能出錯,這是整個禮物最複雜的地方。只要一個焊接點的錯誤整個骨架就都要從來,幸而因為之前為了R線的神經元的試驗,安笙對於這種活計還算熟練。

  正當安笙全神貫注的點焊時,一陣悅耳的電子音響起,隨後是管家機器人稍顯呆板的機械音:「陌生線路來電,線路頻率XEU544663,請選擇處理方式。」

  沒有聽過的頻率,安笙隨意回了一句:「接入,擴音。」

  一陣等待音之後一道陌生卻帶著淡淡的興味的磁性沙啞嗓音響起。「安笙?」

  安笙手上的動作一頓,疑惑的抬頭,這是誰啊?邊想著邊向機器人招了招手。

  管家機器人拿著通訊器的手臂脫離身體向著安笙飄了過來。

  安笙接起通話器。

  「我是安笙,哪位?」

  「我是小安的大哥,有空見個面嗎?」對方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道。

  安笙挑眉,他和佐安的婚禮因為倉促雙方的親友都沒有出席,而婚後佐安更是從來沒有提起過家人之類的事情,除了上次的格林安笙對於佐安的家庭可以說是除了資料上的寥寥數語基本上是陌生狀態。此刻突然接到佐安大哥的電話,安笙有一種終於來了的感覺。但是對方的來電同樣讓他沒由來有種不好的預感。

  「當然,大哥說地方吧。」

  「現在有空嗎?我在C03區的海域咖啡館。」

  「好的,半個小時我可以到。」

  關閉了通訊器,安笙放下電焊筆去臥室換了一套外出的休閒服,取了鑰匙就出門了。

  C03區的海域咖啡館是一個相當有名的對方,環境幽靜而隱秘,以使用了最新技術復原古地球海域景觀而聞名。到海域的客人基本上非富即貴,身為平民的安笙也只是聽說過卻從沒有去過這個地方。

  航艇停了在海域咖啡館的側門處,不理會門童眼中對於這輛航艇寒酸的鄙夷,安笙快步進門。

  一進門,幽藍的深海空間直撲入眼,飄渺的音樂聲宛如海妖的歌聲渺渺入耳,高貴而不庸俗。兩條靜靜的入口長廊外兩位長髮雌性服務生微微躬身迎接。

  「您好,請問訂位了嗎?」遣詞相當禮貌,態度上也無懈可擊,但是微微打量的目光洩露了兩個服務生的內心潛台詞——好寒酸的客人。

  安笙抓了抓頭,想起來剛剛竟然沒問清楚佐安大哥的包廂號,只好客氣的笑笑,「抱歉,我約了人,不過不曉得包廂號,我叫安笙,不知道有沒有人留話。」安笙知道像海域這樣的高級場所,大人物在這裡約見什麼人一般都會給門衛這邊留話,以防來人因為身份不夠而進不來。

  兩個服務生眼中驚訝一閃而逝,然後恭敬的鞠躬——真正的恭敬,不帶敷衍的。「安笙先生,帝尼亞先生在貴賓一等您。這邊請。」

  安笙點點頭,跟著指路的服務生像右側走去。

  一間晶瑩剔透包裹著淡藍色海水的隱秘包廂裡,一位褐色短髮的男人半瞇著眼靠在位置上,跟前只擺了一瓶酒一個杯子。男人有著一雙犀利的眉眼,英俊的五官也不能淡化週身環繞的氣勢,讓人很容易聯想到男人身居高位。

  男人似乎是在等什麼人,半瞇起的眼睛對著門的方向,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面前的晶石桌子,高貴而得體的西裝包裹著修長的身軀匿在房間的陰影處,宛如一匹適時而動的黑豹,優雅而危險。

  安笙推門而入的時候,就是看到這樣一副場景。淡然一笑,回身關上門才禮貌的點頭坐上男人對面的位置。

  「大哥。」

  對面的男人聞聲卻並不接安笙的稱呼,只是睜開了那半瞇的眼睛,沉沉的墨綠色眸子閃過一絲精光。帶著打量的目光把安笙從頭看到腳,然後才點點下頜。

  「喝點什麼?」

  安笙搖搖頭,秀致的眉峰一斂,男人簡單的一句話高傲之意袒露無疑。「大哥不會是來找我喝酒的吧,安笙候教。」安笙就是這麼一個奇怪的人,他脾氣好的時候可以任人開玩笑,但是當某些時候觸到點子上的時候又衝動倔強的宛如換了一個人。就像此刻,他本意是來得到佐安大哥的認同,想著不論對方如何看待他都要忍三分退兩分,不讓佐安難做。但當佐安的大哥輕慢的打量他時,那種由上向下帶著上位者的輕視的目光突然之間觸到了一貫在底層打拼,孤兒出身的安笙的強脾氣,因此一句話沒的拐彎抹角,強著脾氣就直衝了上去。

  大約是從沒被人這麼頂撞過,男人頓了一下,才冷然的一笑。

  「狂妄!」

  男人的聲音沒有帶著怒氣也並不高昂,但是就是那樣冷冰冰的兩個字卻讓安笙頭皮一麻。

  「也好,本來也不是叫你來聊天的。後天帝尼亞本宅的宴會,給小安慶生的。想來你是沒有請柬的。」一張淺金色的晶卡從男人手中彈向安笙,被安笙一把接住。

  「晚上6時,不許遲到。」說完,男人淡淡的揮手,示意安笙可以退出去了。

  安笙捏著晶卡,臉上的淡笑裂開一絲細縫,佐安的生日宴會?

