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賭棍的對話話
徐瑩同學真是個可愛的小姑娘啊,鄭琰心滿意足地想她快壓抑死了,這麼多年了都沒有痛痛快快慪過一回氣,你說憋屈不憋屈?什麼?你說戴瑤成、新昌郡主成天算計著要人命的勾當?那根本不是吵架好嗎?根本就不是童年好嗎?她只想吵個架,不想一邊吵著架還要一邊轉動大腦挖坑。
跟徐瑩慪氣才是童年啊!鄭琰想日後回想起來她會喜歡這段回憶的。斜眼看一看徐瑩小丫頭氣鼓鼓的像只小河豚哎~她還一身大紅緞子的衣服,真像哎~河豚充氣的時候也是紅通通的
徐瑩被她一看更鼓了繃著沒有暴發,跟慶林長公主道別,慶林長公主安撫道:「有空常來玩!」徐瑩也略帶僵硬地彎了彎膝:「祖母那裡得閒我便來慶林長公主這裡。」小客人多親自看她上車又意思意思與每個小姑娘說了兩句不外是路上小心一類
鄭琰算作半個主人,待到最晚把鄭黨小姑娘們集合一下,也省得慶林長公主再挨個兒話別了。慶林長公主泛泛地道了個別小姑娘們還帶著剛才賭博的興奮勁兒高高興興上車回家了
鄭琰對慶林長公主道:「那我也回了啊!」
被慶林長公主啼笑皆非地以戳了兩下腦門兒:「你可開心了?把徐九娘氣成那樣!」另一隻手捏著鄭琰的肩膀就往屋裡拎廳裡,婢女們正在收拾,慶林長公主直接把鄭琰拉到後面臥室裡:「不出意外她將是王妃。難得的隆恩你偏在這時候跟她慪氣。」
鄭琰道:「就是搖兩把色子,哪有慪氣啊?再說了,她是個單純的人,就是生氣了也沒什麼狠手,不怕。」
慶林長公主手癢了,終於手癢了,逮著鄭琰一頓拍,這樣也沒影響到鄭琰的好心情,笑嘻嘻地向慶林長公主道別:「師母放心,我心裡有數的。」慶林長公主頓足道:「快走快走,我可管不了你了。」心下卻是認同鄭琰的說法的。慶林長公主見徐瑩的次數有限。對於姑母江陰大長公主和徐瑩的母親郡主還是略有所知的。對比一綜合對於徐瑩的評價也就有了
鄭琰開開心心地回家了,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神馬的,她果然是個壞人,不愧是她家奸臣爹的親閨女。坐在車時還數錢,徐瑩挺好強,今天輸得比較多,輸了就想再贏回來,死活不肯認命。鄭琰的老師是皇帝這個大賭棍,技術比皇帝差,拿下徐瑩還是沒問題的。最後一點當籌碼的棋子徐瑩身上帶的金錢都被鄭琰給下了下來。
鄭琰從錢袋子裡拿出一枚金錢,財迷樣地拿小手絹兒細細擦一下,放到一邊,再拿一枚再擦,笑得合不攏嘴。阿肖也笑,百十枚金錢把她樂成這樣?七娘也是個孩子,還擦呢!看這樣兒這金錢也是今年才賜下來的全新的。鄭琰擦完了錢,再抖抖錢袋,阿肖嘴角一抽看著她把金錢又給裝了進去,抱著不撒手徹底無語了。
回到家裡鄭琰向家人顯擺:「今天大豐收哎~」晃著手裡的錢袋
杜氏問道:「你不是去你師母那裡喝茶了麼?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鄭琰開心地道:「贏來的!襄城侯家的九娘聽說我這墜子是從聖人那裡贏來的,也想賭一把,結果我贏了她輸了。」
年末賭點兒小錢是常有的,杜氏她們也會賭一把,甚至整個上層社會裡大半的人都要賭賽。杜氏也沒放在心上只說:「雖是贏來的也不要亂花。」
「哎~」
「去換身衣裳,晚來天冷。」
「哎~」鄭琰跑上去湊杜氏臉上響亮地親了一口,又紅著臉退下了。她計劃著親親熱熱聯絡母女感情的,不想親得太用力,不小心在杜氏臉上添了好大一口的口水印兒,自己還差點兒被口水給嗆著
