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學園生活　第二九四章　終於兩情相悅

“……我從來不知道，原來翼人族族長的兒女們，包括他自己，竟然是這樣的一群人。”

等到房門再次關上，千葉有些頭痛的說道。

他本來就不是個喜歡熱鬧的人，何況今天一天，實在發生了太多事情。

“葉。”

永夜喚了一聲，千葉順著聲音回頭望去，正對上永夜滿是柔情的目光。

千葉想到自己剛才竟然就這麼順勢承認了自己對永夜的心思，不知道是該感謝那群看熱鬧的人，還是該埋怨他們半路跑出來把他的思維攪得一團亂以至於最後就這麼糊裡糊塗把自己給打包送人了。

“怎麼？後悔剛才說出的話了？”

永夜看著千葉，笑眯、眯的說道，“不過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葉現在就算想要反悔我也不答應了哦。”

“……我說什麼了？”

“嗯？”

永夜挑眉。

“一一”

不想再繼續這種無謂的堅持，千葉嘆一口氣，認命的問道，“說了這麼久，要喝水麼？”

“喂我。”

見千葉徹底放棄了反抗，永夜得寸進尺的要求到。

“你——”

“我費了這麼多口水，現在真的很渴了。葉當真忍心看我這樣喉嚨冒煙麼？”

永夜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央求道。

“真是孽緣。”

千葉嘴裡這麼說著，心裡，卻在暗笑永夜這幅耍寶的模樣，臉上又不肯露出笑意。

只是，那發自心底的愉悅又豈是忍得住的？

永夜看著千葉微揚著脣角，幫他送來水杯，眼中滿是得勝的笑意。

“我要葉像剛才那樣喂我。”

看著水杯裡面的吸管，永夜故意別過頭去。

“不喝？好啊。反正渴的不是我。”

千葉說著，就要收回手裡的水杯。

“痛！”

永夜猛的轉回身，好像牽動了身上的痛處，低呼一聲，惹得千葉心裡一緊，忙上前按住永夜的身子。

“葉一一”

永夜趁機再次採取“可憐”攻勢。

終於，千葉被自己的內疚心理打敗，端起水杯，喝下一口水含在口中，緩緩貼上永夜的脣瓣。

再次品嘗到那甜蜜味道，永夜的心，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這就是真正愛人之間的親吻麼？一一千葉和永夜不約而同的在心裡想到。

“愛人”一一意識到這個詞，兩個人原本只是“喂水”的一吻，一發不可收拾，脣齒交、纏，難分難解。

“夜。”

許久之後，兩人分開，千葉輕輕喚了一聲。

“嗯？”

永夜很享受的聽著千葉那清脆悅耳的聲音，呼喚自己的名。

“我以前一直以為，時間，是這世上最奇妙的東西。”

“那麼現在呢？”

永夜平躺在床上，示意千葉伏在自己胸膛之上。

“現在我才知道，人心才是最不可測的東西。”

千葉這一回也不再抗拒，自然而然的將頭貼在永夜心口，聆聽著耳邊傳來的堅定有力的心跳聲，還有因為永夜說話而從胸膛發出震動共鳴。

“怎麼說？”

輕撫著千葉柔軟的發絲，永夜問道。

“人心，可以數十年沉淪在恨意中固執的不肯解脫；也可以在一瞬間陷入感情漩渦甘願的不不去掙脫。”

“呵。”

聽了千葉這一番話，永夜知道他才是真正的放下了仇恨，接受了自己的感情。

“夜。你之前說過，我們很像。其實我們並不一樣。”

千葉繼續說著，而永夜，則是繼續聽著。那清脆的聲音從自己胸膛上面發出，好像隔著胸腔，直接傳入心臟肺腑。

“我對擎蒼族長的恨意，起初或許確實有如地底岩漿，蓄勢待發，將要燃盡一切。但是，錯過了真正爆發的時機，於是化成堅冰頑石，凝固了渾身的血液，也封閉了心底的火種。

就這樣，原本瀕臨爆發的恨，卻在後來漫長的歲月裡變為綿延不絕、漫無止境的空虛，讓我忘記了時間，失去了前進的方向。

而我就這樣，原地踏步，靜止著，數十年如一日。恨意，找不到宣泄口，或許早已經被時間磨平，但是，我還是需要一個理由繼續活下去，或者該說，我從來沒有想過給自己一個解脫的理由。

但是夜，你卻不同。

夜雖然說自己恨著擎蒼族長，但是，其實你並沒有被恨意束縛。你的心，比我的自由很多。你甚至自己親手斬斷了唯一可能成為加在你心上枷鎖的人。斬斷了最後可能束縛你的繩索。

只不過，太過自由的心，有如失去了牽引的風箏、無根的浮萍，同樣無依無靠，不得踏實。

夜用沒有到達眼底的笑容包裝自己，不讓世界看到自己；而我，則是用沒有任何表情的面具擋在面前，不去看世界。”

