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熟睡

國王十字車站，Tom拎著屬於他的行李箱背靠在某個站台的牆壁上看著站在他面前的Harry，開始頭疼到底怎麼才能讓兩個人分開一頓時間，好讓他去幹一些他不想讓Harry知道的事情。

有些事情，就算Harry知道了，他也不想讓他真正的看到。那算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污點，最不堪的一面。被Dumbledore知道就已經夠糟糕的了，Harry，他不希望他去那個地方。

「嗯，我想，你應該也有一些私事需要去做。不如，我們約好一個星期之後在什麼地方見面好了。」Tom猶豫著開口，然後恨不得一個咒語殺了自己。

他這麼說不就明擺著說，我有私事要辦，而且不想你跟著知道嗎？依照Harry的個性，恐怕他非要用各種各樣的手段實現跟著他這個要求不可。

然而，出乎Tom意料的，Harry竟然點了下頭。

「好，那麼我們就還在小漢格頓村那裡見面好了。雖然手中的錢加上學校的補助夠用，可是能再去Riddle莊園弄點零花錢也是不錯。」

在聽到Harry提到Riddle莊園的時候，Tom的手抖動了一下，唇角的笑容在消失了一秒鐘之後才又一次浮現。

「Riddle莊園？」他假笑著，「那麼，我們就到時候再見了？」

「我會等著你的。」Harry也笑著，順便拎起了他的行李頭也不會地離開了車站，而他身後的Tom在看著他的背影從視線中消失之後臉色越來越陰沉起來。

Riddle莊園，Harry Potter，你真的是……

咯吱咯吱！

Tom緊緊握起的拳頭發出了刺耳的骨頭摩擦的聲音，幾分鐘之後，他才做了幾次深呼吸，站直身體拉著行李離開了車站朝著那個他生活了十幾年的孤兒院的方向走去。

雖然還差半年他在麻瓜世界才算是成年，不過相信幾個簡單咒語的使用會讓他提前擺脫那個污點，在三強爭霸賽來臨的時候用一種無懈可擊的狀態面對三個國家的巫師。

站在那個噩夢一般的孤兒院門口，Tom看著那個熟悉的看門人跌跌撞撞地衝進裡面一邊大聲叫著「怪物回來了」一邊拍向每一個門的行為，冷笑著拖著行李走了進去。

就好像他真的希望回來一樣！

一路在所有孤兒院工作人驚慌不安或者是不解的目光走到院長辦公室的門口，Tom回頭看了一眼那些孤兒院這些年來多出來的新的小孩子，勾起唇角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

立刻一個年齡比較大的女孩發出了一聲刺耳的尖叫。

「你這個怪物想對他們做什麼？！所有人，都立刻回到你們的房間，立刻馬上現在！」

想做什麼？如果他真的想做什麼的話，他們真的天真的以為只要回到房間就安全了嗎？連格林德沃的莊園他都能炸燬，更何況是這麼一間古老的孤兒院？

只是，Dumbledore是不會喜歡聽到他炸燬了他從小生活的孤兒院的消息的。而Harry，如果知道這件事情恐怕會立刻跟他翻臉吧？

那個人，從來不在乎別人，包托他對他的傷害，可是他在乎那些莫名其妙跟他一點關係的都沒有的人，甚至是麻瓜。

無聊的把玩著手中的魔杖，Tom決定不再在門外等著那個可能已經下破膽子的院長開門。他輕輕晃動魔杖畫出一個簡單的弧度，然後門就被無聲地炸開了。

「科爾夫人，日安。我們真的是好久不見了。」Tom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就好像之前的門是自己炸開的，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一樣。他直接走到辦公桌前面，俯視桌子後面那個渾身帶著一股杜松子酒味道的老女人，然後拉過椅子坐在了上面和對方平視。

「我回來是為了辦理離開孤兒院的手續，我找到自己的親人了。」Tom平靜地說，「所以還請您把有關我的檔案全部拿出來。」

「你的那個親人呢？」在最初的錯愕不安之後，科爾夫人立刻恢復了平時的精明，她懷疑地看著Tom，「身為長輩的他為什麼不親自來幫你辦理這些手續。」

「他是一個大人物，一個以你的身份根本就不能理解的大人物。所以，他的時間很緊張，這種小事他自然不會來。不過，我給您帶來了一份證明。」Tom說著在辦公桌的遮擋下抽出了魔杖對著一張白紙點了一下，然後送到了科爾夫人面前，「我想，這個能解決一切的問題。」

科爾夫人認真地看著那張白紙，幾分鐘之後抬頭，「是的，這個說明了一切的問題。Tom Riddle，你可以拿走屬於你的一切資料檔案。」

Tom輕輕舒了一口氣，終於完成這件事情了。從此，他就再不是孤兒院裡面的怪物，一個被孤立的可憐蟲了。

帶著厚厚一摞有關自己的檔案離開那個到處都散發著不安的孤兒院，Tom隨便找了一個破舊、生意不是很好的咖啡館進去，要了一杯咖啡之後就坐在隱蔽的角落翻開著那些有關他的記錄。

