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小可愛的抬愛~第十四章
壽由拚命奔跑。咬緊牙關,表情猙獰,細小的樹枝打在他的臉上,劃出血痕,風將他的頭髮吹成一面旗幟,連肺都在發疼,奔跑讓他喘不過氣,但是絕不能停。龐大的,凶狠的對手緊緊地跟著他,他幾乎能用脖子承接它們腐臭的呼吸,枯枝被踏斷的聲音就像死神的腳步,步步靠近。
他瞪大眼楮看著前面,樹木越來越稀疏,就在眼前,就在眼前!他從胸腔裡爆出一聲大喊,帶著一身淋灕的血跡,風一樣沖出去,雙腳再度發力,猛然躍起抓住一根吊索,整個人向前蕩去,他的對手沒有為此停頓腳步,跟著他跳了起來,滿口的利齒在陽光下閃著光,追著獵物散發著血肉香氣的**,猛地咬過去——壽由全身的毛都要豎直了,連忙把整個身體蜷起來,立即一道銀光擦著他的大腿過去,深深刺入那頭林狼冷酷的黃色眼楮。它慘叫一聲向下跌落,這時它的同伴也已趕到,熟練的獵人們製作的陷阱承擔不住它們的重量,隨著第一隻受傷的林狼墜地,它們腳下的地面頓時塌陷,哀嚎不及的林狼紛紛陷入坑中,尖頭向上的刺林正在等待著它們。
隨後而來的林狼頓時收住腳步,但它們還來不及決定留在林中還是沖出去,更多的箭支在林狼第一聲瀕死的慘叫發出之時已經向它們射了過去。嵌入馬口鐵片的箭頭比淬毒的木箭更有立即的殺傷效果,又有幾頭林狼倒下,年輕人們丟下弓箭,拿起身邊的各種武器躍出隱蔽點,吶喊著向剩下的林狼沖過去。面對氣勢驚人的對手,在這片森林中幾無敵手的林狼受到驚嚇一樣踟躕住了,即使它們的數量相比人類還有點優勢,但隨著第一頭林狼的退卻,更多的林狼開始轉身逃跑。
還吊在空中的壽由從未見過林狼轉身逃跑的景象,他吃驚地瞪大了眼楮,漸漸地他露出一個笑容,一手抓住繩子,一手握拳,為他勇猛的同伴叫喊了起來,“喔——yooooooo——!”
因為被留下而感到不快的同伴卻顯得更不高興了,“嘿!壽由,你給我下來!”為了拉住壽由不掉下去,他在另一棵樹上勒住繩子,青筋都暴了出來。
壽由嘿嘿笑了一聲,連忙晃了兩下,輕巧地越過陷阱,落在對面的土地上。另一個同伴也從樹上爬了下來,和他一起欣賞陷阱的成果。
“哇,幾隻?”
“一,二,三……九隻!”名為高樹的同伴笑著數出了結果,然後又有點可惜地說道,“就是皮子都破了,要是整張的,要族裡的人做起來,冬天的時候就有用了。”
壽由切了一聲,“要是平時,能打到兩頭林狼都不錯了,破了也有破了的用法嗎。”他抬頭看看樹林中倒下的那幾隻,對同伴說道,“我們把那裡的也拖過來?”
