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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溺》第137章
第一百三十七章(完結篇)

  朝中的大臣們在三日後發現皇上失蹤了,不僅皇上失蹤了,太子殿下和鳴王殿下也失蹤了。一時間,整個朝野震盪。就在朝廷最危急的關頭,太師林甲子居然還是閉門謝客,毫不擔心皇上的安危,而在第四天,他們才得知,太師病了,重病。朝中瀰漫了濃濃的恐慌,而在這恐慌之下卻又有幾分不該有的冷靜,那個人,果真出手了。

  第五天,本應該在半個月後才回來的攝政王伍子昂突然出現在朝堂上,與他一同前來的還有大批的內廷侍衛。京城的四處城門被京城守備關渡下令關閉,太師府被圍了起來。一些大臣們還來不及詢問到底發生了何事,就被伍子昂帶來的侍衛們給抓了起來關入了大牢。緊接著,伍子昂走到皇上的寶座前從屬下手中拿過一份聖旨,展開。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舊疾復發,經太醫診斷不宜再過操勞,思慮過後決定傳位於太子秦嘉佑。念及太子年幼,無力擔負江山重任,在太子成年之前,由攝政王輔政。攝政王一心為國,鞠躬盡瘁,朕感其忠心,特封攝政王為太子之王父,見其如見朕。

  「欽賜──」合上聖旨,伍子昂冷然地看著下方一眾傻了的官員。不知是誰揚聲大喊:「臣拜見攝政王殿下,攝政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緊接著,不少人都跪下大喊:「臣拜見攝政王殿下,攝政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最能與伍子昂抗衡的林甲子被軟禁了起來,朝中還有誰能改變眼前的狀況?何況其中有大半以上的人早已被伍子昂知會過,不消一會兒,整個大殿就聽到陣陣攝政王千歲的喊聲。同一時間,鳳鳴國君與女貞國君下詔,尊大東朝攝政王伍子昂為攝政王陛下,駐紮在鳳鳴和女貞的大東軍隊衝過邊關長驅直入直奔京城。

  這場宮變與歷史上有記載的宮變相比算是最溫和的。幾乎沒有任何血腥與抵抗,伍子昂順順利利地奪了大東的天下。太子還是個孩子,皇上不知去向,朝臣沉默接受,伍子昂在皇上的寶座旁安置了一張純銀的寶座,代天子處理朝政。只不過在坊間,伍子昂從忠臣變成了野心勃勃的奸雄,之前一切的隱忍與溫和為的不過是今日的奪權,奈何皇上的生死不明,那些零星的反抗也被輕易地鎮壓下去了。

  文泰十年十二月末,大東與突厥的戰事告捷,查木爾汗和他兒子們的首級被伍子英斬下裝在木匣子裡被人帶回了京城。伍子昂代天子下旨,封伍子英為鎮國大將軍。文泰十一年正月初十,伍子英帶領五百護衛率先從邊關返回京城,伍家的聲望達到了極致,伍家成了大東朝最具權勢的家族。

  二月初,秦歌和新皇秦嘉佑被伍子昂護送著回到了宮中,卻沒有住進他的寢宮而是搬到了仁心堂去,連同新皇和鳴王一起。仁心堂外重兵把守,沒有攝政王的手諭,任何人不得進入。大東朝最英明神武的皇上被他最信任的臣子「囚禁」了。而在秦歌回宮的第二天,伍子昂堂而皇之地搬入了宮中,搬入了太上皇居住的仁心堂。對此有微詞的大臣馬上被關入了大牢,凡是對伍子昂不滿的人,不管你是誰,都被抓了起來,家人被軟禁。京城風雲四起,人人自危。

  二月末,小皇帝秦嘉佑被他爹抱著坐上了龍椅。因為前一晚他爹向他保證他今天可以不用背書,可以玩一整天,所以儘管他十分厭煩周圍的人來人往、喧鬧嘈雜,他還是保持他孩子應有的無辜和好奇乖乖地完成了登基大典。新皇登基,改國號廣豐,是年廣豐元年。