杜氏老臉泛紅她老人家只覺臉上一陣溫熱,然後就是涼嗖嗖的——口水裡的水份開始蒸發,局部皮膚降溫——不用猜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鄭琰小時候就常幹這種事兒,那時候一個小粉團子可愛透了,好懷念!這是杜氏的第一反應,第二反應是:媽的,今天臉上擦粉了妝花了
鄭琰已經一道煙跑沒影兒了,杜氏拿著手絹兒,捂著濡濕的半邊臉,衝著鄭琰溜掉的方向大喊:「有種你晚上別出來吃飯~」
鄭琰剛跑出月亮門兒,聞言腳下一滑,差點兒沒跌倒。阿肖、阿慶從後面趕上來扶住,阿慶道:「七娘別驚著了,夫人從來捨不得收拾你的。」
誰誰怕啦~晚上阿爹也回來了,咱有擋箭牌來的!走走走,回去分錢去。自家侄子的紅包已經送出去了,姐姐鄭瑜那裡的兩個外甥還沒見著,明天鄭瑜就要帶著老公和兒子回娘家,可得準備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阿湯與阿崔她們正在堆雪獅子,看到鄭琰回來了,停了手招呼:「七娘回來了,來看看這個好看麼?
「夠氣派」妹子就是大氣!鄭琰讚嘆。正在堆的是雪獅子,那邊還有堆好的雪龍、白虎,往年沒注意,以為院子裡的這些雪雕是她不在的時候招呼男僕來堆的,沒想到是這些妹子堆的。
因鄭琰今天發了筆小財,晚上給大家加了兩道青菜,婢女們喜動顏色!這會兒綠葉菜可不常見,等鄭琰全須全尾從杜氏那裡吃完晚飯回來,阿湯對跟著的阿崔她們道:「你們的那份兒都留著呢!擱屋裡茶爐子邊兒上煨著,還熱的。」阿崔等人去吃飯,阿湯給鄭琰脫了外衣,準備洗漱休息
鄭琰看到她就想起答應要幫她找弟弟的事兒了:「今天遇著了李京兆家的莞娘,京兆府還沒開印呢!一應卷宗都是封著的,等開了印我再給他們打招呼罷。」
阿湯喜動顏色:「七娘記得,奴婢還有什麼不放心的?這麼些年都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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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架這等事就很少有雙贏的時候,一方開心了另一方就不開心;鄭琰開心了,徐瑩就不開心。
徐瑩在慶林長公主這裡還繃著,回家就開始忍不住了,記起祖母體弱,乖乖問過安,看祖母睡著了,徐瑩見她爹媽出去應酬還沒回來,便先回自己屋裡。回到屋裡就崩潰了,她生氣也有一個特點:跳腳!真正的在屋子裡跳來跳去的,蹦躂跺得腳心生疼,往繡墩上一坐開始捶桌子,捶得手疼,然後還是覺得不解恨,衝床上去搗被子,實在忍不住了這才開始大罵:「有什麼了不起啊?我…我…我那是今天睡迷了,一定是你今天走了狗屎運!」
襄城侯夫婦回家的時候天色已暗,先問江陰大長公主,得知歇下了不敢去打擾,再問女兒,聽說:「九娘回來了像是在生氣呢!」夫婦二人扔下其他的事。一齊去看女兒
徐瑩已經罵到淚流滿面了,把襄城侯夫婦嚇了一大跳!襄城侯夫人火氣上揚:「誰氣著我們九娘了?」襄城侯上有嬌弱老母、中有彪悍老婆、下有活潑閨女,脾氣比家裡的女人要好上很多,溫和地問徐瑩:「九娘今天出去遇上什麼事兒了?」他夫人蕭氏的目光落在了跟徐瑩出門的婢女身上了
徐瑩抽抽噎噎地道:「沒事」
蕭氏道:「沒事你哭個什麼啊?說,什麼事?」
「說了沒事就沒事」很丟臉好吧
襄城侯的語氣更溫和了:「乖妞妞告訴阿爹,你怎麼哭啦?」
硬逼著她徐瑩還能扛襄城侯這樣溫柔的語調她就扛不住了,撲到親爹懷裡一套大哭:「嗚嗚…我今天…嗚嗚…遇到了鄭七…嗚嗚……」
襄城侯夫婦聽了半天,才分辨得明白原來寶貝女兒賭錢賭輸了!夫婦二人啼笑皆非,襄城侯摸著女兒的雞窩頭,柔聲問道:「沒為這個拌嘴吧?」那樣就鬧大笑話了
「才沒有!」咦?是嗎?
