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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溺》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日子進入二月,京城依然很冷,但卻縈繞著一股喜慶的氛圍,再過幾日就是梁王大婚的日子了。禮部官員為此事忙翻了天,梁王府和柳府門前也是車水馬龍好不忙碌。但在這喜慶的日子裡,秦歌的臉色越來越冷,脾氣也越來越大,眾官員們上朝時各個心驚膽顫,連帶著朝堂上的氛圍都沉悶了許多。伍子昂內心焦慮不已,他明白秦歌雖然理智上同意這門婚事,但是感情上卻不能接受。連著幾日,秦歌都沒有單獨召見過伍子昂,說的是避免引來麻煩,但伍子昂心知秦歌這是在生氣。

  伍子昂託人明示暗示秦歌「伍御廚要做菜」,可秦歌就是閉門不見,急得伍子昂都想闖宮了。離大婚還有三日,不想在府裡看那些戳他眼的大紅色,也不想假裝高興地聽那些恭賀聲,已經連著七八天沒單獨和秦歌相處的伍子昂帶了伍獻到京郊溜躂,順便去「雲台寺」禮佛,去去晦氣。

  二月十六是春祭,也正是伍子昂大婚的第二天。往年這個時候秦歌已經出京前往帝台山或天御縣了,但今年秦歌卻只是命禮部的官員先行前往天御縣準備,他在宮中沐浴齋戒之後十五日晚才出京。眾人不用猜也心知皇上這是要等著梁王大婚後才走。先不說皇上此前對梁王的態度如何,單就這件事就足以說明皇上對梁王的厚愛。也因此,梁王大婚一事成了此時京中最緊要的事。不這時候拍馬屁那等到什麼時候?

  拍馬屁的人多了,伍子昂也越來越心煩。若是平時,這些人拍也就拍了,他樂得跟他們做戲,可現在秦歌在跟他慪氣,他半點跟那些人周旋的心思也沒有。初春的京郊已經可見淡淡的綠色,吹著冷風,伍子昂心裡的焦躁卻沒有絲毫的緩解。在他還是梁王時,就算一年半載見不到皇上,他頂多就是晚上睡不好覺;可在他成為伍子昂後,他一天見不到秦歌就渾身不舒服。

  伍獻看著他家王爺騎在馬上一會嘆氣,一會又嘆氣,眉心都擰成在一起了,他不禁納悶:王爺馬上要大婚了,怎麼不見喜慶,反而越來越愁呢?伍獻心裡藏不住事,尤其是對他家王爺,他問:「王爺,您不想成親?」

  伍子昂驚訝地回頭:「為何這麼問?」

  伍獻很誠實地回道:「因為我覺得這陣子王爺並不高興,按理說王爺您要大婚了,應該很歡喜才是啊。」

  伍子昂哈哈笑道:「你這小子倒還揣度起我的心思來了。」

  伍獻趕緊諂媚地說:「王爺是小的的爺,小的自然要明白王爺的心思啊,不然小的怎配做王爺的貼身侍僕。」

  伍子昂不客氣地給了他一記爆栗:「在京裡別的沒學會,這拍馬屁的功夫到學了十成。」

  伍獻揉著額頭,委屈道:「小的才不是拍馬屁,小的說的都是肺腑之言。」

  伍子昂無奈地笑笑:「好了,本王知道你忠心。不管我樂不樂意,這場婚事都是板上釘釘逃不掉了。柳雙進了王府,就是府裡的女主,你不能跟她沒大沒小,知道嗎?」

  「知道。」伍獻不甘願地說,但聽王爺這麼說難道王爺並不想成親?不過轉念想想也是,在王爺最「落魄」的時候柳家人卻退婚,要他是王爺,這門婚事說什麼也要退掉。

  伍子昂心知伍獻的心思,但他也沒有再多言。在他和秦歌那般親密之後,柳雙進府後他該如何與她相處著實也讓他頭疼。先娶進來再說吧。

  有伍獻在一邊逗著樂,伍子昂的心情也沒那麼遭了。一路溜躂到雲台寺,伍子昂仰頭看會山頂上冒著縷縷青煙的寺廟,有失了上去的意思。其實就在這裡站一會,他倒也平靜了許多。左右看了看,伍子昂朝右邊指指:「走,到那邊歇歇去。」

  「王爺,您不上去?」

  「不了,就在這山下聽聽鐘聲也不錯。」

  沒有多解釋,伍子昂領著伍獻在山腳的一塊石頭上坐下歇息。這裡很安靜,遠離了京城和朝堂的喧囂,那隱約傳來的木魚和鐘聲,反倒還讓他的腦袋清醒了不少。他和秦歌的事只能靠他自己,

