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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不挨刀》第28章
【木頭人】

  金陵城繁華的大街上,忽然一陣雞飛狗跳。薛北凡拉著顏小刀在前頭飛奔,后面一班蔡卞府里的下人追趕。

  大街上的行人、商販紛紛駐足,就見前頭一個俊男一個俏丫頭,跑得飛快,后頭蔡卞的手下兇神惡煞追著,都猜到大概蔡卞又看上誰家好姑娘了。

  暗暗罵蔡卞作孽的同時,不少人都給下絆子。那些下人一路跑一路摔,洋相百出。

  “蔡卞這家伙,竟然還敢出來報仇。”小刀邊跑邊回頭看,冷不丁有人拽了她一把,被拉進了一條漆黑小巷里頭。

  抬頭,小刀樂了,“曉月!”

  將小刀拽就小巷里的正是樓曉月,薛北凡也跟著重華進了巷子。重華帶著眾人躲進一扇小門,將門鎖上,小刀才發現已經回到了重華家的后院。

  “宅子果然夠大!”薛北凡拍了一下重華的肩膀,“好渴好餓!”

  “你們上哪兒去了,我們到處找,急死了。”曉月告訴小刀,“蔡卞今日一大早就開始滿城捉拿你們,連畫影圖形都貼出來了,這幾天你們可別出門。”

  “什么?!”小刀皺眉,“蔡卞那小子就不怕山婆再去找他?”

  “蔡卞在金陵作威作福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叫他吃了虧,他可不得找回來么!再說了,他畫影圖形懸賞捉拿的是山婆,你倆則是尋人。”說著,重華拿出一張黃榜來。

  小刀湊過去一瞧,差點噴了,這不正是她拿來嚇唬蔡卞的那張人皮面具么?原來那笨蛋還真以為襲擊他的是山婆,既然如此,干嘛還要抓自己和薛北凡呢?

  “他抓山婆是做賊心虛,抓你是心懷不軌,抓我是殺人滅口。”薛北凡端著飯碗,邊吃邊嘟囔。

  小刀也餓得肚皮直叫,曉月給她夾菜,她叼著個雞爪問薛北凡,“不是為了報仇,找我麻煩作甚?”

  “呵。”重華忍不住笑了一聲,薛北凡也搖頭,含含糊糊說了句,“遲鈍。”

  “笑什么?”曉月也有些擔心,“莫不是他也想小刀替他尋寶?”

  小刀嚼著一根長長的豇豆盯著眾人看,心說這蔡卞那么快也知道自己身份啦?

  薛北凡和重華笑而不語,急急忙忙吃了飯就出門了,也不知道要辦什么事情。

  臨出門,薛北凡將小刀提溜過來,手指頭輕輕點著她腦門兒交代,“你個瘋丫頭,今天晚上絕對別出去!”

  小刀還沒來得及爭辯,薛北凡將她甩給了曉月,吩咐,“看緊了!早些睡。”

  曉月下意識地點點頭,拉著小刀進屋了。

  洗漱完畢,小刀趴在床上抱著枕頭想心思,見曉月擦著頭發進來,便問她,“曉月,薛北凡和重華大半夜的干嘛去?”

  曉月想了想,“嗯,我剛才聽重華說要找蔡卞算賬。”

  小刀“噌”一聲蹦了起來,“這種事情怎么不叫我?!”

  曉月將她按回去塞進被子里,“說了不準你出門了!”

  小刀扁扁嘴,無聊地趴在床上戳貓,“睡不著。”

  “你不累啊,跑一天了。”曉月將小黃貓提起來放到床尾,鉆進被窩問小刀。

  “心里有事堵得慌,睡不著了。”小刀皺個眉頭,將今晚所見所聞如實告訴了曉月,聽得曉月起一身雞皮,外加滿滿的疑問。

  “七姨太吃人?”

  小刀搓搓胳膊,“可不是么!原本她想吃蔡云婷的,不過那丫頭走運逃脫,她等不及,就將丫鬟吃掉了。”

  “天。”曉月時常溫吞水一般的表情終于出現了些大的起伏,顯然給惡心到了,“人肉吃了怎么可能長生不老,相反吃人還容易得病呢!”

  小刀愣了愣,瞧著曉月。

  曉月低頭不說話,小刀知道她被賣給沈星海之前受了不少苦,大概見過些什么,就伸手拍了拍她肩膀,給換個話題,“那仙云山和仙云廟都鬼氣森森的,最嚇人就是那個老尼姑。”

  曉月皺著眉點頭,“你下次可千萬別一個人去了。”

  “我懷疑薛北凡知道些什么!至少那老尼姑的來歷他可能心里有數。”小刀說著,又似乎想不通,“他干嘛不告訴我呢?還不叫那尼姑看我長相,神神秘秘的。”

  “說到木頭人……”曉月像是想起了什么,“我曾聽少主說起過,有幾種人,意義特別!”

