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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閣下請伸手》第6章
06

他希望自己的歎息不要這麽明顯,慢慢抽開系在發上的緞帶,讓頭發散下,偷瞄向正跟小琴遺留的漂浮骷髏人偶(名為約翰。聽說是吉米的弟弟,雖然長的不太像。)玩的祖父,終究還是重重的歎了口氣。

褪下衣裝,由於剛才被當頭澆了盆水,吸了水的衣服頗有些重量,他將那些好好放在架子上,等之後露西過來收拾。

來到蓄水池邊,有個金屬盆漂浮在水上,池裏的溫水源源不絕的溢出,卻不會將盆弄落。先將頭連身體沖個大約兩次,再細細抹上紫草淡香的沐浴水,跟藍湖石碎末做成的粗皂不同,並沒有太多泡沫,但卻可以將身體洗得相當乾淨。

待全部沖洗完畢之後,夏裏恩把將吸飽水的發絲用力揉擠,再慢慢踱往浴池邊,踏下白青石階梯,最後將半身沒入水中。

像跟約翰玩膩了似的,錫爾倚在池邊,從前額散下的銀髮失去的平時往後梳起的威壓感,看起來更年輕了。

夏裏恩一直覺得祖父的外貌實在能稱的上異常,就算是吸血一族堅韌不易退化的肉體,在經過漫長的歲月洗鍊後,總該被刻下些衰敗的痕跡,但錫爾卻沒有,至今保有令人望塵莫及的強大魔力、高精密性的行動,以及清晰透徹的思考能力。

就連古魔王的魂核與意識都會因為過長的時間而進入劣變期。

「為何您還能保持現在的模樣?」夏裏恩看著錫爾、視線由端正英挺的面容移到正滴下水珠的發梢。

「因為我有王的祝福。」

錫爾口中的王,大多數是那個曾經陪他走過前半段生命的那個,既豪爽又有各種劣性的傻大哥,現下那個傢伙早就不知道轉生到哪里去享受新生活,而他的子孫們不管出了幾代魔王,在錫爾眼中總還不是那麽的份量足夠。

有些東西可以捨棄,就如同那傢伙讓出王位後,毅然地找上冥王投入轉生之道。

有些東西無法割捨,就猶如公爵頭銜下所建築的榮耀,一旦生命終結,對於王的忠誠與愛,似乎就會在眼前斷線似的,飛往再也無法捉住的遠處。直到現在,在魔界曾經與王同生共死過的傢伙,用指頭算就數的出來。

也許再過個幾年,那樣的聯繫更會一根根斷開,最後被整個世界所遺忘。那曾經騎在巨牙龍上,在兵力最為疲乏困頓之際,孤身殺入敵陣的驍勇善戰之姿……

為了那樣壯烈固執想追求勝利的模樣,所以自己才對那個傢伙發誓忠誠(除了女人沒讓他之外)。

「王對您說什麽?」夏裏恩低頭望著身下的水波,靠著石壁往下坐,底下有階梯般的臺子可供坐著。

「他說:『你這麽狡猾,肯定會早死,為了避免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我先想辦法讓你保命吧』之後硬在我頭上親了一下,留下口水跟源源不絕的魔力。」錫爾珍貴地露出莫可奈何的表情。

「所以您的身體中,還有著陛下給予的魔力在活動嗎?」如果是真的,能夠維持上千年不滅的魔力……不愧為深不可測的魔王。

「是啊,因為能量不虞匱乏,甚至可以不用吸血,除了還是討厭陽光之外,我變得在物理上沒什麽弱點。」錫爾抓起放在池邊的藍色海綿,質地有些粗,用力刷皮膚也許會感到麻疼,但卻能將污垢一點也不放過的清走。「過來吧。」

