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喜愛我們小說狂人的話,可以多多使用登入功能ヽ(●´∀`●)ノ
登入也能幫助你收藏你愛的小說~跟我們建立更深的連結喔 ♂
《三色貓系列020:三色貓恐怖館》第9章
第二章:基克爾醫生與海德先生(1)

  「看來搜查工作很順利嘛。」栗原科長愉快地交疊著雙手,望著片山的臉。

  「對不起。」

  「那麼,野田惠子的戀人是誰?」

  「呃,那個多半……我想是『奇情俱樂部』四個高三學生其中的一個……」

  「哦。刺傷橋本信代的是誰?為何她要逃離醫院?」

  「由於她什麼也不說的關係……」

  「是誰要殺荻野邦子?」

  「大概……是殺野田惠子的凶手吧……」

  「原來如此!」栗原誇張地嘆一口氣。「看樣子搜查有大幅進展哪。」

  這個挖苦專家!片山很想咬他一口。可能感染到福爾摩斯的習慣了。

  「呃,勉強說來,有個叫明石一郎的學生可能有古怪。」片山儘量用理性的聲音說:「因他吸大麻煙,他殺野田惠子的事很有可能。」

  不太合邏輯哪,片山暗忖。

  「科長。」走過來的是鑑證人員。「那支香菸分析出來了……」

  「喔,辛苦啦。怎樣?有強烈到令人錯亂的程度嗎?」

  「是的。如果繼續吸幾十年下去的話,可能會得肺癌。」

  片山問:「什麼呢?」

  「那是普通的溫性『七星』呀。」

  「不會的!因為……」

  「留在他褲袋底下的葉子碎渣也檢驗過了,全是菸酒公賣局的製品。以年齡來說是早了點,但他盡了納稅人的義務吧。」

  那王八蛋!在取笑人!片山臉都紅了。

  「啊,了不起!」栗原感慨地說:「你信任人的心情值得尊敬哪。」

  被人嘲笑到這個地步,片山也按捺不住了。

  「科長,讓我再重複一次。很早以前我就遞了辭職信,是科長把它收進抽屜裡──」

  「別胡說。我怎會做那種事?那封辭職信在地下倉庫。」

  片山說不出話來。栗原嘆息。

  「真是麻煩的案件。凶手的目的是什麼,毫無頭緒。說不定又有另一宗案件發生了……」

  搜查第一科科長作出如此發言,若是傳出新聞界就變大問題了。蓋因栗原的外貌溫厚,卻很認真地說這些事,所以份外可怕。

  「那麼,當前你準備怎麼做?」

  「集中調查『奇情俱樂部』那四個幹事。他們當中和野田惠子有關係的是誰,應該有人更清楚才是。」片山說。

  「唔。那是常識的線索吧。」栗原表示沒興趣的樣子。「總之,先把亂七八糟的事件整理成一個,因為不可能彼此無關係的。」

  這點片山也知道,不然就省事了。

  「對了,你和那個被刺傷的女孩──什麼荻野邦子的,是不是訂婚了?」

  「科長!是誰這樣說──」

  「不是嗎?好像是你的姑媽什麼的這樣說的。還問能不能申請婚假哪。」

  對於兒島光枝的好管閒事,片山是愈來愈厭煩了。

  回到位子,正準備外出時,電話響了。

  「哥哥?」

  「晴美嗎?你在哪兒?」

  「醫院。你快來!」

  「哪裡不舒服?」

  「傻瓜。是橋本信代呀。」

  「又不見了?」

  「病危了。好像有性命危險。」

  「知道。我馬上去!」

  片山急不及待地放下話筒,衝出搜查第一科。

  不尋常。

  從聚集在病房前的橋本家屬的蒼白而僵硬的臉色上,片山也直覺到情況並不簡單。

  「哥哥。」離遠而站的晴美走過來低聲說。

  「怎麼啦?」

  「很危險。大概……不行了。」

  晴美的眼裡閃著淚光。

  片山盯著病房的門──不知為何而向自己表示愛慕的少女。然後在自己的公寓附近被刺傷。現在她快死了……

  傳來「呱噠呱噠」的腳步聲,不必回頭已猜到是誰。

  「石津,安靜地走!」

  「對不起。」石津的表情也少有地嚴肅。

  「信代跑出醫院的理由揭曉啦。」晴美說。

  「是她說的?」

  「不,醫院查到的──她跑去墮胎了。」

  片山一時語塞。

  「即是說……她那副身子……」

  「對呀。被刺傷後的體力已經很虛弱了。這裡的醫生說,她一定是跑去找無牌醫生做墮胎手術……」

  「豈有此理!」

  「對呀。太虛弱了……撐不住啊。」

  「跑出醫院去做手術嗎?她怕醫院查出她懷孕的事吧。」

  「她想自己處理,不讓家人知道吧。我瞭解她的心情。」晴美喃喃地說。

