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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溺》第133章
第一百三十二章

  夜晚的寢宮內靜悄悄的,秦歌並沒有歇息,而是看著剛剛才收到的密信,信是伍子昂派人從女貞送回的。女貞的形勢大大超出秦歌和伍子昂的預料,惱羞成怒的越勒楚殘殺了越勒耶的妻妾和兩個孩子,就是伍子昂都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做。伍子昂冒死救下了越勒耶的小兒子,給他留了條後。悲痛欲絕的越勒耶割袍斷義,請求伍子昂寫信求助大東皇帝,幫他奪得女貞。這封信比越勒耶的正式求函快幾天,也就是說秦歌不日就將接到越勒耶的求助信。

  女貞不足為懼了。又看了幾遍伍子昂的信,秦歌透過那一個個字,思唸著遠方的人。下床,把信燒了,秦歌僅著裡衣,出了臥房。

  「皇上?」在外頭打盹的閻日馬上醒了,申木在他出聲後也立刻醒了過來。

  「不必跟來。」沒有多做解釋,秦歌直接去了隔壁兒子的房間。接著,閻日和申木就聽到皇上讓嬤嬤和奶娘也出來。閻日看向申木,申木抿嘴笑笑,對他搖搖頭,叫他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今天受了委屈的秦嘉佑已經忘了委屈,正甜甜地沉睡著。秦歌在床邊坐下,輕撫兒子的小臉,秦歌傾身,在兒子的額頭和臉上輕輕地印下一個個吻。和滿月相比,兒子的五官多了幾分伍子昂的影子。每次看著兒子,秦歌就更思念那人了。

  對著還不懂事的兒子,秦歌低聲說:「父皇只會有你這一個兒子,不會再有別的人與你爭這天下。你的爹爹正在為你掃平日後的所有阻礙,待你長大後,你無須再為外敵而煩憂,也正因為如此,父皇要才要更嚴格的對待你。」

  「你還不懂事,也許無法明白父皇為何會如此的狠心。你是父皇唯一的兒子,所有的人都會把你當成寶貝,你又是太子,日後不知有多少人會捧著你、順著你,更別說你的爹爹會如何的寵你。若父皇再不對你嚴厲些,沒有外敵內亂之困的你,要麼成為昏君;要麼,便是暴君。父皇不能讓你毀掉你爹爹為你打下的江山。」

  把兒子伸出來的小手放進被子裡,秦歌輕拍兒子,眸中不見白天時的嚴厲,有的只是濃濃的疼愛。注視了兒子許久,秦歌才起身離開了。閻日派出去的人並沒有找到鳳丹,他也作罷了,有了嘉佑,他已滿足。在伍子昂回來前,他是大東的皇帝;在伍子昂回來之後,他是兒子的嚴師。他要把兒子教導成為大東最賢明的君主,讓他流芳百世。

  在皇上回屋後,閻日悄悄去了太子的房間。嬤嬤和奶娘一看到他,瞭然地笑笑,窩在榻上繼續打盹。把小太子輕輕抱了起來,閻日的臉上露出了略顯羞澀的笑容。他以為皇上不喜歡太子呢,看來他們都多慮了,皇上用命生下來的孩子,皇上怎會不喜歡?不過皇上對太子還是太嚴厲了,今後他要更激靈點,只要能撐到王爺回來,小太子就「安全」了。又羞澀地笑了笑,閻日把小太子輕輕放了回去,大膽地摸了摸小太子的臉,這才離開了。

  文泰九年四月二十二,秦歌接受越勒耶的請求,派兵協助越勒耶對抗越勒楚。就在秦歌對女貞派兵後的第三天,突厥率大軍攻打大東。文泰九年五月十七,秦歌下旨:命伍子英為護國將軍,率領十五萬大軍前往邊關,抵擋突厥的進攻。此聖旨一下,滿朝震動。在梁王伍子昂被流放後的第二年,被軟禁了一年多的伍子英竟然一躍而成了護國將軍,官居二品。圍在梁王府外的內廷侍衛們全部撤走,宣告了梁王府的「劫難」就此過去。無數以為伍家就這麼完了的官員們著實一頭的霧水,但疑惑之餘,他們更多的是興奮,這是否意味著皇上要召回梁王,重新重用伍家了。