  三月十八,伍子英回到京城,兄弟兩人相見不到一個月,伍子昂再次下旨,封伍子英為鎮國侯任關西大都督。這道聖旨下得諸人是百思不得其解。關西不僅是邊關,也是和突厥相交的重鎮。派伍子英去那裡任大都督,不就是相當於把他貶到邊關去了嗎?伍子昂的這一做法就是孔謖輝等他身邊親近的人都無法理解。伍子華被派去了女貞,這下子伍子英也被趕出了京城,這位「陰險狡詐」的攝政王到底是怎麼想的?

  對所有的質疑,伍子昂都假裝沒有聽到。七月初八,伍子昂獨自一人在城郊擺了幾碗酒,送弟弟前去關西。涼亭內,伍子英一手握著柳雙的手,一手舉著酒碗。經歷了大風大浪的他,雖說比以前更話少了,可是卻沉穩了許多,身上也更有了一股子將軍的味道。

  「大哥,您一人在京城要注意身子,二弟不孝,姑奶奶就交給大哥了。這碗水酒,二弟敬您,大哥,謝謝您。」說完,伍子英一口乾下。

  柳雙的眼圈通紅,面前的這個男人早已沒有了當初令她迷戀的溫柔,而是變得異常冷漠。即使是對著自己的兄弟,他的臉上也沒有往日溫和的笑容了。她時常會糊塗,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他?不過對現在的她來說,這個男人究竟是怎樣的已與她無關了,她甚至不願去追究他欺瞞她的那件事,她已經找到了她這輩子應該託付終身的人。

  伍子昂喝下水酒,淡淡地說:「關西艱苦,雙兒從未吃過什麼苦,你要照顧好她和兩個丫頭。我這輩子是不會給伍家留後了,子華和女貞王情深意重,這輩子也指望不上他了,伍家就看你的了。」

  「大哥,你……」伍子英有很多話想問大哥,大哥為何要廢了皇上,為何要做個叛臣,但他明白,大哥不願說的他是問不出來的。

  伍子昂依舊淡淡地說:「以後你會明白的。時辰不早了,走吧。若在關西呆不住了,記得給我寫信,我會把你調回京城。」

  伍子英卻是搖頭道:「我不會讓雙兒和丫頭們吃苦的。我會帶雙兒和丫頭們回來看姑奶奶,若無要事,我就和雙兒留在關西了。」去關西是他和大哥提出的。雙兒在京城不自在,他在京城也不自在,習慣了邊關的自由,他只想帶著雙兒遠離京城的繁雜。

  伍子昂起身,拍拍兄弟的肩:「走吧,不管什麼事,別忘了大哥在京城。我還是那句話,本本分分地做人,不要給伍家丟臉。」

  「大哥放心吧。」起身緊緊抱了大哥一下,伍子英牽著柳雙的手離開涼亭,上了等在不遠處的馬車。只想與大哥安安靜靜的道別,伍子英隱瞞了自己離京的日期。

  「大哥,保重!」

  「保重。」

  向二弟揮手,看著馬車漸漸遠去,伍子華勾起唇角,二弟也不需要再依靠他了。想到需要自己的兩個人,伍子昂心窩一軟,趕緊回去吧,萬一子君又做了什麼惹秦歌生氣的事,他不在身邊可就糟了。

  快馬趕回皇宮,伍子昂聽著沿途的一聲聲「攝政王殿下」加快腳步。剛進入仁心堂的花園,他就聽到了一人嚴厲的訓斥:「太師昨日教你背的書你背到哪裡去了?」

  兩歲半的小皇帝秦嘉佑低著頭站在父皇的面前,肩膀微顫,諾諾地說:「孩兒……背了……只是,又,忘了……」

  秦歌拿過戒尺:「手伸出來。」

  「父父……」小皇帝把雙手背到身後,聲音更可憐了。爹爹怎麼還不回來呀。

  「太皇,皇上昨日背了,奴才是聽著皇上背下來了。」閻日在一旁忍不住說情,看著皇上被嚇壞的樣子,他心疼死了。

  「就是你們都寵著他他才這麼不用心!」秦歌在桌上敲了下戒尺,就見秦嘉佑的小身子抖了抖。一人快步走到秦嘉佑身後抱起了他,對方慌張的小臉馬上露出放心的笑容:「爹爹!」呼!爹爹終於回來了!

