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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愛上玄月》第114章
下卷 第114章 孽緣(下)

  鳳武陵在沉寂了半晌之後,微微顫了顫唇,才開口道:「你的意思是……她下的是拒陽咒?」

  「哼,我不知道這個咒那個咒,我只知道我這輩子都有可能無法生育。」我忍著那錐心的感覺,緊握了一下胸前的香囊,吐出這一句話,便轉身往陵墓的方向走去。

  「你既然到了這個死人墓,卻何以不能瞭解她的一片苦心?」鳳武陵的聲音在我身後凌厲地傳來。

  我停住腳步,強壓住心中的那團火,卻抑制不住因氣憤而顫抖的身體。

  「當初我只知道她動用了血咒,卻不知她使得是拒陽咒。她寧可死,也要使用拒陽咒,你是否有想過什麼原因麼?」他問我。

  我未答,依舊是緊攥著拳頭。

  「你是她的女兒,你體內延續的依舊是她的血,依舊是鳳凰血,你終會生孩子,他的血也依舊會是鳳凰血,一代代的延續下去,你們永遠都躲不過這種要在死人墓裡過活一輩子的命。假如你想這樣活一輩子,就當我什麼都沒有說過。」他輕咳了幾聲,已從我身邊擦身而過,慢慢地往陵墓走去……

  鳳千吟的苦心,就是讓所有夢魘都在她的身上結束,即使讓夏之洛無法生育,讓她成為夫家的罪人,她還是決然地選擇了讓夏之洛在世間活下去,而不是在這暗無天日的陵墓裡……

  但她千算萬算終是未能算到,我還是被抓回到這裡,在這裡無聲地啜泣……

  猛地,我的身體被人強行扳了過身。驚訝中,我含著淚光,定睛一看,才看清楚眼前那張憤怒的面龐竟是那個我死命躲避的鳳武君。

  「你抓住我做什麼?放開手!」我慍道。

  該死的!這個傢伙簡直是陰魂不散。之前鳳武陵誇讚他的話,讓我稍稍對他不排斥,但我發現我在見了他這張臉後,那僅存的一點點不排斥頓時消失地無影無蹤。

  「你心中始終忘不了他,對不對?你竟然還在為他流淚?」他不但沒有鬆手,那緊抓著我的手勁卻是越來越大。

  「鳳武君鳳大叔,我尊稱你一聲大叔,請你看清楚了,我姓洛,叫洛寶,是她女兒,不是她,只不過是長得像她而已。她死了,早在十七年前她就死了,請你清醒清醒。」我拚勁全力掙脫他的雙手,大聲地對他吼道。

  「你胡說!」他真得是冥頑不靈,再度抓住我,吼道:「為何?為何找到你的人仍是他?為何你永遠信任的人總是他,而不是我?」

  「你清醒一下好不好?」我的語調都在哀求了。

  「吟吟,你為何要這樣折磨我?倘若你不愛我,那你和我在一起的那些快樂日子算什麼?即然你想選擇她,那為何又要參選聖女之選?即然當了聖女,又為何要悔婚?我知道你是因為他而悔婚的,為何?你告訴我!」

  「你神經病,她為何要悔婚我怎麼知道?就憑你這樣的瘋癲之舉,換作是我,我也照樣悔婚。放開我,你這個神經病!」我掙紮著,抬起腿便向他的下盤攻去。

  他反應很快地便攫住了我的小腿,我的手得以解脫,除了再次以腿攻他下腿,雙手同樣奮力地向他劈去。

  他那雙黑眸灼熱的佛仿燒著火似的,在他陰鷙的目光注視下,那團火燒醒了我的神智。此刻他的情緒已完全不受控了,宛若一頭受了傷的猛獸,不再像之前一樣忍讓我,輕而易舉地將我箝制住。

  猛地,他將我推倒了在地,我掙紮著要起身,卻再度被他推倒,他的整個人覆了上來,還有他的唇。

  不,不要……

  當年在破祠堂內的那種恐懼感又來了,那種恐懼感又產生了絕望,徹徹底底地絕望了……今天又讓我遇到了……

  「嘶」地一聲,我外衣的衣襟已經被他撕開了。

  不要,這次死都不要。

  我用雙手抵著他的下顎,硬將他的臉往外推去,嘴中大喊著:「你這個渾蛋!你這個瘋子!給我滾開!」無論怎樣,我都逃不開這瘋子的蠻力。

  該死的,鳳柏谷說這世上除了未受傷的白骨精,沒人能敵得過他,他的武功是天下第一,憑我,怎麼可能從他這個天下第一的手中逃開?難道真得要被他給污辱了嗎?