  對這一道聖旨,林甲子同樣出人意料地保持了沉默,或者說默許更為貼切。而伍子英在接到聖旨當天進宮謝恩時竟然又做出了一件震掉京城所有人包括文武百官下巴的事。他跪在地上懇請皇上為他和前梁王妃柳雙賜婚,說他心疼被大哥休了的柳雙,不忍柳雙此生孤苦。而且在被軟禁的這一年多,他也喜歡上了柳雙,但礙於兩人的身份,他不便說出口。如今柳雙被大哥休了,他要照顧柳雙一輩子。

  姑且不論伍子昂已經休了柳雙這件事,單就伍子英是伍子昂的親弟弟,哪怕柳雙已經不是他的嫂子了,他也不能做出叔嫂逆倫的醜事。伍子英不在乎別人怎麼說他,他鐵了心的要娶柳雙。但是隨後,更讓人驚掉下巴的事情發生了,皇上不但准了,甚至還恢復了梁王府那兩個小丫頭的郡主身份。這下子,梁王府要鹹魚翻身的消息立刻傳遍了京城上下。與柳雙在府裡舉行了一個很簡單的成親儀式後,伍子英掛帥出徵了。

  文泰九年五月初五,出使突厥,差點回不來的伍子華帶著一眾回到了京城。雖然回來的很狼狽,但伍子華卻帶回了一個人──查木爾長子與漢女的私生子科沁可什,就是馮維洲曾救下的那名被欺凌的孩子。因為母親是地位最低下的漢女奴隸,原本出生後就應該被殺死的科沁可什因為那天正好是查木爾的生日,所以免遭一死,但和他的母親一樣成為了奴隸。

  馮維洲在跟著伍子華逃命的時候不知道怎麼回事,一沖動就把科沁可什給帶上了。這孩子一路上沒有叫過一聲苦,可能是因為這孩子很堅強或者是其他的什麼原因,總之,天性善良的馮維洲在逃命的當天晚上把可沁可什給提到了自己的馬背上,然後就把他帶回了京城。

  伍子華是逃回來的,算不上完成了出使的任務,但秦歌卻以他們拖延了突厥對大東出兵,為大東爭取到喘息的時間為名,賞賜了使團成員。馮維洲從伍子昂的門生一下子變成了吏部的一名六品官員,伍子華的原官職不變,同時接管柳雲非的督轉鹽運使司之職。接著,秦歌又以此為由,再次封范老太太為一品誥命夫人。伍家除了伍子昂的王位外,榮耀似乎開始回來了。

  站在早已無人的院子裡,伍子華一手放在石桌上,一手捂著眼睛。那個人,不在了,再也沒有人會坐在這裡聽他說這說那,只為了博一人一笑。他知道的,一直都知道的,知道那人心裡的哭,所以總是想著法子逗那人笑。雲秀被皇上帶走的時候一定很想他吧,雲秀的心裡……一定有他的吧,不然,不然也不會把她從不離身的佛珠送給他。可是,他沒有想到,那一次見面卻是他與她的生離死別。

  這已經不知道是伍子華從突厥回來後第幾次來錦陀寺了。佳人已逝,就埋在皇陵,可他寧願一有空就往錦陀寺跑,他不相信雲秀就那麼死了,連一句話都沒留給他。雲秀……雲秀……我終究是個無能的男子,你在的時候無法抹去你眉心的憂愁,你死了,我卻也只能如現在這樣在你曾經住過的地方懦弱地哭泣。

  站了許久,天都暗了,伍子華擦了擦臉,放下手,雙眼通紅。從懷中掏出他雲秀給他的那串佛珠,伍子華折了一枝只有葉子的桃花枝,然後跪下,對著雲秀曾經住過的房間,磕了三個頭,然後起身,帶著那枝桃花轉身離開了。雲秀,這輩子我不會娶妻,來世若再遇到你,我不會再如此懦弱,我會拼了一切,與你在一起。

  收拾好心情,伍子華騎馬返回京城,快馬加鞭地話不出一個時辰便能回去,但伍子華卻沒有催促馬兒,只是讓它慢悠悠地往回走。京城守備是關渡,哪怕城門早已關了,他也能進城。

  回到京城的時候,城門果然早已關了。亮出自己的腰牌,不一會兒,城門開了,出現在門口的竟然是關渡本人,伍子華趕緊下馬,很是愧疚地說:「對不起,關大哥,我有事出去,誤了時辰,又麻煩你了。」

