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聚會

　　靜靜坐在家養小精靈送來的柔軟的扶手椅上，Tom一手托腮一手握著魔杖輕輕地敲擊著自己的腿看著坐在他對面的凳子上一口一口吃著南瓜餅的男孩。雖然心中隱隱擔憂著對方的反應，不過他還是忍不住在心裡翻了一個白眼——難道對於Harry Potter來說，南瓜餅就是天底下最美味的食物了嗎？

　　「謝謝，能不能給我一杯南瓜汁？」

　　聽到這裡，Tom終於輕聲咳嗽了一下，看著Harry一口氣喝下半杯南瓜汁，連唇角都沾上了那種淡黃色的液體，這才扯動了一下唇角。

　　「Harry，我……」

　　「什麼？」Harry立刻抬頭，並且用一種像是毫無察覺一樣的目光看著Tom，「你想說什麼，Tom？」

　　「不，沒什麼。」Tom迎上那樣一張臉，遲疑了半天最終還是放棄了，「反正我想，我要說什麼你都已經知道了。」他說，本來還有些糾結的神色慢慢露出了一絲笑容，「有些事情，說出來就沒意思了，不是嗎？」

　　Harry明顯愣了一下，然後竟然點了下頭。

　　有些事情，說出來不止是沒有意思了，還可能連朋友都沒得做。

　　Tom看著Harry點頭，這才從心底鬆了一口氣，然後站起來，道：「那你慢慢吃午飯吧，我會幫你請假。」他說著轉身朝著廚房的門口走去。這樣的結果已經很好了。雖然還不是很確定Harry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可是，最起碼他目前還不想失去Harry這樣一個有用的朋友。

　　就在他伸手要打開廚房的門的時候，聲音傳來了一個遲疑的聲音。

　　「Tom，你今天晚上有空嗎？」

　　「什麼？」Tom立刻回身，懷疑地看著Harry，最終點了下頭決定把晚上用來給Abraxas寫信的時候挪出來，「我今天晚上沒有任何安排。」

　　Harry當然知道這句話的真實性，不過這反而讓他本來彆扭的心情好受了點。他笑了起來，「那麼和我一起跟Slughorn教授請一晚上的假出去一趟吧。」

　　「出去？」Tom皺了下眉，仔細思索了一下之後就立刻瞪大了雙眼，「你不會是想要……」

　　「就是去見那位，我以為你應該還會想要再見見他，順便聽聽當事人之一是怎麼說的。」Harry平靜地說，然後把盤子裡面的最後一塊南瓜餅塞進嘴巴裡面，一口灌下剩餘的南瓜汁就也站了起來，「還有，是你說要幫我請假的。那我就先去給『他』回信好了。」

　　Tom只是緩慢地點了下頭，一直到Harry離開很久一個家養小精靈不安地問他還需要什麼的時候才回神。

　　這算什麼？

　　他對Harry用了奪魂咒，而Harry不但沒有像他所相信的跟他決裂，跟他爭吵，甚至還願意幫助他從當事人口中聽到有關那三個人的秘密？

　　Tom嘲諷地笑了下，他該慶幸他的下場比Mulciber好太多了嗎？不但沒有被Harry反過來用奪魂咒控制，還在之後得到了一個接近真相的機會。

　　只是，這樣的情況反而讓Tom更加好奇那天Harry到底和格林德沃說了什麼，竟然會讓來到倫敦的格林德沃私下邀請他出去見面。

　　正是因為思考著這些問題，所以晚飯時候Mulciber當著全校的師生的面跟Myrtle告白都沒有讓Tom露出多少笑容。他只是有些奇怪，Mulciber到底怎樣讓全校師生都同時出現在霍格沃茨大堂的。

　　當那鬧劇一樣的告白結束之後，Mulciber立刻回覆了理智，他臉色鐵青地看著周圍叫好的學生，再回頭看看在他面前神色嬌羞做作的Myrtle，心中一陣噁心如果不是理智提醒他所有的教授都在現場的話，他真想直接抽出魔杖殺了這個讓他出醜的Myrtle。

　　不過，他怎麼會像那些圍觀的學生們說的那樣跟Myrtle告白呢？這不是他之前想要讓Harry Potter那個白痴小子做的事情嗎？還有，怎麼他渾身上下都痠疼難受，而且都記不清在詛咒Potter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

　　難道說……

　　想到某種可能之後，Mulciber立刻倒抽了一口冷氣飛快地跟上了剛剛才出大堂門口的兩個人。

　　「My……呃，Tom！」Mulciber防備地看了一眼站在Tom身邊的Harry，然後才為難地看向Tom。他絕對不相信Harry Potter這個二年級還沒有畢業的臭小子會奪魂咒，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向來「寵愛」Harry的Tom看到了他中午的行為，並且用這樣的方法教訓了他。

　　他可不願意讓Potter那個小鬼知道Tom竟然為了他而教訓他這樣的事情，讓他更得意。

　　而Tom，則只是用隱晦而不滿的眼神看了一眼Mulciber，這才看向Harry。Harry又不是傻瓜，早在Mulciber看向他的時候，他就後退了一步，Tom一看向他，他就立刻點頭，徑直朝著霍格沃茨大門的方向走去。