高樹點點頭,兩人一起走進了林中。
而此時追著逃跑的林狼的人們已經停下了腳步。奔跑了一段時間後,林狼終於反應過來了,猛獸的凶性回到它們的身體,集體一致地緩下了腳步,即使又被人類的投標射中兩隻,它們也沒有再退縮,而是轉過身來,壓低身體,對這群狠毒的對手發出陣陣低吼。
洛江一手握緊投槍,緊盯著它們,範天瀾不動,它們也不動,人與狼一時對峙著,各自發出粗重的喘息。
範天瀾動了一下,他抬起頭,看向從林狼背後躍出的那個身影。做了那麼多年狼群的頭領,這頭頭狼已經不年輕了,但它依然是強壯而且權威的,當年的見習法師燒傷了它,在它一側的身體上還留著疤痕,這是它戰鬥的經驗——沒有比人類更好的對手了。它的雙眼比一般的林狼更淺,卻算不上漂亮,那種令人有些心悸的顏色反而更多地表現著獸類的凶殘和仇恨,顯而易見,並且是這些遺族年輕人所期望的,它不打算在這裡退卻。
對峙很快就結束了,分不出是哪邊第一個沖過去的,為了各自的生存和發展,人類和獸類用各自的生命為代價,完成這一場賭局。
在族長的帶領下看過他們的糧食儲備之後,雲深深思起來。
糧食很少。據族長所說,邊境警衛隊這個秋季來對他們收了兩次稅,第一次已經拉走了一半的糧食,第二次的時候,他們雖然伏擊了警衛隊,但是當時的力量有限,他們沒能把所有糧食都奪回來,,以現下的數字來看,即使非常簡省地使用,他們目前的糧食也支持不過初冬。本來他們生活在山中,可以在收獲的秋季進入物產豐饒的森林去采集各種替代糧食的食物,但是他們已經沒有這個時間了。邊境警衛隊不來報復是不可能的,而且為了盡快地安定下來,他們必須在大雪真正來臨之前達到獸人劃給他們的土地——同樣地不確定在那裡是否有足夠的物資支持他們的定居乃至春季到來之前的生存。
如果沒有發生類似奇跡一樣的改觀的話,族長已經有了失去一半甚至更多族人的準備。何況遷移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他們帶著老弱病殘,要越過崇山峻嶺才能脫離咬在背後的危險,但洛伊斯沒有像精靈之鄉那麼溫柔的森林,猛獸和毒蛇也是注定會出現的,加上路途遙遠之類,如此種種,雲深理解族長眉間刀刻一般的皺紋是怎麼來的了。看起來年屆四十的族長實際上才30出頭而已,有3個兒子,最大的那個跟在老祭師的身邊繼承衣缽,二兒子和妻子都已經不在了,14歲的小兒子叫做風岸,在作為侍從卻失職地離開主人的範天瀾帶著先遣隊前往阿爾山之後,就是這位少年負起了相應的職責。雖然族裡有意承擔這份工作的少年不少,但有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他們沒幾個會流利的通用語,隻好讓風岸獨享特權了。
對於能就近觀察這位大人的工作,風岸感到既自豪又緊張,雖然長老已經狠狠地叮囑過他要謹言慎行,他自己也時刻注意,但是當那位大人黑曜石一般的眼楮朝他看過來的時候,他還是會忘記那些得體說話的要領。這位大人非常寬容,完全沒有讓風岸一個孩子為難的意思,這卻好像還是不能減輕一點風岸的壓力,他站在他的身邊,總是忍不住胡思亂想——連他自己也沒發現他有這種想象力。幸好的是在父兄的榜樣下,即使失態也是有限的,風岸很快把煉金術師吃的食物是來自煉化還是種植之類的念頭塞進腦子的某個角落,看著這位大人拿著一支精巧無比,無需蘸水也能書寫的筆,在像夏日晴天的雲朵一樣潔白的紙張上寫寫畫畫。
在他完全不能理解的線條之間,一定有神奇的事情正在發生,風岸堅信著。