夫婦二人放了心,蕭氏向女兒傳授道:「這個是看手氣的,下回你轉了運就是你贏了,要是覺得手氣不好中道兒去洗個手。」
襄城侯問:「你輸了多少?嗷~」被老婆掐了一把,蕭氏瞪他:「讓你再提」
徐瑩一撇嘴:「就那百十來個金錢」
襄城侯被掐之下訕訕地道:「那鄭七娘該高興了。」蕭氏忍不住又掐了他一把
徐瑩憤憤地道:「她當然高興啦」
這回連蕭氏都忍不住笑了,徐瑩繼續嘀咕:「一堆小丫頭圍著她說話呢!」
蕭氏敏感地嗯了一下:「什麼小丫頭?」
徐瑩道:「都是我以前不認得的什麼京兆家的小娘子一類的。」
蕭氏鬆了一口氣:「她們原就玩得好,又不常見你不是?」好一陣安撫
「快梳洗一下,等會兒一塊兒用飯。你祖母該擔心了!」徐瑩答應一聲,起來洗臉梳頭換衣服,襄城侯見左右無事退了出去,出去招了幾個兒子,尤其是徐三郎——這貨逢賭必輸——安排他晚飯後陪妹妹賭錢
飯後徐瑩大贏,又開心地笑了起來,江陰大長公主頗為欣慰地道:「我看著九娘一笑心情就好」徐瑩不好意思了起來鑽到她懷裡一陣兒撲騰,江陰大長公主很快就累了先去睡了,襄城侯與蕭氏換了一個眼色,蕭氏拉著徐瑩道:「讓他們臭男子喝酒去,咱們娘兒倆說說私房話」
徐瑩被母親拉著還有些不捨地回頭張望廳內的熱鬧,蕭氏一路牽著女兒的手到了自己的臥室,拉到床上一坐於燈下,感慨萬千地看著徐瑩,看得徐瑩很不好意思:「阿娘怎麼了?這樣看人家?我已經不氣了。」
蕭氏摟著女兒:「傻丫頭,還想著白天這三文兩文的,竟還是個小孩子呢!」
徐瑩反手抱住蕭氏仰頭笑得甜蜜蜜地:「阿娘面前我就是小孩子嘛~」
蕭氏輕拍徐瑩的背:「那可要快快長大啊」
「才不要呢!長大了阿娘不疼我了怎麼辦?」在蕭氏懷裡拱來拱去拱來拱去
「你呀,是真的得長大了。」蕭氏扔下一個爆炸性的消息,聖人已經定了你為義安郡王妃
徐瑩刷地坐了起來瞪著一雙大大的杏眼:「真的?」臉上泛出紅色來,燭光之下可愛至極。蕭氏忍不住撫上徐瑩的面頰:「當然是真的,從現在起你就要有個王妃的樣子。聽聖人的意思義安郡王就要晉為親王了,你更要有氣勢才行,明天開始我也要與你說些家裡過日子的道理了。」
徐瑩帶著點兒羞澀地點點頭,問蕭氏:「阿娘看到郡王了嗎?他長得什麼樣子?好看嗎?」
不好看也得嫁好吧?蕭氏點頭:「是個俊俏郎君」
徐瑩的嘴巴越來越翹,終於咧開了笑笑,一笑晃晃頭垂眼看著自己的裙擺
蕭氏嘆了口氣,義安郡王蕭令先排行第十七,生母商才人已亡。商才人生前也沒有得到太多的寵愛,剛生下兒子沒多久,苗妃被皇帝勾搭上了,算是徹底失寵。十七是個比較尷尬的排行,既不靠前也不太靠後,尤其在苗妃生了皇帝最小的一個兒子之後,天下父母疼少兒全部應驗在了二十四郎身上,二十三郎也許能分點兒肉渣肉湯,其他人就只好聞著味兒羡慕著了
也許義安郡王終其一生頂多就是混成個親王了?也罷,女兒為王妃是很榮耀,十七郎將來非止郡王而已!聖人是這麼說的
