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怎么樣？”看到楊耀名出來，柯志堅問道。

　　楊耀名有些疲倦，拿出煙：“都不是什么大事，段暄的那幾刀被劃的淺，養幾天就好了。包昆的重點，但咱們這又不是籃球，過了年他也就養好了，不會耽誤的。就是三六的那場比賽參加不了了。靠！這些混混真他媽混蛋，老子非找人整死他們不可！”

　　楊耀名的護犢在整個圈子里都是出了名了，更何況這次的事自己人這邊完全就是受害者！可就算理都在他們這邊，現在男足在國內這么臭，出了事，沒錯也有錯，因此這件事不僅不敢報警，還要想辦法捂著蓋著，說多憋屈就多憋屈。

　　“你這邊怎么樣？”楊耀名問道。

　　“已經差不多了，今天晚上他們兩個都可以不回去，只是明天謝處的講話要去聽。”柯志堅回道，他和楊耀名分兩路，他負責的是海埂基地這邊，雖然并不限制外出，但無故少人還是很顯眼的。

　　“應該沒問題，明天讓他倆穿件厚衣服，蓋住就是了。”

　　“恩。”柯志堅點點頭，“我進去看看他們，你少抽點吧。”

　　“不抽了，我送那醫生回去。”

　　為了掩人耳目，他們并沒有到醫院，而是找了個酒店，之后由楊耀名找人請了個醫生過來。

　　在柯志堅進去之前，段暄和包昆正在大眼瞪小眼。

　　“你看著我做什么？”面對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包昆忍耐不住的暴跳道。段暄慢吞吞的抬起頭，很好奇的道：“不能看嗎？”

　　“你！你不要以為我是故意救你的，只不過、我只不過是看那些人不順眼罷了，當時就算是條狗，我也會救的！”

　　“哦——”

　　“你還看我？”

　　“你為什么看那些人不順眼？你以前認識他們嗎？”段暄的表情很誠懇，他是真的非常好奇，而落在包昆的眼中，無意就是在拆穿自己的謊話了，于是語氣更加兇惡了：“不順眼就是不順眼，認識不認識都沒有關系，我就算不認識他們，也是要看他們不順眼的！”

　　“哦——”又是長長的一聲，還仿佛為了證明自己認同似的點了點頭，包昆氣的臉都變青了。他真是腦袋被門夾了，才會去救這小子，對他這個救命恩人沒有一點崇敬也就算了，還總拆他的臺！狠狠的踢了腳床腿，他向浴室走去，他媽的不行了，再和這個小子在一起，他不知道會做出什么沒有理智的事！

　　包昆進了浴室，柯志堅推門而入。

　　見房間中只有段暄一人，柯志堅有些不自在，他愣了下，才道：“包昆呢？”

　　段暄指了指浴室。

　　“哦，”他點了點頭，提高聲量道，“包昆，注意些，別碰到水。”

　　里面的包昆應了一聲。

　　“你怎么樣，不疼了吧。”

　　段暄點點頭，想了想，又搖了下頭。

　　柯志堅笑了：“到底是疼還是不疼？”

　　“不是很疼，有一點怪怪的。”

　　“醫生才給你上了點藥，可能會有點癢，你的傷不是很重，應該過兩天就好了，不要擔心，沒事了。”

　　“哦。”他只是簡單的應答，柯志堅只有拼命的找話題：“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一個人出來，是容易出問題，以后，找個人陪你就好了，這一次沒被嚇住吧。”

　　段暄搖搖頭。

　　“今天天也晚了，你和包昆就先住在這里，明天我再來接你們回去。咱們這次回去先不忙著解散，休息三天，還要和三六隊有場球要踢，這次不是正式比賽，沒有換人名額，你也可以上去看看。”

　　這些話，楊耀名前兩天已經說過了，因為延遲了假期當時還是一片哀嚎。段暄記得很清楚，因此他有些奇怪的看了柯志堅一眼，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柯志堅有些尷尬，自從那次之后，他就避免和段暄獨處。其實也不用故意，兩人一個助理一個球員，現在又是剛簽了合同，沒有糾紛，一般情況下，也是沒有獨處的機會的。

　　別人看不出來，但柯志堅自己卻隱隱的覺得，他這樣的躲避，好像，有點不太對。

　　不說話，只聽到浴室里傳來的水聲，柯志堅想走，但還沒有和包昆說過話，這樣走了，實在不妥。留下來，又有些尷尬。

　　他停了停，見段暄絲毫沒有開口的意思，只有道：“在想什么，我聽說你是很喜歡看電視的，怎么不看了？”

　　“我覺得很奇怪。”

　　本來只是想找個話題的柯志堅一愣，道：“奇怪？奇怪什么？”

　　“他為什么幫我？他說是因為看那些人不順眼，但我覺得不是。”

　　柯志堅笑了：“你覺得他不應該幫你嗎？”

　　“他應該……不喜歡我的。”雖然有些話他聽不懂，但那種敵視的態度，他還是能感覺到的。

　　“是啊，他以前是說過一些不好的話，但那并不代表他不喜歡你。你不知道，男孩子越喜歡某個女……恩，也許，他敵視你，只是為了引起你的注意。”

　　段暄皺起了眉：“我不明白。”

　　這孩子未免有些太單純了吧，到底是從哪里出來的啊。如果是別人說這話，柯志堅一定會認為對方是在裝嫩，但由段暄說來，他卻覺得是真的。看著段暄仰頭看他，他竟有一種去撫摸他的頭沖動。

　　“恩，你只要記得他并不討厭你就好了，其實，隊里的很多人都是很喜歡你的，只是因為你平時太冷漠，所以他們才不好和你說話，如果你多笑笑，多和他們來往一下，你就會發現，他們是非常歡迎你的。”

　　段暄眨了眨眼：“你呢？”

　　“恩？”

　　“你也很歡迎我？”

　　柯志堅笑道：“當然，為了能讓你進紫荊花，我們可沒少花力氣喲。”

　　“那你也不討厭我？”

　　“怎么可能？”

　　他說著搖搖頭。其實在一般情況下，一個人的容貌太過出色，是很容易引來同性的妒忌。但段暄的容貌太過出色了，甚至超過了男女的界限，大部分的時間甚至會忘了他的性別。

　　當然不能說沒有妒忌，但卻不濃重。而就算有，被他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看，也會覺得沒有必要——咱都這么大了，沒必要和小孩子過不去吧。

　　“那，你也喜歡我嗎？”

　　“啊？”

　　段暄歪了歪頭，仿佛一個好奇的貓咪似的：“你喜歡我嗎？”

　　柯志堅只覺得腿一軟，幸虧他是坐在沙發上的，否則恐怕就要出丑了。段暄看著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如同一泉清水。柯志堅嘴巴發干，嘴唇翕動：“我想起還有些事要和楊經理說，等不及包昆了，一會兒我再給他打電話。”

　　說完，也不等段暄回答，站起身，急匆匆的走了。

　　他剛一離開，浴室的門就打開了，包昆擦著頭發走出來：“咦，柯助理呢？他剛才不是來了嗎？”

　　“恩，他說他等不及你了，剛走。”

　　“啊？”

　　等不及？知道柯志堅在外面他已經加快了速度啊，絕對不超過十分鐘，怎么會等不及？段暄回給他一個我也不明白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