「我已經洗得很乾淨了。」夏裏恩挪動身體,坐遠點拒絕。

「過、來。」公爵命令。

夏裏恩最後只好垂頭走過去,他知道要是自己不過去,對方也會過來,要是赤裸身體逃走也太不雅觀。

「坐這邊。」錫爾還真沒做過幫人刷背這種事,等夏裏恩側著身坐好,捲曲的長髮蓋上背,他覺得礙事,雙手指間碰觸後拉出魔粒子絲線,將夏裏恩濕溽的頭髮高高撩至腦後綁起。空出來的頸項與肩光滑,因為浸泡熱水而透出香檳玫瑰似的粉色,這讓錫爾有點想用力咬下嚐嚐味道。

夏裏恩感覺臉頰的火燙已經燒到耳根,只閉口不語。

錫爾伸指撫過頸後,感覺對方身軀微微一顫,先是露出惡作劇的笑容,在夏裏恩耳畔吹了口氣……

「請您不要戲弄我!」

果不其然,夏裏恩低吼。

「別這麽認真嘛,光是刷背的話,不是有點無聊嗎?」錫爾假意歎口氣,握著藍海綿往夏裏恩背上往下刷。

「嗚、」粗糙感在細嫩的肌膚上爬動,對方又過於用力,加強了疼痛感。

「……這樣呢?」錫爾放輕力道。

「嗯……癢癢的。」這次過於輕,像在搔癢的感覺讓他想笑。

「那這樣。」錫爾再度調整。

「……好……」夏裏恩知道在此時放鬆不太對,可是這種適中的舒服感,一下鬆弛了本來緊繃的神經,而且又是崇敬的物件正在替自己刷洗,便感到非常的受寵若驚……不對!他來這裏是要跟對方報告事情的,怎麽能沈溺在享受中而忘記正事?

思及此,夏裏恩重新危襟正座,「有、有件事要跟您……」

「我知道了,腰也要吧?」錫爾故意沒給夏裏恩說完,海綿拉到水下,滑過夏裏恩的腰。

「啊、哇……」敏感的腰骨被粗糙刺激,夏裏恩慌張地發出嚇一跳的可愛聲音,反射地要逃跑。

結果腰卻被一把攬住,夏裏恩往後倒,卻被錫爾抱個正著。

「請、請放開我……」

「嗯、長大了呢。」錫爾得意地將夏裏恩從後面抱滿懷,將下巴靠在對方的肩頭,忍住想用力咬下去的欲望。

「您在看哪里!」嗚啊、已經沒辦法逃了。跟錫爾比力氣只是自討苦吃而已,這點四兄妹都有共識。

「身體啊,以前小小的,多好玩,還可以騎在我肩膀上。」錫爾伸舌舔了下夏裏恩已經紅透了的耳後,不能咬至少也這樣過過乾癮。

「咿……您只有把威坦跟小琴放肩上過!威坦還是被強迫坐上去的,因為您說不坐的話要把他的翅膀拆下來!」

「聽起來像是嫉妒喔,因為沒對你做嗎?」

「我才不會因為這種事嫉妒!」

「真的嗎?」錫爾的舌伸進夏裏恩的耳朵裏,感覺懷中的人正不斷因為忍耐而發著抖。把持著不管自己怎麽施加玩弄,夏裏恩都不會失去對自己的崇敬這一點,使他總是不知不覺地越過線,想做的更過份。

「嗚……啊……」夏裏恩縮起身,卻根本躲不掉這種過於刺激的折磨,「您……不是要刷背嗎……」現在早就不是在洗澡,而是在……性、性騷擾……咦?對自己嗎?為什麽?對黑花還有點……不對!他怎麽可以拖自己的妹妹下水、可是……

「嗯、說的也是,那麽來洗身體吧。」錫爾愉快的聲音正黏在夏裏恩耳畔。

心跳聲則從內部開始逐漸堵塞能思考的部分,夏裏恩只想著正抱著自己的錫爾,胸口中被發熱地佔據,本來讓他緊張的行為,也逐漸轉成一種微甜的引誘。

海綿擦往夏裏恩胸前,已經抓到技巧地往那稍微凸起的地方碰去,微妙的刺痛感讓夏裏恩咬了下唇,卻發出微弱鼻音抵抗。

「嗯、嗯……」

「變紅了耶,這樣會太用力嗎?」錫爾雖然這麽問著,只手卻繞過對方腋下,爬上胸膛,捏起另一邊紅纓搓著。

「啊、啊嗯……不要……請不要……」錫爾的唇還貼在他耳邊,夏裏恩因為敏感處被不斷碾弄,下身也逐漸像著火似的燙了起來,他緊合著腿,想壓下燥動,無奈一陣陣麻痹從及被竄上後腦,嚇得他不敢動。

