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楊耀名在紫荊花內是一個非常奇怪的存在,要說,作為經理,應該是令人畏懼的,不過大部分時間,都沒有人怕他,因此在他號召隊員要向段暄學習的時候,就立刻有人說了:“就是因為才來,他才不怕啊。”
“這就是無知者無畏啊。”有人拉著長腔說,立刻引來其他人的哄笑。
“行啊,包昆,長知識了啊,從你這里就可以看到咱們紫荊花未來的文化希望了,過來,來給大家解釋一下這句話的意思,同時說明一下出處。”
雖然說話的人低著頭,但還是被楊耀名找了出來。在段暄來之前,他是一線隊里最年輕的,不過才二十歲。段暄來之后,他也是表現出最大敵意的一個,雖然還沒有什么具體行動,但也只有他會陰陽怪氣的針對段暄。
楊耀名也知道這點,因此立刻就把他揪了出來。包昆一聽要講出處,立刻就苦下了臉:“楊經理,你知道我初中都沒畢業,饒了我吧。”
像他們這種球員,大多都是從小都上足球學校,踢球就是生活的全部,真要是考文化知識,可能連優秀一點的小學生都不如。
“學歷算什么,有真本事才是關鍵的,咱們偉大的主席沒上過大學,但也把一大幫的留學生管的服服帖帖的。看你剛才的話說的文縐縐的,一定在下面用功了,這樣,你要是說出了出處,這一次的測試,我幫你想辦法。”
楊耀名一臉和藹,包昆的臉更苦了:“那我還是去測YOYO吧。”
下面哄堂大笑,就連一直沒有什么表情的段暄都跟著一笑。他本來就極美,這一笑,更是魅惑眾生,幾個看到的,不由得再次傻了臉。
“終于把這個小家伙逗笑了,不容易啊,多笑笑,也就能融入到這個集體中了。”楊耀名愣過之后,心中感慨,同時還非常有成就感,完全不知道,段暄的笑和他根本就沒關系,正確的說,段暄剛才的注意力還在剛才的飛機上呢。
在赤峰的時候,他都是坐騎獸,四十歲那年,他達到五品的時候,曾坐過獅鷲車巡游赤峰,不過也就是在天上轉了一圈。
無論是從尊貴、舒適度還是任何方面來說,飛機都不比獅鷲車更好,但一想到這么大的家伙是自己飛上天的,就令他覺得新奇。
在赤峰的時候他喜歡騎騎獸,這里沒有騎獸,那,也許他可以嘗試著去駕駛飛機?羅轉說他當球員可以掙很多錢,應該,夠買一架飛機吧。想到這里,他笑了。而遠在千里之外的羅轉突然打了個寒戰。
羅轉這一次沒有跟著去昆明,不是他有別的事情,而是他也意識到要和段暄分開一段時間了。
段暄看起來并不自閉,也許有點奇怪,但并沒有不想與人接觸的跡象,只是卻一直都沒有嘗試和隊友搞好關系,包括和他的室友都不怎么說話,這樣下去,對他絕對沒有好處。
因此,雖然有種種的擔心,雖然段暄的那雙眼睛幾乎要噴火了,他還是沒有跟過去。
現在段暄去了昆明,他也回到了省城,此時,他正在整理家務。
前兩個星期,他也是住在紫荊花的基地中的,當時只是想著等段暄適應了就回來,哪知道過了半個月,段暄也絲毫沒有適應的跡象,而他,卻要天天拿著梳子幫他梳頭。
“那么長的頭發,卻死活不肯剪,以后有的是麻煩了。”
在和紫荊花簽約后,他就想帶段暄去剪頭發,雖然也覺得那頭長發很漂亮,但哪有足球運動員留那么長的頭發的?結果無論他怎么說,當事人都不肯剪,最后甚至說出了如果再逼他剪頭就不踢了這樣的話。
如此堅持,他也無可奈何,好在楊耀名不是那種喜歡規則的人,摸了兩下下巴,說了句:“說不定這以后會成為我們的特色。”這事就算過去了。
只是,楊耀名會容忍,以后其他的俱樂部會容忍嗎?還有足協、足聯……關于頭發,以后會有很多的爭執吧。
想到這里,羅轉搖了搖頭,覺得自己想太多了,段暄能不能在足球圈中踢下去還是一回事呢,其他的,還遠著呢!