  “幾種人?”小刀不太明白。

  “比如說,草人、木人、石人、銅人、金人、玉人,等等。”曉月認真說,“我印象挺深的,草人是主病痛,木人是主神志、石人是主生死、銅人主劫難、金人主富貴、玉人就主姻緣。”

  小刀聽著新鮮,“有這種說法?用在什么地方上的?”

  “嗯,我聽少主跟一個術士說起過一次,貌似是賭咒之說。”曉月搖搖頭,“可惜重華不在,他看過好多書,應該都知道。”

  小刀聽到這兒,瞧了曉月一眼,托著下巴問她,“唉,曉月,你覺得重華怎么樣?”

  曉月轉過臉看她,“重華?”

  “嗯。”

  “嗯……好人,他對我很好。”

  小刀翹起嘴角,“你少主和他,哪個好?”

  曉月愣了愣,像是認真想了起來,良久,“這個……要怎么比啊?”

  小刀眨眨眼。

  曉月翻了個身,伸手摸小刀腦袋,“你又胡思亂想了,人和人都不一樣的么,沒有可比性。”

  小刀托著下巴的手一松,一頭倒在枕頭上,摟著爬到背面上的小黃貓一頓搓,“要死啊!”

  曉月睜大眼睛看她,“誰要死?”

  小刀舉著貓對著她的臉,用貓軟軟的肉墊拍拍她臉頰,“你不會偶爾拿他倆出來比較一下么?”

  曉月笑了笑,“不好比的,他倆對我都很好,好就是好,不能比。”

  小刀嘆氣,拿貓爪子按住她鼻子,“那若兩個人叫你選一個呢?你選哪個?”

  曉月一臉驚訝,“選來干嘛?”

  “你呆死了。”小刀將小貓塞進曉月手里,但是又不好越俎代庖幫著重華說穿,這萬一弄巧成拙曉月不理他了,自己不是要被重華念死?估計重老夫人都要罵她個狗血淋頭……

  說起重老夫人,小刀嚯地坐了起來。

  “哎呀。”曉月拉她躺下,“你是兔子投胎呀,怎么總是動來動去的?”

  小刀趴在枕頭上,皺著個眉頭,“你猜,重老夫人是不是知道什么?仙云廟可是她提醒了我們才去的,這回發現了不得了的事情。”

  “她是老太太么,可能隨口說的呢。”

  “嗯。”小刀一搖頭,很篤定地跟曉月說,“我娘說了……”

  “說什么?”曉月立馬來了精神,豎起耳朵準備聽金玉良言。

  小刀失笑,“我娘說,要認真看待每個過了四十歲的女人。”

  曉月疑惑,“為何。”

  “因為四十歲的女人會有很多故事,以后也可能發生在我們身上。”小刀坐起來,光腳去床下勾自己的木屐,邊披個小坎肩。

  “去哪兒?”曉月也跟起來。

  “聽說重老太太有每日念經的習慣。”小刀歪個頭,“我也睡不著,去重府的祠堂參觀參觀。”

  “我也去。”曉月記住薛北凡讓她盯緊小刀的話,緊跟不放。

  月上中天夜色正好,小刀和曉月拖著木屐輕輕巧巧來到了重府的祠堂門外。果然,兩個小丫鬟正在門口的小榻上休息,祠堂里“篤篤篤”的木魚聲音與這夜色契合得剛剛好,仿佛蟲鳴蟬泣,非但不吵,反襯出夜涼如水。

  曉月規規矩矩站在門前,小刀則探頭朝里望了望,兩個丫頭對視一眼,在想怎樣提醒老太太一聲,這樣闖進去太無禮了。

  正在為難,木魚聲音停了下來,重夫人回頭看一眼,微微笑了笑,對兩人招手。

  曉月和小刀松了口氣跑進去,這重夫人為人和藹,看得出來十分喜歡與年輕人相處,可見重華一路長大都十分快樂,從不曾受逼迫,難怪他如此孝順。

  小刀記得她娘也是這樣,凡事都跟她有商有量,從不強行逼迫她做任何事,她也很聽話孝順。用她娘自己的話說,“老娘長那么大,最遺憾就是小時候沒人寵,長大了又沒娘可以孝順,你小時候我那么寵你,你長大若不好好孝順,對得起你姥姥么?!”