行反正是聖人的兒子,不會受委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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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在正月裡正熱鬧的時候分別約見了不少人,有些是例行聯絡感情,有些是有要事相商,而有些就是親自透露口風:「咱們兩家是不是結個親家呀?」襄城侯夫婦只是其中之一
被皇帝點名要娶他家閨女當兒媳婦的人無不欣喜,沒一個拒絕的,連祁王這樣離異男子都有人要了!皇帝為他選的是傅氏旁枝的女兒,岳父只是一七品參軍。聽皇帝感嘆:「你這是續娶不好太張揚了」祁王一口老血梗在喉嚨裡差點沒噴出來——虧大發了
諸王的媳婦也是出身各異,如祁王這樣老婆系出名門的,岳父官職就低些;如義安郡王這樣妻子出自勛貴之家的,岳父的地位想低都低不下來。
大家心裡都在關注著這樣一件事情:「皇帝這是在安排後事麼?」那麼究竟誰會是新太子?不免又把眼睛往幾位年長皇子與二十四郎身上放了又放
鄭琰非常想知道皇帝到底想的是什麼,無奈不能扒開皇帝的腦殼來研究,過年宮裡也是人來人往的,她在苗妃那裡倒是能遇著皇帝,每每被拉過去賭錢然後就是輸輸輸,總不能隨口問皇帝:「你想立誰當太子啊?」對吧?尤其是在昭仁殿裡苗妃急得都想爬墻上樹了
皇帝最近總被苗妃催:「大郎究竟要如何安置我們母子三人呢?」
你說這大過年的,皇帝都不太敢往昭仁殿去住了,皇帝和鄭琰一老一小對著搖色子,皇帝大力把色子搖得叮噹響,作出一副很賣力在玩的樣子,用來阻止苗妃繼續糾纏,鄭琰心裡也煩得很,她力氣不如皇帝大卻也拼命在晃一抒心中火氣
就這樣兩個心不在焉的人一起玩,鄭琰還是輸,把色盅一扔:「不搖了」
皇帝眼角瞄到苗妃馬上坐正了,用威嚴的聲音問:「怎麼不玩了?你以前挺喜歡的啊?再來再來,這回讓你!」拼命使眼色:「死丫頭快點搖色子!沒看到貴妃要過來了啊?」
鄭琰很鬱悶,贏了徐瑩不少錢,她心情還挺好的,給外甥的紅包也格外地大,還很開心地把她小外甥給弄哭了。小外甥叫吳岫,三、四歲的樣子,說話還是說不了太長的句子。鄭琰就逗他說長句,鄭琰的嘴皮子多溜啊!吳岫聽得兩眼蚊香,小孩子嘛,腦袋略顯大,一顆大頭一晃一晃的完全聽不懂他姨媽還說:「我說一遍你說一遍,說出來了給你好玩的。」吳岫學不出來終於哭了
鄭琰心情大好,然後被杜氏暴打
好心情維繫不了多久,你想京城消息多靈通啊!鄭家還有個懷恩在宮裡呆著呢!很快她就知道了諸王納妃的事情,一聯想她也想到太子的事了,只是這一回鄭靖業的嘴巴咬得比被戳了軟肉的河蚌還緊,就是不肯透露口風,只說:「聖人是問過我的看法,立儲之事並非我一人能定,你也不要亂躥,知道嗎?」聲音是前所未有的嚴厲
鄭琰苦逼得要死,她能不關心嗎?她家在朝廷上的名聲真不太好,也就是沒什麼人敢參,加上皇帝維護不信,一旦皇帝不護著了,鄭家能讓人啃得骨頭都不剩了:「那些都是要職,誰不想要呢?到時候整個鄭黨都要吃虧。」