老實說,雲深在做的只是計算而已,至於計算的內容乃至結果,少年他總會在某一天看見的。
在極為粗糙的早飯過後(雲深謝絕了招待,經歷過族長一家——長子仍然不見蹤影——的晚餐後,他發現範天瀾給他送的午飯確實相當地有誠意),遺族的人們紛紛行動起來,各自捆扎自己的行李。男人背著陶罐和其他家當,女人帶著孩子,老人們雖然需要承擔的最少,但是前路對他們將是極大的負擔。在上一次的逃跑中遺族已經放棄了不少東西,還未安頓下來他們就必須再次轉移了,因此收拾起來速度很快,集中族人進行清點之後,人們發現,祭師師徒還未出現。雖然他們平時就很少走動,不過在那天晚上黑發的煉金術師來到之後,他們就再沒出現在人們面前了。
負責給他們送飯的少女帶著幾個大一點的孩子跑向了祭師居住的地方,不久之後,一老一少終於歸入了隊伍。
表情十分羞愧的鬱金把書還給了雲深。從拿到這本書的那一刻起他們就沉迷了進去,實際比他們想象的更神奇,因為在那些迷人的字句構成之間,還有就像把實物縮小封印在紙面上的圖片,他們能猜測一部分內容是關於治療的,更多的那些他們猜想可能與煉金術有關——多麼一個神秘而有驚人誘惑力的領域!老祭師和鬱金不知道這是試煉還是慷慨的贈送,但事實是他們很難在如此短暫的時間中取得有效的進展,無論他們在心裡如何地詛咒邊境警衛隊以及他們背後那個不能說的家族,在祭師的驕傲和族裡精神領袖的責任上,他們已經夠丟臉了。
雲深收回了自己完好無損的書,他拉開拉鏈把書裝進登山包內袋的動作牢牢地吸引了鬱金的目光,雲深看了看頭髮全白的老祭師,想了想之後說道,“我帶著的書不止這本,等到了將來定居的地方,我們應該可以互相交換。”他的視線落在鬱金背後的木箱上。
鬱金和老祭師呆了呆,互看了一眼,又緊緊盯著神色溫和的雲深,然後這兩位因為休息不足而有些困頓的神氣,像忽然澆上了油的火堆,在一瞬間變得極為高昂起來。他們的改變連一旁跟著長輩忙碌的風岸也感覺到了,他偷偷看了一眼雲深,不知道他做了什麼,能讓就像會走路的石頭一樣的兩位祭師煥發出年輕人一樣的銳氣。
整理好隊伍之後,族長發出了出發的號令。黑發的人們向著暫時庇護了他們的這個狹小山谷的出口走去,長長的隊伍蜿蜒前伸,漸漸匯入被秋季美麗晨陽所照耀的森林。在這個季節特有的帶著涼意的空氣中,一隻蒼鷹從遠方的山峰上向著更高遠的天空飛去,那片夢境一般的深藍中一絲雲也沒有,淡紅色的月亮還未隱去痕跡,靜靜地俯視著亙古以來就與她一同存在的大地。
生存或者死亡,歷史繼續向前前進。
這是實話。獨自一人來到異世界,即使開了掛也不算有保障,雲深當然想過武器的事。□□一直被嚴打,從來都是大好青年的他當然不可能無中生有一個渠道去違反法律,射釘槍倒不在範圍內,只是鐵釘的補給和攜帶都有點問題,殺傷力也難以保證;冷兵器方面的選擇倒是多得多,哪怕一把菜刀也能殺出個天地來——在身手有保證的前提下,而雲深掂量過自家身板後,最終還是選了一把□□神器木柄工兵鏟,然而時至今日,這把軍中神器在挖刨砍削之類的正常使用之外毫無建樹。
“我只是想要這個。”範天瀾認真地說,然後低下頭,從背後抽出一樣東西,放到雲深面前。
——他該說果然嗎?雲深瞄了一眼工兵鏟開過刃的鋒利邊緣,如果是他自用,大概能一下砍斷手臂粗的小樹,而範天瀾的話,至少比他粗一倍。對上面前那位青年的眼神,雲深開口問道,“你想要這個來幹什麼?”
“殺狼。”
聽到這個乾脆的回答,雲深沉吟了一下,“你們沒有別的武器?”
“還有標槍。”範天瀾說,雲深這下知道在他一個人處理今天的記錄時,這個人向他請假到哪兒去了。
“是阿爾山上那一群?”