  「是我害她的。」石津也抽泣起來。「假如我好好地看守著她的話……」

  「已經過去了。更重要的是──野田惠子也是懷孕時被殺的。信代有說出對方的名字麼?」

  晴美搖搖頭。

  「不管怎麼問,她也不肯說啊。」

  這時候,不知跑去哪兒的福爾摩斯走來,用沙啞的聲音叫著,朝向病房的門坐下。

  房門打開,醫生出來了。

  「醫生,怎麼樣?」信代的父親用紅腫了的眼睛凝視醫生。

  「進去吧。」醫生用無動於衷的聲音說:「很不幸,是時間問題了。」

  「信代!」橋本康夫衝進病房,雙親跟著。片山等人也靜悄悄地走進病房中。只有福爾摩斯宛如雕像般一直坐著不動。

  「信代!是誰把你搞成這樣的!」橋本康夫的聲音顫抖,彎身在妹妹旁邊。

  信代的臉已了無生氣。

  「康夫,安靜點。」父親說。

  「可是,爸爸──」

  「她想說就自然會說的。現在怪責她,太可憐了。」父親的眼裡已有淚水溢出。

  信代的頭動了一下,張開眼睛。

  「信代,大家都在這裡哦。」父親握著女兒的手說。

  「為什麼搞成這樣……」信代的母親現在已無教師的影子,回覆一個母親的臉孔。

  「抱歉哦……」信代用出奇地清晰的聲音說。

  「沒事了。趕快好起來吧。」

  「給花澆水。別忘了。」

  「你自己來做不就好了?」

  信代深嘆一聲。「我……累了。」她喃喃地說:「是我的錯……不關別人的事……」

  「不要說那種話了。」

  信代的視線游移著。然後,認出了站在門邊的片山。她微笑了。

  「哥哥。」晴美捅捅片山,推他向前。片山來到床邊,說了一聲「嗨」。

  他想說點稍微像樣的話,但說不出來。

  「片山先生……手……」信代搖動一下她的手。

  「哥哥,握住她的手呀。」晴美哭著說。

  片山遲疑地拿起信代的手。那隻手已完全失去氣力,僅僅交到片山手裡而已。

  「就這樣……握住吧。」

  「嗯,好哇。」

  「好困……好……」

  信代的眼睛合上。她的手突然往下滑,片山用兩手按住。

  「醫生──」父親回頭望著醫生。醫生叫片山退到一邊,把量她的脈搏,打開信代的眼瞼用小小的燈來照。

  「──死了。」

  不知哪兒響起報十二點的鈴聲。

  「好像守靈似的。」石津說。

  片山狠狠地瞪他一眼。他不認為那句話適合用在真正的守靈場合。

  橋本家沉重而鬱悶。信代的遺照在俯視片山等人。照片拍得很好,從那開朗的笑臉彷若隨時會跑出奔放的笑聲。

  片山、晴美和石津三人並肩坐在角落裡。片山和石津打黑領帶,晴美穿著黑色洋裝。旁邊是福爾摩斯,它還是三色的。最邊端坐著的是妞兒。它是黑貓,十分配合這個場面。

  訪客也似乎不知如何安慰似的,三言兩語地哀悼一番就走了。

  信代的雙親無言地忍受悲慟的樣子。橋本康夫彷彿在內心隱藏某種要爆炸的東西似地一直盯若空中,眼中無淚。片山看得出,他那在膝頭上握緊的拳頭輕微發抖著。

  片山的心情也很沉重。怎麼說都好,信代是來造訪片山時被刺傷的。即使不能防止事情發生,但是未能和信代好好交談便變成這種局面的事令他深感遺憾……

  「愛上片山兄的女性好像都有悲哀的命運似的。」石津以演戲的台詞說出那句話,又被片山瞪白眼。

  ──他想說,我比誰都傷心。

  「對不起……」來到門口的是個個子高大、運動員型的高中生。

  「長沼君,多謝你特地跑來。」信代的父親鞠躬。

  長沼嗎?那個「奇情俱樂部」的四個幹事之一。橋本康夫是委員長,長沼是副委員長。

  他之所以給人意外的印象,是因大為認為喜歡奇情電影的都是有點不健康的學生所致。

  長沼以怪異的表情燒了香後,在信代的雙親面前行個禮。

  「信代好可憐哪──」他對橋本康夫說。

  「嗯。」橋本康夫簡短地回答,仍舊低著頭。大概什麼也不想聽吧。長沼走到房間的牆邊盤腿而坐。

  「怎麼看都不像男友型哪。」晴美悄聲說。

  「嗯。這個感覺不對。不過,別人說人不可以貌相……」片山也低聲回答。

  長沼看起來是被女人騙而不是騙女人的類型。不過,片山沒什麼自信,因他不懂男女間微妙的相處之道……

  「失禮了。」又有一個年齡相仿的高中生在門口致意。

  「關谷君。謝謝你來。」

  關谷──也是那四人中的一個。他的個子當然比不上長沼,也比橋本矮小。他有一張娃娃臉。不過,樣子時髦,頭髮也梳得服服貼貼的。長沼是深藍色毛衣裝扮;他則穿次色西裝,打黑領帶。