  「我早習慣了,你們伍家的人啊,就喜歡三更半夜回來。」咕噥了一聲,關渡似乎也看出了伍子華情緒的低落,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早點回去吧,你大哥不在,你二哥又出徵了,你再總是那麼晚回去,老太太就更操心了。」

  「知道了,勞煩關大哥了。」對關渡微微行禮,伍子華上了馬,這才朝府裡趕去。看著伍子華消失在夜色中,關渡的眉心緊擰,子昂真的要那麼做嗎?希望他只是一時糊塗,不然……仰頭看看天上的星子,顆顆清亮。關渡在心裡盼望著這天永遠都不要變。

  第一百三十三章

  梁王府的門匾至今沒有重新掛上,空蕩蕩的門頭,在遍佈達官顯貴的京城第一街裡也算是顯眼了。敲了門,守門人披著穿著一件汗衫前來開門。一看是三少爺,守門人也習慣了,叮囑了幾句少爺趕快歇息的話,便打著哈欠回屋繼續睡覺去了。六月末的天正是開始熱的時候,晚上卻格外的涼爽,整個府內的人都趁著夜晚的涼爽趕緊補充白天被毒辣的太陽曬走的精力。府裡異常安靜,和十幾位巡府的侍衛們點頭打個招呼,伍子華拖著疲倦的身子和沉重的心情回到自己的院子。

  晚上沒吃飯,伍子華也沒有什麼胃口。把伺候的小廝趕回去睡覺,伍子華灌了兩大杯涼茶,便和衣上床了。雲秀被帶進宮,甚至傳出有孕的消息,他都沒有太過擔心。他始終不認為皇上會殺了雲秀,加上日子不對,他甚至以為皇上接雲秀回宮不過是為了某個目的,等目的達成之後便會放了雲溪。可他大錯特錯,好不容易回到京城,等待他的卻是那個已經荒敗的院子還有雲秀的死。

  不甘心啊……不甘心……他甚至沒有告訴雲秀他喜歡她,不,他愛她,第一眼見到她他的魂就被她勾走了。他是好色的,他承認自己一開始是看上了雲秀的美色,漸漸的,他的眼裡只有雲秀眉頭那一抹化不開的憂愁還有雲秀看著他時欲言又止的痛苦。而他,甚至不能去問皇上,在身份上,雲秀是皇上的女人,哪怕皇上並不愛這個女人,但對皇上的女人動心也是死罪。伍家剛剛從風雨飄搖中挺過來,大哥的命運仍未知,他什麼都不能做。

  「雲秀……雲秀……」伍子華扯過被子矇住自己,痛苦地一遍遍低喊。

  「噗!」

  很輕的一聲響,燭火熄滅了。伍子昂的痛苦瞬間消失,沒有急於掀開被子,他一手悄悄摸出枕頭底下的匕首,然後迅速翻身躲進了床角。今晚沒有月亮,屋內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伍子華握緊匕首,屏住呼吸。有人推開了外間的門,伍子華快速下床,轉到床側。

  明顯的腳步聲──好像是來人特地發出的──停在了臥房的門口,接著一聲悶響,好像有重物被對方放在了地上,然後腳步聲離開,門開門關。

  低低的「嗚嗚」聲傳來,伍子華等了許久,除了那「嗚嗚」聲越來越明顯之外,再沒有其他動靜。伍子華握著匕首找到火摺子,點上蠟燭。光亮的那一瞬間,伍子華眯了下眼睛。「嗚嗚」聲更清楚了,伍子華舉起匕首慢慢繞過屏風,然後他愣了。臥房的門口有一個東西,不,雖然被單子裹著,但能看出是個人!而「嗚嗚」聲就是從這個人那裡發出的。

  伍子華不敢貿然動作,他越過那個人走到外間,睡在外頭的小廝沒有醒的跡象,伍子華走過去仔細一瞧,竟是被人弄暈了。他心下駭然,來人的功夫極高,但,為什麼?心裡異常不安,他走到門邊打開門,院子裡一個人影都沒有。關了門,落鎖,伍子華來到那個叫得越來越痛苦的人身邊,三兩下用匕首割斷繩子,然後扯開單子。當他看清楚單子裡包著的人是誰後,伍子華手裡的匕首掉了。

