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四章(下)　秦氏工業

高級轎車在管理大樓前面停下，大家都下了車之後，秦玉芳立刻拉著成功的手、領著大家直走進管理大樓，熟門熟路地一路往上爬，直到最頂樓的董事長辦公室；敲了敲門、等到辦公室內傳出一個女子的『請進』聲，秦玉芳立刻推開門，領著大家走進去。

「媽，我回來了！」

進門的時候，成功掃視了一下這間董事長辦公室，有著大約一百坪(約三百多平米)的面積，地上鋪著高級地毯，吊燈是藝術水晶燈，柔和的燈光卻營造出滿室生輝的感覺，辦公桌、書架等等無一不是高檔貨，但是無一不顯露出老舊的痕跡。

擁有十幾公頃的廠房、能蓋這麼大一間辦公室、還能用高級傢具裝潢，秦氏工業想必曾經有著一段輝煌歲月，成功想著，但是處處顯露出來的老舊痕跡，表示了秦氏工業的近況非常不樂觀，所以當然就缺少保養的經費。

一名穿著正裝的中年美婦人正坐在董事長桌前的轉椅中，看到秦玉芳帶著成功等人進來，婦人站了起來。

「玉芳，妳回來了；妳傭兵團的事情怎麼樣？」婦人很關心地問著。

「傭兵團的事情不錯，但是更好的是，我幫妳找到了一個人才哦！」秦玉芳笑著，將成功推了出來。「媽，我來替妳介紹，這是成功，他可是很厲害的工程師和機甲駕駛員，他不但一個人可以打敗敵人二十台機甲，還幫我把飛燕式的性能調整到接近一流水準呢！」

當秦玉芳說成功是『厲害的駕駛員』時，美婦人的臉上沒有什麼特殊表情；但是當秦玉芳說成功『將飛燕式的性能調整到接近一流水準』時，美婦人的臉上很明顯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原來是成先生？好名字。」美婦人緩步走到成功面前，伸出手來。「成先生，我是秦氏工業的董事長王燕，很高興認識你。」

「董事長您好，很高興能認識您。」成功簡短地和王燕握了一下手，隨即縮手回來。

「成先生，之前我就聽玉芳說起過關於您找出了飛燕式的性能問題，並且修正了飛燕式的問題，所以我想親自見見成功先生；成先生大概已經從玉芳那邊聽說過了，飛燕式是我們秦氏工業研究開發的最新型機甲，但是卻因為性能上出了問題，使得飛燕式沒有辦法打開市場銷路，連帶導致公司陷入財務危機，所以如何修正這個問題，對我們秦氏工業是很重要的。」王燕直接將這次要秦玉芳帶成功來的目的說了出來。「不知道飛燕式的問題是出在哪裡？」

「董事長，其實飛燕式的硬體本身並沒有任何問題，問題是出在飛燕式使用的ＡＯＳ操作系統。」成功回答著。

「飛燕式使用的ＡＯＳ操作系統？」王燕微微皺起了眉頭。「ＡＯＳ系統不是現在市場上能買到的最好系統嗎？而且我還聽說，很多高級機甲也都是使用這種ＡＯＳ系統，為什麼那些機甲就沒有出問題呢？」

「董事長，ＡＯＳ系統本身並沒有問題，飛燕式同樣也沒有問題；真正的問題是，ＡＯＳ系統並不適合飛燕式。」成功解釋著。「由於ＡＯＳ系統所需要的運算能量遠遠超出飛燕式所使用控制電腦能提供的運算能量，所以飛燕式的控制電腦光是運作ＡＯＳ系統就已經力不從心，連帶導致能夠分配給周邊系統的運算能量大幅下降，所以才拖累到了飛燕式的整體表現；我就是用運算需求量小的ＧＰＯＳ系統替換了飛燕式的ＡＯＳ系統，就這樣修正了飛燕式的性能。」

「哦，是這樣的嗎？」王燕點點頭。「成先生，如果您不介意，能否指導我們的設計團隊該如何修正飛燕式性能上的缺點？我雖然是董事長，但是我的專長是在管理方面，成先生所說的一些技術名詞我就不是很明白。」