「自己……玩玩看?」催眠般好聽的聲音誘勸。

夏裏恩拼命搖頭。

「很舒服喔。」錫爾放開夏裏恩的胸前,指尖滑過對方的手臂,往水下伸,握住手腕,拉往緊閉的腿間。

「嗚嗚……」夏裏恩羞恥到眼淚都落下來,當自己的手指被壓入腿間縫隙,只稍微碰觸,便失去堅持的力氣,任由錫爾帶領著,包覆、挪動,甚至輕勾住前端的皮膚往下退,拿海綿按壓。

「啊、呼嗚……您啊……不要、啊……」那裏被蹂躪地堅挺起來,腰也無意識晃動,被錫爾的手觸碰過,肌膚詭譎地放蕩起來,渴望更深的烙印、能一路將自己撬開到最深的地方。他擅自想像錫爾這時的表情,肯定是將別人當成傻瓜,然後露出像孩子拿到糖後的滿足模樣吧?

「在這方面,你實在太單純了點。」錫爾由夏裏恩耳後親到發上,讓溫柔的聲音與愛撫結合。夏裏恩就連喘息的聲音都乾淨的誘人犯罪,為何至今連個對象也沒有?是本身對欲望壓抑著,還是別有考量?

「嗚……呼嗚、」淚水落到唇縫中,張口就流進嘴裏,感覺已經到了極限,本來消極的手卻自行摩擦起來,海綿已經挪到下方,有一下沒一下地頂著袋子,有些疼、可是萬一停下來又想要,「啊、哈啊……嗚、嗚……」

「話說回來,你好像找我有事的樣子?」錫爾自若地在這時才假裝想起好像有這麽回事。

「呼嗯……有、啊、那個……嗯嗯啊……您到底、要不要讓我……說、啦、」夏裏恩覺得自己要癱成鐵森林底下的黑色軟泥,快意升高、肩頸之間有什麽銳利的東西扣上、幾秒後他才意識到那是錫爾的牙。

「能不能讓我咬一口?」錫爾舐著底下潔白的身體,無視於夏裏恩的問題。

被這種比起騙子的甜言蜜語還要來的悅耳動人的語調拜託,無論是誰都無法堅定拒絕,更何況是從小就對錫爾心醉的夏裏恩。

「嗯……嗯呃、」很小很小聲的,當夏裏恩才發出『好』的前半音,在那層薄皮膚被刺穿同時,不斷被擠壓著的火燙也抖動著灑出濁液,最後散在水中。

一會兒終於給痛覺打醒神智,望著已經被迴圈水流沖到遠方去跟約翰作伴的海綿,夏裏恩想大哭卻又不敢,胸膛上下起伏,他還聽的見自己正在喘息,而錫爾正從背後緊擁過來,臉上的紅潮根本不可能退的了。

「已經……不只一口了……」他呐呐道,自己的血一點一滴被抽吸,讓他全身發麻,他不怎麽咬人,現在卻被咬。

錫爾雖然還有些意猶未盡,總是把牙拔出,眼前兩個洞內血絲絲往外冒,他舔幾下給止住了。

夏裏恩低著頭,望著水面自己羞赧難堪的表情,緊閉嘴唇,一會兒又滴滴答答地落下淚。

(反正我什麽也辦不好……連反抗都做不到……)