  「!當!」

  「雲,雲秀?」

  被捆著四肢,嘴裡塞著布,一臉的痛苦,鬢角都被淚弄濕的人不是「越勒雲秀」是誰?而捆著他的繩子下面還赫然塞了一封信,信上幾個大字看得伍子華頭暈。

  「三弟親啟。」

  來不及細想,趕緊把「越勒雲秀」身上的繩子割了,取掉「她」嘴裡的布,伍子華連人帶信抱到了床上。越勒雲秀緊緊咬著嘴,臉色潮紅,看上去異常痛苦。伍子華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一眼瞟到那封信,他因為極度的喜悅而顫抖的手險些連信都拿不穩。

  匆匆打開信,伍子華傻眼了,信上只有一句話:「好好享用,他屬於你了。」

  伍子華險些一口氣沒喘上來,字絕對是大哥的字,但大哥說的什麼混話!把信燒了,伍子華要急死了。

  「雲秀,雲秀,你怎麼了?怎麼了?」見雲秀的臉紅得很不正常,伍子華一邊給「她」擦汗,一邊說:「我去給你叫大夫,你忍忍,馬上就來!」說著就要跑,可袖子卻被人拽住了。

  「別,別去……」越勒雲山拼著最後一絲清醒死死地拽住伍子華。以為他是害怕,伍子華一把抱住他,聲音發抖地說:「不怕,不怕,我再也不丟下你了,死也不會,你等我,我去給你叫大夫。」

  「不……別……去……唔……」越勒雲山想推開伍子華,可又希望對方能抱得更緊一些。

  噴在自己脖子上的氣燙得灼人,伍子華摸上對方的額,順便給「她」擦汗,可這一動作卻令對方發出了險些令他控制不住的呻吟!

  「雲秀?你怎麼了?告訴我!」伍子華要急死了,下一刻,他的手被人握住貼在了對方高燙的脖子上。

  「子華……子華……」被藥控制了神智的人已經恍惚了。

  這時候伍子華才驚覺這人是怎麼了,雲秀……雲秀被人下藥了!想到剛被他燒了的那封信,伍子華長這麼第一次想揍大哥一頓。

  無暇去深思大哥為何會給他寫那封信,為何要這麼做,伍子華看著被藥折磨得異常痛苦的人,他吞吞口水,然後一咬牙,扯下了床帳。

  「不……」當伍子華動手解自己的衣服時,越勒雲山突然打了個哆嗦,按住了他的手,不行,不行……

  「雲秀,不怕。」第一次,大膽地在這人的嘴角溫柔地印了一吻,伍子華輕易地掙開這人無力的雙手,解開「她」身上的盤扣,心裡則暗怪雲秀為何穿著男兒裝?

  「不……」眼淚一滴滴地落下,越勒雲山閉緊了雙眸,身子抖得更厲害了。

  當伍子華手腳極快地解開「越勒雲秀」的衣服時,那呈現在他眼前的美麗的身子卻令他驚得瞪大了雙眼,如同被人兜頭澆了一盆冷水。

  伍子華明顯的抽氣聲傳入了越勒雲山的耳中,他哆嗦地扯住衣裳,想遮住自己的上身。嘴唇已經疼到麻木,而他卻是更用力地咬住唇,不讓自己發出半點的聲音。淚好像流不完似的,越勒雲山只覺得心裡空空的,連帶著藥性似乎都緩解了許多。

  有什麼溫柔地舔上了他的唇,頂開他的牙齒,不讓他再虐待自己的唇。然後,他聽到了一人從未有過的溫柔言語:「不要咬,都出血了。」

  緊緊閉著眼睛,越勒雲山不敢睜開眼,他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覺,他怕一睜眼看到子華臉上的厭惡以及對他欺瞞的憎恨。哪怕他是不得已才瞞著他,但結果他仍是騙了他。

  「雲……」那個「秀」被伍子華嚥了回去,既然這人是男兒身,那這個名也應該是假的吧。

  「雲……山……」不要叫我雲秀,我是雲山,是,雲山。

  伍子華的眼圈泛紅,他扯下了床帳,脫去自己的衣裳,然後溫柔地褪去越勒雲山的衣裳。瘦弱的身軀因為藥性而透著粉紅,雙腿間那與自己相同的男性之物高高地挺著。不知道為什麼,看著越勒雲山緊閉的眼中不停湧出的淚,伍子華只覺得心擰得很痛。這人眉間的憂愁難道就是因為這個嗎?