原來是秦氏工業的董事長對於技術方面一點概念也沒有，難怪會推出了一款有問題的機甲，成功想著。

「媽，妳放心，成功一定不會拒絕指導設計團隊該如何修正問題的。」秦玉芳笑著，滿臉立了大功的表情。

「哦？妳怎麼知道……」王燕有些驚訝地看看自己女兒，又看看成功，徐娘半老但風韻猶存的臉上流露出疑惑的神色。「妳該不會是……？」

「因為我僱用了成功啊！」秦玉芳得意地笑著。「既然成功是傭兵團的僱員，他當然也就是秦氏工業的員工了，對吧？」

「妳是開出多高的薪酬給成先生啊？」王燕有些憂慮地看著女兒。「公司的財務狀況很差，要是妳開的薪酬太高，公司可能付不起的。」

聽到王燕提起『薪酬』問題，秦玉芳和成功同時一愣，因為當初成功只要求加入傭兵團擔任駕駛員和工程師，並沒有提到他想要多少薪酬；而秦玉芳也是胡里胡塗的就讓成功加入了傭兵團，也忘記要先和成功敲定入團的薪酬問題。

「咦，這個……反正公司不會負擔不起的啦！」秦玉芳有些不知所措地窘笑著。

「就算公司負擔得起，總也有個數吧？」王燕狐疑地問著。「……還是妳又開了遠低於標準的薪酬給成先生？這樣可不是留住人才的作法啊。」

「董事長，您可以放心，玉芳開出來的價碼可是很令我滿意的，絕對沒有遠低於標準薪酬。」看到秦玉芳被母親追問得話都說不出來了，成功急忙出來替秦玉芳解圍。

「哦？」王燕看著成功，一副有點猶豫、又有點若有所思的表情。「好吧，既然成先生這麼說的話，我現在就召集設計團隊到會議室開會，就麻煩成先生指導一下設計團隊，該如何修正飛燕式的問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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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董事長辦公室位於同一層樓的大會議室足足有董事長辦公室的兩倍面積，內部有著完善的隔音和簡報設施，當然也免不了老舊的痕跡；王燕帶著秦玉芳、成功、琳瑟、愛莉絲和淺野玲子先來就座，然後就領著秦玉芳去準備會議資料，淺野玲子大概是不好意思看著自己的兩位上司都在忙、而自己卻沒事做，所以也主動跑去幫忙，就只剩下成功、琳瑟和愛莉絲還坐在位子上而已。

聽著王燕、秦玉芳和淺野玲子在低聲討論著等一下要準備的資料，成功忍不住就想，看來秦氏工業的財務狀況可不是一般的糟糕，不然一般的企業董事長都是把這種事情交給秘書去做的，王燕卻親自去整理簡報資料，肯定是為了要縮減公司開支、所以把秘書給辭退了。

會議室的門打開，許多穿著白色實驗衣的人魚貫走進來，大概就是王燕之前提到的設計團隊，而這些人進來之後，每個人都以好奇的眼光打量著坐在最前面的成功；忽然有一個滿頭白髮、個子矮小、還頂著一副厚重眼鏡的設計團隊人員來到成功面前，先是向成功鞠了一個躬，嚇得成功從座位上直跳起來，這才直起身子，向成功自我介紹。

「您想必就是成先生？」這位設計人員以恭敬的語氣說著。「我是淺野剛，是『飛燕式』機甲設計團隊的研究人員，很高興能認識成先生。」

「您好，淺野先生……」看著淺野剛遞過來的名片，成功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頭。「其實我們見過面的。」

「我們見過面？」

看到淺野剛一臉驚奇在加上用力思索而導致兩眼發直的德性，成功就知道淺野剛不記得曾經和自己見過面；所以成功掏出皮夾，從皮夾之中拿出一張名片來，遞到淺野剛的面前。

「兩年前，我曾經來這裏面試過機甲設計人員的工作，那時您是我的面試官。」成功苦笑著。

看到成功遞到眼前來的名片，那正是自己的名片，只是名片上面印著的頭銜是『設計總監』而已；又看看自己現在這張上面改印了『設計人員』頭銜的名片，淺野剛也忍不住苦笑起來。

