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你發燒了吧？

當Tom慢慢從沉睡中恢復意識，醒過來的時候Gaunt家的房子裡面已經斜斜的照射進了一些金黃的陽光。他緩慢地從長椅上坐起身，迷茫地打量了一下四周這才意識到了自己到底身處什麼地方。

「Harry……」他開口，然後才發現自己的喉嚨沙啞得讓人皺眉。搖了下還有些昏昏沉沉的腦袋試圖讓自己徹底清醒過來，Tom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給自己倒一杯水喝下，這才發現在右邊那個臥室的門口已經站了一個直直盯著他看的人。

「Mr.Gaunt，下午好。」他露出一絲假笑，並且重新坐在了硬邦邦的椅子上直起身子看著那個穿著破舊長袍的男人坐在了他對面。「很抱歉打擾到你午睡，我只是想要找Harry。」

{他不在！}Gaunt粗魯而模糊不清地說，{他在那個臭小子Riddle家！}

{我想我能猜得到他在什麼地方。}Tom也改用了蛇佬腔，並且含糊地笑了下，用一種挑剔的目光打量著面前這個中年男人，{Slytherin的傳人？誰會相信這樣的你會擁有著Slytherin的血脈。}

他本來只是感慨而已，然而Gaunt像是被挑釁了一樣猛然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把他又髒又滿是傷口的右手湊到了Tom的面前，晃動著那粗短難看的手指。

{看到沒有，這就是證明！}

Tom微微直了一下身子避開那幾乎戳到他眼睛的手指，正想要撥開那隻手的他突然雙眼一眯，閃過一絲精光看向了Gaunt手指上一個幾乎跟泥土混在一起的戒指。

{這，}他懷疑地瞥了Gaunt一眼，臉上的笑容更加輕蔑起來，{算是什麼證明？}

{斯萊特林家族傳下來的戒指！跟那個掛墜盒一樣，是屬於斯萊特林本人的東西。我拿著戒指，掛墜盒給了梅洛普！那個賤女人，她是我的新娘所以才能帶著斯萊特林的掛墜盒，可是，她卻自甘墮落跟著一個麻瓜跑了！那應該是我的新娘，你應該是我的兒子才對！}

Tom皺著眉頭伸手擦掉臉上被情緒激動的Gaunt噴到的口水，看著那個瘋狂地笑著，神經已經不正常的男人，目光隨著他右手的揮舞而移動。

那是斯萊特林留下來的戒指，而且他的母親還曾經擁有過一個斯萊特林的掛墜盒。為什麼孤兒院的人從來沒有提到過這件事情，交給他的屬於他母親的遺物裡面也沒有任何像盒子一樣的東西？

也許——Tom想起科爾夫人曾經對他母親的形容，窮困潦倒，醜陋無比，在平安夜倒在了孤兒院的門口——她在Riddle離開她之後就不願意使用魔法，以至於為生活所迫賣了屬於Slytherin的那個珍貴的掛墜盒？

那本應該是他的東西的！

Tom目光陰鬱地看著Gaunt手上的戒指，還有這個戒指，也應該是屬於他的才對。只有像他這樣的優秀的巫師，才是真真正正的Slytherin的繼承人，才有資格擁有Slytherin本人傳下來的物品。

眼前這個乞丐一樣瘋瘋癲癲近乎於啞炮的Gaunt，根本就沒有資格拿著那樣珍貴的東西。那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Tom的眼神變得熱切起來，一口氣灌下杯子中的水，這才帶著笑容走到Gaunt身邊，不顧對方髒兮兮的身體抓住了Gaunt在空中胡亂舞動的手臂。

{安靜！}他命令，{現在讓我好好看看你的戒指。}

{不，這是我的！}Gaunt力氣大得超乎Tom的想像，他用力掙脫了Tom的箝制，防備地瞪著連續往後退了兩步才站穩身形的Tom，{本來你有機會得到它的，但是現在，你是一個骯髒的混血種，你玷污了Slytherin高貴的血統！你這個麻瓜的賤種，這個戒指永遠都不會屬於你。它會伴隨著我這個最後存在的、高貴的Slytherin一起長眠在地下！至於你——}

Gaunt用那根帶著戒指的手指直直地指著Tom的鼻尖，{——永遠都不會被承認是Slytherin的！}

Tom蒼白的臉隨著Gaunt的話變得陰沉起來，他危險地看著幾乎要碰觸到他鼻尖的骯髒的手指，慢慢抽出了魔杖。

{是嗎？}Tom冷笑著，魔杖的頂端散發著一絲微弱的光芒，{你確定我拿你沒辦法？}

{不要拿那個東西對著我，Riddle！}Gaunt咆哮著抽出了一根只能稱之為「木棍」的魔杖，{高貴的Slytherin不接受任何的威脅。}

Tom搖頭，說出了一連串的「不」，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

{放心，我不會殺了你的。我會讓你這個真正的Slytherin的恥辱親手把那個應該屬於我的戒指交給我。}微微停頓了一下，他用魔杖對準Gaunt的頭，「靈魂出竅！」

Gaunt本來暴怒癲狂的神色立刻變得麻木起來，Tom冷笑了聲，然後才伸出了手命令，{把戒指給我。記得，這是你心甘情願獻給高貴偉大的Lord Voldemort的。}

{是，我心甘情願，Slytherin的戒指就應該由Lord Voldemort保管。}Gaunt說著用力拔下了緊緊箍在他手指上的戒指，連帶掛傷了他的手指戒指上都沾染了鮮紅的血。

