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登入嗎?
(-3-)是不是要下跪求你們?
趕快為了可愛的管理員登入喔。
登入可以得到收藏功能列表
還能夠讓我們知道你們有在支持狂人喔(*´∀`)~♥
《公爵閣下請伸手》第8章
08

由門口開始鋪進中庭花園的紅毯,就跟血色一樣美麗,說起這條紅毯,還是特別請商人到龍領附近的紡織店定的,因為全魔界大約也只有那附近的氣候,才能養出毛絲蜘蛛,毛絲蜘蛛吐出來的絲既粗卻軟,又兼具紉性與些微彈性,大多拿來做厚披風或毛毯。

本來踏上時理應非常舒服才對,但黑花蓋在黑色紗網頭蓋底下的面容,卻因為緊張而微微扭曲,不管腳下踩到什麽,感覺也如踏針氈。

身邊輕輕挽的她行走的,是那個既高傲卻富含魅力、貴氣逼人可又優雅自持的法爾貝特公爵,她的祖父。

她打從入住遂星堡以來,還真沒有什麽機會跟這個以看孫兒們苦思應付惡作劇模樣為樂的長輩,如此親膩的挽著手行走。

也許這輩子就這麽一次了。

由於錫爾的個性之故,除了夏裏恩之外,她跟威坦算是對他反抗激烈的,琴雖被整卻不會記得要還手,卻也知道偶爾該逃,與他也不親。

現在回想起來,他們也許……應該再對這位公爵大人……深究些。

就像現在,她不覺得錫爾挽著她的手是為了應付賓客們的造作、或單純遵照禮儀進行,他感受到了身邊男人的慎重,對了、那是重視,與戴歐對自己的那種不同,擁有血緣相系,無法分離的羈絆。

為什麽直到此時,才感受的如此明白?

空中盤旋著無數黑蝙蝠,每只頸項上都系了慶賀用的紅色絲帶,那些是法爾貝特家的使役魔,平時會在領地內做例行巡視,若發生什麽重大事故,則能彼此用音波傳訊,通知遂星堡。不過今天它們倒成為了吉祥物,不知是否因為知道待婚宴結束後,它們也有好料的可享用,嘴裏發出的吱吱聲比平時要吵雜許多。

紅毯盡頭站著夏裏恩,穿著平時並不鍾情的黑色合身禮服,面帶微笑地望著他的妹妹。一旁站著血風將軍法蘭榭斯卡的小弟戴歐,相較於初識時,對方似乎又變得更高大了,削短平頭、濃眉端正,嘴角下拉抿起,他衣裝華美,耳上還掛了個長長的翡翠裝飾,模樣顯的有些彆扭,黑花想他這身裝扮,大概也是有生以來穿過最貴重正式的衣服了吧。

錫爾突然停下腳步,黑花一時還不知道怎麽回事,幾秒後才意識到居然已到紅毯盡頭。

「戴歐•阿夏•葛雷德沃夫,你同意以真誠的心獻出誓言,一生對黑花•法爾貝特•萊斯承諾忠貞,以禮相待嗎?」夏裏恩背出先前已經練習多次的問句。

「我同……」戴歐還未說完,一道影子卻直逼近他喉頭,正落在前方幾厘處。

錫爾出手之快,令人難以想像,戴歐武藝身手在黑花之上,比法蘭榭斯卡略低而已,他卻無法防禦,只能僵在原處動彈不得,雙眼望著那抵在喉前的手杖。

「憑什麽?」錫爾問的很簡單,但熟知他性子的賓客,甚至現任魔王科霍特,都知道若是戴歐的回答稍有差池,這場婚禮便算告吹。

戴歐輕輕吸了口氣,大膽地將目光移至黑花身上,接著從懷中慎重掏出一張紙,錫爾只瞄了一眼,冷笑了聲,卻收回手杖,竟似有些不情願地道:「算你還行。」

戴歐看黑花愣著,還不知道那紙張上寫的是什麽,便對她說:「這是廢鐵門二區的地上契約,我用至今在傭兵團裏掙的報酬把那裏全部買下來了,我知道你老掛記著那裏被欺負的人,可是總有些小混蛋還是時不時進去『狩獵』,今後那裏便是你的領地,以後若要重建,我會幫你的。」

黑花微張著嘴,為何這個平時老實的跟什麽似的男人,會如此瞭解自己?她忍住差點溢出的淚,上前用力擁住他。

「我現在可除了頭銜以外,其他就一文不名了,就連今天這禮服都是大哥給我準備的,這樣你還要嫁給我嗎?」戴歐給新娘抱著,揉揉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我同意嫁給你……」黑花像深怕戴歐不相信,又補充了句:「非常同意。」

