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兒養成記 （三）

“呵，可是九地少爺的能力覺醒了？”九空身為狐人族的大祭司，身負預知未來的本領，對於九地的變化，自然了若指掌。果然，九空一句問話出口，就看見九地點了點頭。

“呵呵，看來這大祭司的位置，九空終於可以交出去了呢~”

對於即將失去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崇高地位，九空沒有表現出半點不悅，反而笑呵呵看上去樂得很。

“——”對於九空的反應，九地沉默的看著，沉靜如水的面容，不知在想些什麼。

九空微微一笑，迎上九地的目光說道，“萬物皆有定數，九地少爺不必為九空擔心。”

九地點點頭，這才開口說道，“九空祭司本領高強，九地雖然能力覺醒，卻到底比不上九空祭司分毫。所以，對即將到來的事情，九地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呵呵，九地少爺也不必過於心急。所謂預知能力，其實也是感悟宇宙萬物循環之理的過程。無知之人以為這預知能力玄之又玄，但追根究底，不過是一種演算，根據星辰鬥位，推算出接下來的走向。而這種推算能力，對我們具有心算術的狐人來說，倒是占盡了先機。只不過，天地萬物之理何其深奧玄妙，所以，也並不是所有狐人的心算之術，都能夠看透其中道理。”九空笑眯眯的開導指點著九地，一面品嘗著睡蓮的蓮釀——這可是他的最愛。

“嗯。九空祭司所說不差。”九地點頭肯定九空的話。

九空見九地目光灼灼似有所感，笑得愈發燦爛，“所以，這預知能力，也是種經驗的積累。只有不斷的去解讀未來走勢、再不斷的以將來發生的事實比對，不斷探索其中道理奧妙，才能慢慢增強自己的能力喲~當然，本身的悟性也是有影響的。”

說著，九空回頭看向身後，藥廬後面，正是秘密書室，而那裡，現在正待著九天族長和他的小玉兒，“九相族長與九天族長的心性皆是放蕩不羈，所以儘管他們的悟性奇高，卻到底做不了這預知未來的事情。倒是九地少爺，心性比九空尚且安然豁達幾分，所以假以時日，九地少爺身為我狐人族大祭司的成就一定會比九空更高吶！”

“九空祭司謬讚了。”對於九空給予的高度讚揚和肯定，九地臉上沒有半點波瀾。

看著九地平靜的模樣，九空笑得高深莫測，側頭正巧看到不明所以、一臉茫然的睡蓮，眼中光彩柔和了幾分，又重新看向九地，“蓮兒年少不懂事，今後還少不了九地少爺多多費心了呢。”

“九空祭司儘管放心。九地對蓮兒也喜愛的緊。尤其是這蓮釀，九地很喜歡。”九地一句話出口，引來九空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是嗎？這樣很好！看來九地少爺果然和蓮兒有緣啊！你我叔侄果然很像。不錯，不錯！哈哈哈！”

“主子？”看九空笑得開懷，又聽到自己的名字，站在一旁的睡蓮一臉茫然的看向九空。

“蓮兒，上回主子我交代你的法陣可是布好了？”九空聽到睡蓮出聲喊他，轉頭拍了拍睡蓮的頭問道。

“唔——回主子，前段時間睡蓮只顧著和玉扇子四處玩耍，主子交代的事情還沒有辦好。”聽九空問起這件事，睡蓮低下頭，滿心愧疚的說道。

“呵呵，不礙事，還有時間。蓮兒從現在開始抓緊布陣就好。”揉了揉睡蓮的發絲，深知睡蓮小孩子心性，得了新夥伴，一定滿心愛玩，九空也不責怪睡蓮，反而安慰道。

“嗯！”得到九空的諒解和安慰，睡蓮果然重新打起精神，拍拍胸脯保證到，“這些日子睡蓮再也不和玉扇子玩了！一定先將主子交待的任務做好！”

“呵，這倒也不必。玉扇剛剛得了人形不久，既是九天族長交待蓮兒好好教導玉扇，蓮兒身為哥哥，也要盡責才行啊。”九空眯著一雙眼，笑著說道。

“嗯……那睡蓮就讓玉扇子在一旁看著睡蓮布陣。這也是一種學習，主子你說睡蓮說得對不對？！”睡蓮沉吟片刻，突然腦中靈光一閃，得了一個自以為絕好的主意，所以立刻拉著九空的衣袖獻寶一般的說道。

“哈哈！蓮兒真是聰明呢！”九空大方的再次送給睡蓮一個大大的讚揚，然後趁機說道，“蓮兒不僅聰明，釀出的蓮釀也是一流，來來來，再給主子滿上一杯。”

聽到九空後半句話，睡蓮一對眼珠滴溜溜轉了幾轉，搖搖頭說道，“不行。”

“嗯？”九空挑眉看著睡蓮，就聽睡蓮解釋道，“主子已經喝了三杯了。再喝，就要醉了。”

“哎~今宵有酒今宵醉嘛~蓮兒的蓮釀如此好，主子我想要多喝些呢。”睡蓮奇怪的看著自家主子，小心眼兒轉得飛快——

狐人族上下都知道，他睡蓮的蓮釀似茶似酒、又非茶非酒，三杯以內，愈品愈得其中醇香甘美，偏偏過了三杯，任什麼海量都會一醉不醒，這一醉一睡，少則個把月，多則睡上幾年的都有。想當年他第一次釀出蓮釀，主子贈送給其他族人們喝的時候，他們的藥廬外面可是橫倒豎歪躺下了一片，直到五年後才算全部清醒走光。想想當初情形，真是夠嗆。

