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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著車子漫無目的地地在城市裏遊蕩,他突然很想去看看他的父母。
想聽聽老媽關心的嘮叨,再和明明棋藝很爛還要裝作高手的老爹下盤棋。
只是馬上有想到那個取代了自己的弟弟,那種焦切和渴望一下就熄滅了。
直到華燈初上,路上行人漸少,他才把車開回了家。
走到樓下看見一人,張景言笑了起來。
“怎麽我走到什麽地方你都能找到我?”
許鏡優走了上來,溫文爾雅地笑,“我在這裏等你一天了,到公司裏去別人說你早就走了。”
他的手上還拿著食盒,張景言忽然覺得眼眶有些發熱,他忙看向了一邊。
“我肚子餓了。”
許鏡優微愣,然後笑了。
“那我們回屋裏再吃好嗎?”
隔了幾個小時,飯菜都已經冷了,再加熱過的味道也沒那麽好,但張景言卻覺得很美味。
許鏡優笑眯眯地看著他吃。
張景言吃了半天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他也一直沒吃飯吧?
“你也吃點吧,分量還很多。”
他先是搖搖頭,然後看著裏面的一個香菇丸子,“我想吃那個。”
說完張開了嘴。
張景言無語,真是給你根杆子你就向上爬啊?
不過那副樣子的確讓人拒絕不了,夾起一顆丸子塞進了他嘴裏。
許鏡優嚼了兩下吞下,然後用幸福的表情說:“恩,好吃。”
廢話,不是你自己做的嗎?
張景言碎碎念,然後又挑了些東西給他吃。
許鏡優還是用那副周圍都要冒粉紅泡泡的表情把東西吃下去。
看得張景言一陣惡寒,懷疑他是被外星人綁架換了腦子。
吃完了飯,許鏡優乖乖地把碗筷拿去廚房洗。
張景言見狀眼睛微眯了一下。
洗好了出來的許鏡優還切了一盤水果,張景言記得那是他昨天買的蘋果和梨子。
很久都沒有過過這樣伸伸手就有切好的水果吃的地主日子了,想他剛離開的時候,張景言還懷念了好久。
長工老實地坐在沙發的一邊。
看起來很是溫良謙恭。
張景言覺得找不到什麽話說,手上按著遙控器,電視臺換了一個又一個,平均以每秒一個的速度更換。
許鏡優也不多話,眼睛盯著電視看得很專注。
看他換台很有意思嗎?
張景言覺得有些無趣,把視線放在了許鏡優臉上。
和以前的BOSS,差不多的,稍微年輕了一點的臉。
為什麽會喜歡上呢?因為覺得這張臉很漂亮?因為覺得他很可憐?
好像都不是,從開始的敬仰到後來的憐惜,最後都變了質。
攪在一起連他也分不清了。
那張漂亮的臉轉了過來,很認真地問他:“我可以住在這兒嗎?”
張景言愣了一下,然後點點頭。
他露出了那種很滿足的笑容,然後很有禮貌地說:“謝謝。”
這種莫名奇妙的同居關係持續了很久,久到他忘了是怎麽開始的。
每天清晨,某人會做好了早餐過來溫柔地叫醒你。
每天晚上,回到家裏總有桌熱氣騰騰的飯菜在等著你,某人會微笑地接過你手上的公事包。
張景言有時候也很奇怪他怎麽會有這麽多的時間來做這些煩瑣的事情,許鏡優滿不在乎地笑笑,他把公司給賣了。拿到的錢可以足夠讓他吃喝三輩子。
張景言一時間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在公司發展得最好的時候把它賣了?
他克制住拉著許鏡優的領子拼命搖晃的衝動,儘量平靜地問他:“為什麽要把它賣掉?”
許鏡優正在把切好的雞肉裝盤,“公司已經上了軌道,已經不再需要我了,與其把精力耗費在這上面,還不如另找出路。”
找不出責備的理由,或者說對這不知道是狂傲還是囂張的態度不知所措。
或者說天才都是毫無理智的瘋子?
還是說小孩子真是不知道賺錢的辛苦,把會生金蛋的老母雞就這樣放走。
“我不是鬧著玩,我只是想追求自己喜歡的東西,就像你一樣。”
張景言轉過了臉,半天才吭聲。
“你才是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