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機不可失

最初的時候，只是斯萊特林的長桌因為James IeeE的暴起和低吼而安靜下來。只是，這種安靜很快就散發到了整個霍格沃茨大堂。

不過一兩分鐘的時間，大堂裡面所有的師生就都看向了毫不退讓對峙的兩個人。站在斯萊特林長桌旁正氣凜然的James IeeE，還有那幾乎被他指著鼻尖質問卻依然笑容滿面摟著自己這兩年來最寵愛的寵物的Tom Riddle。

這算是什麼情況？！

那些腦子轉得快的人立刻在腦海中勾勒出了一副兩男爭一美，爭風吃醋的畫面。因此在到後來，越來越多的或是曖昧或是嫉妒，甚至是鄙夷的目光都落在了一臉木然心中苦笑的Harry身上。

Tom自然知道他們已經成為所有人的焦點，甚至於他還看到格林德沃笑嘻嘻地湊到了Dumbledore身邊說了些什麼，然後Dumbledore那曖昧到讓他心裡不舒服的眼神就也笑嘻嘻地瞟了過來。

不過，這對於他來說也是一個很好的向所有人宣佈他和Harry關係的時機，所以不管怎麼樣Tom都忍了。

雖然Harry並沒有立刻同意兩個人的交往而是提出了「輸掉」三強爭霸賽的條件，可是Tom獲得冠軍的信心十足，對於最後能不能在畢業之前抓住Harry這條滑溜的小蛇的信心卻略顯不滿。所以，在James IeeE起身指責他的一瞬間，他雖然怒火衝天，可是還是在一瞬間想到了對他最有利的解決辦法。

他要讓他和Harry情侶的關係從今天起公開，避免他畢業之後會產生的種種麻煩。

於是，在安靜過後，所有人都低聲討論的時候，Tom才笑眯眯地看著James IeeE開口。

「IeeE先生，你是在和我說話？」聲音溫和輕柔，還帶著一股穿透的質感。Tom這句話的語調不高，不過整個霍格沃茨大堂裡面的人都聽得清清，「只是我不知道，我的什麼行為讓你覺得過分了？」

「噗嗤——」

這看似無辜到了極點的話讓一直努力保持平靜，心中其實有些煩亂的Harry忍不住嗤笑了出來，特別是看到那張類似於Ron的臉在一瞬間因為氣惱而漲紅的時候。Harry的心情沒有緣由地好了起來。

再次看了看James IeeE漲紅的臉，然後扭頭看了一眼唇角噙著笑意的Tom，Harry敢肯定Tom一定是故意這麼問的。因為就連瞎子都能感受到James IeeE是在跟他說話。

「IeeE先生，」不等臉色漲紅的James開口，Tom就又接著說：「我真的沒有發現我的行為哪裡有過分的，您能幫我指出來嗎？

「你、你……你放開Harry身上的爪子！」James這才算是反應過來，本來指著Tom鼻尖的手指一挪就指在了Tom摟在Harry肩膀的那隻手上，「放開！你沒有資格碰他！」

『你、你、你給我放開Harry身上的瓜子，放開！你知道他是誰嗎？你有什麼資格碰觸他！？』

James的話就像是一個打開記憶的咒語一樣，Harry直直地看著那個憤怒的紅發青年，想到的卻是那個臉上多了點雀斑，一頭頭髮從來沒有好好打理過的Ron。

當時的情形跟現在差了很多，可是Ron說出來的話卻跟這個James差不多。或者說是James說的話跟Ron當時說的話差不多？

只是當時的Ron要比James暴力得多，在說那句話的同時就抽出了魔杖一下子炸飛了那個將要和他共度良宵的人，還在趕走那個無辜喪失一部分記憶的麻瓜之後直接丟開魔杖和他打了一架。

Harry到現在才恍然回憶起了Ron當成一邊用拳頭跟他的臉做親密接觸的時候怒吼的話。

Harry Potter，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是誰，你要做什麼？！

他當時是怎麼回答的？對了，他當時也一圈砸在了Ron的鼻子上面。帶著絕望和悲憤的怒吼了一句話。

我不是Harry Potter，我不是救世主！我寧願我什麼都不是！

只是最終，他還是被Ron一拳一拳從那種墮落而放縱的生活中打醒。因為Ron最後說了一句話。

每個人活著都有屬於自己的責任，Harry。就算你不關心其他人，可是我呢？Hermione呢？金妮呢？難道你要等著我們一個一個死在戰場上，才會清醒嗎？Moody死了，Lupin死了，弗雷德也已經死了。

Ron最後一句話輕得如同一縷風一樣從Harry的耳旁刮過，然後Harry整個人就倒在了地上，只是重複著Ron的話。想著那個動作粗野，卻膽大心細的傲羅。想著那個自從Sirius死後就擔當了他長輩和親人的狼人，想著那個總是大笑著挑戰每一條校規，在他需要的時候給他很多幫助的雙胞胎之一。

也許把消滅Voldemort，拯救世界的責任強加給你不對。可是，我們誰沒有責任，誰不是在冒著生命危險在和食死徒戰鬥。Harry，也許真的不是只有你才能消滅Voldemort，可是我們只有你。