“呵。葉說得很對呢。”

永夜笑著認同千葉的話，“那麼現在，葉為我的心加了一道鎖，而我，則是為葉卸去了多餘的束縛。我們配合的天衣無縫，不是麼？”

“你還真是會說。”

千葉撇撇嘴，卻沒有反駁永夜的話。

“那是自然。沒有這三寸不爛之舌，怎麼能夠抱得美人歸呢？”

永夜很不謙虛的接受了千葉的“讚美”。

“夜。你當真認為我可以麼？”

“什麼可以不可以？”

“我——”

千葉頓了片刻，終於還是下定決心說道，“剛剛說起的暗靈。讓我能夠自由控制時間和空間。”

“嗯。我也大概猜到了是這麼一回事。”

永夜了然的點頭說道，“那麼葉的外貌與年齡不符，也是因為暗靈的存在麼？”

“不錯。從我自千華那裡繼承了暗靈時開始，我的時間就停止了。不會長大，不會衰老，也就不會死。除非，被人殺死。”

“……那你的手臂一一剛剛似乎說是副作用。”

“對。發動暗靈靈力的時候，時間就會迅速流失。所以，我逃過的歲月就會一瞬間補齊。所以看起來才會變成垂暮老人一樣。”

“對你的身體會有影響麼？”

“一一沒有什麼影響，睡一覺就會好的。”

“不要瞞我。”

沒有放過千葉一瞬間的遲疑，永夜嚴肅的問道。

“真的沒有什麼影響。只是，這樣子，時間一直停駐著。而夜的時間還在繼續流淌。這樣下去，我們之間，總有一天會陰陽兩隔。”

“呵。葉是想說，到時候我變成了糟老頭兒，葉會嫌棄我麼？”

“呵。”

被永夜故作輕鬆的玩笑話逗笑，千葉輕輕擰了永夜手臂一把，“就是這麼回事。”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現在，我只想和葉在一起。好在翼人的壽命也不算短，不是麼？”

“說得也是呢。”

聽了永夜的話，千葉的心裡稍稍寬慰了一些。

“葉還有什麼顧慮，趁這個機會，可要通通說出來喲。”

聽出千葉話中的輕鬆，永夜笑道。

“沒了。”

千葉乾脆的說了兩個字。目光，卻是閃了兩閃。只是，他的頭埋在永夜懷中，永夜並沒有看到千葉異樣的目光。

“千葉族長還是有所隱瞞吧？這樣可不好哦。”

突然，又一位不速之客在醫務室裡出現。

“……”

千葉從永夜懷中坐直身子，看到地板上多出一隻白狐，正是九空狐狸。

“九空先生？”

永夜也看到了九空。對他剛才的話有些不解。

“呵，二少爺，千葉族長還是沒有說出全部實情哦。你若是不細心一些，小心今日剛剛抱得美人歸，明日卻是白骨一堆咯。”

“九空先生，還請你有話直說。”

很不滿九空後半句十分不吉利的發言，永夜的聲音中帶著幾分不悅。

“哎呀呀，二少爺看來真的是十分寶貝千葉族長呢！”

對於永夜不客氣的態度，九空倒是並沒有很在意，抬起爪子順著自己身上的聳毛，慢條斯理的說道。

“九空狐狸！有話快說。”

銀墨在這時候也去而復返，跟在他身後的自然還有擎蒼。

“你們幾個人還真是親生父子。有求於人還這麼理直氣壯。”

九空眯著一對狐狸眼，涼涼的說道。

“永夜一時情急，多有得罪，還請九空先生明示。”

聽九空這麼一說，永夜連忙放低姿態道歉請求道。

“嗯。這還差不多。”

九空滿意的點點頭，“也不枉我特地說出這件事情了。”

而千葉則是看見永夜為了自己竟然這樣向人低頭認錯，心裡又是百感交集。那個問題，之前千葉也算認命接受了，所以一直也沒有什麼感覺，反而希望早些得到解脫。

然而現在，好不容易遇到了一個真心對待自己的人，所以，他反而貪心的希望那個問題能夠奇跡般的得到解決。

但是，千葉清楚，那個問題可以說幾乎沒有解決的可能。所以，他才猶豫再三，沒能說出口一一他不想讓永夜平白跟著一起煩心。

不過一一

千葉看看眼前一身雪白的狐狸，心裡原本早就已經不抱任何希望的事情，卻在此時燃起了零星一點希望。狐人族是隱士高人，或許，他們真的知道“那個問題”的解決辦法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