心裡苦逼著還要被一個既不英俊也不瀟灑的老頭逼著賭錢,鄭琰爆發了:「就是不玩了,總是贏不了!回去我們家侄子別叫我姑母了我都快成‘老叔’了。
苗妃手裡端著個盤子見縫插針地想奉茶來的,被她一說,腳下一滑,茶碗脫手而出,皇帝很關切地道:「沒傷著吧?」苗妃的裙角濕了一小塊兒,皇帝熱切地催苗妃去換裙子:「穿濕衣裳對身體不好,天還冷著呢!清夏侍奉娘子換件新裙子,去找件搭上衫顏色的,今天這衫子好看不要換了。」
皇帝哈皮地看著苗妃入內換衣服,心裡那個美呀,這一下沒半個時辰她出不來,眉開眼笑地對鄭琰道:「你也別惱啦,不就輸一點兒錢麼?等你出嫁了我給你大大的一筆嫁妝好不好?」
鄭琰一呲牙,不要白不要:「有多大?」
皇帝一翻白眼不接話了,鄭琰久不翻白眼了此時忍不住也回了個白眼,皇帝忽然感嘆:「兒女都大啦,辦完你們的事情父母才能安心呢!你爹娘也是這樣想的罷?」
怎麼說到她身上啦?鄭琰道:「才不上我娘說了我是個三腳貓,嫁早了她才不放心。」
「你呀,還是個小孩子呢!」皇帝很感慨地伸出爪子,想把鄭琰的頭髮弄亂,鄭琰躲了開去:「別鬧啊!再鬧翻臉!」
她常說翻臉,從小說到大皇帝聽都聽習慣了,再次附送白眼一枚。兩人也不賭錢了,閒聊上了,鄭琰克制自己不要往諸王上面提,不想皇帝冷不丁地問她:「哎~你說諸王裡頭誰更好些?」
「嘎?」鄭琰想她當時的樣子一定很蠢
「問你話呢!」
「呃…哦,我知道您問著呢,諸王我都認不全,哪知道誰更好啊?也就是在這裡看過二十三郎和二十四郎,唔…好像還有延平郡王……」
「不要說他們。」
他們?鄭琰略略有底了,延平郡王哪個爹有這樣的兒子也會心浮氣躁,嘖,怪不得苗妃最近著急上火的,估計也是有預感了吧?纏了皇帝這麼些日子還沒纏上一句準話
「那說誰啊?」沒見不熟啊?流言倒是有幾條,最大的就是飛書案,其餘的說實話啊,諸王奢侈、違法的事兒也略有耳聞,再細節的就沒有了
鄭琰無奈了,她突然發現她對諸王的了解都是側面的、間接的,她甚至沒與這些人搭過話,哪怕二十三郎和二十四郎接觸得也頗為有限,就算她爹肯跟她商議她也提不出什麼有效建議來
一老一小就這麼傻瞪著個眼
「一點傳言也沒聽到過?」
「那個啊?都沒影兒的事兒我都不信,您想聽啊?想聽也不能說,我爹讓在你面前慎言來的,說這會兒不要亂傳話什麼的,還擾亂聖聽哩!我說話聲兒還不如你搖色子聲兒大呢!」
皇帝默默地拿起個盤子,把鄭琰輸的錢都劃拉到了盤子裡,再默默倒到袖子裡攏了。做完這些默默地看著鄭琰,鄭琰忽然覺得肉疼,然後也明確地用眼神表示出來了
皇帝無聲地笑笑,很欠扁的樣子
苗妃終於出來了,沒用那麼長時間,鄭琰趕緊跑了,沒義氣地丟下了皇帝還送了他一個鬼臉兒
苗妃意思意思地道:「這就要走?你近來可少來我這裡了!」