「我想起來了，那時我們的確見過；只是成先生的專長是系統控制設計，而我們想找的則是機械動力相關的人才，所以那時只好忍痛捨棄成先生。」淺野剛的語氣之中滿是遺憾和自責。「早知道會如此，當初就應該錄取成先生，飛燕式也就不會因為推出之後被人發現性能上有重大缺陷而滯銷，導致公司陷入財務危機……」

「唉，過去的事情說那麼多干什麼？都沒關係了啦！」秦玉芳笑嘻嘻地走了過來，將兩份資料分別遞給成功和淺野剛。「反正我幫你把成功給找回來了，你就不必擔心有遺珠之憾了。」

「多謝大小姐。」淺野剛向秦玉芳做了一個九十度的鞠躬。

「不必謝我了，你還是快回座位上去吧！」秦玉芳推著淺野剛轉身。「會議就要開始啦！」

王燕早已在會議室前的簡報台上站定，等技術團隊的人員都入座之後，王燕這才開口說話。

「既然各位技術團隊的同仁都已經到齊，那麼就讓我們開始今天的會議，討論的主題就是關於飛燕式機甲性能缺陷的問題。」

「如同各位所知，飛燕式在研發完成、推出上市之後，被相關領域的媒體批評為『性能上有重大缺陷』，所以我們一直以來都在找尋如何校正飛燕式機甲缺陷的解決方案。」

王燕說到這邊的時候，成功注意到很多技術團隊的人都低下了頭去，淺野剛更是頭低得最低的一個。

「不過，很幸運的是，成先生已經替我們找出飛燕式在設計上的缺陷，並且也找出了解決方案。」王燕的視線落在成功身上。「所以，請讓成先生來為大家解釋一下，飛燕式的問題是出在哪裡，以及該如何將問題修正過來的方法。」

說完話之後，王燕步下了簡報台；成功知道現在該輪到自己了，就像大學在做論文報告一樣，所以成功拿著剛才秦玉芳給他的資料，走上簡報台。

「各位好，我是成功，關於飛燕式機甲的性能低落這個問題，其實問題並不是出在機甲本身，而是出在機甲搭載了ＡＯＳ操作系統這個問題上。」

成功說到這邊，會議室里起了一陣小小騷動，馬上就有好幾個技術團隊的人舉起手來表示他們想要發問，成功看了一下，淺野剛也是舉起手的其中一人，所以成功向淺野剛點頭。「淺野博士，請問您有什麼問題？」

「請問成先生，為什麼問題是出在飛燕式搭載的ＡＯＳ操作系統？」淺野剛問著。「ＡＯＳ操作系統是由其他公司獨立研發編寫並公開販售，而且有許多其他製造商的機甲都搭載了ＡＯＳ操作系統，而我們並沒有聽說那些公司的機甲有類似的問題啊？」

「博士問得好。」成功點頭，他對於淺野剛會提出這個問題一點也不意外，畢竟剛才王燕也有類似的疑惑。「ＡＯＳ系統本身確實是沒有問題……」

台下又起了一陣騷動，ＡＯＳ系統沒有問題？那為什麼成功剛才又說飛燕式搭載ＡＯＳ系統有問題。

不過，成功這次沒有理會台下的騷動，而是繼續說了下去。「……問題並不是出在飛燕式所搭載的ＡＯＳ系統上，而是出在飛燕式選用了ＡＯＳ系統這項決定上。」

台下又是一陣竊竊私語，這些設計團隊的技術人員還是搞不太懂，為什麼一台沒有問題的機甲、搭載一種沒有問題的操作系統，這樣反而會出問題？

成功照舊不理會台下的騷動，繼續說著：

「ＡＯＳ系統本身雖然沒有問題，但是ＡＯＳ系統為了實現多功能、多武器系統高相容性等等特色，再加上ＡＯＳ系統是以高階程式語言編寫，又沒有經過效率最佳化處理，因此ＡＯＳ系統需要相當大的運算負荷量，而ＡＯＳ系統所需要的運算負荷量就遠遠超出飛燕式所搭載的『思考者』四型控制電腦所能提供的運算負荷量。」

剛才成功對著王燕解釋的時候，王燕聽不懂運算負荷量需求的關係，但是這些技術人員卻聽懂了，只見會議室中的技術人員無不抱頭痛哭、搥胸頓足，但是他們叫喊著的都是同一句話：「原來問題出在這裏，天啊！為什麼我們竟然沒有想到？」