夏裏恩心想:這下可好,接下來他也別問了,新娘自己都同意同意說個不停,他哪好意思再煞風景。

「現在,葛雷德沃夫先生,你可以親吻你的妻子了。」夏裏恩說。

戴歐感激地望了夏裏恩一眼,他知道自己當初能恢復記憶,夏裏恩可幫了不少忙,然後他捧起黑花小巧的臉,真摯地吻了下去。

錫爾不著痕跡的給樂團指示,樂團立即從隆重莊嚴的的曲目轉為溫柔華麗,半空中的蝙蝠也不再吵雜亂叫,安靜地滑到兩旁樹上掛著,忠實地扮演詭異裝飾品的角色。

賓客們鼓起掌,而這不過是狂歡婚宴的前奏,錫爾轉身來到魔王科霍特面前,右手貼近胸前,朝對方一家人行禮。

「公爵請別多禮,論輩份,我還在你之下。」

科霍特蓄著短髭,身材高大,他本武將出身,看來一如當年即位時的英姿颯爽。曾在魔界內地東征西討,將不從王令指揮的獸一族、幽靈騎士軍團驅除掃蕩,以及跟龍領方面達成互不侵犯的和平協定,最值得魔界居民津津樂道的,則是他還曾與天界的聖武天使希倫德利法大戰數日,最後聖武天使敗於他手,被斬下單邊翅膀當成戰利品帶回王城。

在科霍特身邊,一左一右的兩名女姓,則是他的妻子:紫月皇盾的茜皇后,與冰水晶的裘麗皇后。

茜皇后一頭淡紫發色,在頭上盤了兩圈,並不戴冠,剩下的便自然垂在背後胸前,總是面帶親切微笑,有著晶瑩而大的杏眼與能輕易逗人開心的嘴,愛熱鬧卻不失端莊。

裘麗皇后則是頭戴金絲編成的小冠,錫爾認得那是出自琴的手,她體貼的給戴來,希望琴能覺得自己做的的東西能被重視地使用。長到臀部的白金色發絲流泄,面貌有些冷漠,但細長眼裏卻溫潤,偶爾一笑則使見者失魂。

「『公爵下午好。』」三位青年男女朝錫爾問候,一個個頭較高,神情卻還像個孩童,他是茜皇后之子史提蘭,另一個則一看就知道是由裘麗皇后所生,容貌與母親非常相似的諾特別克。站在他倆後方的,則是位看來爽朗的短髮少女,發色為葡萄紫,為兩人的大姊,是長公主,也是茜皇后的孩子。

「你們好,研究院最近怎麽樣?沒給那些瘋老頭搞垮吧。」錫爾欣賞諾特在術陣方面的才能,挺喜歡他,偶爾會邀他來遂星堡作客幾天。

「教授們都很好,除了李還是一樣,喜歡把他們捉弄得大吃不消。」諾特輕聲說。

「他也有對你惡作劇嗎小哥?」史提蘭轉過頭問。

「跟你沒關係。」諾特轉過身,故意離史提蘭遠點。

錫爾看科霍特給自己使了個眼色,只微眯了下眼,這時僕人們推出長桌,上面已經放著各式料理,賓客開始往桌旁聚集,有些談話,有些笑鬧,還有不少與新人們交好的親友,還纏著黑花與戴歐說個沒完。

有些桌旁站了幾位料理協會的廚子,有人從嘴裏吐出火來做燒烤、更有刀工俐落在魚薄片上雕成花,甚至還有兩個正比賽誰揉甜粉團的速度快,這些特製料裏的手段,也吸去了不少目光。

諾特見法蘭榭斯卡的侄子朝自己招手,他們本來就是好友,便點頭過去,沒看見史提蘭有點寂寞的模樣。

錫爾與科霍特到一旁談話,僕人機靈的給他們送上餐前酒。皇后們感情融洽地對廚子表演指指點點,偶爾掩嘴偷笑,也跟來攀談的其他淑女們聊天。

「你有這麽多好孫子,我的兩個兒子卻總不融洽,大女兒卻又只對種糧草果樹有興趣,其他國事也不參與些。」科霍特舉酒敬錫爾。

「發生了那種事,要融洽也未免強人所難,早叫你把諾特給我就不聽,要是他來這裏,也能避開那些頭腦頑固的蠢傢伙,什麽與天界人勢不兩立,早在你母親那輩就該過時了。」錫爾哼聲,拿起白酒啜飲。

