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其后的比賽沒有什么好說的，雖然還有十來分鐘，但段暄下場后，兩隊都有些魂不守舍。

　　三六如同夢游，紫荊花如同打了雞血。

　　但不管是失魂落魄還是亢奮，兩隊的心思都不在比賽上了。第四官員也非常識趣，四十五分鐘后，只給了兩分鐘的傷停補時。

　　隨著一聲哨聲，比賽結束，球場上頓時成了歡快的海洋。紫荊花輸了，但是無論是他們的球迷還是隊員都興高采烈。三六贏了，卻一個個垂頭喪氣的。

　　有些比較蔫壞的紫荊花球迷還對著他們大喊：“恭喜你們贏了啊，贏的真漂亮，還有裁判的配合！”

　　“恩，我第一次覺得輸了也挺快活的。”貴賓室中的楊耀名，摸著下巴說，“慶功！小尖尖，把地點改到中州吧，就算是為了小段段，咱也不能讓他去長城啊。”

　　紫荊花早就定好了飯店，這場是友誼賽，沒有壓力，而且這也算是散伙飯，吃了這頓飯，球隊要過了年才會再相聚，所以一早就在長城酒店定了桌，現在雖然和預想的有差異，而且好像還很難看的輸了三個球，但效果要比想象的要好，楊耀名立刻決定改地點，從原本四星的長城改到五星的中州。

　　臨時改酒店是麻煩的，柯志堅卻沒有反對，立刻拿出了電話去協調了。

　　更衣室內，早就鬧翻了天，張勇勝占著人比較高，不斷的撲棱段暄的頭：“你小子行啊，敢和石磊那坦克相撞，老實說，你用了什么花招？”

　　沒有人相信石磊是被段暄撞趴下去的，雞蛋能把石頭撞碎……恩，一定是先發射了炸彈。

　　“沒有。”

　　“沒有？老實交代吧，這種手段哥哥也知道不少，咱們交流交流。”

　　興奮之下，張勇勝也忘了同屋的冷漠，幾個年輕的球員也興奮的嗷嗷叫。

　　“行了行了，都收拾一下吧，楊總還等著給你們慶功呢。”王文笑呵呵的說，同時拍了拍段暄的手，“你剛才不該和那個石磊撞的，他自己的腳法雖然還可以，但其他人的就不行，沒人配合，早晚要丟球。”

　　言下之意，是等他自己丟球，段暄再踢，那那個球就要算了，雖然算不算都不是很重要，但如果算了，當然更有紀念意義一些。

　　段暄眨眨眼，王文又道：“這種危險的事，以后還是少做，你還年輕，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和其他人一樣，他也不認為段暄是把石磊撞趴下的，只是這種足球場上的小動作卻是絕對沒有人說什么的，只要你能瞞過裁判，就是英雄，人家馬拉多納還能在世界杯上手球呢。

　　不過段暄這么瘦弱，換衣服的時候也看不到一點肌肉，就算有小動作，也是很容易吃虧的。

　　“我知道，他撞不過我。”段暄嘟著嘴道，“我是真的把他撞下去的，為什么又不算了？”

　　王文的下巴差點掉在地上，張勇勝在球場上吃過兩次虧，現在已經有了充足的免疫力，當下道：“段暄，這不是撞球，不是你把他撞下來就算的。那個，你不該和他撞……也不對，你要能勾到球，就算是阻擋，你要是沒有碰到球，就算是撞人，這就算你犯規了。”

　　“勾到球？”

　　“是，如果你是先碰到球，才撞上他的，那個球，可能就算了。”張勇勝一邊說，一邊斜了眼旁邊的李春明。

　　李春明一身冷汗，心里直叫苦：這些事情我都對他說了，我都對他說了，我都對他說了啊……

　　換好衣服，一大堆人向外面走去，現在離比賽結束已經將近半個小時了，還有球迷在外面等著，一見他們出來，立刻就叫了起來：“段暄段暄！段暄給我簽個名吧！”

　　拿著本子的，拿著衣服的，拿著帽子的球迷圍了上來，但當他們跑到前面的時候，卻又遲疑了。看這衣服，應該是紫荊花的隊員，看這辮子，應該就是段暄，但、但、但……但這段暄也長的……太不像個球員了吧！

　　段暄可不管他們想什么，見有人讓自己簽名，就毫不客氣的接了過來，他已經踢過球了，雖然都沒有算，但總是踢過了，踢過了，就可以簽名了。

　　于是，眾人都看到他，握拳頭似的拿著筆，龍飛鳳舞的寫下一大堆的東西，至于寫的是什么……恩，反正沒一個人能看出來那兩個字是“段暄”。

　　不過也沒人計較，反正簽名這東西，本來就是畫得越不像越有格調，更何況，那一堆東西，還是滿好看的——就算不是個好學生，也是個經過了五十年熏陶的君。

　　只是，他拿筆的姿勢太讓人覺得奇怪了，其實，這已經是練習過的產物了，段暄原本的姿勢，是純粹毛筆似的。

　　他簽名的速度很快，一個接一個，反正周圍只要有人拿著筆，拿著東西他就簽，也不管別人的是衣服帽子還是什么，也沒想到去問問別人的名字，而周圍的人，也沒想到，只是呆呆的看著他。

　　直到一個怪里怪氣的話傳到他的耳中：“你踢得真棒！”

　　他抬起頭，就看到一個黃頭發藍眼睛的家伙，人高馬大的像頭熊，不過既然人家在夸獎他，他也就笑了笑。

　　“你應該到英國去踢球！”

　　“你要簽名嗎？要簽到哪兒？”

　　“你說什么？能用英文說嗎？”

　　“要簽嗎？簽到哪里？”

　　英語，恩，好像有點熟悉，不過和他沒關系，來找他的，當然都是要簽名的，但是這個人什么都沒拿，要怎么簽？

　　“段暄，你誤會了。”一堆人中，唯一英語達到六級的李春明道，“他說的是英文，是在夸你。”

　　段暄眨了眨眼：“那他不要簽名嗎？”

　　“這個……”

　　“那算了。”哼，不要就不要，有什么了不起的。

　　段暄轉身上車也不理那個外國人不停的叫他等等，都不要他簽名了，還等什么？

　　那外國人的英語又快又急，李春明也不想和他糾纏，隨便的應付了兩句，就跳上了大巴，豪華大巴絕塵而去，任那外國人再大叫“普利茲”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