對於這些技術人員會有這種反應，成功並不意外，因為這些技術人員雖然懂這個道理，但是他們專精的並不是這方面，基本上這些技術人員之中，只怕找不出幾個會編寫程式的人，因此程式的運算需求量是否超出了電腦負荷，這個觀念只怕從來不存在於這些人的思考當中。

說得難聽一點，不只是秦氏工業的技術人員有這個盲點在，很多機甲製造商的技術人員都有類似的盲點，只是這些機甲製造商比較黑心，他們為了節省成本，採用的都是功能比較單純、相容性比較低的ＯＳ系統，這些功能較為單純的ＯＳ所需要的運算容量就不像ＡＯＳ系統這麼大，所以這個問題雖然存在，但是都沒有人發現過，畢竟開發和編寫ＯＳ的程式設計師不關心ＯＳ的效能、而是注重ＯＳ是否能以最低成本開發出來和是否存在有錯誤；駕駛機甲的駕駛員雖然會關心機甲的性能，但是他們對於ＯＳ運算需求量與控制電腦運算量一無所知；而機甲製造商為了減低成本，他們通常都是向開發ＯＳ的廠商購買ＯＳ而不是自行研發編寫。

就是因為成功注意到了ＯＳ運算需求量和控制電腦運算容量的關係，所以成功才會選擇到大學修讀自動控制，還堅持學習低階的機器語言以便用來編寫運算需求量最少的ＯＳ。

這次飛燕式之所以會出問題，只能說是運氣不好，因為從來沒有人關心過ＯＳ運算需求量和控制電腦運算容量之間的關係，而秦氏工業大概是為了要推出最好的機甲，所以才不惜成本、花了大錢去買通常只有一流機甲才會使用的ＡＯＳ來給飛燕式用，誰知道陰錯陽差，ＡＯＳ系統的運算需求量超出了飛燕式控制電腦的運算容量，才會導致如此誇張的結果。

好不容易，台下技術人員的哀嚎終於平靜下來之後，成功這才繼續說著：

「所以，解決飛燕式性能低落的方法很簡單，就是拆掉大而無當的ＡＯＳ系統，改以其他運算需求量小的系統來替代，就可以了；目前我是以自己編寫的ＧＰＯＳ系統來代替原本使用的ＡＯＳ系統，不但可以解決飛燕式性能低落的問題，還可以再將飛燕式的性能向上提升一些。」

雖然說是來指導技術團隊要如何修正飛燕式的性能問題，成功也沒忘記推銷一下自己花了四年時間才寫出來的ＧＰＯＳ系統。

「那麼，技術團隊的各位，是否對於如何修正飛燕式的問題已經了解了呢？」看到成功停止了講解，而會議室里的研究人員也沒有提問，一直站在會議室前看著會議進行的王燕就問著。「各位是否都知道該如何修正飛燕式的問題了呢？」

「是的，董事長，我們都已經了解了。」幾乎所有的研究人員都以哭一般的語調回答著王燕；他們確實是很想哭，因為飛燕式的問題其實是最基本的問題，但是剛好落在他們思考的盲點上，結果就成了飛燕式變成機甲界之中最出名的垃圾機甲了。

「好的，那麼就謝謝成先生的簡報。」

王燕向成功點點頭，成功立即收拾好他那份幾乎沒打開過的資料、回到自己座位上去；接著成功之後步上簡報台的，則是秦玉芳。

「好了，各位叔叔伯伯，問題都已經找出來了，就請大家開心一點吧？」秦玉芳笑著。「或者讓我展示一些能讓各位叔叔伯伯開心的記錄呢？」

秦玉芳說完，在簡報台上按了啟動投影機的按鈕，簡報室的燈光自動熄滅，投影機亮起，將會議室前方的白色投影簾照亮。

「我們先來看看不是那麼開心的記錄。」秦玉芳一邊說著，一邊在簡報台上操作投影機。「這是我們傭兵團第一次遭遇到太空海盜『鬥牛式』的記錄。」

投影機在會議室前方投影出一段攝影記錄，那是飛燕式機甲辛苦地對抗鬥牛式機甲的記錄；看到一開始影片之中飛燕式那笨拙不靈活的戰鬥行動，在場的研究人員，特別是淺野剛，有許多人都忍不住偷偷搥胸頓足。

