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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時後的張景言第一眼看到的人是薛銘。
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上正拿了個蘋果削著。看到他醒來表情也沒什麽變化的樣子。
他看看手背上插著的針頭,仿佛很疲倦地閉上了眼睛。
“我睡了多久?”
“不是睡,是昏迷,整整兩天。”
薛銘不緊不慢地說,咬了一口手上的蘋果。
“踝關節脫臼,腸道破裂,身上各處輕微淤傷,最嚴重的是發燒引起的肺炎和高滲性脫水。”
咬蘋果的聲音很清脆,他歪著頭看著他,“現在我很好奇,你們怎麽把SM遊戲玩成這樣的?”
張景言沒有說話,很久後才又張開了眼睛。
“他在哪里?”
把剩下的蘋果核扔進了垃圾桶,他很乾脆地回答:“不知道。”
看見張景言惡狠狠看著他的樣子,薛銘攤開手,很是無奈:“我是真的不知道,他那天把你送到醫院後打電話叫我過來,我到的時候他已經走了。”
張景言沈默了一會兒,馬上坐了起來把手上的針頭拔掉,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你要幹什麽?”
薛銘上前阻止了他,現在的張景言非常的虛弱,稍微用點力就把他按回了床上。
“我要去找他。”
薛銘冷笑,隨便拍了拍他,張景言就覺得一陣頭暈。
“如果想打他,依照你現在的身體起碼要再等一個星期才能下床。還是等你能走了,再想辦法教訓他一頓吧。”
張景言手握緊了又鬆開,最後硬聲地說:“我什麽時候說要打他了?我是要帶那死小孩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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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能夠下床後的一個月裏,他用盡了各種手段去找許鏡優。
但他就像在這個世界消失了一樣,到處都沒有他的蹤影。
張景言滿世界地找人,但他就像一滴掉入了大海的水一樣,了無痕跡。
任何可能的地方,他平時接觸的人他都找過了,所有他能動用的力量他都用了,但還是沒有消息。
他每天重複做的事就是找人,不斷地找人。
不甘心坐在家裏等待消息的他通常一早就開車出去,就算只是開著車在外面胡亂逛,也好過什麽也不做。
他很擔心,以許鏡優那天晚上的狀態,難保不會在外面出事。
在最後他覺得自己都要瘋掉的時候,轉機出現了。
──聽筒裏是個有些熟悉的男人聲音:“我們已經沒有辦法了,現在只有你能幫他......”
──張景言:“......你們在哪里?”
在接到那通電話後的張景言迅速趕到了他說的地方。
那個叫JASON的金髮男人已經在門外等他了。
以前許鏡優也跟他說過,他是他的大學同學兼好友,對中國文化很有好感,所以當初就讓他來開拓中國這塊的市場。
的確要以他們公司的實力,是可以把他藏得很好。
他們現在住的地方是遠離城市,位於郊區的兩層小洋房。
許鏡優就在裏面。
男人領他到二樓最裏面的一間房,一路上簡單說明了許鏡優的情況。
“他自從進去後就沒再出來過,只是把自己反鎖在裏面。吃的東西都是放在門外地板上,最近他連食物都很少動,我擔心他......”
張景言皺起了眉,JASON咳了一聲繼續說:“他雖然讓我發誓不要告訴你他的下落,但這樣下去,可能只有找一組防暴隊把他打暈了抗出去。”
到了門前,他並沒有急著進去,只是看著木質的大門。
JASON先敲了敲門,裏面沒有動靜。
他攤了攤手,“這個方法通常是不管用的。”
他又拿出一把鑰匙,插進了鎖孔。
門打開了,張景言先走了進去,JASON對他擺擺手,關門走了出去。
屋裏光線很暗,窗簾全都被拉上了。
而他要尋找的男人就在屋子最裏面,靠在牆,坐在地板上,搭垂著腦袋。
張景言看著就是一副被人遺棄的可憐大狗模樣。
“......出去。”
他頭也不抬,直接趕人。
張景言微微皺眉,沒說話繼續往前走。
“我叫你出去,我什麽都不要吃。”
張景言站在了他面前。
“我不是說了......”
他不耐地抬起了頭,然後呆楞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