  身後緊閉的包廂門同時打開,帶著安笙過來的服務生在門口一躬身。

  「帶這位先生出去吧。」

  服務生一鞠躬,「先生請隨我來。」

  安笙小小的吐了口氣,心下一陣苦笑。他怎麼忘記了,以帝尼亞家的身份地位,佐安的生日怎麼可能會只有他們兩個。

  雖然心下有些懊喪,但安笙仍然保持著禮儀,退出了包廂。

  出了包廂,安笙才發現短短兩句話,他剛剛換上的休閒衫竟然已經帶著潮意粘在身上。果然不愧是佐安的大哥——那位據說是索尼塔帝國議會最年輕的議員,伊安?帝尼亞。

  安笙回到家,把手中一直握著的晶卡丟在沙發上,看著茶几上仍舊散落的一對零件,有些苦笑,突然之間之前那種親手製作的高昂熱情與竊喜彷彿流水一般一去不復返。看了一下時間,佐安也快要回來了,有些意興闌珊的收拾掉配件。去浴室洗了把臉,打算去廚房給佐安準備晚餐。

  對著浴室的鏡子,安笙看到自己眼中的遲疑。摸了摸自己的眉眼,然後粲然一笑。

  安笙啊安笙,歷史的教訓告訴你,所有的外界阻力都不及當事人的一個眼神。佐安拒絕你了嗎,佐安對你的反應你不是都看在眼裡,為什麼要氣餒,身份地位什麼的都是浮雲,你想要的只是那個叫佐安的人,現在退縮未免太早。

  拍了拍臉,安笙決定晚上拿著晶卡問問佐安,那個宴會他是否希望自己去。

  不管帝尼亞家是否發請柬給他,佐安的意願和決定對於他來說才是最後敲定的那一錘。

作者有話要說:這周陪著大嫂和侄子旅遊,更新沒辦法正常,我逮著時間就寫,有多少就發多少……

昨天本來想碼 結果實在太累,靠著睡著了,今天碼了一點先發了 明天如果有碼我就編輯這章 T T 請大家海涵目前的字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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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完

恢復更新 週五之前連今天這章15000字 補償大家的等待

感謝所有回帖的姑娘,幾天沒上一上來就看到大家的留言 感動死了

群親大家一口

最後 無辜舉牌:求收藏,求包養,求留言

18

18、生日(1) ...

  七,生日

  入夜,臥室中央巨大的水床上,柔軟的納米織被包裹著隱隱蠕動的兩個人形。曖昧的氣息聲瀰漫在房間。

  「嗯……啊——」織被掀開,金色長髮的包裹下一具赤-裸的身體露出來,佐安漂亮的五官因為隱忍而有些崩裂了表情,纖長的五指像是在抗拒又像在迎合的握著下腹處作惡的雙手。從未體驗過的激情在體內迸發,繃緊到極限的身體因為汗液的潤澤看起來更加瑩亮誘人。

  晶瑩的汗液滑下額際,安笙短促的吞吐著熱氣,身前的佐安已經有些迷離了神智,因為自己雙手攪動的動作而在他懷裡不斷的抽搐扭動,那失控到無神的情態對於他來說就像是最極致的鼓勵。

  「佐安,放開。不用緊張。」安笙的握著佐安□的右手被緊緊握住。

  從未被這樣激烈撫慰過的身前的熱塊,因為陌生和難言的情動,佐安的身體緊繃,鉗著安笙的雙手手指關節用力的泛著白。

  沒辦法,安笙只能一邊放緩動作一邊溫柔的安撫他。

  安笙的雙手此刻一前一後包裹著佐安的□。右手擼動熱塊的動作漸漸放緩,但是身後左手兩根手指攪動的動作卻保持著快速旋轉進出的頻率。因為索尼塔帝國的雌性可以借由後方獲得一定的快感,因此婚前系統的床第教育很多時候都是忽略掉雌性身前那處的愛撫教育,但是作為一個從古地球時期男女社會而來的安笙,他更加明白男性性-征體的快感累積,即使此刻在他身下的是一個雌性,但是不能否認他外表完整的男性體,所以安笙賣力的前後一起下功夫。

  看著佐安隱隱的無措和緊張,就可以知道這樣做的效果果然是非常的有效。安笙凝視著此刻佐安的神情,心中突然有一種純然雄性的滿足和驕傲。

  「佐安,老婆,老婆……」由淺到深的濕吻一個接一個落在佐安的耳畔,後背,腰肢,甚至是臀部。看著股縫間那濡濕的晶瑩,安笙悄悄嚥了口口水。

  「老婆,可以嗎?」漫長的前戲讓安笙口乾舌燥,幾乎化身為狼,但是仍記得今晚自己想要讓佐安快樂的初衷。

  佐安吐著熱氣,身上粘膩的貼著長長的金髮,體內被逗弄起來的火熱像是不知道如何去衝破來得到釋放的讓他整個人燙燙的泛著熱意,宛如從骨骸深處滲出的舒爽與愉悅讓他既緊張又舒適的想要放開身體不管不顧的享受。因此當他聽到安笙的問話,身體自然而然的追尋著潛意識,張開緊繃有力的大腿,本來包裹著身前使壞的手指的雙手也移向安笙愛不釋嘴之下落滿吻痕的雙臀,然後,輕輕掰開。

  其間濡濕的含著兩根手指的秘洞鬆軟而溫順的吞吐著,像是在邀請,又像是在等待著這副身體的掌控者狂肆的佔有。

  這樣明顯的動作暗示之下,安笙激動的幾乎守不住精-關,倉促之下用手握住根部,滿頭大汗的看著底下鋪滿金髮的誘惑胴體。

  在勉強克制下暴動的欲-望,安笙才小心而緩慢的進入那管秘洞。

  當綿長的進入動作結束,安笙讚歎的輕吐口氣,隨即卻又倒抽了口涼氣。原來初被進入的秘洞因為由兩指的寬度突然加倍撐開的動作而緊張的夾緊,讓沒有準備的安笙額頭大汗加倍流淌。

  「佐安,老婆,我要動了。」等不及佐安的回應,安笙按捺不住的抽動起來。那暖濕狹小的洞口,緊蹙蠕動的內-壁在在讓他發狂,而身下那人斷斷續續隱忍的輕呼再加上因為未知□的青澀和勇於體會欲-望的放鬆交織之下的矛盾表情,讓安笙像吞了春-藥般興奮不已。