範天瀾點頭,雲深一時沒有說話。阿爾山上的狼群他今天早上從族長那裡了解到了,是居住在那片山區中的一種非常麻煩的猛獸,凶猛,殘忍,貪婪,更重要的是它們集體狩獵,還會互相配合。在過去食物缺乏的冬季,餓瘋了的林狼甚至沖擊過邊境警衛隊的城寨,給了那群跋扈的士兵一個十分難忘的教訓,直接後果是就算後來這種情況再沒有發生過,邊境警衛隊進入山區收稅的時候也會特意避開林狼活動的領域。和其他路徑相比,穿過阿爾山卻可以說是縮短路途的一個優良選擇,只要能暫時把狼群驅逐開去。
雲深想起當初襲擊過他的那群類狼生物,不必說明也知道差不多就是它們了,虎的身材,熊的力量,豹的速度,狼的戰術……他垂下視線,微微皺起了眉。
“為什麼這麼著急?”
範天瀾修長的手指在工兵鏟光滑的木柄上輕輕劃過,即使是漫不經心的動作也帶著一股熟練的殺氣,好像這位只有19歲的青年隨時能把這件土氣的工具變成凶器,“從礦區傳來了消息,邊境警衛隊開始搜索我們的人。”
雲深伸手輕輕敲著面前的石板,能被一群缺乏武器的山居民族打得落花流水的邊境警衛隊,行動力似乎比想象的還要好,管理此地的貴族領主據說控制著這個國家最凶悍的軍隊,在這支軍隊底端的力量也不能小看……就眼下自己這邊的戰力,想小看什麼都沒底氣啊。947個人之中,能在戰鬥中發揮作用的男性比例隻比四分之一高一點兒,雖然族長對他交代家底的時候說超過12歲的少年也會成為戰士,在範天瀾的榜樣下,雲深相信他們的戰鬥力應該好過自己的預期,但既然他們已經決定離開,盡量避免戰鬥就是避免無謂的損失。
“礦區被搜索了,情況怎麼樣?”雲深問道,“你們的族人有多少人在那兒?”
“在我們伏擊警衛隊之前,已經通知過了。他們另一個方向進入洛伊斯山中,在一個盆地和我們匯合。”範天瀾說,“就算警衛隊知道他們去了哪裡,他們走的方向進入洛伊斯很深,沒有熟練的向導,帶著法師的傭兵也不敢追進去。”
連帶著法師的傭兵也不敢進入的地方,對生活在這裡的遺族族人來說就真的安全嗎?雲深用指節輕輕地摩著下巴,思考著更迫切的問題。
“你們打算用多少人去阿爾山處理狼群?計劃怎麼做?”
“用一個人把他們引出來,用標槍投擲,能殺多少是多少,突入到面前的用這個砍。”範天瀾指指工兵鏟。
雲深放下手,抬頭看向給了他一個簡明乾脆,力感十足的答案的前傭兵,“……就這樣?”
範天瀾看了他一眼,“就這樣。”
“狼群的數量大概是多少,頭狼在哪兒,它們大致在哪裡活動,你們打算怎麼引來最多的狼群,在哪裡伏擊,更重要的是,狼群要損失到哪種程度,我們通過阿爾山才算是基本安全——請給我說得盡量詳細一點吧。”雲深輕嘆一口氣,說道。他過去的工作完全不需要他具備戰鬥素質,不過雲深曾經有過一段時間的外派經歷,還因此恰好遇上了工程所在國發生的動亂,戰火即將燃起,祖國開始組織大量撤僑,但是在他們組織轉移之前,基地就被趁亂打劫的暴徒襲擊了,公司的前輩帶著雲深他們充分發揮了主觀能動性,讓暴徒們見識了共和國經過各種鬥爭之後依舊長盛不衰的戰鬥力,雲深當時因為正在生病沒能發揮多少作用,但他還是從中學習到了一些東西。
範天瀾有點意外地看著他,低頭思忖了一下,逐一把能給他說明的情況列了出來,雲深總算對他們的這次行動有了一個了解,然後問道︰“那麼,你在哪個位置上?”
