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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醫》第119章
第119章

 顧念再睡醒時,已經下午過半,萬寶寶完成了她今日的工作量,坐在院裏,曬著太陽,與啞姑一塊在繡花。

 見著顧念出來,那兩人起身,啞姑放下針線,去廚房拿茶水,顧念先去藥房檢查了萬寶寶今日的工作品質,然後就讓她回家了。

 院裏一下午都沒來病人,估計今天能平淡結束,顧念捧著啞姑遞來的茶盞,站在院中與使女說話,問今天是不是有別的事,怎麼萬寶寶反應很奇怪。

 啞姑想了想,回自己房拿了炭筆紙張,寫給顧念看。

 原來上午有好事的媒婆登門,留了話,說顧念今年差不多是守孝的第三年了,明年出孝,可以娶媳婦了,正好有人家有這樣意思,派了媒婆來想問問顧大夫的意思。

 顧念腦門上頓時三道黑線,啞姑抱著板夾笑得前仰後合。

 “那萬寶寶又是怎麼回事?”顧念瞪了幸災樂禍的啞姑一眼,也沒能讓她停下來。

 啞姑搖搖頭,她也不知道。

 顧念無所謂地聳肩,那小妮子心裏想的什麼沒人知道,只要她別又幹蠢事,懶得管她。

 捧著茶盞,顧念回書房看書寫作業。

 晚飯後收治了四個受了傷的醉鬼,是好心的街坊們幫著送來的,好在都是皮外傷,清創消毒上藥就完事,但吵得人頭疼,四個病人沒一個是安靜的,其中一人進來診室時,還打翻了桌上的藥瓶,灑了一瓶金創藥。顧念一點不客氣地把那瓶藥算在了他們的診費裏。

 送走了這四人,把診室收拾乾淨,啞姑把一天的垃圾提到街上去倒,卻恰好碰到了許久不見的錢滿貫。遂一路愉快地領了家去見顧念。

 顧念從書房裏跑出來見客,兩人相談甚歡,沒有時間太長產生的隔閡。

 錢滿貫過來的原因無非就是買防蟲藥。去年顧念給他們的用完後,鏢師們就在外地的藥鋪裏買了自產的藥膏,用到了上一次出差。借著有了休息的空檔,特意過來再訂制一些藥膏。

 顧念早就準備好了。去藥房拿了一大盒藥膏和幾個藥囊給錢滿貫,兩人又說了些話,顧念刻意地問了些鏢局的事,錢滿貫說鏢局一切安好,除了各種八卦新聞,沒有什麼新鮮事。

 這樣的答復讓顧念很安心,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這說明一切都在照計畫進行。

 隨著三月快結束了,醫學堂裏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談論五月份的和安堂八十年慶典的事,大家都很興奮,十年一大慶,參加過七十年大慶的師兄們都出師了,哪怕是七十周年那一屆進來的,今年也是第一次,而且就要參加醫證試了。只有老師們還依稀記得那一年大慶的一些趣事,心情好的時候,拿出來與學生們分享。

 現在天氣漸漸暖和。衣服慢慢減少,露天的夜市又擺出了攤子,外傷病人開始增多,醫學堂那一帶那麼平和的環境都免不了。天天都有各種各樣的外傷病人送過來,輕傷的就都學生們自己治了,碰到需要縫合傷口的病人,要是顧念恰好在的話,一定會叫了她去現場教學。

 用鉗子夾著彎針做傷口縫合,這可不是輕易能練成的功夫,顧念的建議是讓他們都去練繡花,儘量少用手拿針。她的理由是保護自己,針頭不長眼,萬一紮傷自己,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顧念這話也就說說,醫學堂裏都是照全科大夫的標準培養的醫徒,他們已經接受了傳統的金刃傷治療方法,現在有新的手法,而這又都是一群即將出師的年輕人,重新學習需要時間,這接不接受完全在個人。

 四月初一的上午,顧念正在上針灸課,一個小廝跑到課室,向老師道了歉,急火火地請顧念速去開刀房,從總號轉來一個重傷病人,四肢都被挑斷手筋和腳筋,典型的江湖懲罰手法,不知道那人得罪了誰,好在家裏有錢,家屬願意出大價錢保住手腳。