  伍子昂捏捏兒子的小鼻子,問:「怎麼了這是?怎麼爹爹才出去轉了一圈子君就惹父皇生氣了?」

  秦歌眉毛挑起,不悅地說:「你回來得還真快。」

  伍子昂抱著兒子在秦歌身邊坐下,再抽出他手裡的那把戒尺,賠笑臉:「子君還小,對他太嚴厲的話他的膽子會越來越小,今後會變得跟小貓一樣。他還怎麼當皇帝呀?」

  秦歌冷怒:「要不是你們各個寵著他我也無需對他嚴厲。太師教他的詞他只要用心就能背下來,他又不是沒背過比這更長的詞?」

  「哈哈。」伍子昂揉揉兒子的頭,慈愛地說,「子君要背的詩詞太多了,偶爾背不下來一首也是正常嘛。」然後他看向兒子,柔聲說:「子君,爹爹給你兩個時辰,你能不能背下來?」

  「能!」秦嘉佑對父皇嘟嘟嘴,「父父,孩兒今日一定背下來。」一炷香就夠了,都怪日日昨晚不肯帶他去飛飛,他跟日日生氣所以才忘了背詞。

  「叫父皇。」秦歌還是冷著臉。

  秦嘉佑又嘟嘟嘴:「父父,爹爹,一樣。孩兒喜歡父父。」

  「哈哈。」伍子昂重重親了口兒子,然後把兒子交給閻日,「帶皇上去背詞吧。」

  「是。」閻日握著皇上的手心裡全是冷汗。

  「父父、爹爹,孩兒一會兒就回來。」向父皇爹爹保證,秦嘉佑被閻日抱走了。兒子一走,伍子昂馬上湊過去問:「怎麼了?」

  秦歌別過臉。伍子昂轉過去,秦歌又別到一旁。

  「怎麼了?生我氣了?」伍子昂摟住秦歌,不讓他避開。

  秦歌忍不住怒道:「你當初是怎麼和我說的?你說你管朝廷,我管兒子。可是每一次我要責罰他的時候你都攔著!」

  伍子昂笑了,在秦歌的嘴角落下一吻,說:「那是你好不容易給我生下來的子君,我捨不得呀。不過不是我說,你對子君太嚴厲了,我記得先皇對你可沒這麼嚴厲。你看現在,你一發火子君就嚇得哆嗦,這樣怎麼行?到時候他真就變成小貓了,還怎麼當皇帝?」

  「難道就像你這樣寵著他、慣著他?」秦歌的臉更冷了。

  伍子昂趕緊安撫地給他順氣,繼續賠笑臉:「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說你不要動不動就拿戒尺。你要罰就罰他練字嘛。」

  「哼!」秦歌狠狠捏了下伍子昂和兒子一模一樣的鼻子,「我的戒尺一次都沒機會用!」

  「嘿嘿,我知道你其實也是心疼兒子,哎呦!」被擰了耳朵的伍子昂不敢求饒,只是一個勁地喊:「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潑皮!」從伍子昂身上下來,秦歌生氣地回房,「你們父子兩人一個比一個潑皮!」

