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當牙關被頂開,當另一人的味道進入鼻腔時,秦歌猛然掙紮起來。伍子昂左手緊緊摟著秦歌,右手壓著秦歌的腦袋與他繼續糾纏、深吻。不管是大膽還是放肆,帝王常掛在嘴邊的這兩個詞卻讓秦歌無法說出口。他使出了全力掙扎,伍子昂也使出了全力束縛。漸漸的,掙扎的力度越來越小,秦歌緊握的拳頭重重砸在伍子昂的背上,接下來他的雙手卻更緊地擁住了伍子昂。
兩人的唇舌一直未曾分開,伍子昂的雙眼裡全是秦歌,秦歌的雙眼裡也全是他。這一刻,什麼都不要說,什麼都無需說。然後秦歌閉上了眼睛,冰涼的手摸索地來到伍子昂的發髻上,抽掉了他的簪子。溢滿的津液來不僅吞嚥,從兩人膠合的唇角流下。伍子昂取了秦歌的帝冠,讓他的頭髮與自己的交纏。然後他的嘴離開了秦歌,打橫抱起秦歌把人放在了屋內鋪著金黃色被縟的床上。
「溫公公,本王要與皇上密探,任何人不得靠近東暖閣!」
「是!」
急切地扯開秦歌的龍袍,伍子昂的眼神可以把秦歌點燃。秦歌拋卻了身為帝王的理智與冷靜,在伍子昂扯他衣服時,他也扯開了伍子昂的衣服。唇再一次膠合在了一起,混合著彼此濃重的喘息。衣衫一件件散落在床邊,最後是一條明黃的褻褲和一條白色的褻褲。
不再裝醉酒,不再壓抑,伍子昂的手掌清清楚楚地在秦歌的身上劃過,讓他為自己發出美妙的聲音;不再有帝王的冷凝,不再有帝王的肅然,在伍子昂的身下,秦歌真真實實地發出自己的歡愉,不再逃避地撫摸身上那具精壯的身體。兩人誰都沒有言語,一切都在彼此的撫摸與親吻中。而在這樣的情動時刻,秦歌的眼角卻濕潤了,伍子昂的也濕潤了。舔去秦歌眼角的濕潤,伍子昂沿著那美麗的脖頸一路慢慢吻下。
一手按著伍子昂的頭,秦歌把自己敏感的乳尖送到對方的嘴裡,乳尖很快變得濕潤異常,秦歌只覺得洶湧而出的慾望快要淹沒了他。脆弱的精緻落在伍子昂的手掌裡,被溫柔對待的精緻滲出一股股的淚水,秦歌的呻吟再也壓抑不住。伍子昂情不自禁地躬身含上了那讓他愛戀不已的玉柱。
雙腿在伍子昂的腰側磨蹭,秦歌無聲地邀請。玉柱流出的眼淚越來越多,伍子昂沿著秦歌的勾股一路舔了上來,惹得秦歌在他的背上劃下道道抓痕。拿過枕頭墊在秦歌的腰下,伍子昂分開秦歌的雙腿,露出那抹自己將要採擷的菊蕊。伍子昂想也不想地張口就舔,出乎他意料之外的甜美讓他吃驚不已。就在他吃驚之時,秦歌竟主動翻過身跪趴在他面前,翹起的臀部把菊蕊完整地暴露在了他的面前。
這下伍子昂更方便品嚐了。他一手愛撫秦歌哭泣的玉柱,一手幫著自己的舌頭開拓害羞的菊蕊。被藥膏滋養著的菊穴在津液的潤滑下慢慢打開,伍子昂試著探入一指,他聽到了秦歌壓抑卻格外讓他失控的呻吟。在秦歌的背上忘情地舔吻了一通,受不住的伍子昂讓秦歌平躺,分開他的雙腿。這一回,是兩隻手指。
沒有閉著眼睛,情動中的秦歌看著伍子昂怎樣的褻瀆他,看著伍子昂怎樣地含下他的慾望,看著伍子昂分開他的雙腿,看著伍子昂的手指在他的體內進出。在伍子昂打算進入第三根指頭時,秦歌拉開了他的手,呼吸急促。雖然他什麼都沒有說,但伍子昂懂他。唇,又一次膠合,眼角依然濕潤的伍子昂把秦歌的悶哼吞了下去,在秦歌痛苦的神色中,他一點點,慢慢地用自己最「堅硬」的武器侵佔了天下間最高傲,最不可攀的人。
不讓伍子昂為自己充分潤滑,秦歌嘗到了痛苦的滋味,但他卻淡淡地笑了,這是他要的。水滴滴在了他的臉上,秦歌抹去,雙腿纏在伍子昂的腰上,他主動配合對方的律動。臉上的水滴越來越多,秦歌索性閉了眼,讓那人盡情的失態。
「朕,需,沐浴,齋戒三,日。」
「不會誤了。」
「快,些!」
「遵旨。」
一直到秦歌離京前,兩人僅說了這麼兩句話。