 年輕的小師弟們一片譁然,老師喝斥幾聲壓了下去,顧念迅速收拾好書箱,跟小廝走了。

 路上顧念向小廝打聽病人的傷情情況,主要是受傷至今的時間,但小廝只得了來叫人的命令,其餘的一概不知。

 趕到醫館後院,開刀院外全是人,吵吵嚷嚷,家屬竟然比在場的大夫都多,還都是男人,那嗓門都上天了。

 顧念晃了他們一眼,拐彎沖進了院子。

 院裏已有小廝等著,接下顧念的書箱,脫去她的外衣卷起袖子,拿來水盆水瓢伺候她洗手,宋亦柏悄無聲息地來到她身邊,手裏提著一條乾燥的擦手巾。

 顧念洗罷手,接過擦手巾,一邊仔細擦,一邊問什麼情況,她知道宋亦柏肯定都詢問清楚了。

 “病人是紈絝子弟,不知道在外面得罪了什麼人,一晚上未歸,今天大清早,被家人發現他躺在大門外,手腳出血,先找了附近的大夫看,發現是重傷,急送到我們總號,然後又轉送這裏。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病人意識清醒嗎?還記得自己是幾時受的傷嗎?這種傷最佳治療時間是十個時辰以內。”

 “大概是後半夜,據他說是受傷後就被扔在家門外了。如果他沒說謊的話,那麼還在時限內。”

 “希望如此吧。”顧念扔下擦手巾,屁股一拱,推開房門,倒著走進她的一號開刀房。

 宋亦柏也用同樣的方式,兩人一起進去,裏面都準備就位,實習大夫們全都在,還有特別進來照應麻醉事宜的兩位老大夫。

 顧宋二人被伺候著換上裝備,病人衣服除盡躺在手術臺上,身上蓋著乾淨的薄單。

 顧念深吸口氣,伸出手,報出她要的器械。

 傷口打開一檢查,幹這事的是老手,乾淨俐落。筋腱斷得徹底,傷口平滑,卻又沒傷到大血管。動手的那人不做外科大夫真是可惜了。

 血管結紮,筋腱縫合,表皮縫合留給實習大夫練手。繞是這樣分工,也是幾個時辰後整台手術才全部結束。大家都累得腿軟,最後打石膏的包紮,還是開了門叫了其他的老大夫來做的,不敢讓實習大夫做這個。

 病人被小心地抬去病房安置,然後才拔了他身上的針灸針,讓他慢慢醒來。

 所有人都去水房外洗手,顧念和幾個手上沾了血的洗的慢。要用刷子刷掉指縫裏的血跡,沒有一次性手套就是這麼麻煩。其他人用胰球洗兩遍就完事了,然後去外面跟家屬說話。

 家屬們都信宋亦柏,宋公子說手術很順利,該縫合的都縫合的,但最後四肢能否保住穿衣吃飯走路跑步的基本功能,還要看之後的康復治療,少說也要半年,病人自己也得配合,過程比較痛苦。如果不能堅持下來,一樣是要殘廢的,和安堂不為這個後果負責。

 家屬等了幾個時辰,這會兒耳朵裏只聽到了順利二字。後面的提醒壓根沒認真聽進去幾個字,只管激動得淚流滿面,回家好跟家人交差。

 顧念提著書箱,摸著餓癟的肚子,跟大家一起去飯堂吃午飯,這會兒都過了午時,別的師生早吃完回去午休了。

 過了一會兒,宋亦柏和幾位老師也過來了,端著飯碗各自埋頭吃飯,等吃飽放碗,才有力氣開始回味和討論剛剛結束的那台手術。

 顧念被他們圍著恭維了好一陣子,也對那病人議論了幾句,同情歸同情,更多的還是覺得那人活該,紈絝子弟出什麼事都不稀奇,真正可憐的還是家裏人。

 聊過天,顧念和宋亦柏一道走了。

 坐在車上,大公子給了顧念一張數目可觀的銀票,是她這次手術的報酬,這讓她直接反應是不是算錯了。

 “這都是我的?”