  「秦歌秦歌,」伍子昂追過去,摟住秦歌的腰,「你不要生氣,你罰我好了,我讓你罰,要不要去床上我脫了褲子你打我屁股?」

  「你這個潑皮!」給了伍子昂一枴子,秦歌臉微紅地進屋了,當然,身後還跟著一個人。

  笑看著太皇和王爺進屋了,溫桂和申木吐了口氣,王爺回來的可真及時。

  小皇帝的寢宮內,剛剛還嚇得直哆嗦的秦嘉佑騎在閻日的脖子上大聲背著太師昨天讓他背的那首很長的詩。其實他背得差不多了,只是若背錯了父皇會罰他抄十遍,他不喜歡寫字,不如就說沒有背下來好了,反正父皇不會真正打他,而且爹爹和日日會護著他。

  「日日。」

  在屋子裡慢走的閻日停了下來。

  「背好了。」

  閻日把皇上從脖子上抱下來:「奴才帶皇上去見太皇。」

  「不要不要。」秦嘉佑摟著閻日的脖子嘟嘟嘴,「爹爹說兩個時辰,兩個。」他還伸出兩根手指,意思是他的時間還有很多,不急著去。

  閻日靦腆地笑笑,問:「皇上想做什麼?」雖然因為常常會笑的原因臉部已經習慣了笑這個表情,不過看上去仍是十分靦腆,而且常年蒼白的臉仍是蒼白。

  秦嘉佑轉轉眼珠子,想了想說:「飛飛。」

  閻日頓時為難了:「太皇會發現的。」

  秦嘉佑湊到閻日耳邊嘀咕:「爹爹在,父父不會看見。日日,飛飛。」

  閻日最難拒絕小皇上的要求,咬咬牙:「好。」

  「日日日日日日──」小皇帝高興極了。

  閻日抱著秦嘉佑出了屋,示意左右,然後走到院子裡,突然快跑幾步,腳下一個用力,就抱著小皇帝飛到了樹上。秦嘉佑捂著嘴,樂得眼睛都眯成條縫了。就這樣,在秦歌的眼皮子底下,在諸多人的隱瞞中,閻日抱著小皇上在仁心堂的樹上、屋頂飛了一個多時辰。

  兩個時辰剛過,閻日就抱著樂的臉都紅了的小皇帝來到了太皇的寢宮外。秦嘉佑腳一落地,馬上收起臉上的笑,低下頭,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當屋內傳來父皇讓他進去的聲音後,他抖抖雙肩,嘟嘟嘴,晚上還要繼續飛飛。

  秦嘉佑小皇帝一直一直都以為自己幸福的「傀儡」生活起碼能過個二十年。可他哪裡想到他的幸福生活只過了十年。廣豐十年正月十五,攝政王伍子昂在朝議時下旨,把朝政交還給皇上,由內閣輔政。不顧寶座上他兒子被嚇白了的臉,伍子昂走下他的銀座,在大殿上對他的兒子說:「王父有一事懇請皇上能夠成全。」

  「爹……」秦嘉佑才不管這聲叫合不合適,他不要親政親政親政親政親政親政……日日救他日日救他日日救他……

  不理會兒子眼中的祈求,伍子昂揚聲說:「懇請皇上下旨,封我為太皇的皇后。」

  「嘩!!」包括伍子昂的所有親信在內的文武百官頭上的帽子全部被這句話給震飛了,朝堂立刻變成了菜場,炸開了鍋。

  「攝政王三思!」

  「攝政王和太皇?我,我要暈了……」

  「攝政王您不能丟下臣等不管啊……」

  「攝政王……」

  「爹?」秦嘉佑也愣了,不過驚愣過後是更加的焦慮。他不要親政親政親政親政親政親政……日日救他日日救他日日救他……

  「王父主意已定。」伍子昂也不管兒子同不同意,大聲宣佈:「從今日起,本王不再是攝政王,而是太皇的皇后。這是本王一早就答應太皇的。皇上雖年幼,但已能夠主持天下,本王可以安心地交權做我的皇后去了。」

  轉身,灑脫地揮揮手,伍子昂毫不留戀地離開了朝堂,直奔秦歌的住處。

  「爹!你太過分了!你起碼該提前跟我打聲招呼吧!」秦嘉佑毫無帝王形象地追了出去,只想著他的美好日子到頭了。

  朝堂亂了,這消息如長了翅膀般飛了出去,飛到了林甲子的府上。聽到這件事後,老太師的手抖了抖,氣的,最終憋出兩個字:「胡鬧!」然後就專心做他的畫去了。

  兩個月後,全天下的人都仰天唾棄某個男人,他欺騙了所有人!所有人!他要的根本不是權勢,而是天下間最難得的那位帝王!這個混蛋蛋蛋蛋蛋蛋!!那兩個人根本就是演了一齣戲給人看!