  最後當兩人同時攀上高峰,佐安幾乎是無力的癱軟在了安笙的懷裡,對於他來說,這樣一場酣暢淋漓的交-配比打一個全場的體技拳腳更加耗費體力。

  看著兩人大汗淋漓的身體,安笙有些苦笑自己的失控。本來想要讓佐安舒服的,最後卻讓自己失控了。小心的抱起佐安,輕拍了幾下,安撫懷中疲累的睜不開眼卻因為突然抱起的動作有些不安的男人,安笙小心的抱著他向浴室走去。

  把佐安放入之前設定好讓管家機器人準備的熱水池裡,輕柔的幫他清洗汗濕的身體,當揉搓的動作經過佐安平坦的腹部時,安笙的目光溫柔而帶著期望。如果佐安懷了孩子,那麼無論三個月之後他的決定如何,那自己都有足夠的理由提請主腦系統讓他留在自己的身邊了。這也是這幾日晚上他如此,賣力的目的之一。

  或許是熱水的浸潤太過舒適,也或者是安笙的動作太過輕柔,佐安就那麼在熱水池裡放鬆的昏睡了過去。安笙無奈的抱著男人,給他擦乾再抱回床上。做完這些,安笙也有些氣喘了。沒辦法,畢竟一個坐慣辦公室的人,要抱著這麼大一個人還是有些吃力。

  安笙貼著佐安躺下,想起還放在外衣口袋裡的那張晶卡。竟然忘記問佐安了,抓抓頭,算了明天再問吧。正打算將惱人的事情暫時扔在腦後,身邊的佐安卻有了動靜。

  或許是佐安並沒有睡沉,安笙伸手的動作掀動了被子讓有些迷迷糊糊的佐安清醒了過來。

  「怎麼了?」半夢半醒之間的佐安,語氣帶著點親暱,並不見平時的冷硬。

  安笙溫柔的摩挲過那讓他喜愛不已的金髮,也用著誘哄的語氣說道:「沒事,睡吧,老婆。」安笙發現自己愛上這個既親暱又帶著所有權的稱呼。

  但卻沒想到,反而讓佐安敏感的清醒了過來,「有事?」聲音裡帶著淡淡的質問和懷疑。

  有個敏銳而自律的老婆也是一件煞風景的事。安笙無奈的把那張晶卡請柬的事情和佐安說了一下,但是掩下了佐安大哥的那份不客氣。

  佐安的眼中有一抹詫異,但是最終出口的卻只是淡然的一句,「既然這樣,那就去吧。」

  安笙蹙了下眉,沉默了一下,最後點點頭。「好,那就沒事了,你快睡吧。」

  佐安閉著眼,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之後,安笙卻是有些失眠,無奈的看了□邊沉眠的男人,自己的路果然還很漫長,佐安對他的認同感還不強。雖然這只是一場宴會,但對於安笙來講這或許更是一種佐安是否把他承認做家人的認定,結果他是從佐安的哥哥手中接過那份請柬,這此之前卻從未聽佐安提起,事後他也只是淡淡的一句,「那就去吧。」說不失落那是不可能的。不過畢竟兩人從陌生人變成夫妻,前後也不過一周,想來自己目前的機會還是很大的。

  看著身邊那張帶著淡淡冷漠的臉,安笙伸手將人攬入懷中。無論如何,此刻,這個人還是他的妻。

  ---

  軍部道場

  寬大的演武場中央,佐安一身緊身護衣,長長的金髮束成馬尾,正和對面的機器人教官往來對招。機器人教官的進攻路數因為是程式設置的關係缺乏靈動性,雖然不能替代真正的實戰練習,但對於只是想活動一下筋骨的佐安來說還是相當合適的。因為佐安實戰鐵血的名聲,真人演練幾乎沒有人願意和他對戰,因此多數來說,他都是和機器人教官玩下拆招來活動活動辦公室久坐的僵硬。

  但今天佐安的對招拆招已經超過一個小時,遠遠超出平時活動活動筋骨的範疇,場邊的迪斯有些焦急的看著場中看似聚精會神的少將。雖然少將今天一整天狀態看起來都很正常,但畢竟做他的親衛官快4年了,迪斯還是看出一些不對來。從不會做發呆這種浪費時間的事情的少將這兩天發呆的時間明顯變長,而且一向秉持鐵血教育的少將今天在新兵犯錯時竟然沒有做任何處罰,更重要的是從不在任何會議和會面上遲到的少將竟然在演武場練習超過一個小時以至於接下來的行程——和帝國上議院議員的會面即將要遲到了。

  「少將!」迪斯眼看著時間已經臨近,不得不出聲。

  場中的佐安迴旋一個側踢,堪堪插入機器人教官交錯的前臂之間,分寸不差的抵上它胸前的能源開關上,結束了眼前的對招。

  接過迪斯遞上來的毛巾,佐安擦了下額際的汗,淡淡的瞥了一眼跟前的迪斯。

  被目光裡的銳利刺的背心一涼,迪斯趕緊報告,「少將,您和上議院的議員約了午餐,現在和約定的時間就差十分鐘了。」

  佐安蹙眉看了一下道場的側牆上的時鐘,發現竟然不知不覺間自己在這裡呆了一個多小時。把毛巾還給迪斯,接過迪斯手上軍裝外套,套上,扣上扣子,然後由迪斯幫他扣好領扣,拉緊脊線,整理了軍儀。

  最後戴上軍帽,佐安就站在演武場門外,示意迪斯去開航艇。演武場外的廣場上凌烈的人造風盤旋著捲起軍裝下擺,卻因為材質硬挺的關係,只是可憐的揚起一個角度,最後衣擺又落回身後。

  面容淡漠的佐安,眼神落在遠處不知名的一點上,心裡卻想著這幾日被不斷擾亂的自己,和那個不斷擾亂了他的安笙。才不過十天不到而已,他竟然已經能這樣影響到他了。無論是在家中,還是此刻身在軍部的自己,失了冷靜的內心,讓習慣了淡漠的他漸漸變的焦慮。佐安想著自己在婚後第二日下的那個決定,緊貼在身側的右手輕輕覆上了小腹上,微微瞇起的眼中帶著凌凌的決斷……