「轉過來吧。」錫爾說,然後扳過夏裏恩的肩。

看見那張哭的淒慘的臉,腦後好像給什麽給戳了下,「我好像總是會弄哭你的樣子。」

「威坦不會哭、」夏裏恩頰邊的淚給手指抹去。

「對、他不會,只會到處嚷嚷要宰了我,那種反應還可愛點。」錫爾看見夏裏恩把突然握緊的拳頭往身後藏,「你現在也想個方式來反抗一下怎麽樣?」

夏裏恩的視線從對方的胸膛往上移,完美的瑣骨、頸項、富含魅力的黃玉雙眼,有一種近似怒意的不甘油然而生,被瞧不起也罷、被同情也罷、包含著其他零散的想法被胡亂攪和,矛盾地在四肢百骸中流竄。

他往前踏步,彎腰、將唇貼上錫爾的,然後品嚐苦澀、等待被打、被推開、被嘲弄。

如果結局是這樣還好過點。

但錫爾卻回吻,任意將舌滑動,夏裏恩易碎的纖細化為絲線,纏繞在他周遭,從耳孔鑽進,在內臟深處糾結,雖然只要使勁就能破壞,但那樣正走著鋼索的對方,會因此……

(壞掉。)

「父母兩方的缺點都有了,我該拿你怎麽辦呢?」錫爾摸摸夏裏恩的頭髮,將魔粒子絲線撤了,茫然的目光、濕嫩的唇、以及散落下的發。

夏裏恩有著母親安雅的神經質,還有父親骸傑的不安定,他從小就在跟這兩種特性對抗,總算勉強的統合而堅強。

「都是您害的……」夏裏恩哽咽著自己擦去淚。

「說的也是。」錫爾笑了。

「戴歐向黑花求婚了……您、您怎麽看……」直到此時,夏裏恩才終於將要事說出,不過狀況的確頗為狼狽。

「沒辦法,那就讓黑花跟那小子斷絕往來吧。」錫爾漫不在乎地道。

「不行!這樣黑花會難過、她很愛戴歐的,而且在一起這麽久了,請不要拆散他們!」夏裏恩馬上極力反對錫爾的提議。

只有為弟妹們的事情,才會如此堅持力爭……錫爾想。

「也就是你要我答應給他們辦個婚禮,然後把我的女孩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拱手送到葛雷德沃夫家羅。」錫爾這時半眯著眼,像在鬧小孩脾氣,夏裏恩懂這個模樣,那叫做『捨不得』。

錫爾總是把黑花跟小琴叫做『我的女孩』(偶爾他也會這麽叫露西),而夏裏恩與威坦自然是『我的男孩』,那是獨佔欲十足的叫法,不過錫爾自己不承認,威坦跟黑花則會假裝無視。

「都已經有婚禮了,哪里不明不白,而且葛雷德沃夫家也是貴族,正好門當戶對。」

「誰跟那個蠢侯爵門當戶對,明明只是在王身邊搬弄是非的小丑,我就不明白他為何晉升貴族之列。」錫爾冷哼。

「這……可是、黑花……請您答應,他並不是嫁給侯爵,而是嫁給戴歐,一族內總有強弱高尚低下,戴歐現為黃金樹的銅葉團長,是您也認可的優秀人才。」

黃金樹的傭兵系統,在前線工作者,粗略分成好幾個團,最強實力者為『金葉』、再來是是銀、銅……以此往下推,更有顏色區別,表示他們擅長接什麽樣的工作,委託人可以依此分類進行委任。

「賽伯拉斯家的大女孩,是銀葉團長,可比那小子優秀。」錫爾哼聲。

「這、話不是這樣說,黑花她還沒答應求婚,就是因為想先取得您的同意,她心裏肯定希望您能給他們祝福。」

「好吧、我知道了。」錫爾呼了口氣,鬆動似的擺出無奈表情。

「您答應了是嗎?真是太好了,我馬上去跟黑花說。」夏裏恩高興地笑道,

「那麽就弄個熱熱鬧鬧的婚禮,把傻丫頭嫁出去吧,賓客就請一千個,叫魔王小子跟其他貴族都得來,會場在中庭,酒跟食物都拿最好的,紅毯要一路從門口鋪進,路旁灑滿薔薇花瓣,樂團請王立音樂廳五組不間斷演奏,從開場到結束,當然還有服裝跟珠寶,至少也得準備十套以上,花童去找領地內最可愛的小孩擔任,別忘記還有食具得全部用新的、以及跟工匠定做送給賓客的紀念品,還有紀念酒。」

一連串的準備讓夏裏恩聽的目瞪口呆,他咽了口口水道:「這也……」果真得弄得全魔界都知道公爵嫁孫女了嗎?

