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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溺》第119章
第一百一十九章

  終於不哭了,傷心過度的何歡抱著秦歌微微地抽泣。在皇帝哥哥的輕撫下,何歡鼻音濃重地說:「皇帝哥哥,父王走了,我只剩下皇帝哥哥了,你不能離開我。」

  秦歌淡淡一笑:「朕會平安生下孩子。」

  「皇帝哥哥,我,好高興,好高興……我一直都很怕,怕皇帝哥哥有一天會不要我了……現在,我是皇帝哥哥的親弟弟,再也不害怕了。」

  「傻瓜,即使你不是朕的親弟弟,朕也不會不要你。何歡,安心地在宮裡住著,朕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就忍不住想疼你。你就隨著你的性子來做吧,朕也希望你在這裡能做到『何處不盡歡』。」

  何歡抬起頭,眼中帶淚地笑了:「有皇帝哥哥疼我,父王一定會放心的。」

  秦歌輕捏了捏何歡的下巴:「若你能認真學課,你父王會更放心。」

  「唔……皇帝哥哥……」何歡苦了臉。

  「呵呵。」

  難得看到皇帝哥哥的笑,何歡看得痴了,擦去何歡臉上殘留的淚,秦歌的心裡更是湧上了疼惜。何歡如此輕易地接受了自己的身世,他還是吃驚的。何歡也許一輩子都成不了什麼大器,但這份純真卻是無人能及。他,感謝鳳鳴王,由衷的感謝。他不僅給了自己一個善良的弟弟,還給了自己一份希望。

  心想著皇帝哥哥有孕了,累不得,何歡陪皇帝哥哥又說了一些私密的話,便起身告退了。出了臥房,何歡立刻在四周尋找,當他透過竹簾看到門口的一抹熟悉的身影時,他忍著鼻酸走了過去。那人在他出來時便轉過了身,幫他掀開竹簾。何歡的前腳剛邁出去,嘴角就忍不住顫抖,然後撲到了那人的懷裡。

  閻渙什麼都沒有問,而是輕輕摸了摸何歡的頭,低聲說:「孔統領他們還沒出來,你先回去好不好?等他們談完了,我就回去。」

  「嗯。」在閻渙懷裡埋了一會兒,何歡便獨自先回去了。看著他強忍悲傷的背影,閻渙不知道自己的眉心擰在了一起。

  閻渙並沒有等太久就等出了孔謖輝,可是孔謖輝卻是把他喊到了屋子裡,這一耽擱,閻渙過了半個時辰才回到他和何歡的住處。剛進屋,等急了的人就撲到了他的懷裡,抱著何歡進了裡屋,閻渙在床上坐下,任對方在他懷裡哭。

  在何歡的哭聲漸漸小了之後,閻渙才開口問:「不喜歡自己的身世?」

  何歡的身子瞬間緊繃,哭聲停了。

  閻渙無聲地吐了口氣,攬緊何歡說:「我剛剛在外頭,都聽到了。」

  何歡沒有抬頭,環著閻渙的雙臂用力。

  閻渙並不大會安慰人,他斟酌了半天之後才又說:「你該高興才是。你與你父王相依為命,你最愛的就是他。現在知道了,他不僅是你的父王,更是你的娘,是這世上與你最最親近的人,是別人根本無法會有的親人。還是說,你不能接受?」

  何歡猛搖頭,然後抬起頭,大眼裡是不安:「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怪?」

  閻渙第一次對何歡板了臉:「你想讓我被皇上和王爺凌遲嗎?」若覺得這人怪不就是覺得即將出生的太子怪嗎!