比利斯塔布斯的兔子，夏天郊遊之後艾米本森和丹尼斯畢肖普跟他一起探險某個山洞之後的異常，消失不見的悠悠拉線盒、銀頂針、口琴等等等等。

那都是他年少的時候，不能控制自己情緒的情況下干的。有的是他的戰利品，有的只是單純的報復那些人孤立他，敵視他的人的後果。

他從來不是怪物，他是比任何人都高貴的巫師，並且就算在巫師界他也與眾不同，有著所有人可望而不可即的高貴血統。

他是一個真正的Slytherin，高貴的Slytherin！

一把藍色的魔火燒燬了所有的檔案之後，Tom這才毫不留戀地離開了倫敦，朝著他記憶中夏天郊遊的那個海邊小村子趕去。

也許他應該感謝無處不在的巫師騎士公共汽車，為他節省了大把的時間和金錢。當站在那個山洞的入口處，感受著從裡面吹出來的冰冷的寒風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Tom給自己用了幾個簡單的咒語，然後就跳進經過一天的暴曬而溫暖的海水中游進了山洞的入口。

這裡還是跟他記憶中的一模一樣，有著天然的魔法，裡面的那個巨大的深潭之中的屍體似乎比十年前更多了一些——可能是某些好奇的麻瓜誤闖了進來吧？

Tom不經意地笑著，藉著魔杖上的光輝看著水潭底部那些安靜的陰屍。想了想，他突然抓起一塊石頭用力丟進了水潭中。

平靜的水潭立刻因為那塊石頭的墜落而湧起來，Tom坐在岸邊某塊乾燥的石頭上面，看著那些在一瞬間醒過來的陰屍搶奪著那塊石頭，甚至相互攻擊起來，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

也許，他找到了一個收藏重要東西的地方。

嗯，只要他能解決這些陰屍的問題，順利進入裡面的那個小島，把東西藏在那樣的地方就算是一個像Dumbledore這樣的巫師前來，也不一定能順利拿到。

如果他再在那個小島上加上一些防護的話……想到就立刻行動有時候也是Tom的座右銘，接下來的一個星期裡面，Tom就徘徊在那個小漁村和海邊這個山洞之前，他先是買了一個破舊到幾乎已經用不了的小船，然後用魔法修復，再在山洞裡面試用了各種各樣的咒語，甚至弄來了一條足夠長的鐵鏈隱藏在水潭之中用來拉動那個小船。

所以，等到他在約定的時間裡面匆匆趕到小格漢頓村的時候，已經是半夜十一點半了。當Harry打著呵欠打開Gunat家的門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臉色蒼白蠟黃，眼下帶著深深的黑眼圈頭髮淩亂得跟他差不多的Tom Riddle。

當然，他也看到了Tom那發紅的眼睛。

「發生什麼事情了？」Harry把Tom讓進了屋子裡面，順便倒了一杯白開水塞到他的手中，「你的樣子看起來，糟糕透了。難道事情辦得不順利？」

Tom一口把杯子裡面的水都灌進自己的喉嚨，然後才喘息著半癱在了椅子上面。

「我這幾天都沒有睡覺。」

「看得出來，」Harry再次給杯子裡面倒滿水，毫不客氣地嘲諷：「你的眼睛紅得都快要滴出血來了。」

「呵呵……」Tom疲憊地笑著，眯起了酸澀疼痛的眼睛，「我記得你曾經說過喜歡看我這樣的眼睛。」

「我不是喜歡，只是看著那樣的眼睛更熟悉而已。」Harry輕輕踢著桌腿，低頭猶豫著，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Tom，你這段時間，到底幹了些什麼事情，竟然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

在昏黃的火光下，整個房間隨著Harry的問題陷入了一片寂靜，Harry耐心地等待著Tom的回答，不管是拒絕還是坦誠，他都在耐心的等待著。

然而，他等到的結果卻讓他哭笑不得。

因為幾分鐘之後，房間裡面就響起了細細的鼾聲——Tom Riddle半癱在椅子上睡著了。

Harry抬頭錯愕地看著Tom，慢慢地站了起來低頭看著對方那毫無防備熟睡的臉龐，低聲嘆息了一聲。

「如果你不是Tom Riddle，不是Voldemort，該多好？」停頓了一下，Harry才慢慢蹲在了Tom的身邊，手指輕輕碰觸著Tom那柔軟失去了光澤和彈性的皮膚，「這些天，你到底做了什麼？竟然讓自己累得有人在你身邊的時候都睡得這麼熟？還是說，你真的……」

「Tom，如果你有一天再也不是Tom，你最終走上那條路的時候，我該拿你怎麼辦？我總不可能，永遠都這麼盯著你吧？」

Harry的手指慢慢滑落在了Tom的唇上，遲疑了幾分鐘，最終還是輕輕把自己的唇覆蓋在了上面。

「我想，我是真的喜歡Tom Ridd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