  他到信代的雙親面前坐下來,說了一番弔慰的話。「真的深感遺憾──」

  十分周到,的確無懈可擊。反過來說,有點冷漠。

  「以高中生來說,不是太正式了嗎?」晴美說。

  「有同感。」片山也點點頭。

  ──俊俏的輪廓,相當吸引女孩子。片山想,這個似乎有調查的必要。

  燒完香後,關谷在橋本康夫旁邊坐下。

  「很不幸哪,信代君──提起精神來吧。」

  「謝謝。」橋本康夫冷淡地回答。

  「──知道了嗎?呃──凶手。」

  關谷說話吞吞吐吐的,因為他正說著刺傷信代的凶手,以及使信代懷孕的男人兩方面的關係。

  橋本康夫似乎也聽出關谷的問法之巧妙語意。

  「你怎知道?」他問關谷。

  「呀?你指……信代君的事?大家都在談呀。」

  「畜牲!從哪兒聽來的──」橋本康夫的臉頓泛起紅暈。

  「人嘴是封不住的。」父親靜靜地說。

  「可是,爸爸──」

  「誰也不能再傷害信代了。」父親轉向關谷。「關谷君,關於信代交往的對象,你有頭緒嗎?」

  「呃……很遺憾,我完全沒頭緒。」關谷搖搖頭。頓了一會,他問橋本康夫:「明石還沒來嗎?」

  「嗯,還沒來……」

  莫名地一陣生硬的沉默。在談信代的戀人是誰之後,馬上提起不見明石一郎的話題,任誰都會產生明石就是那個戀人的印象。

  片山想,假如這是關谷的意圖的話,他是了不起的心理學家了。

  信代懷孕的事尚未公開,卻已街知巷聞。恐怕是當事人把謠言傳出去的吧?一旦傳了出去,就不知道最初說出來的是誰了。縱使當事人不小心說了出口,也不必擔心被懷疑。

  片山也認識明石一郎。可是,在「奇情俱樂部」的房間聽到信代的消息時,明石大受刺激。假如那是演戲的話,那可了不起了。

  福爾摩斯突然站起來,輕輕用前肢碰了一下晴美的腳。

  「嗯?什麼?」

  彷彿在說跟我來似的,福爾摩斯走了出去。晴美悄然起身跟了出去。

  「──到哪兒去呀?」

  見福爾摩斯走出玄關,晴美側側頭。她穿上鞋,替它打開玄關的門。福爾摩斯快步走到馬路去。

  馬路並沒有大到可讓大型汽車通行的地步,尤其到了晚上這個時間更是寂靜一片。

  「什麼嘛,福爾摩斯?」晴美也走到馬路上張望四周。

  正要說什麼也看不見之際,她發覺了那個人影。有人靠著幽暗的籬笆而站──她對那個輪廓多少有印象。

  福爾摩斯率先走上前去。

  「是你呀……」傳來明石一郎的聲音。「噢,是刑警養的貓吧。」

  福爾摩斯發出抗議的叫聲。

  「不是被人養,是我給他面子留下來的。翻譯出來就是這個意思。」說話的當然是晴美。

  「怎麼,是你……」明石走到明亮處。

  「你是來上香的吧?為何不進去?」

  「多管閒事。」明石聳聳肩膀。

  「你喝醉了?尚未成年吧。」

  「有啥不對?我可不怕女警哦!」

  「我怕呀。因我不是女警。」

  「不是嗎?」

  「是特別顧問罷了。」晴美擅自稱封。「不進去?」