  重老夫人給了兩人兩個軟綿綿的蒲團,笑道,“來,先給我那老頭子上個香。”

  小刀和曉月規規矩矩脫了木屐進祠堂,給重家先祖上香,隨即抱著膝蓋坐下,瞧著重老夫人。

  門口,小丫鬟給端上熱茶來,還送了兩份點心。

  “嘗嘗,這是我兒最喜歡吃的芋頭酥。”重夫人給曉月和小刀各拿了一個,“我那兒子啊,別看文文秀秀十分精明,其實性子跟芋頭一樣。”

  “芋頭?”小刀和曉月同時仰起臉想了想,很難將溫文儒雅的重華跟芋頭這東西重疊到一塊兒。

  “哈哈。”重老夫人笑得爽朗,“他的性子隨他爹,生的時候硬邦邦,熟了之后軟糯糯。”

  小刀和曉月也忍不住笑起來,小刀瞧了瞧神龕上重華父親的牌位,問,“夫人很想重老先生啊?”

  重夫人也不否認,點了點頭,“嗯,所以每晚都來陪陪他。”

  小刀和曉月對視了一眼,可惜恩愛夫妻不能相守到白頭。

  “都死了很多年了,他在我也嫌他煩,不在倒是想,夫妻本是如此啊。”重夫人端著茶杯,瞧小刀,“你這丫頭精明得厲害,怎樣?有話問我?”

  小刀笑了笑,拍馬屁“還是老夫人精明。”

  “少嘴甜,我知你想問什么。”重夫人放下茶碗,“其實,也是一次孽緣而已。”

  曉月好奇,“是說仙云廟里的怪事?”

  重夫人點了點頭,“金陵城有幾個很好的戲園子,里頭唱戲的都是金陵名角兒,有一位最傳奇的,風流倜儻,人稱文四公子。”

  小刀興致上來了,“他嗓子很好么?”

  “那是,一曲釵頭鳳唱得如泣如訴,叫人柔腸百斷,這金陵城起碼有一半的姑娘為他神魂顛倒。”

  小刀點頭,“有空去聽一下……那個在山中唱戲的女子,唱的也是釵頭鳳,他倆有關系么?”

  “都說你這丫頭鬼靈精了。”老夫人又給兩人遞點心,“我也曾經去過仙云廟……”

  小刀訝異,“老夫人,你去仙云廟做什么啊?那個老尼姑吃人的。”

  “哈哈。”老夫人笑著搖頭,“這我可不知道,我去廟里拜神而已,當年我還不到二十呢。”

  曉月和小刀都不解,不過也不插嘴,等著重夫人說完。

  “說起這事兒,要先說三年前。”老夫人想起了往事,“我生辰那日,請來了一支戲班,正是金陵城最有名的文家班。那日,他們唱了兩出戲,頭一處是釵頭鳳,聽得我傷心灑淚。第二處卻是長相歡,逗得我大笑不止。除了戲好聽,我還記住了另一件事情,讓我想起了多年前,仙云廟那趟拜神。”

  小刀和曉月的心思也叫老太太吊了起來,“什么事情?”

  “一句老話,風流公子外頭往往有無數鶯鶯燕燕。”老夫人說著,搖頭嘆息,“可也總有一個死心塌地的傻丫頭待在他身旁,苦苦等他不舍離去。”

  小刀微微皺眉,想起了沈碧波的表妹余蘭芝,說這女人自私不如說她傻,一心一意守著他表哥。他表哥才是自私,外頭沾花惹草,卻將她看做自己后院開著的花,不去陪伴,卻也不準開出墻外,任由她一人在期盼中心力交瘁,慢慢老去。

  重夫人將茶杯放下,伸手住著拐杖緩緩站起來。

  小刀和曉月趕忙起來扶她。

  她卻擺擺手,從重華父親的牌位旁邊拿出了一個古怪的木人來,給兩人看。這木頭人,巴掌大小,五官不太看得清楚,身體四肢也不是很對稱,看來是雕廢了的。

  “這是……”小刀納悶。

  “曾經有人說過,若是能將心愛之人的樣子刻出來,做成一個木頭人,再將自己的血滴上去,他就收心了,聽話了。”重夫人笑了笑,頗有些自嘲的意思。

  小刀摸著木頭人,又看了看牌位,驚訝,“該不會……”

  老夫人點點頭,“這木人是我年輕那會兒做的,沒辦法,他是風流少年多情客么,永遠不知道滿足。”

  “那沒有做好么?”曉月皺眉。

  “多虧了這木頭人。”重夫人笑得有些羞澀,“我將自己關起來做它,誰都不見,半個月還沒做好,正懊喪呢,他便翻墻進來了。原來他半個月不見我,以為我沒耐心,不想等他了,便趕緊將我娶回了家。”

  曉月和小刀相視一笑。

  “只可惜。”老夫人低嘆,“并不是所有木頭人,都在沒做好前就能等來正主,有些做好了的,也就瘋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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