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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溺》第93章
第九十一章

  不管容丘多麼不願,初五還是到了。當天晚上,他提著藥箱面色憂鬱地來到了仁心堂。這幾日秦歌以身子不適為由沒有露面,容丘讓其他幾位太醫回去過年,宮裡只留下了他一位太醫。仁心堂的四周極其安靜,身為日鬼的閻日安排了十幾名他最信任的小鬼守在暗處,以保護皇上安危。

  一碗碗冒著熱氣的湯藥端了進來,按照順序擺在桌上。臥房內有火爐、還有七八個炭火盆,異常暖和。秦歌穿著裡衣坐在床上,看著容丘和閻日進進出出。當最後一碗湯藥擺上桌後,容丘深吸一口氣,對閻日示意。閻日端著一碗水走到床邊,容丘道:「皇上,這是麻藥,施針的時候會很疼。」

  秦歌面色沉穩地接過麻藥大口喝完,然後容丘接著道:「請皇上躺下,臣要為您施針了。」秦歌躺下,解開扣子,他的下身什麼都沒有穿,蓋著被子,完全露出了腹部。

  容丘在床邊攤開銀針包,對閻日道:「每個碗上我都貼了標記,一會兒我要哪碗藥你就給我端來哪碗。」

  閻日點頭。

  等了一會兒,容丘輕輕按了按皇上的肚子,輕聲問:「皇上,您有感覺嗎?」

  秦歌搖了搖頭。容丘知道麻藥的效果上來了,他定下心,拔出一根銀針。

  「龍血湯。」

  閻日立刻把龍血湯端了過去,用銀針沾取了龍血湯後,容丘把緩緩針刺進了秦歌的天樞穴。

  「龜甲湯。」

  第二針,地海穴。

  「氣血湯。」

  第三針,中注穴。

  「女媧湯。」

  水道穴。

  「地藏湯。」

  中極穴。

  一開始,秦歌沒有什麼感覺,看著閻日在容丘的吩咐下拿過一碗碗湯藥。可當他肚子上的針越來越多後,他覺得有把火在他的肚子裡越燒越旺,當那種灼燒的感覺已經壓過麻藥明顯地刺激著他後,秦歌咬緊了牙關。

  容丘不敢看皇上的臉,他全神貫注、不敢浪費半點時間地把針刺入皇上的腹部。當他的汗水浸濕了衣服時,他聽到了皇上再也壓抑不住地痛哭呻吟。

  閻日的手一直在抖,看著皇上的臉漸漸變得慘白,眉宇間儘是痛苦,他趁著空擋把一塊布巾塞進了皇上的嘴裡。

  發麻的牙齒根本咬不住布巾,秦歌不停地在心裡說:「忍住!忍住!只要忍下去他就可以有孩子了。」好像無數的火把在他的肚子裡灼燒,那碗喝下去的麻藥根本無法阻擋這種疼痛。

  「唔……」

  容丘的針還有一半沒有施完,秦歌的呻吟已經疼得變成了顫音。嘴裡的布巾斜落在耳邊,大顆大顆的汗水在那塊布巾上留下一片片濕潤。眼角也因為無法忍受的痛苦落下了淚水,秦歌的嘴已經變成了青白。

  他的身體偏寒,這樣的調理相比其他人來說痛苦是雙倍甚至是幾倍。哪怕是壯漢子也會在這樣的痛苦下哭爹喊娘,可秦歌發出的僅僅是並不高的呻吟。汗水和淚水很快就模糊了雙眼,當秦歌疼得已經快要斷氣時,容丘終於把最後一根銀針紮在了秦歌的腹部。

  幾乎是同時,閻日半扶起了皇上,臉色比紙還要白的容丘把那一碗碗藥遞到閻日的手上,閻日慢慢地喂皇上喝下。

  秦歌疼得無法張嘴,他全身都在發冷發顫,閻日一手掰開他的下巴,把藥一點點地灌進皇上的嘴裡。好不容易灌完了所有的藥,閻日身上的衣服被秦歌的冷汗浸濕了。

  容丘趕緊又喂了皇上一碗麻藥,他和閻日都是雙眼通紅,眼淚幾乎奪眶而出。他很想問皇上,那個讓皇上甘願忍受如此大的痛苦也要為他生下孩子的人是誰。可他不能問,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讓皇上盡快擺脫這種痛苦。