可是，我們只有你。

Harry閉上眼睛把這句話從心中刪掉，應該說，是他只有他們才對。他們就是他活下去的勇氣，他站起來的力量，他面對Voldemort的時候，從背後傳來的那遠遠不斷的能量。如果沒有Ron，沒有Hermione，他都不知道自己最終會變成什麼樣子。

陷入回憶的Harry根本就沒有注意到Tom反駁James說他們是情侶關係的話，他猛然站了起來，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霍格沃茨大堂，留下一群人愕然的學生，甚至甩開了微微一愣就跟出來的Tom。

他的責任。身為Harry Potter的責任，Harry覺得如果不知今天James的那句話，可能他真的快要忘記了。

因為那些人不在他身邊，所以就被他忽略遺忘了嗎？

「Hermione，Ron……」一個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從Harry的口中冒出來，然後就是他痛苦的哭聲。

Tom站在和Harry隔了一道牆的角落靜靜聽著裡面的聲音，臉色平靜到看不出一絲的情緒。

那些名字，有的他曾經從Harry的口中聽到過，而有的根本就一點印象都沒有。只是，心思通透的Tom從Harry那帶著哭腔嗚咽難過的聲音都就可以聽出，那些人恐怕早已經是死人了。

不然，Harry為什麼那麼難過？而挑起這些記憶的，絕對是那個長得像所謂的Ron，不知好歹的James IeeE。想到這裡，Tom心中更是惱火。Harry因為那些死去的人心情不好徑直離開了大堂，他心裡清楚是為什麼。可是霍格沃茨的那些學生清楚嗎？恐怕不用等到明天，午飯的時候整個霍格沃茨就能傳遍堂堂Tom Riddle大言不慚說Harry是他的男朋友，結果下一秒Harry就黑著臉沒有任何反應的離開了的事情。

想到這裡，Tom心中的邪火更勝三分。那個James IeeE不入選三強爭霸賽還算好，一旦入選的話，他不管出於什麼理由都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而這個時候，隔壁房間裡面那嗚咽低沉的哭聲也漸漸消失。Tom這才轉過拐角走到了門口，揮動了幾下魔杖就順利地推門走了進去。

「心情好點了？」他輕聲說著，走過去從口袋中拿出了手帕遞到Harry跟前，看著Harry無聲地擦著臉，這才試探性地開口：「你以前的事情，能說下嗎？」

這句話可以說是完全沒有任何的斯萊特林式的說話技巧，然而又滿是斯萊特林說話的技巧。在Harry情緒波動最大，最需要宣洩往事的時候開口詢問。雖然這麼做很不厚道，不過這樣的機會卻是稍縱即逝，機不可失。

更何況，喜歡是喜歡，Tom也絕對不會因為喜歡而忘記了一切。他需要知道Harry神秘的過去，他想要挖掘出Harry更多的可以讓他利用的地方。如果放任如同寶藏一樣的Harry在身邊，卻因為所謂的喜歡而不去挖掘，那麼他就不配待在斯萊特林，成為Slytherin的繼承人。

這種行為，跟喜歡Harry，要做他的男朋友根本就不衝突——Tom就是這麼認為的，總有一天Harry都會是他的。那麼Harry的，就自然也是他的。

正在擦著眼淚的Harry聽到這句話微微一愣，本來就被記憶塞滿想要宣洩的大腦在一瞬間根本就不由得他控制。

他在一瞬間衝動地想要把那些積壓在心中十幾年的事情全部都倒出來，只是——

抬頭看看那個滿眼都是關心的Tom，雖然不確定那關心都是真的，Harry也知道，最起碼有一半是真的。

Tom在一定程度上關心他這點，Harry還是可以確定的。

只是，這個宣洩情緒的對象，不對啊！這才是Harry最為遲疑的地方，可是就連著遲疑也被Tom接下來輕飄飄的話給化解了。

「如果你不想說，那就大聲哭吧。」Tom再次開口，「憋在心裡不好受，我在一旁聽著你哭跟你說那些往事差不多。只要你情緒發洩出來，我就放心了。」

聽Harry哭，和聽Harry說那些讓他哭的往事，對於Tom來說意義當然是完全不一樣的。不過，這就跟他之前那句話一樣，看起來直白，實際上卻是暗藏玄機。

和Harry相處了兩年多，如果再抓不住他個性上的弱點，那麼Tom也就不是Tom了。Tom不是現在才找到Harry的，也清楚地知道已經哭過一次的Harry，這個時候就算心中憋著再多的事情也絕對不會再當著他的面哭出來。

所以，當Harry聲音有些嘶啞的開口的時候，Tom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Hermione，Ron，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沒有他們一直在身邊支持著我，恐怕我早就被那個瘋子仇人給殺死了。或者，不等他動手，我自己就把自己給玩死了。」Harry抬頭看著面前相貌俊美，眼睛烏黑，不見一點跟Voldemort相似的地方。

最重要的是，面前的Tom曾經說過喜歡他。而Voldemort向來鄙夷所謂的「愛」什麼的。

他不是Voldemort，只是Tom Riddle。最起碼，看著那雙關心的眼睛，Harry寧願這一刻是這樣。

「而我的那個仇人是一個徹徹底底，以為殺了我就能掌握整個世界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