淡淡的血水混著絲絲白灼從兩人始終膠合在一起的地方慢慢溢了出來,伍子昂把自己的印記留在所有他可以留下的地方。秦歌的龍精噴了自己和伍子昂一身,但兩人誰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在子時到來之前,他們誰都不願停下。把秦歌身前的龍精舔掉,伍子昂翻身把秦歌抱到身上,兩人相連的部位因為這一動作而不再緊密。秦歌向下一坐,他與伍子昂又緊貼在了一起。
吻,糾纏;發,相纏;身,相貼。不在乎自己的身下已經狼藉一片,不在乎自己此時有多麼的淫蕩放縱,秦歌在伍子昂瘋狂的挺動中叫喊,拉著伍子昂的手讓他撫慰自己的高漲。伍子昂也完全失控了,忘了他侵佔的人是當今的天子,是皇上。他從背後、從側面、從正面……凡是能想到的姿勢,他全部對秦歌做了。他甚至狠狠咬了秦歌的肩膀,留下血紅的牙印。不顧秦歌早已腫脹不堪的後穴,他一次次地進入,一次次地衝撞。他的淚與秦歌的淚交融在一起,接著就是一次又一次的瘋狂,一次又一次的禁忌。
不知道做了多久,也不知道做了多少次,當屋內已經完全暗了下來,當屋外傳來子時的更聲時,伍子昂從秦歌的體內緩緩退出,然後跪在床邊吻住早已不支的秦歌。秦歌依然什麼都不說,僅是啟唇。這一吻並不激烈,在秦歌實在堅持不住地閉上眼睛昏睡過去後,伍子昂才退開。摸黑找到自己的衣服隨便套上,伍子昂走出了屋子。
「溫公公。」沙啞。
「奴才在。」溫桂在門外應道。
「拿熱水來,再給我和皇上各拿一身乾淨的衣裳。」
「王爺,衣裳奴才給您放在外頭了,奴才這就去拿熱水。孔統領把侍衛全部支走了。」
外面有點動靜,該是溫桂走了。不意外孔謖輝知道他與皇上間的事,伍子昂找到打火石,點上油燈。回頭看去,床上的人狼狽不堪,但沉睡的面容卻很平靜,嘴角甚至帶著淡淡的滿足。這時候,伍子昂發現後背很疼,他探手摸了摸,在油燈下一看,有血跡。他衣衫不整地站在那裡傻笑。
溫桂拿來了熱水,沒有讓他進來伍子昂親自給秦歌清理。清理的過程中,他知道自己累壞了秦歌,知道自己傷了他,知道自己把他的肩膀咬破了,知道自己讓他的身上斑斑紫紫,他也知道這些都是秦歌要的。秦歌要他的印記,要他的氣息,要他的心,他的情。他全部都給,秦歌要什麼,他就給什麼,哪怕是他的命。
從密道把秦歌抱到仁心堂,伍子昂摟著秦歌一覺睡到天微亮。從今天開始秦歌要沐浴齋戒三日,伍子昂把握好了時間,這三天秦歌正好不能吃葷腥,也必須臥床歇息,歇到他離京之時。在秦歌醒來前,伍子昂出了宮。
當秦歌醒來時,天已經微暗了。對昨日的荒淫,秦歌隻字未提,也沒有問伍子昂何時離開,去了哪裡。喝了粥之後,無法動彈的他讓溫桂扶著他沐浴更衣,然後回來繼續睡。疲憊的他無暇去理會那場即將到來的大婚,股間不適的難過更讓他無暇去理會那個即將成為伍子昂枕邊人的女人。在子昂即將成親前,他似乎得到了他想要的。
……
二月十五這一日,京城的鞭炮聲絡繹不絕。梁王大婚,整個京城的百姓們都沉浸在這喜慶中。梁王府和柳府的鞭聲從天還未亮的時候就響起了。孩子們聚在王府和柳府門口撿拋在地上的糖果,京城都因梁王大婚熱鬧起來。
王府的大門大場,紅色的花轎、高頭的大馬以及一眾迎娶的隊伍全部準備好了。身著新郎服的梁王臉上帶笑地上了馬,吆喝著他的兄弟們前去迎親。迎娶的隊伍從梁王府直直排到了宮門口,各路的官員們齊聚京城為梁王賀喜,場面堪比皇上大婚。但沒有人敢對此有半點微詞,這是皇上命禮部操辦的,是皇上的意思。皇上重視梁王大婚的程度有人歡喜有人憂。
迎娶的隊伍朝柳府緩緩前行,鑼鼓敲了起來,嗩吶奏了起來,沿路的百姓們跳著爭搶隊伍裡拋出的紅包。紅包裡不過只有幾枚銅錢,但這是喜氣,是吉祥。二十壇鹿兒酒從宮裡運了過來,各種稀罕貢品從宮裡運了出來,皇上賞賜的賀禮令滿朝官員眼紅。