「我把泰蕾娶回來的時候,排場可是這個的兩三倍,這樣算樸實的。」錫爾理所當然的說。

「樸實……」夏裏恩喃喃重複,但下一秒,他意識到另一個最根本的問題:「黑花是要嫁人,這些東西應該是葛雷德沃夫家要準備的吧?」

「開什麽玩笑?那個蠢侯爵一點格調也沒有,誰知到他會安排什麽寒酸的婚禮?我早一千年前從他衣服的裝飾就看出來,那傢伙不只長的差勁、品味也差勁。」

「那個、侯爵也算是美男子之流,而且他的領地不見得比您的小……」

完全不管夏裏恩小聲替黑花未來的長輩說話,錫爾自顧自地繼續說:「我才不管葛雷德沃夫那邊怎麽樣,總之婚禮會場非在這裏辦不可,去告訴戴歐那個臭小子,聘禮讓我不滿意我會當場就叫他滾蛋,再也別想碰我的女孩。」

「聘禮的部分都還好商量,可是婚禮在這裏辦,這也未免有些強人所難,而且這也會讓侯爵認為,這是您、呃、瞧不起……他。」夏裏恩發現,光是讓錫爾答應讓黑花嫁過去不過是第一幕,後面接踵而來的還有更多刁難。

「我打從千年前就『擺明瞭瞧不起他』,要不是王阻止,我早就把那個小人拆了丟到冥河裏面當魚飼料,那傢伙居然有法蘭榭斯卡這樣的孫子,肯定是突變、不然根本不是他們家的種。」錫爾說畢,對著夏裏恩露出親切到令人頭皮發麻的微笑:「當然、婚禮的諸多瑣碎事宜,就全權交給你去辦了,畢竟你現在可是握有戒指的『公爵』嘛。」

夏裏恩一句話也說不出,只能全身發寒的站在熱水中,動彈不得。



「……威……坦……」陰鬱的聲音,精疲力盡的姿態,夏裏恩一把抓住三弟的肩膀。

「大、大哥你怎麽啦?」威坦嚇了跳,連忙問。

「我……我沒自信能夠……說服葛雷德沃夫侯爵,讓他把婚禮辦在這裏……」夏裏恩垂頭喪氣的模樣,看起來快哭了。

「咦?要在這裏辦嗎?一般是男方那裏負責吧?」威坦瞪大眼,本來他還想趁要是黑花的婚事成,就有機會混到葛雷德沃夫的莊園去勘查細部了。

「祖父是這麽說的,他開要求,我給辦好,這樣黑花才能順利嫁過去,可是……」

「那臭老頭不過是在刁難你而已。」威坦安慰,「這方面就交給我好了,侯爵那種人可不是用勸說就可以讓他放下面子,所以只好採取威脅利誘的手段了。」

威坦身為皇子的密探,各大貴族的動向他都清楚。

「咦?這樣不太好吧?」

「有什麽好不好,為了達成目的,各種手段是必要的。比如從侯爵最寵的小孫女下手,你就等著看怎麽讓那個小姑娘對我百依百順吧,只要是她想要的,侯爵怎麽樣都會給,讓她說句『祖父我好想要看看法爾貝特公爵家辦的豪華婚禮喔』怎麽樣?」

「不准,別騙人家的感情。」

「那挑他最近的新歡,雖然是男的,不過勉強湊合也可以。」

「拜託你想點色誘以外的方法……」

「……好啦我再想,你也別太煩惱。而且雖然黑花是准新娘,但也可以讓她幫忙做,不然還沒到婚禮那天,我們就得先幫大哥辦喪禮了。」說完威坦不禁低頭,在夏裏恩皺起的眉間親了下。