  「如果進去了,信代會起死回生嗎?」明石的臉抽搐著笑了。「露出悲傷的表情,說點哀悼的話,然後讓雙腳跪到麻痺?我才不幹哪。」

  「這樣強硬有什麼用?你很會喝?」

  「嗯,不輸給大人哦。」

  「那就去喝酒吧!」

  明石瞪眼看著晴美。

  「──你很奇怪哪。」

  「對呀。不過,我知道你真的很傷心。」

  明石突然移開視線不看晴美。

  「──我和她曾經是情侶。」

  「你和信代?」

  「嗯。她把我這種飯桶詩人當天才一般尊敬。」

  「你太年輕了吧──那麼,信代打掉的是你的孩子?」

  「不是!」明石激動地說:「我連信代的手也沒碰過!真的!我老爸不信任我。他想我疏遠信代。你從醫院打來的電話,是我老爸接的。他沒告訴我什麼。」

  「知道啦。那麼是誰使信代──」

  「假如我知道的話,我一定殺了他!」明石凶巴巴地說。

  「好像有內情。」晴美說:「不要責備自己。為什麼會這樣?」

  明石震驚了一下。他直直地望著晴美。

  「你真的不是女警。」他喃喃地說:「女警不會用這種方式說話的。」

  「如果有話要說,說吧。」

  明石把兩手插進褲袋裡說話。

  「沒啥大不了。只是──最近,我一直沒理信代。別的女孩的事佔滿了腦袋嘛。沒法子,太在意了。」

  「別的女孩是誰?」

  「竹林明呀。」

  「哦,她……」

  「自從她出現之後,什麼都變怪了。」

  「變怪了?」

  「我們四個──『奇情俱樂部』的,大家本來相處得很好。橋本很嚴肅,愛挑剔;關谷人緣好;長沼是單細胞,無可救藥。不過,彼此彼此嘛,我們四個的感情相當不錯的。」

  「然後竹林明……」

  「嗯。她加入後,大家之間開始有磨擦。長沼對她著了迷,被大家取笑而不自知。橋本那種人嘛,表面上一本正經,內心卻為她顛狂。在集會時見長沼和她表現親匿,他就用凌厲的眼神看他們。關谷我不曉得,因他總是對一切都抱著無所謂的態度──然後是我。我也愛上了她。無藥可救地愛上了她。所以,我一直把信代丟在一邊。可能她也想和我商量的……」

  晴美發現明石在哭。儘管有點不羈,卻是個善良的少年。

  「你的心情我是明白的,但你不進去的話,我不知信代的父母怎麼想……去上香吧。也許很傻,但以形式來表示心情也很重要。」

  明石沉默片刻,終於微笑了。

  「好。就這麼辦。」

  「一起進去吧。」

  「我一個人進去好了。」

  「好吧。那我待會進去。」

  目送明石走進橋本家的玄關後,晴美有點莫名地寂寞又似爽朗的複雜心情。

  「來,走吧,福爾摩斯。」走了又止步。「你不走?」

  福爾摩斯繼續站著,回頭去望後面。

  晴美也轉向那個方向。剛才一直沒察覺她站在那兒,是因她全身黑色服裝的關係。

  竹林明站在那裡。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