打掃好房間,他開始做飯,再煎了三個雞蛋之后才想到,吃飯的只有他一個人了,看著外面空曠的餐桌,突然有一種寂寞感。
也不再做別的菜了,默默的將三個煎蛋都吃了,打開電視,電視中很熱鬧,五個青年男女因為你愛我,我不愛你的問題吵來鬧去的,這樣的電視,他已經很久沒有看過了,但這次卻一直看到結束,只是越看越不明白,當時的段暄為什么能看的那么津津有味?
昆明基地的訓練強度大,那個小孩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樣天天坐在電視前了吧,只希望,他在那里,過的還好。
雖然羅轉用心祈禱了,但段暄在昆明過的并不怎么好。海埂基地的住房是年年成問題,僧多肉少已經成了慣例,雖然去年加蓋了,但也只是勉強能把球員都塞進去,再要求什么條件,就不太可能了,于是原本的兩人間,硬是住進去了四個人,這讓段暄的非常的不爽。
同時還有令他不爽的就是他那過長的頭發。
自出世以來,他的頭發就由專人負責。雖然自十歲后,他就不再讓除湍軒外的人動他的頭發了,但作為一個君,也不需要做什么事情,頭發是扎起來還是披散著都沒有關系,更何況基本上湍軒每天都會幫他整理一二。而來到這個世界后呢,又碰到了羅轉,老實的老處男非常的任勞任怨,所以,頭發從來都不是他的問題。
但是現在羅轉沒有跟過來,紫荊花從上到下又都是一幫的老爺們,讓他們做點體力勞動那是沒的說,扎頭發?上吊也許還容易些。
當然,一開始段暄還是不在意的,沒有人幫他扎,他就披散著,結果不到一天就惹的流言滿天飛。
從紫荊花改成了女足,到段暄是人妖,這樣的小道消息一瞬間就充斥了整個海埂。這幫被關在基地里的大小男人們終于有了除洗澡之外的話題了,一個個談起來那是口沫橫飛,激動萬分。
有了這樣的流言,足協當然不能不管,因為真的做了體檢,段暄的性別是沒有問題的,但他的頭發就成了重點照顧的對象。于是當天晚上,楊耀名就被招了過去。
楊耀名對此早有準備,因此當足協的官員談到這個話題的時候,他立刻道:“謝處啊,他那頭發實在是長,他來第一天我就說他了,但那是他們家族的傳統。每個老人去世,就要有兒孫留七年的長頭發表示懷念。他從小跟著他爺爺長大的,感情實在深厚,要讓他剪頭發,他寧肯去自殺,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啊。”
嘴上說著,一盒半包的帝豪就遞了過去,盒中白光一閃,謝曉乾眉毛一抬,接了過去。
“要真是這樣,那就沒辦法了,孝順老人這也是咱們中華民族的傳統,楊經理,你也真是愛護球員啊。”
“這群小兔崽子,沒一個讓我省心的!”楊耀名哈哈笑著。在段暄身上,紫荊花真沒少下本。簽字費和工資給的倒不是很高,也就是普通一線隊員的標準,但查他的身份,幫他做證件,還有幫他在足協注冊……錢倒是小事,主要是欠下的人情將來還不知道怎么還呢。
當然,如果段暄真的成了世界球星,這些付出都會有足夠的回報。只是如果不能……
算了,如果不能就當買個水貨吧,中超哪個俱樂部沒買過水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