整段影片唯一的亮點就是在成功駕駛著秦玉芳那台拋棄了所有裝甲和武器的飛燕式與鬥牛式的戰鬥片段，當研究看到那台『裸體』的飛燕式以輕巧的動作避過鬥牛式又狠又快的長刀攻擊、還以快得看不清楚的速度砍下鬥牛式手腕、奪過長刀並反擊對方的時候，都『哦』了一聲。

而當影片播到成功以４０口徑高速手槍擊落飛彈的時候，會議室起了一陣小小騷動。

「那是４０口徑高速手槍沒錯吧？」一個研究人員顫聲問著。「用４０口徑手槍射擊飛彈，四槍四中……目前還沒有任何一種機甲有這麼高的射擊準確度啊！」

「嘿嘿，別人製造的機甲當然是沒有，但是咱們的飛燕式機甲可是經過成功調整的，就是有這麼高的精確度。」秦玉芳笑著。「再給各位叔叔伯看個證明。」

秦玉芳按動操作按鈕，接下來播放的是護航任務時飛燕式接戰幽靈式的片段，當那些研究人員看到畫面上出現的二十台幽靈式時，都倒抽了一口冷氣，因為就他們的認知而言，就算飛燕式能表現出原先設計時想到達到的水準，幽靈式的性能仍舊是比飛燕式要好上許多，兩者性能根本不在同一個檔次上，更何況對方還有二十台，光是想到就會讓人頭皮發麻。

但是，當畫面播到成功以高速在閃避幽靈式密如潑水般的彈雨攻擊、還能同時以高速手槍還擊，而且幾乎每槍都打中目標，研究人員又騷動了一下。

「雖然說表現出來的運動性能是在設計極限之內，但是高速閃避時還能還擊，飛燕式的控制電腦有這麼高的運算速度嗎？」一個研究人員問著。

「飛燕式的控制電腦雖然不是最頂級的高速電腦，但是性能也不差的。」成功解釋著。「而我編寫的ＧＰＯＳ控制系統大概只需要普通操作系統一半的控制電腦運算量，這多出來的一半運算量就可以運用在計算其他各種資料上。」

研究人員又是『哦』的一聲，他們現在明白了為什麼飛燕式的表現會超出他們預計的這麼多，說穿了原因還是出在操作系統上面，只要操作系統佔用的運算容量越少，控制電腦就可以分出更多的運算能量去處理其他事情，像是進行更精確的射擊解算和更即時處理威脅分析，所以飛燕式在換上ＧＰＯＳ系統之後，才會表現出如此驚人的性能。

有了這些認識以後，當他們看到琳瑟和愛莉絲以狙擊槍在十公里超長距離射擊的情況下，精確度都還能比美以狙擊功能為主的第一流機甲，這些研究人員也就不是那麼驚訝了；只要控制電腦能分出更多運算容量來校正武器，射擊精確度自然就會提升。

只是，從這點看來，成功自己開發的ＧＰＯＳ系統也未免太驚人了，竟然能替控制電腦省下那麼多的運算能量……

影片結束，秦玉芳關掉了投影機，會議室的燈光又自動亮了起來。

「好了，這些就是我們傭兵任務時錄到的影像。」秦玉芳笑著。「看到飛燕式調整以後的性能，各位叔叔伯伯有沒有高興一些呢？」

那些研究人員都是對看一眼，都笑了起來；飛燕式的問題解決了不說，性能甚至比預期中的更好，都快搭上一流機甲的水平了，這能不高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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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結束，原本開會前有些鬱悶的氣氛已經一掃而空，設計團隊的人員都是帶著微笑、精神抖擻地離開會議室；既然知道他們設計的飛燕式並不是爛貨，這些研究人員的信心都恢復了，雖然公司因為財務問題暫時沒有辦法開展新的研究計畫，但是這些研究人員都已經開始籌思新的研究方向，以便等到公司財務狀況好轉之後、就能立即將新的想法付諸實行。