　　「我在門口等你，Tom。」

　　「My Lord，我錯了。」Harry一離開視線Mulciber就立刻湊到了Tom的身邊，低聲說：「我不該……不該犯忌諱，擅自動你的人。」

　　「原來，你還知道Harry Potter是我的人。」Tom冷笑著，微微勾起的唇角更是帶著一股濃濃的嘲諷，「Mulciber，我一直以為你是斯萊特林裡面難得的聰明人。」

　　聽到這句話，Mulciber渾身微微顫抖了一下。

　　「My Lord，我只是、只是……」

　　Tom冷眼看著Mulciber不安和遲疑、窘迫，不知道該怎麼說的樣子，本來冷酷的思緒中突然浮現了幾個小時前自己面對Harry的時候那種複雜的心理。

　　他嘆息了一聲，「算了，反正你也已經受到教訓了。Mulciber，以後不要再惹Harry，不然我不敢保證下次你會這麼幸運。」

　　Harry Potter，無論他有多像一個格蘭芬多，現在他都在斯萊特林。這已經足夠說明一切了，更何況在他第一次對那個少年用奪魂咒的時候，那少年竟然一點都沒有在他面前表現出哪怕是一點點的憤怒、震驚，或者是其他的情緒，甚至用一副被控制的神態回答了他的問題。

　　現在想想，如果是一個格蘭芬多，他就算再聰明也絕對不會在那種情況下忍下去。而一個十二歲半、進入霍格沃茨才一年半的少年，竟然能用奪魂咒控制住向來擅長奪魂咒的Mulciber……

　　Harry Potter，你還能再多給我一點驚喜嗎？

　　Harry Potter給出的驚喜在不到一個半個小時的時間裡面就出現在了Tom的面前。Tom看著那個態度親切到完全不像當初踢他們出格林德沃莊園的格林德沃，看著那個男人一個跨步上前親切得如同對待自己子侄輩一樣的拍著Harry的肩膀，徹底迷茫了。

　　更讓他迷茫的是，在一分鐘之後，他們進入那個郊外的莊園的客廳時，發現裡面已經有了另外一個人。

　　「Dum……Dumbledore教授？」

　　Tom相信就算在這個客廳裡面看到格林德沃在招待一頭巨怪，都不會比看到Dumbledore更讓他吃驚。

　　然後，那個Dumbledore竟然朝著他，還有他身後的Harry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Tom，還有Harry，我想我真的應該感謝你們。」

　　感謝他們，感謝他們炸燬了格林德沃的莊園嗎？Tom眨了下眼睛，臉上帶著習慣性的假笑沒有應話，只是拉著Harry坐在了客廳的一角，剛好和格林德沃和Dumbledore形成了一個等角三角形。

　　這樣的見面情形，還真的是出乎他的意料。他本以為這是一次很私人的見面，卻沒有想到根本就是三方會談——如果他和Harry算是同一方的話。

　　「Dumbledore教授，真的沒有想到，會在這裡見到您。」還是Harry打破了整個客廳裡面略顯尷尬的氣氛，Tom側臉看著Harry臉上燦爛而毫不做作的笑容，忍不住在心中冷哼了一聲。

　　Harry Potter，好像什麼樣的情況都不會讓他覺得不自在一樣。他是根本就沒有察覺之前這裡的氣氛，還是根本就不在乎？不過，最起碼客廳裡面的氣氛沒有之前那麼尷尬了。

　　「我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們。」Dumbledore呵呵地笑著，轉頭看向低頭喝著咖啡的格林德沃，「可現在你卻找來了我的兩個學生，格林德沃，你不會是想讓他們在一旁受到波及吧？」

　　Tom發現格林德沃的臉色在一瞬間蒼白了一點，然後才看向Dumbledore直接忽視了他和Harry這兩個他們談話中的當事人——這很好，最起碼他能在這裡多聽到一些絕大多數人都不知道的有關Dumbledore的事情。

　　「Ablus，我找他們兩個來，並不是讓他們看我們私底下決鬥的。」

　　不是看決鬥？

　　Tom精神一振，發現他身邊的Harry也跟著坐直了身體，甚至微微前傾好奇地看著格林德沃。

　　連Harry都不知道格林德沃請他們來是干什麼的嗎？這可真是奇怪了。

　　「我請他們來，是讓他們當一個見證的。Ablus，我知道發生那件事情之後你不相信我的話，不過你的學生說的，你應該會相信吧。」格林德沃說著這才看向了Tom和Harry。

　　而聽了這話的Tom唇角噙著的假笑不由地微微一改變成了嘲諷，Dumbledore會相信他的話？真的是……

　　「我當然相信我的學生。」真的是什Tom就沒有繼續想下去了，他只是愣愣地看向Dumbledore，想要分辨他說這話的時候到底在想什麼。

　　雖然那只是一句相信他的話，可是，要知道Dumbledore從來沒有在任何場合這麼說過。甚至有時候兩個人單獨遇上的時候，Dumbledore還會赤 裸裸的表明他對自己的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