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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在德國嗎?什麽時候回來的?
似乎看懂了他眼裏的疑問,許鏡優開口說:“剛回來沒幾天,聽到今天你會出席所以就順便過來看看。”
真是順便過來看看?張景言懷疑,臉上仍是極有風度的。
“哦,那在這兒待幾天?”
沒什麽事就快滾回去吧。
“這邊的事情告一段落後再回去處理點事情,然後再回來,可能要長住一段時間了。”
被這一消息震驚到了的張景言眨眨眼,“為什麽?”
為什麽還要讓他有再見到他的可能?
說實在的,他沒想過兩人還會再見面,也從來沒設想過兩人再見的場景,現在知道了。他覺得尷尬,就像你認為已經扔掉了的剩飯又出現在了面前,而且還發餿了。
“你好像很不希望再看到我。”
當時的少年現在已經成為了不折不扣的男人,身高比以前超出一大截,寬闊的肩膀把西裝穿得很漂亮,綠松石的袖口在黑暗中微微閃耀著。向世人展示著什麽是時尚和優雅。
張景言看著他,似乎像看到了以前的BOSS,但那人不會這樣的笑。
“我不認為我們還有見面的必要。”
“當然有,我以前的房間還留著嗎?我想在這裏的時候住在以前的房子。”
張景言皺眉,“早賣出去了。”
許鏡優笑笑,“買房子時寫的是我的名字。”
張景言一時語塞。
“我想明天就般過去。”
你還真是不客氣啊。
張景言嘴角抽搐,這孩子到外面幾年,別的沒看見,臉皮的抗打擊能力倒是見長。
他要搬就搬吧,留幢房子也好,回國也好有個地方落腳,酒店什麽的始終不如家裏舒服。而且中國這麽大,不見得以後兩人見能見著面,他也早把用得到的東西都拿了出來,剩下那房子讓他住也沒什麽。
張景言把褲兜裏的鑰匙拿出來,把其中的一把取下,“拿去,那屋子很久沒人住了,住之前可能要打掃一下。”
許鏡優手裏玩弄著鑰匙,“你現在住哪里?”
“我?”張景言胃愣一下,不想告訴他實話,“當然是和我妻子在一起。”
“哦?是嗎?”許鏡優停止了手上的動作,目光灼灼地盯著他,“你在騙我,你很怕我嗎?”
張景言立刻像被抓住了脖子的貓一樣,瞬間的毛都炸開了。
“你......你說什麽呢!誰怕你了!”
許鏡優呵呵一笑,突然用力地把張景言拉過來,抱在懷裏。
張景言覺得他的肋骨八成是裂了,有用這麽大力抱人的嗎?而下面聽到的話則是徹底把他定住,說不出話來。
“我一直很想你。”
張景言黑線:“......”
這是怎麽回事?在他心裏他不應該是最該被打倒的壞人嗎?
還是說他突然得了選擇性失憶症?這麽說他這幾年拼命樹立的花心混蛋的光輝形象是百廢了?
不管對誰來說,他都不是個合適的戀愛對象是吧?這麽這小子一來就開始傾情告白?
就算以前他對他那種不成熟的感情,不都在那一刻被他磨滅乾淨了嗎?
要說感情,他現在剩下的應該只有恨和對他的厭惡而已吧。
他的腦子裏頓時漿糊一片。
後面的發展更是充滿戲劇性,從他懷抱裏掙脫出來的張景言一臉嚴肅地闡明了他現在絕對不可能和他有什麽發展的決心,許鏡優則是不管他說什麽都是一臉溫柔地看著他,這死小子的鐵皮臉哪去了?在國內那麽多年都沒被他改造過來,到了國外就變了?
被這種詭異情景煞到的張景言後來很沒面子地落荒而逃了。
後來的一段時間都沒再見到他,也沒接到電話什麽的。只是那從不署名的禮物寄得是越發的勤了。
覺得有種不好預感的張景言後來連包裹都不願意簽,全部拒收了。
張景言在想八年的時間,可以讓一個人改變多少?
可以讓人變得這麽深沈,這麽讓人看不透。
他不是個聰明人,對複雜的人際關係更是難以把握,人心是這個世界上最複雜,最難以解釋的東西。
當年的少年雖然冷傲,但他的心很容易看透,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一目了然。
現在的許鏡優長大了,成熟了,也變得危險深沈了。
就和他的眼睛一樣,像夜裏的深潭,很美很寧靜,讓人忽略它的美和裏面的水草一樣可以毫無聲息地溫柔地把人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