王燕則是叫住了成功一個人，領著成功回到董事長辦公室；等到進了辦公室，王燕立刻關上了門。

「成先生，以後我就和玉芳一樣叫你成功，可以嗎？」王燕柔聲問著。

「可以的，董事長。」有點奇怪為什麼王燕要單獨把自己找來辦公室，又問自己這麼奇怪的問題，成功雖然狐疑著，但是沒有問出口來。

「那麼，成功，玉芳到底是開了多少薪酬給你、聘用你來當她的工程師和駕駛員？」

王燕的問題立刻讓成功張口結舌，因為成功並沒有和秦玉芳談過薪水問題，但是成功又不敢編造數額，怕王燕回頭又去問秦玉芳，兩下一對口供，就知道自己在說謊了。

原來王燕把自己單獨叫來，是為了要『隔離審訊』，成功現在終於了解了。

「好了，你不用回答，我也猜得到。」王燕嘆了一口氣。「玉芳肯定什麼價碼都沒開給你，對吧？」

「是的，董事長。」成功無奈，再說也被王燕猜出事實真相了，只好乖乖承認。

王燕又嘆了口氣，沉默了一下；成功不敢說話，只好陪著王燕一起沉默。

「那個，剛才簡報的時候，你提到什麼……ＧＰＯＳ？」在短暫的沉默之後，王燕又開口了。「那個什麼ＧＰＯＳ機甲操作系統，是由你自己開發編寫的？」

「是，是我自己編寫的。」成功點頭，這可是他自豪的成就，所以回答的語氣信心滿滿。

「既然你的ＧＰＯＳ系統需求的運算量那麼小，應該是運用了些新技術；你申請註冊專利了沒有？」王燕又問著。

成功嚇了一跳，他只顧著以機器語言開發和編寫ＧＰＯＳ，卻忘記了要是不申請專利、別人是可以直接複製他的ＧＰＯＳ而不會背上盜用罪名，而要是別人拿他的ＧＰＯＳ系統去搶先註冊，那他這個開發者反而會吃上盜版官司。。「還、還沒申請專利！」

「不介意的話，我可以親自去幫你辦專利註冊，費用也可以幫你先出，好嗎？」王燕又問著。

「好是好，只是不敢麻煩董事長。」成功有些不好意思地搔搔頭。

「這沒什麼好麻煩的，反正現在公司業務也不好，我這董事長也沒事做，還不如幫你去辦一下專利註冊，這樣你可以把時間省下來研發新的技術。」王燕微笑。

「對了，成功，我打算任命你為設計團隊總監，你覺得如何？」

「任命我為設計團隊總監？！」

成功嚇了一跳，自己只不過是剛從大學畢業沒多久的新鮮人，或許自己是花了很多時間與心血在以機械語言編寫機甲控制系統這方面，但是關於設計機甲的其他方面，成功並沒有比其他大學畢業生好多少；而王燕一下子就把自己任命為設計總監，自己啥都不懂，萬一到時候作出錯誤決策，豈不是又要重蹈這次飛燕式的覆轍？

「董事長，這點請恕我不能答應。」

成功將自己的顧慮向王燕說了出來，然後又補充著：

「其實飛燕式的各項硬體性能雖然不是特別優秀，但是相互協調性很好，否則即使換上我開發的ＧＰＯＳ系統，也不可能發揮出這麼好的性能；而我自認設計不出比飛燕式更好的機甲，所以可能的話，我覺得淺野博士會比我更適合擔任這設計總監的工作，如果董事長能讓我擔任淺野博士的助手，讓我有學習設計機甲的機會，那就更好了。」

「哦？」

王燕以相當意外的眼神看著成功，畢竟像是成功這種有自知之明的人已經不多，又肯安份守己、不去搶自己能力以外高級主管職的人就更少。

「好吧，那我就把淺野博士調回設計總監的職位，你就擔任他的特別助手，薪資就先比照一般研究人員，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再來找我，我儘力幫你解決，好不好？」王燕徵詢著成功的意見。

「那樣是最好的了！」成功大喜過望。「多謝董事長！」

看到成功這麼高興，王燕微笑著看了成功一會，然後才緩緩說著：「成功，玉芳也要拜託你了，我很擔心這孩子；她做事沒什麼計畫，又不擅長處理危機，我又不能整天照顧著她，只好拜託你幫忙了。」