  索尼塔帝國是軍政分治,議院統管民生和科技發展,軍部負責保衛家園。議院分上議院和下議院,上議院負責帝國的宏觀調控,下議院則負責帝國下屬各區的分治管理。在索尼塔帝國,議院是國家的頭顱,而軍部則是國家的臂膀,兩者互為影響,卻又分而治之。

  此刻,佐安要去見的就是負責帝國財政的上議院議員。軍部和議院最大的聯繫直白的說就是錢,戰爭和軍事都是一個燒錢的東西,尤其是像第七艦隊這種前線部隊,機甲的損耗,戰艦的修補,每一樣都是用金錢堆積出來的,因此每次議院的財務議員見到軍部的人個個都是皺緊眉頭,像是市場的小販,和軍部清算每一分每一毫的花銷。而軍部裡,卻全都是些鐵血的軍人,軍人本來就對於這種市儈而粘膩的談判最不耐煩,所以每個人都是能推則推,實在不能推就用抽籤的方式來決定去議院的人選。

  當然我們的佐安少將自然不會和那群為老不尊的將軍「同流合污」,只是每次第七艦隊的德爾將軍抽籤抽輸了,總是用軍銜壓人,命令佐安跑這一趟。

  所以這天,才會有佐安跑議院這一趟的由來。

  索尼塔帝國議院和軍部分東西兩邊佔據帝國首都——索尼塔的C01區邊界。如果說軍部大樓的外形像一柄直插入雲的利劍,那麼議院大樓則更像是一個傾覆於地面的皇冠,銀色的太陽能電板表面反射著光線,讓這個「皇冠」看起來晶瑩剔透。

  從軍部到議院,橫貫過整個C01區,因此過了將近半個小時,迪斯才把佐安送到「皇冠」門口。此刻,佐安就在「皇冠」冠頂前的百米台階上信步而上。對他來說,和議員的見面倒不是什麼為難的任務,反正他冷漠鐵血的名頭在帝國裡早已經人盡皆知,議院的議員一般對於他也不敢怎麼多加為難,再加上他那個以冷酷狡猾聞名的上議員大哥,他來議院也就是個過場。

  議院的門衛對佐安行了一個軍禮,然後簡單的做了登記,佐安就被引到了一個巨大的圓形會議室。會議室裡厚重的隔光窗簾被拉上了一半,因此半個會議室落在陰暗之中,在暗與明交界的地方就坐著一個年輕的雄性,褐色短髮,犀利的墨綠色眼眸掩映在無框眼鏡之後,週身環繞著不容人忽視的凌厲氣場。

  即使面對如此具有存在感的雄性,佐安也僅是淡淡的瞥著跟前的地面。

  「我約的不是你吧,大哥?」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浙江的,去青島看老公,順便接待侄子和大嫂來玩,昨天剛剛把他們送上回家的車,這才有時間碼字.

□1 網友:五顏六色

話說,給自己老婆慶生的宴會,還需要請柬才能進入嗎

嗯,雙安結婚沒有通知親友,對於佐安家來說,安笙這個平民就是個陌生人,沒有請柬他別說進去,連知道都不知道.

至於大哥,等我碼完這篇 如果大家有興趣 我就碼關於大哥的故事

19

19、生日(2) ...

  明暗處那本靜靜而坐的男子——伊安帝尼亞,突然站起身,向著門邊的佐安走來。

  逐漸脫離暗處的伊安當英俊的面孔全部進入明亮處時,原本一貫嚴肅的臉上竟然掛上了溫和的淡笑。

  「在生氣?」

  佐安聞言,只是側過臉望向窗外。並沒有回答伊安的問題。

  「小安是氣我找了某人?」

  「我不明白大哥的意思。」筆挺的貼著褲縫的手指不可察覺的輕彈了一下。

  伊安的目光滑過佐安平淡的表情,嘴角的淡笑不變,口中的話卻轉了個彎,「聽老三說,小安最近開始改變口味了?」

  「看起來,某人的功力不差啊,竟然能把我們雷打不動吃了許多年訂餐的小安改過口味來。」

  佐安的眼角一跳,本來冷漠的臉上更是有些凝結的跡象,但是出口的話語裡卻帶著淡淡的懊惱和無奈,打斷了伊安的調侃。

  「大哥,我要見的財務議員呢?!」

  「哦,他有事,所以把和軍部的會面交託給我了。」伊安放鬆的靠坐在會議桌上,雙手抱胸,看著眼前佐安臉上難得顯露的絲絲情緒,心裡閃過一絲感慨。

  小安天生情緒淡薄,再加上那件事情之後,小安對於軍隊的執著更加造成了性格上的冷漠和鐵血,他已經有多少年沒有見到小安這麼情緒外露的樣子了。平時即使面對疼愛他的家人,佐安的臉上都罩著一層冰霜,曾幾何時這樣的小安會為了一個雄性流露出情緒了。伊安心裡既欣喜又覺得不捨,好像自己小心呵護的寶貝就這樣屬於別人了一樣。

  不可避免的,伊安想起了那個叫安笙的雄性。小安的婚姻匹配決定下來的時候,除了小安本人,他是第二個知道的,當時小安很平靜的接受了,一句「知道了。」第二天就穿上了禮服搬了過去,連讓他阻攔的空餘都沒有。本來想要插手的他卻在第二天被小安的一個電話制止了,那是他第一次接到小安私下主動的聯繫,他既欣喜又敏感的察覺到這個淡漠的老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就是這麼一絲異樣,才讓蠢蠢欲動的他按捺下了動作,準備再觀察看看。

  然後就是老三意外在軍部遇見了那個系統配給小安的雄性。老三對他的評價不錯,尤其是老三說小安竟然不再執著電子訂餐,還被那個雄性帶出去約會,這讓他訝異之餘更加萌生了要見見那個雄性的心思。藉著小安生日宴會的事情,他約見了安笙。一個有著乾淨明朗的笑容,溫和禮貌的談吐的雄性。只是不夠強大,也不夠成熟,在他看來這個叫安笙的還不夠,配不上他們家完美的小安。但就是這樣一個不夠強大成熟的雄性卻在最後離去時讓他心中一動。這個雄性能夠為了小安忍下自己的挑釁,即使生氣也還是禮貌的點頭離去,單單這份心思就足以讓他有資本站在小安身後。更何況能在自己的氣勢之下卻並不出醜,雖然不夠強大,卻有足夠的韌性,或許有朝一日他可以成為小安身後的依靠。