  「父父、爹、皇叔,這家酒樓的味道不錯吧?比京城第一家的味道好多了。」

  「好吃好吃。皇帝哥哥,下回咱們還來好不好?」

  一間其貌不揚的酒樓裡,登基剛滿一年的秦嘉佑吸著豬骨,精緻的五官深思秦歌,細看卻十足像了伍子昂。何歡啃著一大塊排骨,手上全是油,一人邊吃邊幫他擦嘴。

  秦歌吃下一人喂過來的一塊豆腐,眼眉一挑:「叫父皇,要不叫父親。你現在親政了,怎麼還如此隨意。」

  不等秦嘉佑開口,伍子昂就笑著說:「子君叫了十幾年『父父』,難改口嘛。反正我也聽慣了,他若叫你其他的我還不習慣呢。叫『父父』顯得多親啊。」

  「就是你寵出來的。」秦歌鳳眼一瞪,伍子昂趕緊又喂過去一口菜。

  「皇帝哥哥,我也習慣佑佑叫『父父』了。」何歡對侄子笑笑,「聽著好親呢。」

  「是吧是吧。歡歡皇叔。」

  「佑佑。」

  「呵呵呵。」

  親若兄弟的叔侄兩人叫得一個比一個甜,秦歌的脾氣頓時沒了。他可以嚴加管教兒子,卻無法對弟弟嚴厲。

  秦嘉佑嘟嘟嘴,湊到他爹身邊:「爹,你來輔政嘛,親政好累,他們什麼都要來問我,笨死了。」

  「這個爹不能答應你。」伍子昂狠心拒絕,哪怕兒子裝可憐他也不松口,「爹答應你父皇要當他的皇后,而且爹又沒有不管你,誰每天都帶一堆摺子回來煩我的?」

  「佑佑很厲害。」何歡的大眼睛裡滿是對侄子的敬佩。

  「可是好累的嘛,我才十一歲,十一十一十一……」

  見父皇的臉色冷了,秦嘉佑馬上閉了嘴,嘟囔:「我就是覺得他們笨嘛,那麼容易的事還要來問我。」

  「那就說明你沒本事。」秦歌一句話堵死了秦嘉佑,他暫時不敢再提讓他爹出山的事了。伍子昂趕緊給兒子使眼色,這事今後他們兩人獨處的時候再說。秦嘉佑嘻嘻笑著給父皇斟茶,賠罪。

  「出門一趟不易,專心吃菜。」秦歌下令,其他人不敢多話了。京城誰人不識伍子昂?哪怕他現在是皇后了,跺跺腳也夠人折騰的。攝政王的餘威絕對的強大,不然秦嘉佑這個皇位也不會做得這麼穩當。所以伍子昂每次帶秦歌和兒子出門都得精心裝扮,免得讓人認出來,也因此他們要在外頭吃也得找那種又好吃人又不多的地方。

  秦嘉佑把大螃蟹夾到旁邊的一個空盤子裡,有人幫他去蟹殼。桌邊坐著的都是秦歌和伍子昂的心腹,也是秦嘉佑的心腹,算來算去不過是那四個人。剝出蟹肉,閻日把肉夾到皇上的盤子裡,秦嘉佑開口:「日日,我不吃蟹膏。」

  秦歌忍著脾氣,踩了伍子昂一腳,都是這傢伙慣的,兒子就不會好好的叫人!