「呃……我會儘力的。」

成功有些意外，王燕怎麼會對自己說出這種像是母親嫁女兒的話？難道是老天又掉個美女餡餅給他不成？

成功不知道，其實王燕並不是突然心血來潮、才決定要對成功說這些幾乎是嫁女兒的話。

王燕的想法是，飛燕式的缺點雖然只是因為用錯了操作系統，但是從這件事情暴露出來的缺點則是秦氏工業的設計團隊缺乏關於機甲操作系統的人才，所以才會犯下那麼離譜的錯誤；現在既然成功就是機甲操作系統方面的專家，而且成功還懂得駕駛機甲，有這樣一個人參加到設計團隊裏面，不但能補起設計團隊的缺陷、還能以駕駛員的身分提供許多第一手的資料來供設計團隊參考，這樣一來必定能大幅提升設計團隊的能力，所以王燕才會有之前想要任命成功為設計總監的想法。

除此之外，成功手上還掌握有能夠讓機甲性能更加提升的ＧＰＯＳ系統，而且目前市場上還沒有類似的系統在出售；如果王燕想從成功手上買下ＧＰＯＳ系統，所要花費的金額雖然不會是一筆天文數字，但是也絕對超出現在秦氏工業能夠負擔的數額，而王燕又非常需要成功的ＧＰＯＳ來提升飛燕式的性能，既然沒錢買，那隻好用『換』的，就是把秦玉芳『嫁』給成功，只要成功和自己成為一家人，那麼不用花錢也可以從成功手上獲得ＧＰＯＳ系統的使用權，而且要多少有多少，通通都是免費的，估計至少可以省下幾千萬聯邦幣的經費。

而另外一個王燕要將秦玉芳『嫁』給成功的理由，則是成功拒絕了擔任設計總監一職。

王燕知道，是人就很難有不貪心的，但是重要的是，貪心也不能超出自己的能力範圍以外；成功並不是不貪心的人，只要看成功很渴望能獲得淺野剛助手的職位，就可以知道成功也是有他的貪心和追求，而更好的是成功他知道自己的能力在哪裡，不會去做自己做不到的事情，這兩種特質對於一個經營管理者來說，也是非常重要的，要貪心才會想辦法擴張企業，而又要知道自己的能力界限在哪裡、才不會讓企業因為過度擴張而崩潰。

王燕一直很擔心自己的女兒秦玉芳，雖然秦玉芳是商業管理學系畢業的，但是成績真的是要多糟糕就有多糟糕，再加上秦玉芳做事又沒計畫，如果王燕將秦氏工業交給秦玉芳，那麼王燕几乎敢肯定秦玉芳能夠在半年之內讓秦氏工業破產；可是今天如果讓秦玉芳協助成功來管理秦氏工業，那麼秦氏工業就可以更加壯大。

王燕不是沒想過將秦玉芳嫁給其他財團領導人的兒子，但是秦玉芳除了臉蛋身材可以見人以外，學識能力都不比中學生要好多少，秦氏工業現在也只是快要破產的企業，而不是什麼實力雄厚的財團，所以那些財團的領導人才不會讓自己的兒子去娶秦玉芳，娶來了不能幫忙打理家業、可能還會被迫背上秦氏工業這個爛攤子，何況世界上又不缺美女，只有獃子才會來娶秦玉芳拖垮自己家業。

嫁一個『沒人要』的女兒，短期利益是可以省下幾百幾千萬聯邦幣用來購買ＧＰＯＳ的開銷，長期利益是可以讓秦氏工業更加發展壯大，而且還不用擔心成功這種優秀人才被其他大企業給挖角！一個女兒可以『賣』到幾千萬甚至幾千億的價值，這在王燕看來，是一個怎麼算怎麼合算的『交易』，所以王燕才會在最後對成功說那些話；甚至只要成功敢當場開口，王燕就會立刻點頭，把秦玉芳嫁給他。

要是知道王燕心中打的是這等如意算盤，不知道成功會不會當場拒絕擔任設計總監特助這個工作，然後再拔腿就跑、有多遠跑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