  心中萬千思緒滑過腦際,但是面上卻不動聲色維持著溫柔的笑容,伊安的目光一直落在佐安凝望窗外而露出的耳側,那裡有一個暗紅色的圓形吻痕。

  「看起來,某個人急著想要個孩子留住我們小安啊。」語氣調侃,帶著促狹,配合著臉上笑瞇瞇的表情,伊安此時的神態如果讓他平日裡的同事見到,估計會以為自己見鬼了。陰險冷漠的魔王竟然也有這麼人性化的表情。

  「近期17區的各種衝突不斷發生,各個艦隊都有損傷,軍部預估近十年來最大的一場戰爭就會爆發,我們需要做好休整,準備迎戰,這些軍部的財務報告上都已經寫明了,希望議院能盡快給予答覆。」佐安把夾在手臂上的軍帽套在頭上,這個動作表示他對於無關的廢話已經不耐煩了,想要盡快完成任務返回軍部。

  從佐安進門以來一直笑容咪咪的伊安聞言才有些變了臉色,「小安,你是新婚,這場戰爭你並不需要參加。」這才是他威脅同事換自己來和軍部接洽的目的。自從無意間看到軍部提交的財政報告,伊安就一直有些不好的預感。小安對於澤閣塔的仇恨太深,有時候他都懷疑小安的情感這麼淡漠就是把大部分的情感都用在了對於澤閣塔的那份仇恨上,可偏偏瞭解所有事情的他又不忍心讓小安放棄這份幾乎從他出桑姆*肚子就帶出來的仇怨。

  「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身為軍人保家衛國是我存在的意義。」說這句話的時候,佐安的目光直視伊安,目光裡帶著決然的決絕和堅定。

  「軍人之前,你首先是雌性!你的任務首先是生育然後才是你的職責!!」這不是伊安想說的話,但是面對固執的佐安,伊安只有從責任上下手。他身在上議院所知道的東西也並不少,他明白這場戰爭必然會爆發,而且規模難以想像。就是因為這樣他更不希望佐安上戰場,三十年前的那場大戰,他失去了桑姆,三十年後大戰即將再度打響,這次他不希望再失去這個桑達*。

  「我還沒有懷孕,而且也並不一定能懷上。」佐安半斂眼瞼,平靜的說道。然後不待伊安再說其他,就走向會議室門口。「今天就這樣吧,希望議院盡快給軍部回復,我先回軍部了。」然後一個軍禮,拉開大門,走了出去。

  一個人留在會議室的伊安面色有些難看,佐安剛剛那句話讓他有種不好的預感。索尼塔帝國因為人種進化和戰爭的頻發,人口已經持續負增長許多年,在索尼塔墮胎和避孕都是重罪,即使如此低受孕率仍然是困擾議院的民生第一大事。雖然佐安剛剛那句話只是陳述,但伊安卻總有不好的感覺。

  「小安,你是大哥最寶貴的桑達,大哥最期望的是你的幸福快樂。千萬不要做傻事啊。」伊安輕輕呢喃了幾句。

  右手頂著下巴,伊安想了一下最後還是有些不放心,掏出通訊器撥通了一個顯示未知的頻率。

  ====

  佐安步出議院,上了停靠在門外等候的航艇。坐在後座上,有些出神的望著窗外。

  迪斯偷偷的瞥了後視鏡一眼,少將又出神了,這幾天出神的頻率都超過這四年他看到少將出神的次數了。

  航艇滑上空軌,迪斯有些猶豫,最後還是小心的問了出口。

  「少將,最近有心事?」迪斯內心還是有些忐忑,雖然做了佐安少將四年的親衛官,但幾乎沒有過這種談心的情形。

  卻沒想到,後座的佐安沉默半晌,就在迪斯以為少將不打算理他時問了一句。

  「迪斯,你的期待孩子麼?」佐安的目光並沒有從窗外收回,問話的語氣也沒有多少情緒,甚至還有些低弱,如果不是此刻航艇裡安靜,迪斯就要漏過這句話了。

  「孩子啊,當然期待啊,不過我配偶都換過三任了,還是沒有孩子呢,沒辦法,雌性太難受孕了。」迪斯沒想到佐安少將會問這個,想了一下才回答,不過答完才想起來此刻他身後坐的就是一位雌性,亡羊補牢的補了一句,「呃,當然,能不能懷孕和雄性也有關係……」

  不過佐安並沒有在意那句話,聽了迪斯的話再度沉默片刻後,反而問了另外一個問題,「你……會想和固定的一個雌性過一輩子?」

  迪斯汗了一下,這個問題在索尼塔算非主流了吧,索尼塔的婚姻形態注定很難和固定的一個人守一個終身,主腦系統為了提高生產率每三個月都會重新匹配各人的婚姻呢。「這個……也要雌性有孩子吧,否則三個月後分離的可能性太大了。」他就是一個例子,三個配偶,每個才熟悉起來就因為沒有子息就被重新匹配了,哪裡來的機會過一輩子啊。

  佐安聞言,望著窗外的目光輕掩了一下。那個人,結婚第二天就表現出想和他過一輩子的意思了……他怎麼認定他的……

  佐安想起之前和大哥的對話,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見到疼愛他的大哥,心情卻沒有如往常平靜,真的是像大哥說的那樣,因為他找了安笙而生氣?

