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難念的經。。。
對于我要搬回沈園的做法,這回沒有人反對了,之前還一直說著我一個人住不安全,非要讓喬四貼身保護,難道現在狼崽子入了室,反而安全了?
我白天狠狠運動了一番,晚上又被強制泡了藥浴,據說燕五打算把我打造成銅牆鐵壁刀槍不入女金剛,我覺得……委實沒有必要,他們也都喜歡我彈彈軟軟的好拿捏不是。
我藥浴泡了許久,師傅早已沐浴過,穿了一身白色的寬松睡袍倚在軟榻上翻看著什麼,但我瞧他那眉眼不展的模樣,估計心中有事,沒怎麼看進去。
我窩進師傅懷里,把干毛巾塞他手里,他自然地接過了,幫我擦干頭發,動作輕柔適中,我舒服地歎了口氣。跟唐三在一起刺激,跟師傅在一起就像泡在溫水里,那才叫放松啊……
擦了半晌,估摸著快干了,我斟酌著開了口。"師傅哇,我有些事想跟你說……"
師傅嗯了一聲,收起毛巾,有一下沒一下地順著我的頭發,我眯了眯眼,索性在他懷里蜷縮起來,聞著他身上清冽卻又溫暖的氣息,差點快睡著了。不行!別忘了正事!
"有事就說吧。"師傅淡淡笑道,輕輕捏了下我的耳垂。
叮——
師傅,你在調戲我嗎!
收起有些不正經的心思,認真開口道:"我最近老做惡夢。"我微眯著眼睛說,"醒來之後,又不太記得了。"
師傅的動作頓了一下,也只是一下而已。"記不得了,怎麼知道是噩夢呢?"他輕聲問。
"那感覺還是記得的,而且醒來之後,總是心慌得很。"我把臉埋進他懷里。"師傅,我這心里總是空落落的。"
師傅親了親我的唇畔,眼里有淡淡的憐惜。"別胡思亂想了,是不是這陣子睡不安穩所致?讓燕五給你開些凝神的藥吧。"
我搖搖頭,挫敗地垮下肩。"師傅,不是這樣的,其實有些事吧,我心說,想不起來就算了,沒有什麼比眼下更重要的了,可是……"我垂下眼瞼,有些黯然,"過去和現在,不可能如此簡單地一分為二。過去沒有了結乾淨,就不會有未來。"
"玉兒,過去的事不要再想了。"師傅的手指輕輕按上了我的太陽穴,緩緩揉按。指尖的溫度也是淡淡的溫涼,我閉上眼睛靠在他胸口,輕哼一聲:"我本也不想回憶了……"雙手環抱住他,微撒嬌著說:"現在有你們在我身邊就足夠了。只不過……"我睜開眼,"若有些人的出現,會危及你們,我便不可能無視。師傅,劉澈同你說了什麼?"
師傅的動作停了下來,周圍也似乎在一瞬間靜了下來,靜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玉兒。"師傅低下頭看我,柔聲問道,"你是擔心他會危害到李府?"
我點點頭,退開少許距離,直視他的眼睛。"他是不是手中握了什麼把柄威脅你?陶二和燕五的離開,與他有沒有關系?他到底是什麼人?"
師傅還是淡淡微笑,"沒有,他沒有威脅我。"
我深呼吸一口氣,"那就更清楚了,他若不是威脅你,便是抓准了你的弱點,讓你不能拒絕。師傅啊……"我無奈一歎,跪坐在他懷里,摟著他的脖子,緩緩道:"玉兒與你十年相依為命,你的志向所在,心之所系,我總是比旁的人清楚一些。他若不是拿我的事威脅你,便是拿家國天下逼服你,你這心里,"我的掌心貼著他的心口,手底下,心跳平緩有力。"也並不是只有我一個人。"
他握住我的手,放到淺淺唇邊一吻,眼里含著笑意:"人心拳頭大小,你說能容納多大的天下呢?我已選擇了你,你又有什麼不安?"