  何歡要哭不哭的,卻又帶了笑,一顆心是徹底地放下了。「我,我現在好歡喜啊,閻渙,我好歡喜。是父王生下的我呢,不是我都記不清模樣的母妃,是父王。」

  閻渙輕拭他的眼角:「這樣才對。鳳鳴王天上有知,他也會放心。」

  何歡忍回淚水,揪緊閻渙袖子:「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閻渙給何歡拭淚的另一隻手頓住了。

  何歡眨掉淚水,又問:「閻渙,不要離開我好不好?一直一直做我的貼身侍衛。」看不到這人,他會心慌。

  閻渙抿了抿嘴,手指恢復動作:「只要王爺不趕我走,我會一直做王爺的貼身侍衛。」

  何歡搖頭:「閻渙,我不要做你的王爺,你叫我的名字,你叫我『何歡』,或者,或者像父王那樣叫我『歡兒』。」

  閻渙的手又頓住了:「王爺身為尊貴,屬下……」

  「不,不是屬下,閻渙不是我的屬下!」何歡又埋進對方的懷裡,「閻渙是除了皇帝哥哥以外,我最最喜歡的人。閻渙,叫我的名字,不離開我。」

  閻渙的那隻手還停在半空中,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何歡要哭了:「閻渙,叫我的名字,不要離開我……除了皇帝哥哥,我,我就只有你了……」

  「你還有王爺。」

  「不不!我只有你了!閻渙……」

  閻渙收回的手放在了何歡的身上:「你不趕我走,我不會走。」

  「你叫我的名字……」

  「……」

  「閻渙,你叫我的名字……你是不是,根本就不願意在我身邊?」哭聲明顯。

  閻渙的手微微用力,卻依然沒有開口。何歡大哭了起來,嘴裡不停的喊著「閻渙」。閉上眼睛,咬緊了牙關,卻阻擋不了那委屈與不安的哭聲傳入耳中。當何歡哭得劇烈咳嗽了起來後,閻渙雙手抱住了他:「何歡。」

  「嗚嗚……閻渙閻渙……」

  「何歡……」

  「嗚嗚……不要離開我……」

  「……好。」

  何歡這下抱得更緊了,心,安了。

  枕在閻渙的腿上,哭了太久的何歡眼睛上蒙著熱布巾,他的眼睛已經腫得睜不開了。在何歡的臉上塗上清涼的藥膏,閻渙開口:「皇上有孕的事必須要盡快告訴王爺。剛剛孔統領他們商量後,決定要找一個可靠的人親自去女貞告訴王爺,以防消息外露引來更多的刺客。」

  「那些刺客到底是誰派來的呢?難道查不出來嗎?皇帝哥哥現在有了身孕要格外小心呢。你說刺客還會來嗎?我好害怕呢。」

  「皇上這回到山莊來,一是安胎;二就是要引出刺客。這件事孔統領他們有計較,這屋子周圍佈滿了暗樁,皇上的安危倒不必太過擔憂。目前最緊要的是趕緊告訴王爺,一定要讓王爺在皇上生產之前趕回來。服下鳳丹的人大多不會懷滿十個月,皇上現在已經有五個月的身子了,拖不得。」

  「那就快告訴梁王大哥吧。」

  閻渙拿開何歡眼睛上的布巾,帶了點為難地說:「孔統領他們決定讓我去女貞。」

  「啊!」

  何歡騰地坐了起來,一把抱住閻渙,猛搖頭:「不行不行,你不能離開我,你不在我身邊,我晚上會怕,會想父王。」

  閻渙心裡一半是甜一半是愁地說:「此事事關重大,皇上又下了死令不許任何人告訴王爺,孔統領他們誰都走不開,只有我最合適。」

  這麼一聽,何歡不吭聲了,卻是不捨地手上用力,不願意閻渙離開自己。

  閻渙趁機解釋說:「有件事我一直瞞著你。我本名叫伍渙,曾是王爺的貼身侍衛。後來王爺讓我跟著閻日他們一起服侍皇上,我這才改成了『閻』姓。只是這件事皇上並不知道,所以我去最合適。」