  或許,更多的是因為昨晚兩人交-配之後,身邊那個男人難得的沮喪吧……

  佐安按了一下驟然發疼的心口,只是一個想法而已,這個人竟然已經能讓他心痛了,這個人已經這麼重要了嗎……

  佐安握著扶把的手用力的收緊。無論如何,眼前的這場戰爭最為重要,任何事情也不能阻攔。佐安抿抿嘴角,在心底輕輕的對自己說道,或許是這場婚姻來的太不是時候,如果……如果能在戰爭之後……

  ===

  安笙吹著口哨換上白天佐安讓迪斯送回來的禮服,準備等老婆回來一起去參加帝尼亞家為老婆舉辦的生日宴會。

  整理好最後的領結,安笙的目光落在鏡子邊上的純黑色禮盒。裡面放著安笙自己親手製作的縮小版R線機甲機械人,這是他為佐安準備的生日禮物。期待著佐安收到禮物時的表情。

  打量了一下自己在鏡子裡的樣子,嗯,頭髮一絲不苟,純黑色軍士禮服既威嚴不失禮節,又不會像西裝禮服那麼單調無趣,安笙滿意的點點頭,老婆的眼光真是不錯。

  然後想起之前開門接過迪斯中尉手中的衣服時,那位中尉親衛官的表情真是意外和驚訝,這可是軍部除了艾瑞克之外第二個知道他和佐安關係的人。難怪他這麼吃驚,畢竟他和佐安一個少尉,一個少將,一個平民,一個高等貴族怎麼看怎麼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塊,沒想到偏偏系統一個欽點,他們竟然成為了夫妻。

  安笙看了下時間,差不多是約好的時候了,帶上禮物往外走。

  佐安駕著最新的TE版航艇,幽幽的停在家門口,不多時就見到安笙關門,帶著一個黑色的禮盒走了出來。

  安笙站在航艇前,把禮物遞給佐安。

  「生日快樂~想來一會兒祝賀你的人肯定很多,我就先送了。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我自己做的,希望你喜歡。」雙手捧著禮物,安笙略帶期待的看著佐安。

  佐安楞了一下,才接過禮物,心裡流淌過某些酸酸甜甜的東西,他不是第一次收禮物,年年生日不知道多少東西會被他堆進倉庫,但是第一次有人對他說,這是他親手製作,不甚貴重的東西。佐安沉默著在安笙的目光下拆開了禮物。

  黑色的金色禮盒用銀色的緞帶裝飾,精緻而不張揚,禮盒打開之後裡面是同色的絨布襯底,輕輕的包覆著一具淺金色機械人,不同於市面上常見的各種機械模型的呆板,禮盒裡的那個機械人週身流淌著淺淺的螢光,機械神經元工作指示燈被製成淺紫色並不高調的閃爍著,僅這一眼,佐安已經察覺到禮物的珍貴。

  小心的取出禮物,佐安是看過R線圖紙的,此刻這個縮小版的R線機械人讓他有些吃驚。漂亮的流線體,機械人胸前一個明亮的Z字母微微閃爍,佐安知道那是能源只是燈,只是R線原型是個R字。

  佐安的眼中閃過一絲讚歎和愛不釋手。安笙在一邊看著他的喜歡,開心的介紹了幾句。

  「這個R線的外形版權是屬於我的,所以除了真正的R線不會再出現類似的模型,內部設計因為用途不同有些異於原型,各種功能你可以慢慢發現。」就知道他會喜歡,安笙自從某次意外看見佐安瞥過機械模型時眼中一閃而逝的喜愛,就已經決定了今天的生日禮物,幸而這是他的本行,否則一個機械模型的價格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謝謝……」佐安小心的把機械人收好。心裡卻因為安笙的話不再平靜,R線的外觀版權在R線投產後這會是多大的一筆財富,但安笙這句話的意思是他將為了他不再販賣任何R線外形的機械模型。

  佐安啟動航艇,看似平靜的目光裡,卻隱隱帶上了一絲猶豫。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會有2更 不過時間不定 這裡都是些紛雜的片段寫的我有些鬱悶

好多猜測劇情的姑娘,有一位猜到點子上了,嘿嘿,不過為了不劇透咱都不予置評哈。

親各位留言的姑娘一口

PS:繼續舉牌求收藏,求專欄包養,求留言

20

20、生日(3) ...

  帝尼亞家的本宅坐落於帝都索尼塔城的C06區,那裡擁有帝國僅有的三座森林之一,帝尼亞家本宅就在森林中的一座古堡建築裡。

  此刻,這座被稱為帝國之星的古堡燈火通明,各式限量或者名家定制的航艇在古堡頂端起起落落,這是帝尼亞家接引的工作人員和到來的客人。

  當佐安的TE航艇進入古堡範圍時,一架艷紅出挑的航艇急速又瀟灑的切過佐安航艇的一側,然後佐安的操作台就「嗶嗶」兩聲,顯示有外來頻率切入。

  佐安接通。

  「小安,你遲到了哦。」是帝尼亞家的三子,格林帝尼亞。

  「嗯。」隨口應了一聲,佐安降下速度,準備降落了。

  「你家安笙呢?來了吧,我特地要老大給他送請柬的。」

  坐副座的安笙挑了下眉,接口道:「我在,格林哥哥。」安笙對這個三哥的個性還蠻喜歡的,沒想到帝尼亞家老大嚴肅冷傲,佐安又是個天生情感淡漠的人,和這兩人一母同胞的格林竟然是這麼一副詼諧爽朗的個性。不過安笙此刻最感興趣的是他口中那句特地要老大給他送請柬的話,怎麼,佐安生日宴會的請柬不是由他自己決定客人的?