看著被送到面前的被泥土和鮮血包裹的戒指，Tom皺起了眉下令讓Gaunt拿去清洗。被控制了的男人立刻點頭走出了房門到外面的曬著的一桶水裡清洗戒指，Tom斜斜地依靠在門旁，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遠遠地看到一個瘦弱的身影映著夕陽的餘暉朝著這邊走過來，立刻加深了Gaunt身上的奪魂咒的威力，這才收起魔杖站直了身體。

「累嗎？」他走到小路口迎上Harry，順便伸手輕輕揉了下Harry被汗水濕透、軟綿綿地貼在腦袋上的頭髮，「早上起來為什麼不叫醒我？」

Harry的臉本來就紅彤彤的，所以Tom分辨不出他的臉色到底有沒有因為自己的話而變得更加通紅，不過他可以肯定，Harry說話的時候結巴起來。

「那、那個，我、我看你睡得熟，好像很、很累的樣子，所所以……」

Tom難得好心地放過了Harry，手指從Harry的頭頂滑落摟著他的肩膀一邊往房子那邊走一邊從喉嚨中發出低沉而愉悅的笑聲。

「謝謝你，Harry。」

「啊？！」Harry長大嘴巴，神色驚愕地看著Tom，「你沒事吧？不會是昨天晚上我給你蓋的毯子太薄，所以發燒了。」說著，他有些冰涼的手就輕輕的覆蓋在了Tom的額頭上。

Tom本來蒼白的臉一下子浮現了一層緋紅色，在Harry的手覆蓋在他的額頭上的一瞬間，他感覺到自己的體溫似乎往上飆升了不少。

「好燙！」Harry皺起了眉頭，Tom只是靜靜地看著Harry收回了自己的手，然後又突然伸出雙手摟住他的脖子。

這——Tom渾身在一瞬間緊繃起來——一直都躲避著他的親密接觸的Harry到底想要做什麼？

雙眼一眨不眨地看著隨著他被迫彎腰而越來越近的那張五官細緻、皮膚細膩的臉，Tom感覺到從他鼻子裡面呼出的氣都是熱的。他不由自主地微微嚅動了下唇，目光最終停留在了那最具誘惑性的唇上。

雖然心中不明白Harry為什麼突然這麼主動，可是Tom絕對樂意享受這樣的待遇，所以他根本就沒有主動做什麼而是等待著Harry的行動。然而，他等到的卻是——

Harry一隻手從他脖子後面往上爬按住了他的後腦勺，然後兩個人的額頭就發出了一聲輕輕的碰撞聲。

Tom的額頭就緊緊的和Harry那帶著汗水有些冰涼的額頭熨貼在了一起。

「啊……」Tom發出了一聲不知道是失望還是驚訝的、輕輕的嘆息聲，然後才勾起唇角露出了一絲無奈地苦笑。

他怎麼能期待Harry會主動親吻他呢？眼前這個和他額頭貼額頭，眼睛對眼睛，鼻尖都擠壓在一起的少年，根本就是一直都在逃避著他的。

「怎麼了？」Harry那綠色的眼睛裡面立刻透露出一絲關心，「你體溫好像是有點高。可是，我這邊沒有魔藥，麻瓜的藥店……」

看著近在咫尺的眼睛裡面透露出的關心和焦急，Tom這才伸手捧住了Harry的腦袋，微微後退一點臉色吻在了Harry的唇角。

「我沒事。」Tom直起身緊緊握著神色彆扭的Harry的手，朝著房子的方向走去。然後他聽到身邊矮了他多半頭的男孩低聲嘟囔，「沒發燒怎麼會突然說謝謝。」

Tom腳下一軟，差點就因為這句話跌倒在了草地上。原來，Harry那麼關心他是不是發燒就是因為他之前說的那句謝謝嗎？！Tom的臉色在一瞬間從淡淡的緋紅變成了鐵青，他就知道，對於某人你根本就不能對他太好！

因為那人根本就不領情，並且是遲鈍的不領情！

Tom一邊做著許久沒有做過的事情——磨牙，一邊假笑著低頭，「我真的沒事，Harry。謝謝你的關心。」

「不，呃，那個用！」彷彿是看出了Tom牙疼假笑後面隱藏的心情一樣，Harry立刻變得老實起來。等他們兩個在門口的草地上坐下來的時候，他才又開口，「可是，你的體溫確實有點偏高。加上你之前說你好幾天沒有休息，昨天晚上出現的時候形象又那麼恐怖……」

「我瞭解自己的身體，Harry。」Tom幫Harry把頭髮弄乾，再次把手指探入了那柔順光滑的頭髮裡面輕輕撫摸著。他閉著眼睛，把有些暈暈沉沉的腦袋靠在身後的門板上，這才低聲嘆息：「只是有些睡眠不足，相信今天晚上再好好睡一覺就會沒事了。」

「真的沒事？」Harry懷疑地扭頭看向Tom，手還在不由自主地扒拉著他雙腿之間的草，「可是你的臉色……」

「如果你真的擔心我，」Tom假笑著，微微勾起一側的唇角露出那種挑逗的神色，輕佻地勾起Harry的下巴，「不如就吻我好了，我相信你的唾液比任何魔藥都有效。」

「Mr. Riddle！」聽到Tom的話，Harry的臉再次漲紅起來，他惱火地撥開Tom的手一扭頭看向另外一邊，磨著牙從雙唇中擠出一句話，「我相信你的身體絕對很健康！」

然後，Harry才看到Gaunt朝著他們這邊走來，手中捧著的正是他從來不離手的，洗得乾乾淨淨的黑曜石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