  第二碗麻藥並沒有緩解秦歌的多少痛苦。當麻藥的藥勁過去了之後,他緊緊揪著床單的雙手硬生生地折斷了自己的指甲。

  「皇上,您疼就喊出來吧……」容丘跪在床邊哭求,兩碗麻藥已是極限,在拔針之前,皇上只能硬挺著。

  「水……」秦歌的嘴角有淡淡的血漬,他咬破了嘴。

  閻日拿來水,用勺子一點一點喂進皇上的嘴裡,一如以往平淡的臉上是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眼淚。他就那麼無聲地哭著給皇上擦汗,給皇上喂水。容丘也是不停地抹眼淚,皇上已經疼得身子都發青了,他卻無能為力。

  秦歌的呼吸也變成了顫音,牙齒不受控地激烈地打架,疼得已經什麼都看不見的他只記得自己必須忍住。

  就在秦歌疼得昏迷了好幾次之後,漫長的兩個時辰終於過去了。容丘不敢耽擱地快速把針一一拔了下來。秦歌青白的身體變成了醬紫,疼痛在這個時候伴隨著高熱襲向他。這是容丘最害怕的時刻,這樣的調理做完之後人就會陷入高熱,皇上的體制偏寒,他也不知道高熱會持續多久。

  容丘和閻日兩人給昏迷中的秦歌換了衣裳,又把已經濕透了的被縟換了。兩人提心吊膽的,誰也不敢離開秦歌半步。後半夜,秦歌燒得更厲害了,卻是一滴汗都沒有。容丘和閻日嚇壞了,不停地用涼布巾給他擦手心腳心,容丘這個時候也不敢隨便給皇上用藥,只能用這種最傳統的法子給皇上降溫。

  天亮了,秦歌的高熱不僅沒有退下去的跡象,反而越來越嚴重,身體都有了間歇的痙攣。容丘已經顧不上自己的小命能不能保住了,他叮囑閻日照顧好皇上,快速離開仁心堂匆匆出了宮。閻日快被嚇死了,用冰塊給皇上搓手腳心,給皇上喂水。當他的手碰到皇上時,就覺得手都要被灼傷了,閻日矛盾急了,他很想不顧一切地告訴王爺皇上要做的事。可心裡又有一個聲音告訴他,王爺正在出征的途中,為了大局,他必須忍住。

  就在這樣快被左右的矛盾給逼瘋的時候,容丘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後面跟著他的父親容念。容念一看到皇上的樣子,狠狠給了容丘一拳:「你簡直是胡鬧!」

  推開閻日,容念迅速打開帶來的藥箱,取出幾粒藥丸要容丘兌了水給皇上喝下,然後又在皇上的四肢紮了幾針。秦歌臉上憋出的青紫退下去一些,可情況依然非常危險。

  容念的臉色鐵青,容丘是蒼白,兩人的手下不停。閻日暫時幫不上什麼忙,他交代了幾句急匆匆地出了仁心堂,招來幾位心腹對他們耳語一番後,又從懷裡掏出一份皇上的手諭,讓其中一人快速送到太師府上。

  返回仁心堂,閻日擦擦臉上的汗水,沈聲道:「皇上生病這件事瞞不了多久,說不定現在已經傳了出去。容大人,不管誰問起來,你就按著事先說好的回覆。皇上受了這麼大的罪,絕對不能前功盡棄,更要以防有人趁此鬧事。」

  心知事態嚴重的容氏父子點點頭,他們的命是和皇上的命懸在一起的,皇上出事了他們容家滿門都別想逃脫。

  閻日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仁心堂,又命人出宮給溫桂、孔謖輝送去急信讓他們盡快回京。這都是秦歌事先就計劃好的。閻日終究只是個副總管,若出了事他根本壓不住。按著皇上的旨意發出一道道命令後,閻日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太師林甲子面色凝重地來到了仁心堂。