  「嗨,安笙!你知道佐安的個性絕不會理會這種社交上的事情,每年他的生日都是我和老大輪流確認客人名單和發送請柬的,我想佐安肯定會不記得這事,所以老大才自己去找你的。」就像是知道安笙的疑惑一般,格林解釋的話馬上就傳了過來。

  安笙恍然大悟,這倒真是佐安的個性。側頭看了眼對於他們的對話無動於衷的當事人,想到自己昨晚有些郁卒的心情,真是冤枉。

  「嗯,謝謝格林哥哥。」面對跳脫的格林,安笙反而總能感覺到他對佐安身為兄長的包容和疼愛,因此在他面前總是表現的相當有禮和乖巧。

  「好,那讓小安帶你進來吧,我們一會兒聊。」說完就逕自切斷了通訊,航艇窗外那輛醒目的紅色航艇一個甩尾就閃了開去,大約是去接別的客人了。

  安笙摸摸鼻子,看來這位帝尼亞家的三公子是特意來和他打招呼的,算是表現他們的善意麼。安笙的心中莫名的閃過佐安大哥那天見面時臉上的冷漠和高傲。挑挑眉,目光中閃過一抹深思。

  入夜7點,佐安和安笙坐在了宴會場的內廳,這裡是帝尼亞家家人的會面,安笙終於見全了佐安的家人。

  坐在上位,一臉嚴厲霸道的中年人是佐安的父親,帝尼亞的家主——維特帝尼亞。他的身側一位年歲稍長,風韻猶存的銀髮雌性,安笙猜測應該是佐安父親的配偶。而兩邊坐著的老大伊安和老三格林他都見過,只有一個淡棕色短髮的年輕人頗為陌生,應該是外界最少提及的帝尼亞家的二子,這個二子平時實在不怎麼顯眼,因此外界的評論太少,安笙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而且這個二子淡棕色的短髮,五官雖然也算端正悅目,但卻和格林,伊安都不怎麼想像,倒是眉目之間和那位銀髮雌性有些相似之處。

  維特帝尼亞瞥了眼最後進來坐在格林下首的安笙和佐安。目光中有打量有評價,但更多的卻是安笙看不懂的東西。

  「好了,該出去了。」淡淡的語氣,沒有多少的情緒起伏,安笙現在知道佐安說話像誰了。

  在索尼塔子女成年後的生日宴會,父親和桑姆都是不出席的,只在宴會開始前家人小聚一下,給子女一些祝福,然後就由生日宴會的主角出去開場。所以當佐安的父親讓他們出去時,只有幾個年輕人退出了內廳。

  伊安打頭,因為佐安不愛社交場合,所以他的生日會也一貫由他和格林代為主持,佐安只要負責開場第一支舞。因為之前佐安沒有結婚,開場舞一貫是他的三個哥哥輪流陪著跳,今年則由安笙下場。

  當安笙知道是由自己陪佐安開場舞時,心下也是吃驚的。雖然他可以察覺格林對他這個桑達格*很有好感,而之前伊安對他的惡意大概也是出於某種目的或者說是考評,但畢竟他和佐安的婚姻面臨著三個月後分離的可能,一般貴族很少會在家族宴會上這麼早就承認一個子婿,更遑論他還是個平民。

  會場中央,伊安很簡練的幾句開場祝詞之後,晶體光束就隨著他的指揮落在了佐安身上。安笙在一側看著一身白金交錯軍禮服襯托的更加俊美的佐安,心下難掩讚歎。這是他的老婆啊,這麼優秀,這麼耀眼。

  銀亮的圓形光柱中,那個宛如精靈一般俊美,冰雪一般淡漠的男人卻突然轉過身,難以察覺情緒的目光直直的落在安笙身上。

  安笙微微一笑,緩慢卻堅定的上前,一個傾身禮對著佐安做出邀舞的動作。周圍開始出現一些竊竊私語,安笙知道,他們是在疑惑自己的身份,不過他沒有心思管人家的想法,他的目光、注意力都被眼前這個俊美的男人吸引走了。

  新婚夜那晚的悸動再度從心口上傳來,安笙感覺自己的心跳有些快,他帶著佐安緩緩的滑入舞池——索尼塔貴族流行古典舞曲,也幸而如此,系統學習過交誼舞的安笙才沒有出醜。溫柔浪漫的華爾茲舞曲在舞池中輕柔想起,安笙專注的看著懷中從被他拉住手就不再和他對視的佐安,腳下嫻熟而優雅的劃開舞步。

  星星點點流轉的人造光束不斷從他們身上流淌而過。兩人一黑一白,又都是高挑的身材,在氛圍的烘托下更顯得夢幻。身邊的私語聲早已停了下來,但兩個當事人已經感覺不到了。

  佐安從沒想過短短一場開場舞竟然讓他緊張到差點踩錯舞步。那投注在身上灼灼的目光,讓即使是習慣了淡漠的他都無法忽視。他只能半斂著目光,把視線落在安笙的領扣上……

  又一個迴旋,安笙的視線不離,他知道佐安並不是沒有感覺,只是選擇忽略。促狹一笑,安笙使出一個曾在他學舞時讓他吃過大苦頭的旋轉——這個動作做的流暢,是會讓舞伴只能撲在自己身上跟著轉的,這是曾經舞池裡吃豆腐必備的絕招。

  果然,安笙舞步一變,懷裡的人步伐就亂了,最後只能掛在他身上跟著連續三個迴旋。這個突兀卻又優美的另類旋轉讓週遭本來平靜下來的議論聲再度熱烈了起來,不過這次安笙相信他們對舞步的興趣更大些。

  一曲結束,佐安帶著安笙退了下來。

  走過服務生邊上的時候,安笙取了兩杯低度的酒精飲料——因為之前醉酒事件,家裡所有的酒精飲料都被佐安處理掉了。而來的路上他的太座發話,今晚不許沾酒。所以他只好用這個聊以□了。

  把其中一杯遞給佐安。剛剛那連續的幾個快速迴旋下來,雖然是他在帶舞步,不過佐安也一直喘息不止。

  「喝點飲料。」

  兩人還沒清淨多久,佐安就接了一則通訊,去安靜的地方聽了。

  佐安一離開,安笙就開始覺得無聊了。本來這就是貴族之間的聚會,作為平民,安笙既沒有朋友也沒有交際的必要,自然而然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不過好在安笙這個人自我調節能力還好,眼見枯站著顯得有些突兀和引人注目,索性去點心區取了個盤子找吃的去了。不過在他取盤子時,眼角突然瞥見一個身影,讓他莫名有些熟悉感,但想想自己在這裡不應該有熟人也就沒放在心上。