「有件事給跟公爵您說抱歉,是我讓他去探查冰霜凍土的情況,現在那裏動盪不安,所以沒辦法趕回來參加婚禮。」科霍特口中的『他』指的是錫爾的獨子骸傑。

骸傑為王的密探,這件事只有王都中幾人知道而已。

「那個浪蕩子怎麽了,我可不清楚。」錫爾淡淡的道。

科霍特沒辦法,也只能聳肩繼續喝酒,一會兒又說:「等孩子們再大些,我就要休息了,我的生命有百來年耗在與敵人爭鬥上,剩下就是為政事想破腦袋,前陣子我家宰相居然大剌剌地追殺自己的副相,這事實在夠丟人。你看我兩個妻子說有多好就多好,卻不怎麽有時間陪伴她們,要我休息了,就帶著她們一起,逛遍全魔土。我兒史提蘭已經晃一圈回來了,她們倆總愛聽那小鬼頭說的天花亂墜地冒險經歷,森羅雖好,我卻總有種感覺……那裏像平和的不可思議的人間界,在我母親那時的王都,可還不是這樣,也不知道魔族後代的鬥爭心逐漸被智能取代的狀況,到底好還是不好。」

「我覺得這樣倒不壞,也許有一天,上頭那些傢伙們會願意給我們設個通道。」錫爾晃晃酒杯,有些青濁色的白酒,映著黃昏日落,被暈染成漂亮的橙色。

「你想上天空聖界看看?」科霍特有些訝異地問。

「我想看是什麽地方,能孕育出這麽乾淨的生物。」錫爾的目光,望向冰水晶的裘麗皇后。

科霍特搔了下頭,「光與暗本來就互相吸引,即使在融合的過程中,總是彼此排斥。至今我還是有些後悔,我幹什麽要斬壞她的翅膀,不然她就可以自由飛翔了。」

「就算有翅膀,你也不會讓他自由飛翔的,不然你也不會讓我那樣辦,別說漂亮話。」錫爾指的不是裘麗皇后,而是她的兒子諾特別克,「要不再給你一次機會,把諾特交給我,這裏可比研究院還是鏡水廳那種關瘋子的地方好。」

「聽你把我國最重要的兩個機構說城那樣,我這個當王的情何以堪,而且還開口就跟人家討兒子……」

錫爾知道科霍特是在跟自己打迷糊仗,才不會把自己的寶貝兒子出讓,也就只回道:「那麽真是失禮了,陛下。」

「你也去跟侯爵說點什麽吧,畢竟都已經是親家了,他同意讓你在自己的地盤辦婚禮,也算給了個大面子。」科霍特說。

「用命令的我就去。」錫爾言下之意就是:除非王命令他去辦這件事,否則按照自己的意志,是絕對不會去做的。

「公爵你啊……」科霍特搖搖頭,「我去看茜跟裘麗了,孩子們幫我多注意,別給他們喝太多酒,尤其諾特,他醉了很容易招蜂引蝶。」

這時中庭另一邊,夏裏恩與威坦正擺出營業用微笑招呼來賓喝酒吃點心,現在不過是前菜宴,等會兒還有會給每個人都分的到的主菜,然後黑花則去換下一套衣服。

「威坦……」夏裏恩輕聲叫。

「怎麽、累了嗎?累了就去休息會兒,這裏我跟露西來就好。」威坦關心地說。

夏裏恩卻搖頭,「趁著今天黑花結婚的好日子,我也給你個禮物吧。」

「喔?不會要幫我介紹女朋友吧?那個我很多了喔。」威坦笑道。

「我才不會介紹誰給你殘害呢,你先乖乖把眼睛閉上。」

威坦看夏裏恩說的認真,只得把眼睛閉上,說起來,大哥雖然很照顧自己,卻也沒怎麽送過東西,這可真難得。

他感覺手掌被握住,一個冰冷的東西正圈住他的食指,心想原來是戒指,雖然自己的戒指也不少個,但這個既然是大哥送的,就算是廢鐵做的他也戴。

睜開眼,望見夏裏恩的笑容,雖然跟往常一樣溫柔,但他就是嗅到了不對勁的氣味,才瞄了眼手指,卻氣的全身顫抖,但因賓客都在,不能當場發飆,只低聲問:「你搞什麽鬼!」

「祖父喜歡你。」夏裏恩像是對威坦說,卻又像是喃喃自語。

威坦伸手想摘掉那只戒指,但那像有了自己的意志般緊緊攀附著,他知道這是夏裏恩的綁縛結界,可以輕易將一物體緊黏在另一物體上,小時候他曾著了這術的道,卻沒想到大哥會用同樣的招數對付自己。