  「啊?」何歡抬起頭,努力睜大眼睛,「那你是閻渙還是伍渙呢?」沒有半點被隱瞞的不悅。

  閻渙見此很是鬆了口氣,把何歡拉下來讓他枕在自己腿上說:「外人並不知道我的身份,還是叫我閻渙吧。」

  何歡嘟起了嘴:「唔,可是你明明是『伍』渙嘛……」想了想,他笑了,「那我今後只叫你『渙』好了。」

  閻渙並不怎麼白的臉稍稍泛紅。

  何歡自顧自地說:「『渙』,啊,我之前怎麼沒想到呢?我要跟其他人不一樣,他們都叫你『閻渙』,梁王哥哥叫你『伍渙』,那我就叫你『渙』,只有我一個人這麼叫。」

  閻渙輕咳了兩聲,掩飾臉紅,說:「呃,讓別人聽到了,不大好吧,太,親近了。」

  哪只,何歡很認真地說:「我和渙本來就很親近啊。」

  這下子閻渙的老臉是更紅了。

  何歡哪裡知道自己的誠實讓閻渙很是不好意思,想到閻渙要離開了,他又頓時沒了生氣,扯著閻渙的袖子問:「那你什麼時候能回來?我聽他們說女貞很遠很遠。」

  閻渙忍不住握住了何歡的手,說: 「是很遠,來回最少也得兩個多月,但我會盡快趕回來。這件事你萬萬不能對皇上露了馬腳。皇上問起來你就說怕我在這裡壞事,你把我遣回京城去了。我走後,你就搬到皇上寢宮裡去住,閻日和孔統領隨時都在那裡,我也能放心。」

  何歡的臉上是濃濃的不捨,他反握住閻渙的大手:「那,你一定要早點回來。我會跟在皇帝哥哥身邊,不叫你擔心。你也不要讓他們找別人來保護我,我只要你。」

  閻渙的心窩陡然發軟,他點點頭,握緊:「我一定會盡快回來。」為了皇上,也為了你。

  何歡笑了,雖然眼睛腫著,但無礙他襲承自父王的美麗。「你去吧,我等你。」

  「……嗯。」

  許多許多年後,閻渙都記得何歡這一刻的笑容。這算不上何歡最美麗的笑容,但在閻渙的心裡,卻是最最令他心動的一次。

  跪在床邊,溫桂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皇上,奴才無用,奴才身為皇上的貼身奴才,居然無法令皇上放心。皇上有了身孕卻無法讓奴才知道。皇上,奴才無用,您罰奴才吧。」

  孔謖輝也跪著,跟溫桂一起請求皇上的責罰。

  秦歌正在喝雞湯,他淡淡地說:「起來吧。朕之前疏遠你們也算是對你們的懲治。這件事朕已經同閻日說過,想必他也告訴了你們。此事不得告訴梁王,你們誰敢向他透露一個字,朕就扒了你們的皮。」

  閻日和申木同時跪了下來,四人齊聲喊:「奴才(屬下)絕不會向王爺透露一個字!」

  「起來吧。」

  四人站了起來,申木上前從皇上手裡接過空碗。

  秦歌道:「朕知道你們是擔心朕,也知道你們想告訴他。但他在女貞有要事要辦,刺客的事也一直沒查出來幕後之人。朕有孕的事一旦讓他知道了,他勢必會急著趕回來。他現在被朕貶了,又被朕流放在外,若冒然回來被有心人知道,定會惹出事端。朕的身子朕自己清楚,朕會平安生下太子。等他能回京的時候朕自然會告訴他。」

  「是,奴才(屬下)謹記皇上的教誨。」四人恭恭敬敬地出聲。

  秦歌滿意地說:「你們知道該怎麼做便成了。」

  閻日這時候道:「皇上,奴才想把鳴王身邊的那名侍衛遣回京城去。鳴王已經知道了此事,奴才怕他一個不小心透露給他那名侍衛。那侍衛雖說是奴才從閻羅殿挑的,但奴才覺得還是小心些的好,萬無一失。」