  安笙好美食,而作為帝國數一數二家族的帝尼亞家宴會使用的餐點當然不會差到哪裡去,挑挑揀揀,選了些自己中意的,安笙尋了個角落打算好好享受一番。

  結果沒吃幾口,安笙就覺得身邊一暗,一個高傲的聲音帶著絲疑惑傳來。

  「你是……安笙?」

  安笙抬頭,跟前不知什麼時候站著一位紅髮的雌性,精緻的五官和高貴的穿著一看就知道也是高等貴族出身,只是臉上顯而易見的高傲和嫌棄卻讓他的氣質掉了好幾個檔次。

  安笙皺眉,眼前這人他並不認識,但卻莫名有些熟悉感。

  「我是,您是……?」

  來人聞言,冷冷的哼了一聲,「哼,這裡可不是平民可以進來的地方,怎麼你又攀上哪個家族把你帶進來了?」

  夾槍帶棍的一句話卻像是擋風玻璃前的雨刷把模糊的記憶一擦而清晰,眼前這位正是安笙之前的「原配」。安笙蹙眉,據他所知,原來這個身體的主人就是因為和這位「原配」的失格事件,才會想不開自殘最後留了個軀殼便宜了他的。只不過他來之後就遇上和佐安的婚禮,對那位「原配」也沒多少執著,就把他拋進了記憶深處,卻沒想到他會在這裡再遇到他。

  詫異的聽著對方的話,安笙首先想到的是這人剛剛來參加宴會麼,自己和佐安之前一曲開場舞只要與會人員應該都看到了吧,即使再無知也該大概能猜到他和帝尼亞家有些關係,怎麼還能說出這樣一段話。

  安笙不知道,他還真是猜對了。這位紅髮美人真的是遲到了,沒有看到他和佐安的共舞。

  「您好,森納……先生」,他好像記得他的「原配」叫做什麼森納的,安笙努力想了想。至於眼下的嘲諷和挖苦,安笙就自動過濾了。

  「哼,也不知道系統怎麼匹配的,平民竟然屢次配給高等貴族,簡直是污了我們的血統。這次不知道又是哪個家族倒霉?」森納掃視的目光把安笙從頭打量到腳,眼中一抹訝異,沒想到這個平民打扮過後看起來還挺不錯。

  安笙在心裡翻個白眼,還血統,當自己是名犬呢。

  「抱歉,可以給我一個安靜的空間吃東西麼?」既然對方無禮,想來自己也不用太顧及風度。

  對面的森納聞言眉峰一挑正打算再說些什麼,邊上一聲冷漠卻不容質疑的聲音插了進來。

  「原來森納家的公子是覺得我很可憐?」

  安笙聞言側首,才發現接完通訊器的佐安不知何時就站在陽台入口處,也不曉得聽了多久。一陣冷風吹來,安笙才發現外面有些起風,佐安推門而入讓風刮了進來。

  安笙放下盤子站起身,走過去,把佐安被風吹的有些涼的身體拉了進來,隨手帶上門,有些不贊同的看著佐安,「既然早就接完了,怎麼不早點進來,風這麼大,也不怕凍到。」邊說邊握住佐安進了室內就沒再戴著手套的手,果然已經冰涼了。

  佐安抬眼看了安笙一眼,並沒有抽回手,只是看著被他的話和眼前的景象驚到的森納的目光愈加凌厲。

  「我才知道,森納公子是這麼看待我的。」

  森納驚呆了,眼前這個是什麼人,帝國最年輕的少將,帝國四大世家帝尼亞家的子,倍受帝尼亞家兩位優秀雄性寵愛的佐安公子,那是連他的父親都要巴結的人物,哪裡是他能得罪的。可眼下是什麼情況,佐安公子結婚了,似乎他的配偶還是自己千方百計扔掉不要的那個平民,是自己剛剛百般奚落的那個安笙?

  「怎……怎麼會……我不知道安笙……安笙公子是和您結婚的。」森納臉上的笑容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看的一邊本來不想理會他的安笙都有些不忍了。

  佐安皺緊眉頭,顯然森納前後反差對比之下的嘴臉讓他有些不齒。

  「我想和我的丈夫說幾句話,可以請森納公子給個方便麼?」佐安的話雖然是詢問,但卻帶上了一抹和森納之前面對安笙時的那種高傲。

  安笙在一邊無聲的露了一抹笑容。這是佐安第一次稱他為丈夫。

  等森納有些倉皇的退走,佐安才轉過身,難得的有些欲言又止。

  「他是森納家的小公子,你……」

  安笙好笑的看著這個據說冷漠無情的人在剛剛為他出頭之後,現在似乎是在質問他的樣子。他可以認為佐安是在吃醋嗎?他愛死佐安這種下意識的反應了。

  安笙的笑容裂的更大了。

  「他是我原來被匹配的妻子。」

  補上今天兩章的小註解

  *桑姆,同母親的意思,索尼塔為了區別古地球時代女性母親和現代社會的雌性母親而衍生出的稱呼。

  *桑達,和弟弟一樣的意思,只不過專指雌性。

  *桑達格,桑達的丈夫。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

感謝大家的捧場,

關於三個月後的分離:嗯大約是我寫的不夠清晰後文我再對這點做下補充吧

官方宣傳上是宣導國民雄性多配些雌性提高生育率,所以系統規則上三個月沒有子息默認是分離雄性更有優先選擇分離的權利也就是說雄性一旦決定分離,雌性再不願也沒有用選擇不分離卻要雙方都選擇才可以。而鑒於官方的宣傳和教育大部分的國民不論雄性還是雌性是會習慣性選擇分離的所以迪斯才說三個月一到就重新匹配因為他本身屬於大眾流派但我們安笙就不是。。。

然後關於包子

目前他們結婚才10來天 沒那麼快有包子 即使有也不可能知道啊

所以佐安摸肚子時的決定是和包子有關 但是還沒有包子啦 不會是墮胎

再然後

會有些波折 但稱不上虐 畢竟不經一番寒徹骨 那得梅花撲鼻香是吧 總要經歷一些事情 兩人的感情才會堅定

最後

求留言打分 求專欄包養 愛你們 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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