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父與子 第八章 只喜歡

“你該叫我‘爹爹’，小東西。”眼中閃過一抹柔情，擎蒼高挺的鼻梁頂著小東西軟塌塌的小鼻子，柔聲說道。

“爹爹。”銀墨清亮的聲音軟軟的喊道。

“爹爹，很‘溫暖’，我喜歡。”小小的身子拱進擎蒼的懷裡，小腦袋蹭了蹭，節奏輕快的說道。

“喜歡嗎？那以後就和爹爹住在一起吧。”擎蒼對銀墨無意識的撒嬌動作一臉寵溺的說道。

“好呀。”銀墨點頭。

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著銀墨無神的雙眼，擎蒼心裡想著，得給小東西弄雙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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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要用神羽石給這娃娃當眼睛？”議事大廳裡，幾位老者異口同聲的驚呼道。

“他是本座十二子，銀墨。”懷裡抱著銀墨，擎蒼冷聲說道。

“族長——”被擎蒼冷冷的模樣震懾得不敢再放肆，幾位老者小心翼翼的說道，“族長應該知道，神羽石乃是我翼人族鎮族之寶，族長如今要給……給十二子做眼睛，這……這我們幾個長老認為實在是……”

幾位八翼長老面面相覷，不知該怎麼說才能不觸怒這位年輕的族長又能打消族長這荒唐的念頭。

“本座又不是要把所有神羽石拿來用。”擎蒼冷哼一聲，說道，“或者——哪位長老好心將眼睛讓給墨兒？”

知道族長絕非玩笑，已經活了幾百年的長老們紛紛噤了聲。笑話，他們可不想到老了失去光明，成為廢人。

“爹爹——”軟軟的聲音響起，擎蒼冷若冰霜的臉立即拂過一陣春風。

“什麼？小東西，怎麼了？”

“為什麼爹爹要用‘神羽石’給銀墨做眼睛？”

“小東西，喚我做爹爹便可，哪裡需要自稱名諱？”擎蒼臉上的笑意，是幾位八翼長老從未見過的。

此時滿臉笑意的人當真是那個殺人無數、踩著一路血痕被前任族長破格提拔為新一任族長的“黑翼死神”嗎？

“可是銀墨很喜歡爹爹給銀墨的名。”銀墨歪著頭毫無心機的說著。

“呵，小東西，你喜歡的東西可還真多。”擎蒼寵溺的點點小東西的鼻子。

“哪有很多，銀墨喜歡‘溫暖’，喜歡‘爹爹’，也喜歡爹爹給的‘銀墨’的名。”

“這還不夠多？”擎蒼舉起小東西小小的身子湊到眼前，一字一句的說道，“小東西，記住，我翼人一族以暗殺為生，動情，乃是殺手大忌。是以，你不該有太多喜歡。”

“——”銀墨想了想，“那，我喜歡爹爹給的溫暖、給的名，也犯了禁忌麼？”

無視底下站了一地的八翼長老，擎蒼在銀墨的臉頰上親了一下，“我不同，我是你爹爹，你是我的小東西，你喜歡我何錯之有？”

冷冷瞥了一眼下面站著的長老們，哪裡有人敢抬頭多看一眼。翼人族以暗殺為生不假，可是個個不講男歡女愛卻到底不可能——否則他翼人一族靠什麼延續繁衍後代？

只不過，大多翼人族人只談性、沒有情倒也是真，擎蒼本人就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主兒。不過，他可不會教給這個像一張白紙一樣什麼都不懂的小東西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

他的小東西自有他來保護照拂，在他十二片黑羽之下，絕不會有人敢傷小東西半根寒毛！

“爹爹，爹爹！”見擎蒼半晌不說話，銀墨又叫道，“爹爹還沒有回答銀墨，為什麼爹爹要用‘神羽石’給銀墨做眼睛？”

“神羽石之事就這麼定了，長老們先退下吧。”一句話冷冷的打發走幾位長老，擎蒼修長的手指撫著銀墨背後金屬銀色的小翅膀，褪去話中冷氣，緩緩解釋道，“這副身子在娘胎裡被人下了毒，所以麗姬才小產生了個死胎。爹爹本是以秘術將小東西的細胞融了進去，才救活了這具身子。只不過如今看來，毒素依舊殘留在這具身子裡面，小東西雙眼無法視物，怕便是毒素傷了眼睛吧。”

“麗姬？”銀墨並沒有放過擎蒼口中提起的這個看似不起眼的詞彙。

“不錯，算一算，她也算這副身子的娘親。”

“那她現在在哪裡？”

“怎麼？小東西有了娘就不要爹爹了嗎？”擎蒼冷著臉問道。

“她是這副身子的娘，才不是銀墨的娘。爹爹不是說翼人族不需要太多‘喜歡’嗎？銀墨的‘喜歡’是爹爹的。銀墨只有爹爹，銀墨只要爹爹。”對於擎蒼突然變冷的語氣毫無知覺，銀墨只是說著自己心裡所想。

“小東西——”簡單直接的話語，卻是擎蒼在這世上聽過最真實、最沒有虛假的誓言。本來只是撿個小東西回來解悶兒，卻沒想到，不過半日的功夫，這小東西就帶給自己如此直擊心靈的震撼。

“好，小東西只喜歡爹爹、爹爹的溫暖還有爹爹給的名；爹爹也只喜歡小東西、只給小東西溫暖、只讓小東西喚我爹爹，好不好？”

“好呀。”

“那麼小東西，現在爹爹就去取神羽石來為你做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