 “自然。已經扣除了醫館應得的部分,剩下的都是你的。病人傷得太重,日後的治療費用比這還要多。”

 “這比我去年大比武期間救的那個少年仔賺的都多。”顧念樂滋滋地把銀票收好揣進懷裏。

 “那少年只傷了一條腿,這次是四肢,多一肢風險翻倍,診費也加成。”

 顧念拍拍胸口,美得冒泡。

 幾日後,那悲催病人的事不知怎的傳到了玉府街和古店街,熟悉顧念的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顧大夫治的,老百姓還在讚歎小顧大夫醫術高明,街面上的混混找上門來,打聽這種傷的最佳治療時間以及康復情況。

 顧念不問他們打聽的用意,也不打聽那個紈絝子弟是得罪了哪個幫派的兄弟,人家問什麼問題,她只管老實回答。

 獲得準確答案的混混們各個表情複雜,尤其是在聽到即使縫合順利,後續的康復治療才是重頭戲,一旦中途放棄就可能致殘的話,真有人覺得自己四肢抽筋,渾身不適。

 混混們走後,顧念拿了藥筐準備去買藥,在街門上被個媒婆給堵了回來,是上次來過的,這次來問回復。

 顧念實話實說,自己現在沒有娶媳婦的想法,想先一心一意地多學點知識,男女之事太分心思。

 媒婆為了自己的媒人紅包,不死心地多勸了幾句,顧念怎樣都不鬆口,一再地抱拳道歉,求對方放過自己。

 兩人正這僵持不下,萬寶寶從藥房沖出來撐腰,夾槍帶棍地把媒婆說了一番,最終讓這婆子掛不住面子,罵了幾句,算是放棄,面有惱色地走了。

 顧念又謝萬寶寶,提了藥筐趕緊出門,返程的時候不忘帶包新鮮點心回家做下午茶點,大家一塊吃。

 次日,宋二公子找顧念傳話,其實就一個總號的通知,讓他每天下課後的另半天到總號報到,除了她上午休息下午上課和休沐的日子以外。明日生效。

 顧念驚訝過度有些反應不過來,目送二公子走遠,她才好像睡醒一樣,連跑帶跳地沖進了楊益懷的寮屋。

 楊益懷聽完,卻不覺得這有什麼好嚇人的,“這是正常的安排,總號那邊有很多武館鏢局,放著你這麼好的金瘍大夫偶爾才用一用,太浪費人才了,在那邊呆著才有助你保持水準。總號的大夫多厲害啊,你學業上有什麼問題,儘管跟他們請教。”

 “可這耽誤我制藥看病啊,再說了,我每天還要大量時間看書寫作業呢。”

 “嗐,真傻了?總號你治一個病人,給的是正經大夫的診費,比你黑醫的診費賺得多了,有什麼不好?換了其他人,早歡歡喜喜地去了。”

 “這不就是要我歇業麼。”

 “那就歇了唄,幹嘛老抓著黑醫不放,要念舊,等你老了再說。現在,有機會你就得往上爬,多賺點錢才是正經。日後等案子破了,你就知道多攢錢沒壞處了。”

 “哎~~”顧念懶洋洋地靠在桌沿,“別說,是有點捨不得,靠黑醫生活了兩年,跟前後街坊都打下了良好的關係,這冷不丁突然奔走在洗白的大道上了,有些感慨。”

 “胡說什麼呢,黑醫還是什麼有臉說的營生?明天下了課你先去吃飯,然後給我乖乖去總號,大公子看得起你,你別恃寵生嬌。”

 顧念瞪圓了眼睛,“我?恃寵生嬌?老師你就這麼看我?我是那人麼?”

 楊益懷好笑地翹起嘴角,壓低了嗓門,“在外人眼裏,就是這麼回事,大公子在這讀書的時候,幾時給人這般好臉色過,你知道多少人羡慕嫉妒你,要不是你有真本事,早讓人踩下去了。乖乖的,別總跟大公子對著來,多順著他,他又不會害你。外人對你的評價越高,長的那是他的臉面。”

 顧念終於勉為其難般地點了頭,“哦。”

 回到家,顧念讓啞姑寫了副通知,貼到了街門上,大意就是醫學堂有新的安排,她無法再給街坊們看病治療了,醫館要半歇業,只賣藥,她一個月湊不到幾天時間能在家裏接診。

 大字貼出,街坊們看過後,先是惋惜地歎氣,又為顧念的高升感到由衷地高興,很多人都事後諸葛亮一般地炫耀自己有遠見,“我早就說了吧,顧大夫不是咱們這小廟容得下的大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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