  「我也不吃。」何歡把一人夾到他盤子裡的蟹膏又夾了回去。

  閻日為難地勸說:「皇上,蟹膏養人。」

  「不吃不吃。」秦嘉佑吃下蟹肉,看也不看蟹膏一眼。

  孔謖輝很隨性地吃螃蟹,把蟹膏夾給溫桂,對閻日說:「皇上不吃你就別逼了,免得吃出毛病來,你吃了吧。」

  申木則笑著說:「這蟹膏的味道很不錯,皇上嘗嘗看?」

  某人皺皺鼻子,吐出一句:「蟹膏像便便。」

  「秦嘉佑!」秦歌很想去找把戒尺。

  「佑佑!」何歡的大眼睛眨巴,看著閻泯嘴角的蟹膏,他想吐。

  和這家酒樓相對的一側是一家民宅。民宅內,兩人躲在竹簾子後頭看著對面一桌子人又笑又怒地吃飯。兩人的眼裡都汪了一泡眼淚,其中一人更是抑制不住地抽泣了起來。在他們身後,一人躺在躺椅裡,那張臉令人看過一眼便難忘記,只不過他的眼神和嘴角的笑都帶著令人畏懼的邪惡,兩鬢淡淡的幾根白髮和眼角的細紋透出些許他的年齡。

  「喂,你們兩個,夠了吧,這都瞧了一個時辰了。」這人從躺椅上坐了起來,一臉的不耐。

  「你懂什麼?你這個沒心沒肺的人。」其中一人擦擦眼睛,雙眼在伍子昂、秦歌、秦嘉佑和何歡的臉上來回瞟,尤其是瞟到秦嘉佑的時候,他的雙眼會馬上濕潤。

  「切,」那人站了起來,走到窗邊,「這麼想見,那就去見啊,躲在這裡做什麼?大不了就說你們是詐屍。」

  「你回去坐著,別煩我們。」另一位哭得比較傷心的人則死死盯著何歡,絕美的容顏實在讓人難以相信他已過了不惑之年。

  「干敢嫌我煩?」男人的眼一眯,聲音冷了。

  窗邊的兩人身子微震,不甘地轉過身,絕美的人頗為埋怨地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想歡兒。」

  另一人也很埋怨:「嘉佑都這麼大了,我這個做爺爺都沒抱過他,我看看他也不行嗎?以後,也不知要多久才能再有機會等到他出宮。」

  「你還要再等他出宮?」男子不樂意了,「我出來是遊山玩水的,不是等人的!」

  兩人一人扯住他一隻手:「那也是你兒子(孫子)啊!」

  「我死了,他們跟我沒關係。」男人很不客氣。

  「沒心沒肺。」兩人怒了。

  「我沒心沒肺你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男人抽出手,一手摟住一個,用力,「走了。你倆別一再觸我眉頭。」他看向左邊的人,「秦歌是你逼著我要的,伍子昂是你要挾我留下的,我都允了。」再看向右邊這人,「何歡是你背著我偷生的,我也沒找你算賬。」

  接著哼聲道:「信不信把我逼急了,我把他們統統宰了?」

  信。兩人在心中腹誹:這個沒心沒肺的混蛋。

  「走了。」一手牽住一個,男人看也不看對面的幾人轉身就走。

  不敢再反抗,兩人被男人拖著離開,頭一直扭在後頭。

  「這麼想見我把他們綁了給你們見!」

  「不,不要了。」

  擦擦眼睛,兩人衝著男人的後腦勺咬牙切齒,他們的眼光怎麼就這麼差?看上這麼一個混賬男人?

  「在心裡罵我什麼呢?別以為我聽不見。」

  「誰敢啊。」

  握緊男人的手,兩人在心裡笑了,孩子們過得很好他們就放心了。

  一輛毫不起眼的馬車朝城門口駛去,沒有人知道他們來過,也沒有人知道他們何時離去。車上,一人問:「秦,我們去哪兒?」

  「浪跡天涯。」

  「不錯。」另一人點點頭,順便吐出心口脹滿的幸福與遺憾。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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