  「皇上怎麼了?!」一見到閻日,林甲子就質問。

  「太師請不要聲張,請跟奴才進來。」引著林甲子進入仁心堂的臥房,閻日還沒有開口,林甲子就慌了。他三步撲到床邊,倒抽一口冷氣:「皇上!皇上您這是怎麼了?!」然後他揪住容丘的衣服吼道:「你這個醫首是做什麼吃的!怎麼能讓皇上變成了這副樣子!」

  容丘聲音發顫地回道:「昨日下午皇上就有些不舒服,下官給皇上號脈,也沒查出什麼毛病,下官叮囑皇上要多休息,可到了晚上皇上就不對勁了,一直喘不上氣來。下官給皇上開了舒心活脈的藥,皇上吃了之後好了一些。下官放心不下,昨夜就在外頭守著,可到了後半夜皇上就發起了高熱,呼吸困難。下官愚笨,下官這才查出,皇上是……被人下了毒!」

  「什麼?!」林甲子只覺得眼前一陣眩暈,「你為什麼不早點派人來告訴我!」一把將容丘拉到身前,林甲子咬牙道:「這麼大的事你怎麼到現在才告訴我!你怎麼不早一點查出來!老夫一定要治你的罪!」

  閻日上前抓住林甲子的手急忙說:「太師,這件事是皇上不讓說的。皇上昏迷前說此事千萬不能聲張,說等天亮了之後讓奴才秘密通知太師,以防引起他人的主意。現在王爺不在京城,皇上中毒的消息一旦傳出去,大臣們勢必會亂。」

  林甲子的手抖得厲害,眼眶欲裂:「皇上……有,有救嗎……」

  容念扶起他,說:「有救,但是得慢慢救。此毒非常陰險,在毒發之前根本查不出來,索性皇上服下的不多,容太醫已經給皇上逼出了不少毒,其餘的毒只要慢慢排出來皇上就沒事了。現在最要緊的是明日就開朝了,太師您必須在皇上醒來的這段日子住持大局,穩住朝綱。下官就是拼了這條老命也會救皇上。」

  林甲子緊緊握住容念的手,看著躺在床上呼吸微弱生死未卜的皇上,不停地深呼吸。他是三朝元老,一生經歷過無數的風浪,閉上眼睛,復又睜開,林甲子的眼裡是冷靜。

  「容太醫,老臣就把皇上交給你們了,若你們救回了皇上,老臣為你們請功;若你們……你們容氏一族就為皇上陪葬吧。」

  容念和容丘跪下;「老太師就放心地交給我們吧。」

  「此事不許聲張。」

  「下官明白。」

  接著,林甲子又交代閻日:「速速把溫總管和孔統領叫回來。」

  「奴才已經讓人秘密傳信過去了。」

  林甲子繼續道:「你們三人在皇上醒來之前就守在仁心堂,不許讓任何人見到皇上。對外就說皇上身子微恙,必須靜養,有什麼事讓他們來找我。」

  「奴才明白。」

  「皇上可有給內閣留下旨意?」

  「皇上昏迷前有留下手諭,由太師暫時統領內閣,一切由太師做主。」說著,閻日把手諭交給林甲子。一看到皇上熟悉的字跡,林甲子的眼淚險些掉了出來。

  忍著悲傷,林甲子凝視了秦歌良久,然後擦乾眼睛裝作無事地大步離開了仁心堂。他一走,容丘和容念身子一軟,癱坐在了地上。

  第九十二章

  秦歌在施針前作了完全的準備。初六當天雖然已經有風聲傳了出去,但因為還未開朝,所以並未引起什麼動靜。初七開朝,林甲子就在朝堂上宣讀了皇上的聖旨(林甲子私下準備的):聖上微恙,需精心調養,命太師林甲子掌管內閣,處理朝政;內廷侍衛統領孔謖輝掌管內廷安危;京城守備關渡維護京城安寧。在皇上龍體康復之前,趁機作亂者按謀反罪論處,太師可不必上奏,直接懲處。

  這道聖旨一下,官員們都嗅出了不一樣的味道。皇上若只是微恙,何以下這樣一道聖旨?這就說明皇上的身體出現了嚴重的問題,可皇上究竟怎麼了?