鄭琰心說:「你的心思已經路人皆知了,我哪裡還敢沾邊兒啊?我娘說我沒女孩子樣兒,不許到宮裡丟人,托過年的福還能來走動走動,過完了年要我裝淑女,不然怕池脩之不要。」說完擺擺手跑掉了,再呆下去的是傻子不是,她沒義氣爭儲位,這種事情真不能幫,苗妃沒看皇帝都躲呢嗎?估計他都得後悔把這昭仁殿給苗妃住弄得自己躲都躲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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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家鄭琰就把自己的推測給說了出來:」貴妃是沒戲了的」
鄭靖業終於鬆口了:「你想的原也不差的」
鄭琰眼睛亮閃閃地看著鄭靖業,鄭靖業終於嘆氣了:「當是祁王以下」
鄭靖業自己提醒皇帝:「要一個寬和一點的人,這樣才能保全皇室不要手足相殘,即使相殘了也不會死得太難看。」皇帝認為:「新太子還要足夠強硬能夠維繫他的基業。」
鄭靖業的目的無非就是保自己一家大小的平安,且兒孫紛紛出仕只要新君別太仇視他們家,只要世家別得瑟,鄭家就在上層社會站住腳了;新君若要打壓世家,必須要用要新興勢力,鄭靖業比誰都合適!即使新君另有幫手,至少跟鄭靖業不是主要矛盾,退就退唄!鄭靖業知道自家子孫二十年內沒有頂尖人才的,有潛力的也需要磨練培養,即使鄭琰是個男孩子也嫌年輕。
鄭琰提出了一個很嚴肅的問題:「阿爹,這幾個人您都認識麼?」
鄭靖業道:「比他們親爹略熟些。」
「哈~」
「聖人忙於國事又子女眾多,早立了太子,放在兒女上的心思大半都在東宮了,後來又有了貴妃,精力…咳咳,有限,從祁王往下出閣讀書的事情都是我提醒聖人的,配師傅也是我挑的,聖人只記最有名氣的老師,還讓太子使廢了好幾個!人不夠用了又不記得還有誰了,就扔給我去辦了。」
鄭琰放心了:「我還擔心著呢!魏王他們雖然不好好歹,這麼些年看也看熟了,也知道他們的套路了,總好拆解換一個不熟的人來,怕手生。」
鄭靖業有點疲倦地道:「出去不要亂說」
應該是:「在哪都別說」
「去玩吧」
「哎~」
鄭琰把書房的門給帶上,心裡在嘀咕:「這是在愁什麼呢?」
鄭靖業想的是怎麼樣把前面諸王的不法事給捅出來,一個在藩時就魚肉百姓的藩王不讓他當太子理由充份,是可以先把年幼諸王的母親先立作皇后,皇子就是嫡子了,當太子名正言順。問題是這個女人她當皇后夠格嗎?論後宮現在的地位,貴、淑、賢三妃為高,論出身淑妃、賢妃皆是世家女,論功勞淑妃生孩子最多,怎麼比?怎麼推?
只有把這些人的兒子都搜出錯來才好定局,否則即使是皇帝也不能令群臣信服,大臣是會反駁意見的
真要拉下這麼多藩王絕對不划算,鄭靖業才不想幹呢!然而皇帝那裡要怎麼推辭才好?
作者有話要說:大笑三聲其實我從來沒想讓苗妃兒子當皇帝來的
嘿嘿
鄭爹跟皇帝有感情在不過沒到鞠躬盡瘁的份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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