「夏裏恩、你才應該是公爵,別鬧了,快點把這玩意兒弄下來!」威坦抓住夏裏恩的手臂低聲,「臭老頭不會承認我的,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這麽想……哎、你怎麽就挑這時候發作!」

「什麽發作?」

「你只要扯到祖父的事,就開始不正常。」威坦力氣大,一把將夏裏恩拖到剛換擺飾,還空著的桌邊,「從小時候開始。」

「我才沒有、我、自己聽見的,他要你當公爵,討厭我……」夏裏恩脹紅臉。

「那種事情當然是他在胡說八道……」威坦自己還沒說完,稍一愣他就知道怎麽回事了。夏裏恩雖然對武術沒什麽興趣,但像隱藏氣息方面卻沒比自己差,所以自己當時全副心力都放在應付錫爾,因此沒發現他在也屬正常,不過……

「你那天也在頂樓?」威坦嚴肅地逼問。

夏裏恩點頭。

「好、很好,我知道了。現在跟你說什麽都沒用,這戒指我就暫時收下,但總有一天,會回到你手上,給我記住了。」威坦放開夏裏恩,轉身回到接待處,做出方才的一切像是從未發生過的平穩表情。

夏裏恩知道威坦在生氣,通常威坦的憤怒都會針對錫爾,但這回不是,這讓他感到很難過,可是他既然遵照錫爾的心願把戒指給威坦,雖然感覺刺痛,但也算解決一件不停壓在他胸口的事。

總是有眼尖的客人發現威坦手上的繼承人戒指而出聲詢問或恭喜,只聽威坦冷淡地說『暫代、暫代』就過去,但還是不停有人過來祝賀,他覺得煩,卻又不得不陪笑臉,想把戒指拿下來,卻不得其法。威坦知道夏裏恩雖然容易心軟,卻聰明的很,他不讓自己拿下戒指,就是要趁這公眾場合讓所有人都知道,是自己繼承了爵位,便無可推託。

旁邊的夏裏恩覺得有些待不下去,就繞去另一頭。管家露西注意到他臉色不太好,拿了點熱茶來關心,她今天還是跟往常相同的襯衫短裙,只是多了些發上耳上裝飾,就連頸後的細鱗片,看來都特別耀眼,顯的端莊嫺熟。

夏裏恩接過茶喝了,覺得胃裏開始刺痛,卻將露西遣開,讓她去忙自己的。推說要去看黑花怎麽換這麽久,他拖著腳步往內廳走去。

由於所有人手幾乎都被調往中庭,所以整棟城堡內部反倒顯的冷清,他靠在雕刻夜魔神與薔薇花的柱上喘息一會兒,在他覺得自己沒問題,轉而想回到中庭時,突然一雙手從後頭摟住自己,而且還捂住他的嘴。

「終究還是做了啊,本來還以為能撐久一點呢。」

好聽的聲音,像要將夏裏恩的全身滲透。

(如果是您的願望的話……)

夏裏恩沒有回話,回不了話,他有遵照錫爾的話去做了呀,為什麽那聽起來還是在取笑?

「威坦估計在生氣吧?」

(……)

「想不想知道……我現在怎麽看你?」

抱住自己的手鬆開,夏裏恩毫無抗拒力的轉身,看見錫爾意味不明的笑容,他已經不想再進行無謂的猜測。因為他知道不管自己說的對不對,對方都還是會這個樣子,好像離自己就近在咫尺,卻又捉摸不定,光只為探知一點心意而欣喜,簡直就是蠢到極點。

夏裏恩伸手抓下錫爾的領巾扔到地上,上頭的蛋白石摔破了個角,但他的怒氣卻淩駕的歉意之上,「我怎麽知道!我才不知道你對我怎麽想!我還有什麽能給的?我本來就一無是處,要拿我怎麽辦,都隨您的便吧。」

心臟的鼓噪聲掩去了他的聽力,連血液都不自覺的沸騰起來,周身像被火焰包圍,喉嚨乾渴,對了、這是……饑渴。

專屬於吸血鬼的饑渴。

不是對那鮮紅的液體。

而是對另一種事物的追求:他非常的……想要、眼…前…這…個…人。

所以,先前所做的一切並不是違背自己的心意勉強行事,而是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不對、不是達到,是拼命地、將自己推往這個,想要的結果,所以……