  當下就有官員提出了異議,林甲子立刻以擾亂朝堂安寧的罪名把提出異議的官員免了職。林甲子手上可不只有這道聖旨,還有皇上的欽賜的尚方寶劍,誰敢在這個時候亂來就等著被砍頭吧。內廷的近四萬侍衛掌控在孔謖輝的手上,守備軍的最高統領關渡又是伍子昂的至交,手上無兵的朝臣們在林甲子發威後只能乖乖地接受聖旨。

  林甲子在皇上登基後才漸漸退出了朝堂,專心理學,但他的餘威仍在。現在他有聖旨又有尚方寶劍,有他出面,就是內閣也不敢把他怎麼樣。不過一天的時間,林甲子就控制了朝堂。清晨從錦陀寺趕回的孔謖輝和副統領李韜派出內廷侍衛把皇上的仁心堂圍了起來,不許任何人靠近。京城也實行了嚴格的管控,嚴格搜查進出京城的人,天一黑馬上實行宵禁,膽敢在外頭亂晃的不問理由立刻抓進大牢。京城和皇宮都是人心惶惶,這種敏感的時期一個小小的不慎都可能引來殺身之禍。

  皇宮內,溫桂跪在皇上的床邊一邊哭一邊給皇上擦身。被急召回來的他根本想不到看到的會是生死未卜的皇上。若不是閻日和孔謖輝在,他當即就要崩潰了。想到自己的身份,想到皇上,溫桂勉強地以總管的身份安排了宮中的內侍們,然後就在仁心堂不出去了。他的堅強是為了皇上,若皇上不在了,他今後怎麼辦。

  「孔統領。」屋外傳來容丘的聲音,溫桂朝屏風處看了過去,就見一人腳步匆匆地走了進來,一看到他,溫桂的眼淚掉得更凶了。

  孔謖輝的下巴上滿是鬍鬚,他面色沉重地走到床邊,問:「皇上的情況如何了?」

  溫桂忍著哭聲,搖搖頭,哽咽:「還是,高熱,不退……容太醫給皇上喂了藥,可是沒什麼起色,容太醫說,皇上得自己,撐過去……」

  孔謖輝的心直直往下沈,他拍了拍溫桂,道:「下毒的人還未找到,你得忍著。你是總管,不能長時間不露面。把這裡交給閻日,你出去安撫宮裡的人,讓他們知道皇上沒事。」

  嚥下眼淚,溫桂擦擦眼睛,站起來:「我去洗把臉,等眼睛不腫了就出去。」

  「嗯。」又緊緊握了握溫桂的肩膀給他鼓勵,孔謖輝道,「皇上會撐過去的,他不會讓王爺傷心的。我走了。」

  「嗯。」

  孔謖輝又看了眼皇上,抿著嘴走了。溫桂趕緊擦擦湧出的淚,到水盆邊洗了把冷水臉。然後喚來閻日,和他商量。

  昏迷中的秦歌隱約地聽到了溫桂的哭聲、聽到了孔謖輝的沉重、聽到了太師的怒吼,但也只是隱隱地聽到。熱,無止盡的熱,但在這熱中又有一股令他無法忍受的疼痛,只是相比之前的痛來說在可以忍耐的範圍內。他不擔心朝政會出現什麼問題,有太師在,有孔謖輝在,有閻羅殿在,大東不會有事。

  心裡這麼一放鬆,秦歌又陷入了黑暗的昏迷中,在昏迷前他腦中唯一的念頭就是:他一定可以堅持下去,一定!

  七天後,捧著父王的牌位回來的何歡在去仁心堂給皇帝哥哥請安後就再也沒出來過。為了怕他受不住秘密,溫桂把他留在了仁心堂。不過不用他說,何歡也不會離開仁心堂半步。剛剛失去了父王的他生怕皇帝哥哥也離開他,消腫了沒多久的眼睛又腫成了桃子。

  一直到了正月二十,秦歌依然沒有露面,朝中人心惶惶,生怕皇上是得了重症。皇上沒有子嗣,也沒有立儲,萬一皇上有個三長兩短,大東絕對會陷入混亂。以肖壽為首的親梁王派上書林甲子,速召梁王回來住持大局;而以內閣重臣范梓和寇余為首的反梁王派則要求趁梁王不在京城,削去他的王位,控制他的家人以收回他的兵權;還有一些諸如陳唏言為首的中立派則默不作聲,等著林甲子定奪。