當滿是紅色的迎娶隊伍在柳府門前停下時,鞭炮聲震耳欲聾。新郎官被眾人推到了新娘子的閨房前,經過了眾多嬤嬤大嬸們的刁難,新郎官在兄弟們的幫助下闖進了新娘子的閨房,把手裡的大紅綢帶交到了新娘子的手裡。鳳冠霞帔的新娘子,戴著紅蓋頭被新郎官牽引到了父母面前。給父母敬酒之後,新娘子滿含嬌羞、雙眸帶淚地被新郎官抱進了轎子,離別了自己生活了二十年的家。
吉時,新娘子被迎娶進了王府,又是一陣響徹天際的鞭炮聲,新郎官和新娘子站在了喜極而泣的王府的老夫人范伍氏以及爹娘的排位前。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送入洞房──」
所有的人不管是虛情還是假意,臉上都是喜慶的笑,口中都是祝福的話語。但有兩人卻笑不出,一個是伍子英,一個是溫桂。伍子英在大哥牽著柳雙進入洞房後黯然地離開,溫桂在王爺和王妃拜天地時大哭。
有人問:「溫公公,您哭什麼啊。」
「咱家,咱家這是高興……」
「高興您應該笑才是啊。」
「咱家只想哭。」
「……」
新郎官沒有沉溺在洞房之中,在他把新娘子帶入洞房後他就出來陪客了。他笑得爽朗,喝得盡興,似乎是終於得償所願。不管是能來的還是不能來的都來了,諾大的王府內竟然顯得有些擁擠。百官們都等著今晚最重要的「客人」前來,可等到天都黑了,「客人」也沒有出現。坐在高位上的溫桂在酒過三巡後說:「皇上今日身子不適,不便前來,咱家已經代皇上給王爺道喜了。」
皇上身子不適?各種猜測瞬間在酒桌上瀰漫,立刻有人問:「皇上怎麼了?可找御醫瞧過了?」
「瞧過了,說是皇上前陣子累著了。皇上今晚要前往天御山,太醫讓皇上修養,以免途中勞累。」
「是這樣啊。願吾皇龍體康健,萬歲萬歲萬萬歲。」一時間,萬歲聲此起彼伏。伍子昂看了眼眼圈還有點紅的溫桂,溫笑道:「皇上身子不適,溫公公早些回宮吧。子昂成親不僅勞煩了諸位大人及溫公公,更是勞煩了皇上,子昂心裡實在過意不去。子昂自罰酒三杯。」說著,他就連喝下三杯酒。
心裡難受的溫桂假裝平靜地說:「王爺這麼說是折殺了奴才。不過奴才也是放心不下皇上,那奴才就先行告退了。」
「子昂送溫公公。」
伍子昂親自把溫桂送到了門口,無人時溫桂小聲說:「皇上還無法起身,王爺您給奴才的藥奴才也給皇上用了。皇上好是好了些,不過還得修養一陣子。」弦外音便是:王爺,您做得也太過火了。
伍子昂低低笑了幾聲:「是我莽撞了。下回我會注意。」
溫桂忍不住給了王爺一個白眼,還有下回啊。不是沒看到這個白眼,伍子昂不予多說,送溫桂上了車。馬車走遠後,他自言自語道:「這樣他才來不了啊。」
站在門口,伍子昂沒有立刻回府,直到伍獻忍不住出來催,他才返回了府裡。大門口,囍字的燈籠紅得耀眼,宮內還無法下床的秦歌卻不得不起身更衣,過一會他便要走了。與宮外的喜慶截然不同,宮內則十分安靜,沒有半點喜慶的氣氛。回來後的溫桂一看到皇上又想哭了,秦歌瞟了他一眼,溫桂趕緊低頭擦乾眼睛。
在酒醉的伍子昂被三弟伍子華和伍獻送回洞房時,傳令公公在秦歌的寢宮門口喊:「皇上,您該動身了。」
一手搭著溫桂,秦歌腳步緩慢地走出寢宮。天邊似乎還能看到白日的熱鬧留下的紅霞。他朝伍子昂的梁王府方向看了眼,然後上了軟轎。在秦歌的御輦出了宮門口時,前來送駕的官員跪在兩側,唯獨少了梁王伍子昂。
把恭送聲關在車外,秦歌半臥在車內閉目養神。身上還未消退的痕跡全部掩蓋在龍袍下,肩上的咬痕怕是要留下疤了。在這一天到來時,秦歌出乎自己預料的平靜,他全身的感官都在那處仍是腫痛的地方。伍子昂用這種方式讓他無暇去悲哀,無暇去自憐。
「打開城門──」
「恭送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摸著左手腕上的手珠,秦歌的臉上很平靜,很平靜。十日後,他將返回京城。子昂,朕把這江山交與你一半,快些為朕生下個男孩吧,朕,不知道還能忍受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