聽他這麼說,我心口酸麻得厲害,便如被蜜蜂蟄了一下。"小時候我便覺得,你總有一天,會因為這天下而棄了我。"我悶悶說道,"我知道你的志向是成為千古名相,輔佐明君,開創太平盛世,跟這天下比起來,我渺小得很。"
"不渺小。"師傅緊摟了我一下,"我的玉兒是我所有的安慰和寄托。只要你需要我,我便一直在你身邊。"
是了,他是這麼說的。
——玉兒需要我,而天下黎民並不是非我不可。
可聽他這樣說,卻讓我依稀有種錯覺,仿佛他的陪伴只是為了照顧我的感情而委曲求全,我需要他,而他並不需要我。
大概,女人總是多心而好猜疑的,哪怕是看著他清澈的眼神。
東籬啊,師傅啊,你最會騙人了,連自己都騙得過……
"當時……"我眼眶有些發澀,"若不是我命懸一線,你是不是就會離我而去了?"
那年帝都重逢,縱然他將情緒隱藏得很好,但得知陶清,唐思的存在,那一瞬間他眼底的震驚與悲傷,還是深深印在了我的心上。我的記性總是在某些地方發揮超常,記住了牽掛之人所有的悲傷喜樂。
師傅是個有輕微潔癖的人,和燕五一樣,那樣的人,便是與旁人共用杯碗也是不願意的,更何況是相伴一生的愛侶。我早該知道,那一瞬間,他便決定了退出,如果不是我瀕死時仍喊著他的名字,或許此時此刻,這洛城李府,便不會有沈東籬了。
不知道我的話有沒有刺痛他的心,但他看上去依然平和,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我耳後的肌膚,"也是那時候,我才知道,什麼對我來說,是最重要的。無事大過死,只要你活著,要做什麼,我都陪著你。"他笑望著我,卻不知怎的讓我很想流淚。"我為什麼留下來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留下來了。你知道我,不在乎過程,只注重結果。"
就像他的為官之道,他只要國泰民安,不在乎讓自己的雙手染上鮮血與肮髒,這官場詭詐之道,看著清澈如山泉清風的東籬,卻也玩得風生水起,他這般潔癖,仿佛是刻意想回避自己政治上汙濁的一面。
可感情的事,那怎麼能一樣呢?
我到底是說不過他的……
這是我們之間的心結,直到現在,仍未解開。
是兩廂厮守,還是與他人共享伴侶。是大隱于市,還是大濟蒼生?
我心里總害怕,有一天他會離開我,而我沒有理由挽留他。
"劉澈找你,事必關國計民生。"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盡量平緩問他,"是不是和閩越國有關?"
他直接地點點頭,"不錯。"
"方小侯爺來也是為此?"
"算是。"
"那陶二和燕五呢?"
"這是他們江湖事,我並不清楚。"師傅淡淡答道。
其實官府中人對江湖人都不怎麼看得上,俠以武犯禁,我小時候便聽師傅說,那些江湖人動輒群毆械斗,江湖事江湖了,全然沒有把朝廷法令和人命看在眼里。
所以師傅對陶二唐三和燕五,雖沒有名言,但到底有些說不上話。喬四算起來也是半個官家人,師傅這才對他另眼相待。
反過來說,唐三他們那樣的江湖人,對官府也是同樣反感。只不過師傅賢名在外,他們也算對他敬而遠之。
看樣子,具體的情況只有等陶二回來再行盤問了。
"玉兒。"我正低頭沉思,突然聽到師傅輕聲喊我的名字,一仰頭,正對上他的眼睛。"什麼原因,讓你終于想面對現實,不再醉生夢死了?"
"這啊……"我看著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黑瞳映著燭火閃爍,深沉浩瀚,一不小心跌了進去,心口猛地一蕩,"因為……蓮兒說,老爺我不能再這麼墮落消極下去了,要當個好老爺,保護你們……"我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保護他們,憑我,能夠嗎?