範天瀾搖搖頭,“我不去。”
雲深怔了怔,“你不去?”
“那已經不是我的職責了。”範天瀾看著雲深的眼楮,表情坦蕩,“我現在是屬於你的。我能為了自己的私心向你請求給我的族人幫助,但不能因此放棄我對你的責任。”
範天瀾叫了一聲風岸,剛剛教訓完貪心小鬼的少年抬起頭來,看到範天瀾背後那個神色溫和的男子後,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兩個小孩馬上一人抱住他一邊大腿,把頭縮到他並不健壯的身後,然後偷偷露出一隻眼楮,小心地窺視著部族裡出名的英雄和那位傳說中的“大人”。
雲深對這三個孩子笑了笑,範天瀾向風岸問道,“你的父親呢?”
“他……呃,”風岸有點緊張地看著雲深,“他在——”
“我在這裡。”一臉嚴肅的族長步出石窟,在他背後說。
繞過怯場的少年,大人們去做重要的事情了。風岸鬱悶地蹲在地上,蘭葉和自有這兩個不省心的小鬼一人一邊趴在他身上,用小孩子特有的黏黏呼呼的聲音自己說起話來。
“風岸,風岸,那個是、媽媽說的‘英雄’嗎?”
“風岸,風岸,那個是、‘爺爺說的‘大人’嗎?”
“英雄好厲害的,能,能打跑壞人——”
“爺爺說,好吃的是大人給的,真的好好吃哦~”蘭葉含著手指頭說,風岸看了她一眼,把她的手指頭拉出來,然後將這兩個比一個媽生的更像一家人的小鬼牽走,該去哪兒去哪兒,只要別再來折騰他——作為族長的第三子,整天陪著小孩子什麼的,最沒有男子氣概了!
回到父親居住的石窟,看著木柵半掩的門口,風岸躊躇了一下,左右張望之後,裝作漠不關心地朝門口一步步蹭了過去。大人們交談的聲音隱隱約約地傳了出來,風岸把頭伸過去,聲音清晰了一些,已經能聽清楚幾個詞了。
“……人口……準備……有山,……林狼的領地……”
林狼的領地?!風岸瞪大了眼楮,佔據了西方阿爾山最好的一片林地,還每年下來禍害他們的林狼?大人們討論它們幹什麼?作為部族的預備戰士,他當然也知道部族決定遷移的事,如果要穿過洛伊斯山脈前往獸人帝國,山高林深,野獸眾多,帶著婦孺老弱的他們會有一段很艱難的路要走,不過就算翻越阿爾山比現在決定的路線要縮短不少路程,風岸的父親也不會為了這一點路程選擇阿爾山,那樣要花的代價太大了。
背貼在石壁上,風岸離門口越來越近,裡面剛剛安靜了一會兒,然後一個聲音又響了起來,那種奇怪的口音和讓人心裡發癢的音色無疑屬於“那個人”,風岸屏住呼吸,半跪到地上,從木柵的縫隙中偷偷地看進去。
一個聲音也偷偷地響了起來,“風岸?”
差點一頭撞到木柵上的風岸坐到地上,抬頭狠狠地瞪著總是壞他好事的家夥,一雁抱著一個陶罐也蹲到了他的面前,“風岸,你在偷聽?”
“沒!”風岸壓著嗓子恨恨地說,一雁雖然感到了夥伴的怒火,但是對此早已習慣的他還是把自己的問題問了出來,“如果是族長和長老在說事情,你不是一直可以旁聽嗎?”
“知道你還問?”風岸把一雁推開一些站起來,在他抱著的罐子上看了兩眼,“你拿的是什麼東西——”
“風岸。”族長低沉而威嚴的聲音響起來,風岸止住話頭,僵著脖子轉頭,他的父親站著打開的門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光線不太明亮的石窟內,站在那個人身邊的範天瀾也看了過來,表情冷淡,這種態度比父親的眼神還令風岸難受,他想說點什麼為自己辯解,最終卻還是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