不過蓮釀雖香，主子卻從來沒有貪過杯，今天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明明已經喝了三杯了，竟然想要再喝。

“怎麼？主子我喜歡蓮兒的蓮釀，蓮兒不歡喜麼？”單純的睡蓮，心裡想些什麼全都寫在臉上了，哪裡逃得過精明的九空一雙狐狸眼。九空眨眨眼，很是無辜的模樣問著睡蓮。

“唔……睡蓮自然很歡喜。可是……”

可是……他可不想讓主子醉倒，一睡不起，不知什麼時候才能醒。那樣他會很寂寞的！

“呵，好了。既然蓮兒不願讓我喝醉，我就不喝了。明天再說罷。”讀懂睡蓮眼中的意思，九空微微一笑，不再堅持。

睡蓮聽到主子妥協，開心的抬起頭，笑著說道，“嘻嘻~主子喜歡蓮釀，睡蓮每天都幫主子準備！”

“呵，蓮兒有這片孝心，主子我很開心啊。”九空笑著點點頭，“好了，蓮兒不是說要認真準備布陣麼？還不快去？再等下去，天色晚了，今天又要荒廢了哦。”

聽了九空的話，睡蓮忙不迭點頭，然後又向九地點頭示意，這才飛也似的衝出藥廬。

“——”九地若有所思的看向敞開的門口，半晌才回過頭來看向九空，“九空祭司不曾對睡蓮說明麼？”

九空笑著搖搖頭，“蓮兒小孩子心性，要是提前得知了‘那件事’，會很傷心的。”

“但若是如此，等到‘那件事’來到，睡蓮豈不是會更傷心？”九地微微蹙起眉再次問道。

“呵呵，九地少爺這樣為蓮兒著想，九空也能將蓮兒安心託付給九地少爺了。”九空對於九地話中淡淡的不悅似乎全無知覺，呵呵一笑說道。

“——”九地將手中杯內的蓮釀一飲而盡，等放下手中杯子的時候又恢復了一貫的平和安寧，“九空祭司本領高強，難道……就沒有辦法阻止‘那件事’的發生麼？”

九空聽到九地這問話，微微挑眉，托起腮幫，笑著說道，“其實想要阻止也不是不行。只是需要付出的代價太大，九空覺得得不償失啊。畢竟逆天而為，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而且，‘那件事’的後果，也並不十分嚴重。只是——呵呵，要委屈九地少爺了。”

“九空祭司言重了。”九地搖搖頭，“九空祭司從小照看九地與九天二人，養育之恩更勝父親。九空祭司有難需要九地相幫，九地自然不會推辭。何況不過只是舉手之勞，算不得什麼。”

“呵呵。九地少爺如此大度，九空先行謝過了。”九空笑著坐正，欠身一禮。

九地抬手示意九空不必這樣，然後又想起一事，“此事——九天族長可是已經得知了？”

“呵，還沒來得及說明。”

九空搖搖頭，“擇日不如撞日，不如九地少爺這就與九空走一趟，向九天族長報備一聲。到底也算是族中大祭司換人，九天族長是該知道。”

“嗯。”說著，兩人就已經站起身來，朝藥廬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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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室。

“玉兒可是覺得無聊了？”停下手中翻書的動作，九天看向在一旁昏昏欲睡、不住點著頭的玉扇，勾起脣角問道。

“唔！”被九天一聲問話驚醒，原本已經低下去的腦袋猛的抬起，玉扇直覺眼前一花，迷迷糊糊的只管順著九天的話應道，“沒有。玉兒不困，也不無聊。”

“呵呵。”伸出手指戳了戳玉扇的額頭，又捏捏玉扇臉上光潔嫩滑的肌`膚，“既是覺得無聊就出去找睡蓮玩吧。晚上歇息的時候再回來。”

“唔……主子不高興了麼？”玉扇任由九天揉捏著自己的臉蛋，兩隻眼睛也不知道是被臉上傳來的痛感惹得、還是因為九天說出的打發他出去的話而淚汪汪，有些委屈的問道。

“沒有。只是看你在這裡也是無聊，才叫你出去活動活動筋骨。也好繼續跟著睡蓮再學得聰明些。”九天脣角的弧度更大，“好心”的解釋道。

“嗚……主子是嫌玉兒太笨了麼？玉兒一定跟睡蓮好好學習，主子不要嫌棄玉兒。”這一回，玉扇話音裡帶上了哭腔。

“呵，那玉兒可要用心學習，進步太慢了，主子我可是要責罰於你的。”九天停止蹂躪玉扇臉龐的動作，最後在那微紅的臉頰上輕輕拍了拍，笑著說道。

聽到九天這麼一說，原本還泫然欲泣的玉扇突然來了精神，兩眼發亮的一股腦點頭應承道，“主子放心！玉兒一定不會偷懶！一定會學得更聰明、更有用的！”

“呵，去吧。今夜記得回來，不要再到九空祭司那裡打擾了。”九天眯著眼揮手示意玉扇離開，最後還囑咐了一句，令玉扇更加開懷，也不管自己如今一年輕男子的身形，像個小孩子一般蹦蹦跳跳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