  已經滿是傷痕的唇又被對方死死地咬住了,伍子華淡淡地吐了口氣,然後伏下身子。

  「雲山,不要怕。」

  「唔……」

  沒有去想會不會噁心,甚至沒有去想自己該不該碰男子,伍子華只想把越勒雲山唇上那礙眼的血、眼角礙眼的淚舔去。從未想過自己能得到這人,更從未想過這人會以這樣的姿態躺在自己的床上,從未抱過男人的伍子華用他的笨拙使越勒雲山一次次地達到慾望的頂點,當越勒雲山攀著他的雙肩激情地喊他「子華」時,伍子華的心裡只有感激,感激上蒼,讓這個人活著。活著,就好。

  習慣令伍子華天剛亮就醒了,睜眼,一張極為絕色的睡顏出現在眼前。怔愣了片刻,他才想起來昨晚的淫靡,有什麼竄到了下身,他趕緊壓下。眉心擰起,伍子華從被子裡伸出手,顧不上另外一隻被枕麻了的手臂,他輕輕揉上這人的眉心。即使是睡著,這人的眉心仍帶著憂愁,是為了他嗎?去了藥性的臉色是那麼的蒼白憔悴,這人比他走之前瘦了許多。

  慢慢抽出手,累壞的人只是無意識地嚶嚀了幾聲,便又貼在他的懷裡繼續睡了。昨晚的伍子華很理智,沒有被慾望沖昏了頭,雖然要了越勒雲山三次才消了對方體內的藥性,不過他很小心,不僅沒有弄傷越勒雲山,甚至都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什麼痕跡,僅是在越勒雲山的脖子上留下了一枚淡淡的吻痕。

  雖然激情令人銷魂,但伍子華不喜歡在這人被藥性控制的情況下要他,他甚至不確定若這人沒有被下藥的話會不會願意。想到這裡,伍子華更想揍大哥了,大哥根本就是故意的。

  「少爺,您醒了嗎?」外頭傳來小廝的聲音。想到今天還要去京運部,伍子華輕輕起身,下了床。給越勒雲山掖好被子,伍子華穿上衣服,走出去道:「告訴老太太我今早就不陪她用早飯了,我直接去衙門。叫廚房煮點清淡的粥,等我屋裡的人醒了之後你給他端過來。不許多問,更不許對他無禮,知道嗎?」

  「人?」小廝大驚,昨晚少爺可是一個人回來的!

  「不要多問!」

  「是是。」

  「若他要走的話你攔下他,若弄丟了他我唯你是問!」

  「是是,少爺,小的知道了。」

  回屋洗漱了一番,給越勒雲山寫了封信放在枕邊,讓他醒來就能看到,伍子華便匆匆出府了。儘管小廝好奇地要命卻也不敢進屋去瞧瞧少爺屋裡莫名多出來的人是誰,只能乖乖地守在門口,等著屋裡的人睡醒。

  伍子華走後,越勒雲山就醒了。身上的裡衣乾乾爽爽的,很合身,但明顯不會是他的。腦袋裡依稀殘留著昨夜的歡愉,越勒雲山眉心的憂愁卻更濃了。伍子華會碰他著實令他震驚,可他知道,伍子華喜歡的是「雲秀」,而不是男兒身的「雲山」,昨晚,那人只是為了救他。

  忽略心中的陣痛,越勒雲山勉強撐起自己,在那人回來前盡快離開吧,去哪裡都好,就是不要留在這裡。看到了枕邊明顯是給他的信,越勒雲山猶豫了好久,才拿了起來。

  雲山:

  你是雲山也好,是雲秀也罷,我知道你定有你的苦衷,我不怪你。不管是你還是我,都有很多話想對對方說,原諒我不能等你醒來,我會儘早處理完衙門的事回來,你一定要等我。

  你活著,真好,真好……雲山,等我,一定要等我。

  重新躺回去,把那封信貼在心口,越勒雲山閉上眼睛,任眼淚湧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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