「我能不能……」

高熱延燒到腦子。

他才剛開口,身體就被拉近。

(不管了。)

當唇相接時,灼痛感逐漸消退,轉成另一種被越卷越深的執著,手臂用力摟抱自己永遠都抓不到的人。

(我對您啊……)

你只要扯到祖父的事,就開始不正常!從小時候開始……威坦的聲音,在夏裏恩腦裏重新回盪。

他現在倒是很清楚為什麽了。

舌貪婪的奪取,因為不會所以只能粗率的吻著。夏裏恩不解為何錫爾不抵抗,對方光用鄙夷的目光,就足以殺死自己好幾次,蘊含先王賜予魔力的身軀,只要手腕揮動,就能戳入自己體內,把內臟撕裂。

然而錫爾只有輕輕回吻,手指由下而上穿入夏裏恩綁匝整齊的發絲,感受透過手套而變鈍的觸覺。實際上他一直以為夏裏恩會在這時哭泣,但是沒有、要是對方哭泣的話,淚水就會沾到自己了。

現在應該要做出什麽反應好呢?

不、開始思考這種問題的自己,也有什麽地方變了吧?

並不是完全沒有那種預兆,只是因為夏裏恩經常在那種情感外,包著令人厭惡的滑溜態度,得體地不迎其鋒,迂回地避開了要害。

但這回卻無法躲開,所以筆直地摔落在刀口上,鮮血四濺地憑自己處置。

抓著錫爾的力道逐漸松了,唇抽開,夏裏恩的身體緩慢往下墜,最後跪跌在他腳邊,垂著頭,卻輕輕抓住褲管的一小角,當那是能救自己的傷藥。

錫爾蹲下,握住夏裏恩的手,要他放鬆,十分輕易就脫開,對方的前發因低頭而遮住臉,但看得出來,耳朵已經泛成漂亮的淡粉色。

「好了,出去吧。」錫爾晃動比自己小上一點的手。

「……現在不行。」

「那把頭抬起來我看。」

「……現在不行……」

「笑一個給我看?」

「請不要……強人所難……」

「那剛才感覺怎麽樣?」

「不要問我這個……」

「不是你自己主動要的嗎?」

「那種事情……我忘記了。」

「真不會說謊。」

「那可真是對不起喔……」

夏裏恩感覺捉住自己手腕的力量扯動,不可思議地竟很快站起身來,但錫爾卻仍舊握著自己的手沒放。

「這樣不就好了?」錫爾說。

「我不懂您的意思。」

「我是說,儘量發揮本性吧,不管是抵抗,還是用力掙扎,都隨便你,我有四個孫子,你是跟我最不像的,所以想跟我一樣是不可能。」錫爾停頓了下,「你現在一定在想,我是不是正在拒絕你吧?」

夏裏恩的頭只難以察覺地輕微晃下,咬了唇沒回答。

「說老實話,我很討厭被人捉住把柄,也就是對自己不利的事,至於我為什麽會感覺不利呢……」

夏裏恩戰戰兢兢地抬起頭,眼裏充滿訝異。

「『所以我呢……只好讓你忘記啦。』」錫爾漾出甜美的微笑,將食指抵在夏裏恩的額頭。

當夏裏恩意識到,自己身上即將發生與好幾年前戴歐所發生的事相同時,已經來不及了。

(不要……拜託、)

等待幾秒後恢復知覺,臉頰邊也只剩下莫名空洞的淚水,以及親切的讓他難以置信的錫爾,因為他正握著自己的手。

他為何而哭?

因為最近壓力太大?

他在這裏做什麽?他該回到會場幫忙照料賓客?他該跟威坦說聲抱歉,可是希望他能收下戒指,因為那是祖父的期望。

「您剛才對我做了什麽嗎?」夏裏恩抹去眼角的淚痕。

「我剛才對你做了什麽嗎?」錫爾回頭,幫他把臉頰的水漬也擦去。

「我不記得。」

「那真是好事。」

「我不這麽認為。」夏裏恩擰起眉,心中有種鬱結的感觸,剛才到底怎麽了?

(好像是……很重要的事。)

「來、笑一個給我看?」

「請不要強人所難!」

聽到這個回答,錫爾在夏裏恩轉身離去時,露出了若有似無的苦笑。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