  他早已瘋狂地神志不清了,我說什麼都是白費力氣,我不再開口,也沒再掙扎,只是抬眼木木地望著那片蔚藍的天空。

  「吟吟……」惡魔般的聲音在我面孔上端響起。

  我閉上了眼,幽幽地說道:「我娘,你最心愛的女人,正在天上看著你……」

  身上的重量消失了,我靜靜地躺在地上幾秒鐘,爾後便緩緩地睜開了眼,抬起頭,只捕捉到那個瘋子落寞的背影。

  我長長地舒了口氣,方才說得那句話,他是聽進去了,我甚至開始糊塗,他是真得神志不清,還是裝的。

  我麻木地將已被撕破的外衣和被解開的中衣拉上,合上,當手觸碰到那個香囊,我無力地又倒回了原地,莫明地兩股清淚狂湧而出。這次躲過了,不知以後還會不會再上演。

  我躺在這湖畔的草坪上不知過了多久,曾以為自己在無助悲涼中睡著了,卻仍是清醒地聽到了一陣穩重的腳步聲。那陣腳步聲,我每天都可以聽到,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可是我現在卻很不想見到這人。

  我閉著眼,對他厲聲斥道:「滾開,別來煩我!」

  他不理會我粗暴的言語,仍是選擇靜靜地在我身邊坐了下來。

  我猛地睜開眼,從地上爬起,連看都不看他一眼,便往鏡湖邊走去。蹲在湖邊,我捧起湖中的水便不停地往自己臉上拍打。

  「嫁給我!」他的聲音自我背後傳來。

  「嫁給我」這突兀的三個字讓我的脊樑猛然間僵直了,用湖水清洗臉的動作也止住了。對著那面碧綠的湖水,我怔怔地凝視著水中他的倒影,他依然地面無表情,即使現在他是在跟我求婚。

  「哈哈哈──」我冷笑了起來,聲音笑得很大聲,很刺耳,直到眼角有淚流出來,我才止住了笑,輕扯了一下嘴角,道:「你也瘋了嗎?哈哈哈,難怪鳳千吟賭上了命都要離開這裡,哈哈哈,因為這裡面的人,沒一個是正常的,全都是瘋子,哈哈哈──」

  「只有成為鳳家族長的夫人才不敢有人動你,就算是我爹,他亦不能。」他從來都不會多說一句廢話,在我狂笑的當頭,他已經將他的意思表明了。

  我的笑聲止了,憤恨地轉頭望著他,他什麼都知道,似乎這死人墓裡沒有他不知道的,每一次出手說是要幫我,卻總是以給我下另一個套子的方式換取。呵,鳳家人除了脅迫人還是脅迫人。

  他對我漠視的態度不以為然,依舊在我身後說著,也是自從再見他,他說得最多的一次:「我不知道我爹究竟有多愛你娘,我只明白自己不過是爹在你娘詐死逃婚後,一次酒醉中錯散的一顆種,卻無意間深了根發了芽,孕育我這顆種子的女人也沒活多久便死了。爹在你娘詐死之後,從我有記憶起,他就一直鬱鬱寡歡,將所有的精力全放在了習武之上,對我更是嚴厲要求。」

  「你娘動用了鳳家禁忌的血咒,全族的人很快都知道了,但最先找到你娘和將你娘帶回來的人是二叔,最難堪的人莫過於我爹。無論全族的人如何逼問,二叔卻絕口不提你們夏家的事,權當你娘那失蹤八年裡的事不存在。雖然我不知他是如何阻止族人追查你們夏家,但他確實是保住了你們夏家,全族的人沒有一個人知道你娘的那段過往,可惜他卻被族內的長老們廢掉了一身的武功,並幽禁了多年。」

  「你娘回到這裡,自是逃不過鳳家血刑的懲罰。你可知那日執刑的人是誰?是我爹,是身為族長的他親手執得刑。當年我只有八歲多,卻要被迫看他執行那場血淋淋的刑罰,眼睜睜地看著你娘全身鮮紅的血一滴一滴地滴落,直到流乾流盡,她再沒了氣息。自那一夜開始,我幾乎每夜都會做惡夢,都會夢到那滿石室的鮮血在流淌。直到近幾年,這種情形才好轉。」

  「我爹抱著你娘的屍體在行刑的石室裡不吃不喝整整待了三天三夜,直到幾位長老合力震碎了那道石門,將我爹打暈了,此事得以方休。但他醒來之後,就成了如今這副半清醒半瘋顛的模樣。他清醒的時候與常人無異,他若瘋狂的時候,什麼事都做得出。」