「嗯那我去找黑花,讓她去跟戴歐談聘禮的事,其他還有很多要處理。」夏裏恩光想到後續絕對會如同潮水般大小波濤不斷的瑣事,就覺得自己的骨頭要給拆散了。

「這兩個月我先跟史提蘭請假,會留在這裏幫你。」

「謝謝……」夏裏恩虛弱地笑道。

「不用特別道謝……嗯?這是什麽…」威坦伸指,撥開夏裏恩的領下,那裏有著兩個淺痕,很明顯是被吸血一族咬過的痕跡,「小琴因為你沒陪她玩所以咬你啊?以前我拉她頭髮的時候也被咬過。」

「不、不是……」想起不過前一小時才發生的事,夏裏恩頰邊瞬間泛紅,「這、你就……別問了。」

「…………那個臭老頭?」威坦忍不住低吼。

「也、也不會、很痛啦。」夏裏恩趕緊拉好領子。

「那是怎樣?」

「好像、那個……有一點……舒服?」

「…………」大哥這樣不太妙、不、絕對是很不妙、已經被玩弄到連感覺都崩潰了嗎?啊那個臭老頭怎麽不去死一死算了!居然讓大哥覺得被咬很舒服(?)、大哥拜託你恢復正常吧、如此紅著臉說這種話他實在不知道該接什麽才好啊!

「威坦?」

「總有一天絕對要幹掉他!」威坦對著自己豎起中指這麽起誓。



從那天起,夏裏恩就忙到不太能闔眼,一查古禮教典,發現賓客請帖居然要婚禮前三個月就要發出,而且不同階層的客人還得選用不同樣式,而且目前手頭的賓客名單只有法爾貝特家這部份的。

要如何說服侯爵,這就交給威坦去負責,看來放棄色誘術對他來說,這個任務的挑戰度升高不少。偶爾會看見他陰沈地在小憩時拿鋼條銼指甲,讓夏裏恩很想去提醒:別把人家給宰了,即使這可能最方便。

小琴也有幫忙,不過給黑花的十套禮服可嚇壞她,整天躲在工作房間裏面,一下畫設計、一下剪了布卻不滿意,串珠時打了個盹後不小心散了,只好哭著重新來過。

本來豪快的黑花這回也慌了手腳,一方面擔心那個傻戴歐開出的聘禮不合錫爾的意,這場婚禮就準備告吹,另一方面對於鑒賞實在不怎麽在行的她,為了分擔夏裏恩的工作,只得硬著頭皮到店裏訂食具,卻心想:誰管這湯匙是白銀還黃金,鐵的她都用!

至於為什麽非得跟時間賽跑的原因很簡單,就是不想讓黑花肚子裏的孩子拖太久,一、這幾個兄弟姊妹協商後決定,有孩子的這件事最好還是別讓錫爾知道,光是要把孫女嫁出去,條件就夠多了,要再加上個孩子,誰曉得還會有多嚴酷的考驗,況且他們也都心知肚明,錫爾『超』喜歡(玩)小孩的,要給他知曉了,搞不好會硬留黑花在遂星堡裏待產,等嬰兒一出聲立刻搶去進行恐怖教育。

至於第二點則可有可無:因為肚子大了會穿不下『漂亮的』婚紗。

錫爾方面還真的光看孫子們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完全沒想要出手幫忙的意思,尤其是葛雷德沃夫侯爵那邊,更是甩都不甩。夏裏恩後來針對他們的關係稍做打聽,侯爵與公爵並非像錫爾對法蘭榭斯卡相同,抱持著感情不錯的針鋒相對,而是侯爵『很怕』錫爾,但在面子上又完全不想輸。

好像打從先先先(中略)王時期就一直是類似單方面壓倒性強勢的關係。

早晨夏裏恩的眼睛幾乎要睜不開的時候,露西推著大拖把來到他身邊,偷偷細語說:主人在盤點外地商人送來的糧種時,似乎隨口說出自己要嫁孫女的事,還多訂了批黑花小姐喜歡的紅果苗。

夏裏恩只點了點頭,祖父疼黑花他當然高興,但因為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沒有份,心情又沈重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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