師傅都笑了,嘴角揚了起來,唇線優雅,看得我舌底生津,猛咽口水……
"真是個傻孩子。"他歎著氣揉了揉我的頭發,親了親我的額角,"很晚了,休息吧。"又道,"這樣也好,以後有事情便同師傅說,不要都藏在心里。"
我瞪大眼睛看著他,連連點頭。他下得軟榻,竟又俯身抱起我,我沒有准備,心跳漏了一拍,急忙攀住他的脖子。
誰說書生手無縛雞之力的!我師傅至少能抱起我這只加重的小油雞!
我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睛向他傳遞求歡的渴望,他笑而不語,不給我官方回應,直到我被塞進床內側,這才明白是被默拒了……
"師傅……"我又爬過去,手指爬上他胸口,被他一把抓住。"你的身體不宜過度勞累,昨夜既做了一回,白天又跑了許久,今天晚上便好生安歇吧。"
我被他的話噎了一下,那句"不會過度勞累"便說不出口了。
這話若說出來,倒像是我譏諷師傅不行似的。不過師傅又不是陶二那等人,會以為我是在激將,若激將有用,我倒也想試一試……
唉……難道師傅是嫌棄我,被人用過了,不想與旁人共享……
這個想法又襲上心頭,我默默收回了手,翻轉過身,面壁思過,忍著撞牆的沖動,揪頭發……
"唉……"
一不小心歎氣出聲了……
不對,好像不是我的聲音?
"玉兒,你又胡思亂想了。"師傅用的是陳述句,手落在我肩膀上,把我扳回來面對他。燭光晦暗,更隔著一重簾子(哦這該死的簾子),我看不大清楚他的神情,估計他看我也是模糊。
"你嫌棄我……"我哀怨地說。
"我是關心你。"他糾正。
"莫要騙人騙己了。"我強忍著心酸和眼淚,"你一直在敷衍我……"
我糾結,師傅估計也糾結,他沉默了許久,方才歎了口氣。"傻丫頭,該拿你怎麼辦呢……"說著俯□來,輕輕吻了吻我的眼瞼。
這回,我不動了,一動不動,擺出一副"心中有氣,但任君采擷"的堅貞模樣。
師傅失笑,手自我肩頭滑落,落在腰間絲帶上,曖昧地來回摩擦了幾下。"你的身體承受得住嗎?"
這個時候,讓堅貞見鬼去吧!
我用力點頭!
"那什麼,生命在于運動,尤其是床上運動!"我干咳兩聲,聲音有些走調了。
于是我明白了,對什麼人使什麼計,對師傅,那就得使苦肉計苦情計,以退為進!
腰間絲帶被抽去後,這寬大的睡袍一拉便開,幸虧今夜這藥浴氣味不濃,還有絲淡淡澀澀的香。
我辛苦忍著反撲倒師傅的沖動,忍得全身緊繃,兩只手緊緊抓著床單,比第一次還緊張……
師傅舌尖在我胸前的傷痕上掃過,抬眼看我,聲音已然低啞,笑道:"你緊張什麼?"
我深呼吸道:"師傅你再不快點,玉兒就要變成大灰狼了!"
他一副慢慢開動的模樣,卻不知我已想了他許久……
聽了我這話,他仍是不急,他真是個有耐心的人啊,十年都忍得了,此刻也不急,雙手在我身上游走,我一屈膝,分開了雙腿,引他入來,他卻只用唇齒逗弄著我的耳朵。
打小我坐他懷里練字,他便喜歡用毛筆撩撥我的耳朵,所以我的耳朵有多敏感,他是知道的,難道那時候他就想撲倒還粉嫩青蔥嬌滴滴的我……咳咳,是我太邪惡還是師傅你太邪惡啊……想到這里我又熱了幾分……(其實是規定只能寫肩膀以上,還不能深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