  更甚者,還有人提出召回被流放在外的安陵王秦尉辰,當然提出這項奏議的人當場就被林甲子摘了烏紗帽,以危言聳聽、霍亂朝廷的罪給關起來了。這種敏感的時候要被貶的安陵王回來,明擺著是不安好心,要奪權。林甲子這一手大大地震撼了百官,老太師的那把尚方寶劍可不是擺著瞧的。

  一時間,朝堂紛紛擾擾,柳家和伍家也亂了,林甲子可是出了名的不喜歡伍子昂。現在皇上不見人,林甲子大權在握,只要他一聲令下,伍家誰也保不住。可出乎眾人的意料,林甲子訓斥了反梁王派的人,說他們不該在這個時候還想著私慾。梁王出征,那是為了大東的天下,豈能因個人的私慾而至皇上於不義,至大東的安定於不顧。

  林甲子命孔謖輝從內廷調了三百侍衛守在梁王府外,以防有人伺機作亂。他這接二連三的舉動令人不敢再隨便造次,朝堂表面上平靜了下來。

  而這個時候,率領大軍出征的伍子昂並不知道京城內發生的大事。出於不影響他的考量,溫桂和孔謖輝選擇了隱瞞他這件事;林甲子也沒有派人告訴他,而且還對伍家和柳家的人下令不許讓伍子昂知道這件事。明白大軍出征之前,不能亂了統帥的心,沒有人寫信告訴他。

  「皇帝哥哥……皇帝哥哥……」

  趴在秦歌的床邊,何歡哭得不能自已,溫桂怎麼勸都沒用。不過他也是不停地哭,快一個月了,秦歌仍在昏迷中。高熱退下去一點兒,但秦歌的身子仍然很燙。容念和容丘用盡了法子也無濟於事,皇上的身子比他們預料的要麻煩的多。那副調理的方子與秦歌的體質可謂是正反兩個極端,所以秦歌事後的症狀才會如此嚴重。

  容丘端了補身的湯藥走了進來,何歡立刻退到一邊。溫桂紅腫著眼睛扶起皇上,申木輕輕掰開皇上的嘴,容丘用勺子一點一點喂到皇上的嘴裡。溫桂一手拿著帕子把從皇上嘴邊流下的藥汁快速擦去,每擦一次,他的淚就掉下來幾滴。

  林甲子和孔謖輝每天都會來仁心堂看幾次,每一次都是面色凝重的離去。只是一離開仁心堂,他們就要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溫桂不止一次想寫信告訴王爺,可又硬生生地忍了回去。這個時候告訴王爺只會讓皇上更擔心。

  好不容易喂完了一碗藥,自從初五進宮後就沒離開過的容丘便出去繼續配藥了。秦歌的熱症一直下不去,拖得時間越長,他的情況就越危險。因為容氏父子對外說的是皇上中了毒,孔謖輝和溫桂暗中在宮裡嚴查可疑之人,倒還真查出來幾個心懷不軌的。

  宮裡的氣氛和朝堂的氣氛一樣緊張,二月初七,昏迷了整整一個月的秦歌終於醒了過來。只是他很虛弱,依然伴隨著低燒,翻身都很困難,但眾人總算是鬆了口氣。醒來的第一件事,秦歌就虛弱地下旨:在朕身子不適期間,趁機作亂者,刺配流放;嚴重者,斬!

  無法寫字的他由林甲子握著他的手一個字一個字慢慢寫下了手諭。然後林甲子忍著眼中的濕潤帶著皇上的手諭直奔朝堂。這一回,秦歌要讓那些人明白,只要他還沒死,這大東的皇帝就是他,你們就別想亂來!

  皇帝的親筆手諭一出,朝堂瞬間安靜了下來。在此之間鬧事的多為反梁王派的那些人,被林甲子懲治了一番之後,如今皇上又醒了,他們也不得不老實。中立派在手諭出現之後馬上轉到了親梁王一派,反梁王派更是勢單力薄。在伍子昂離開京城之後,朝堂上的形式因為秦歌的「中毒」,而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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