  抹乾臉上的水漬,甩了甩手上沾著的水滴,我很平靜地站起身,他也沒再開口。

  我轉過身對著他,淡然地對上了他黝黑的雙眸,在那裡我看到了一絲起了變化的情緒,但我卻彷彿適才什麼也沒有聽見,一把推開擋在身前的他,便往陵墓的入口走去。

  回到石室,我便僵直地坐在那簡陋的木椅之上,當手指甲掐進了掌心肉裡,那一絲疼痛才讓我覺醒,憤怒地將眼前的茶盅杯盅全掃落在地。

  從我魂魄掉落這個空間的那一刻開始,我的命運一直就不是由自己掌握操控著的。六年了,六年前是這樣,六年後還是這樣。這樣的命運,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對面嵌在石壁上的一面銅鏡裡,映著我身後石台上擺放的燭台,那散發出微弱的火光,在銅鏡的映射下,閃著異樣的光芒。鏡中那個女人,衣襟破損,髮髻亂散,原本有生氣的臉卻應憤怒而扭曲著。

  這一切在我看來卻是那麼的刺眼,我衝過去,一拳揮向那銅鏡。

  銅鏡就是銅鏡,它不是玻璃,無論我這一拳有多用力,它依然安穩地嵌在那石壁上,張著它的大嘴,嘲笑著我這個世間最可悲的傻瓜……

  盯著拳上簌簌滴落的鮮紅血滴,心中的悲憤尚未平熄,忽然間,一個熟悉聲音幽幽地徹響在這個石室內,讓我怔住了。

  『仲堂……天就要亮了……我等你等了很久……可是……你還是沒能找到這裡……呵呵……沒事的……我明白就算有了那塊血鳳凰也是無用的……否則……我也不會走到今日這一步……天一亮……我就要接受血刑了……此生可能再也無法相見……洛兒生性頑皮……以後就全依賴你了……惜梅她……算了……多說也無用……你不可能聽到的……身為鳳家人……這是我無從選擇的命……仲堂……對不起……此生是我鳳千吟負了你……對不起……』鳳千吟?這竟是鳳千吟的遺言!她竟用了音波功將她的最終遺言留在了這鏡後的石牆上。

  為什麼她要說她等了夏仲堂很久,夏仲堂沒有找到?這是什麼意思?她留給夏仲堂那塊血鳳凰,究竟是意欲何為?

  我打開石門衝出門外,正好瞧見鳳柏谷立於石室門口,一雙黑亮的眸子正盯著我。

  我緊緊地攥著拳頭,即使手中那濕露灼痛感牽痛著我的心,但沒有比離開這裡更為重要了。

  「是不是他帶著那塊血鳳凰找到這裡,我就可以離開,永永遠遠地離開這裡?」我的聲音略帶洛沙啞。

  他不語,仍是默默地注視著我。

  「不說話?那麼我說對了?」我追問。

  「方才的事你考慮的如何?」他不應我,倒反問我之前在湖邊的事。

  「你以你的性命、你族長的身份和血鳳凰起誓,只要他帶著血鳳凰找到這裡,你就要放我們走!」我堅持道。

  「下月初,如何?」他的盯著我的黑眸毫無一絲閃爍。

  「我還要你以你的性命、你的族長身份和血鳳凰起誓,就算我和他是在天涯海角,生生世世,鳳家人都不得再靠近我們,還有我們的家人,永遠不得追我們回這裡!」我依然不退縮。

  「三日後完婚!」簡單的五個字清楚地表述了他的答案。

  手上的血幹了,餘下的只有那微微的灼痛。

  他執起我那滿是血跡的右拳,握著我的手腕,將我牽進了屋內,讓我坐下,隨後出了石室。未久,他又回來了,端著一盆清水進來了,將盆放下,便輕輕地幫我清理那些早已乾涸的血跡。

  我木訥地望著他為我清洗傷口,上藥……

  他同樣是個可憐人,鳳武君半瘋顛半清醒的病態隨著時間的推移,卻越見越重,鳳家人將新任族長的目標鎖定在了他的身上。他不想自己的命運就這麼被束縛,他也逃了,甚至將自己的記憶封印起來,只為離開這個死人墓。只可惜逃離的時間一年都沒有,就被他的四叔和九叔給帶回了。倘若不是那次在酒樓內碰見他,四叔和九叔亦不會認出我,我亦不會被抓回這裡。

  命運輪盤轉動了之後,他逃不了,我亦依然逃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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