  坐了好半天,伍子昂也沒能想出改如何讓秦歌消氣的法子。其實也不是沒有法子,只要他不成親,秦歌肯定消氣,可現在……

  「唉……」長長嘆了口氣,騎虎難下的伍子昂很想不顧一切地衝去柳府取消這門親事。

  「王爺,您嘆什麼氣啊?」伍獻問。

  伍子昂又嘆了口氣:「說了你也不懂。」

  「那王爺您就說給我聽聽?說不定我能幫王爺出出主意呢。」

  伍子昂還是搖了搖頭,若無獻知道他心中所想,別說幫他出主意了,第一個被嚇死的就是他。見王爺不願意說,伍獻也只能乾著急。

  這時,從山上走下一位和尚,伍子昂瞥了一眼,立刻站了起來。他看得出對方是位行腳僧人。伍子昂向來尊重這種僧人,認為他們才是真正的為道而生之人。那位行腳僧人對伍子昂微微笑了笑,行了一個僧人之禮,但並未駐足而是越過伍子昂繼續朝前走。待那位僧人走開後,伍子昂就又坐下了,繼續煩惱。王爺不高興,伍獻自然也高興不起來,他一手杵著下巴陪王爺煩惱。一抬眼,伍獻愣了,那位已經走遠的僧人又回來了。他趕緊拐拐王爺,伍子昂也看到了那位折返回來的僧人,他立刻站了起來,和剛才一樣朝對方雙手合十,神態尊敬。

  伍子昂以為這位僧人是返回寺中,卻沒想這位僧人竟停在了他的面前,對他異常恭敬地行了一個禮後說:「施主富貴天相,一生安順,得善得終。」

  伍子昂還真愣住了,倉皇回禮。對方並不是來討什麼賞賜,說完這句話後邊轉身要走。伍子昂心裡一突,急忙攔下對方:「大師請留步,我有一件事還望大師提點。」

  那位僧人微微一笑,並不介意。伍子昂問:「大師,請問我何時能有兒子?」這一問差點把伍獻的下巴驚下來。大師不僅不驚訝,反而又微微笑了笑,給伍子昂升出了無限的希望,可他的話卻是把伍子昂打入了無盡的深淵。

  「施主一生無子。」

  「什麼?!」

  伍獻一聽急了。

  僧人還是那副慈眉善目的樣子,淡淡道:「施主命中無子,或者說施主這一代皆無子。」

  伍子昂被震得頭暈目眩,心急地問:「請問大師能解嗎?我必須得有兒子,只要有一個就夠了。」

  那位僧人深深看了伍子昂幾眼,似有為難。伍子昂趕緊對他行了一個大禮,對方想了想後,拉過他的一隻手,在上面寫了四個字,然後說:「緣分之事,施主不可操之過急。」說完之後,僧人對伍子昂又一行禮後,轉身離去了。這一回,伍子昂沒有攔下他,而是看著他走遠,一臉深思。

  「王爺?」伍獻是焦急不已,生怕那位僧人真的說中了。

  伍子昂站在那裡久久沒有動作,伍獻想說些什麼卻有不知怎麼說。就在他急的不知如何是好時,伍子昂終於動了:「上山。」

  「啊,是,王爺。」

  伍子昂面色嚴肅地上了山,恭恭敬敬給菩薩磕了頭,上了香,然後面色嚴肅地下了山。回去的途中,伍獻忍不住問:「王爺,那位大師在您手上寫了什麼?」

  「天機。」

  「……」

  ……

  回京之後,伍子昂讓伍獻先行回府,他則獨自進了宮。進宮之後,伍子昂讓人通稟,得到的確是皇上今日身子不適,不得任何人打擾。前來傳令的是溫桂,看著他一臉的為難,伍子昂問:「皇上現在何處?」

  「皇上在東暖閣。」這段日子溫桂也是心焦不已,「王爺,您先回去吧。過幾日皇上就沒事了。」

  「我今日一定要見到皇上。」丟下一句,伍子昂大步前往東暖閣,溫桂攔也攔不住。

  來到東暖閣門口,伍子昂大喊:「臣,伍子昂,拜見皇上。」說著,他掀起下襬,跪了下來。屋內的秦歌心裡一動,迅速坐了起來。他冷著臉,雙拳緊握,伍子昂的大婚在即讓他的心窩越來越痛,痛得他不想見他。

  「臣,伍子昂,拜見皇上。」

  秦歌咬緊牙關不出聲。

  「臣,伍子昂,拜見皇上。」

  一聲聲「臣」敲在秦歌的心裡,壓得他喘不過起來。

  溫桂心急地跑進來:「皇上,王爺跪在外頭,求見皇上!皇上!」

  他跪在外頭?!

  「傳!」

  秦歌從炕上下來,門簾掀開,一個他萬分想見又極度不想見的人走了進來。溫桂揮退其他人,關了門獨自守在外頭,心裡也是難受得要命。

  屋內,秦歌站在炕邊,伍子昂站在門口,兩人就那麼望著。隨著大婚的來臨,兩人間的距離似乎也漸漸遠了。那處院子、那張並不寬敞的床、那方兩人曾激情纏綿的塌,似乎都成了過眼雲煙,連兩人間剛剛升出的那些曖昧情愫也似乎成了已經消逝的過往。一切,都要不同了。儘管這是他們不得不選擇的一條路。

  秦歌緊咬著牙關,他能說什麼呢?這是身為帝王的悲哀。讓伍子昂與別的女子成親、生下孩子比讓他與女人親近還要讓他痛苦,也許一開始他就該狠下心逼他退了這門婚事,把他鎖在宮裡。

  伍子昂慢慢走了過去,開口:「秦歌。」

  秦歌驚愣,腦中頓時一片空白,這人……喊了他的名。

  「秦歌。」在接近對方時,伍子昂雙臂伸出,把人緊緊抱在了懷裡,然後不給秦歌回神的機會,他低頭吻住了秦歌。什麼都不要說,什麼都不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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