  秦歌抬眼看去,眉心是謹慎。

  申木接著說:「王爺孩子心性,對閻渙十分信任。奴才也是擔心王爺會不小心說露了嘴。奴才們剛剛合計了一下,覺得還是把他遣回京城的好,讓王爺搬到皇上寢宮來住。現在溫總管和孔統領已經知道了此事,皇上的身邊也都是自己人了。王爺跟皇上親近,日後勢必是天天守著皇上,王爺又喜歡把閻渙帶在身邊,奴才也有點擔心。」

  孔謖輝嚴肅地問:「閻公公,你剛說閻渙是你從閻羅殿挑的,難道會有問題嗎?」

  閻日回道:「雖說是從閻羅殿挑的,但閻羅殿裡也有不少王爺的親信,閻渙是不是我也不能肯定,所以才說把閻渙支開。」

  溫桂不出聲,看著三人合夥演戲。

  秦歌聽三人說的很有道理,他也不是沒有顧慮,只是……

  見皇上還在猶豫,孔謖輝開口:「皇上,要不屬下派人監視著閻渙好了。鳴王很依賴閻渙,突然把閻渙遣回京城,鳴王怕會捨不得。」

  孔謖輝這招以退為進很管用,秦歌自然也發現了何歡對閻渙的依賴。何歡孩子心情,這麼大的事他保不準會說露了嘴。想到這裡,秦歌點頭了:「那就找個藉口把他支開吧。何歡這孩子有時候說露了嘴他自己都未必會知道。就按你們說的辦吧,讓何歡搬來跟朕一起住,把閻渙派回京。」

  閻日不動聲色地說:「奴才一會兒就去跟閻渙說,那鳴王那邊……」

  「你告訴他這是朕的意思,他會懂的。」

  「是。」

  四人皆面色平靜,沒露出半點破綻。

  當晚,何歡很「難過」的接受了皇帝哥哥的意思,不捨地看著閻渙離開了。他的難過倒也不是裝的,之所以能忍住是因為閻渙跟他說萬一讓皇上知道他是去向梁王通風報信的,皇上會殺了他。基於不能讓閻渙被皇帝哥哥殺掉,何歡牢牢管著自己的嘴,不敢露出半分異樣。

  解決了溫桂和孔謖輝這樁麻煩事,又告訴了何歡他的身世,秦歌的心裡輕鬆了不少。今天受了驚,他早早就睡了。刺客一事,閻日和孔謖輝加強了寢宮四周的守衛,孔謖輝又連夜派人回京調動侍衛,並把皇上遇刺一事暗中稟報林甲子。京城至元和的過往車馬都要經過嚴查。這些事,秦歌放心地交給了孔謖輝和林甲子,專心地躲在避暑山莊內安胎。

  中秋節過後,又來了兩撥刺客,不過還沒有靠近秦歌的寢宮就被侍衛和暗處的小鬼、殺手給剿滅了。期間有捉到活口,不過沒有問出什麼。秦歌很有耐心,示意孔謖輝掉長線放大魚。現在應該著急的不是他,而是那幕後之人。秦歌也隱隱有種感覺到底是誰人所為,不過他耐心等著對方露面,他相信對方一定會露面。

  快馬在管道上疾馳,一人帶著重要的秘密連夜趕往女貞。閻渙沒有回京,而是直接從元和趕去女貞。專心待產的秦歌不再過問閻羅殿的事,全部交給了閻日。他並不知道,他最信任的四個人已經全部投奔了伍子昂。

  這時候,遠在女貞的伍子昂表面上的日子還算悠哉,偶爾進宮跟越勒楚下下棋,或是到越勒耶的府上跟他喝喝酒。伍子昂以想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靜靜心為由搬出了越勒耶的府邸,越勒耶也果真給他找了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伍子昂平時都在水邊支根魚竿,看著遠方憂思,儼然一副被流放的失意王爺。在這樣的失意中,伍子昂等來了一人。

  「在下子霧,是特地來找王爺的。」

  伍子昂仰頭看著他,陽光刺得他睜不開眼。待他看清了眼前的人後,他苦笑;「我已經不是王爺了。」這就叫得來全不費工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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