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旅程初始 第五十九章 “笑面閻王”

T星翼人宗族之中，秘密囚室中，辰陽、汐月正狼狽的跪地求饒。

“二哥，二哥饒了我們吧。我們也是為幾位哥哥姐姐鳴不平啊。你看在我們兄弟手足一場，就放過我們吧。”辰陽滿臉淚痕，身上的衣衫早已破碎的不成樣子，毫無形象的抱著永夜的小腿說著。

“為我們鳴不平？”光線昏暗的囚室中，永夜深藍色的雙眸閃爍著冰冷的光芒。

“呵，老九，你認為這麼拙劣的謊話，騙得了二哥嗎？”永夜的話裡雖是帶著笑意，但是卻讓辰陽、汐月不禁打著冷顫。

人人都說二哥是最像族長爹爹的孩兒，今天他們終於切身體會到了。

如果族長爹爹是“喋血黑鷹”，那麼現在的二哥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笑面閻王”。

“二，二哥，我們說的都是真的啊。”汐月壯著膽子在一旁幫腔道，“我們是真心覺得二哥是下一任族長的不二人選。無論實力、見識、還是在族中的威望，那個十二怎麼能跟二哥相比？”

“呵。老十，你不用幫著老九給二哥灌迷藥。你們兩個心裡打著什麼小算盤，以為二哥不清楚嗎？若是從前，你們這挑撥離間之計，或許當真可以奏效，能讓我們這幾個族長爹爹手下年歲較大的兒女爭個你死我活，或許還能捲入幾部的首領。但是如今，有了十二，我們幾個年長的孩兒，斷不會互相爭鬥，個中緣由，憑你們兩個營養不良的大腦，恐怕是想不出個一三二五六吧？”

“……”聽著永夜滿帶嘲諷意味的話，辰陽、汐月敢怒而不敢言。

剛剛永夜不過略施小懲，他們兩人就已經招架不住。若是現在真的惹怒了永夜，他們或許真的連小命都保不住了——對於族長爹爹，除了前八個能幫上忙的孩兒，還有那個莫名其妙寵上了天的十二，他們這些年紀小的孩兒，恐怕族長爹爹連他們的長相和名字都沒有記在心裡。

“說中了？”永夜一反平日裡悠然自得的氣質，聲音聽起來滿是不屑，“連對方的實力都沒有看清，就想要出招。所以你們兩個，從一開始就註定是輸家。”

“十，十二真有那麼強？”汐月還不肯面對現實的硬是問道。

“你們兩個還真是囉嗦吶！”永夜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耐，“跟你們廢話說了太多了——”

聽到永夜最後一句話，辰陽、汐月突然失聲叫道，“二哥！二哥饒了我們吧。我們不敢了，我們心服口服了。求求二哥放過我們吧！黑部的刑罰，憑我們兩個怎麼可能挺得過？二哥這是想要了我們的命嗎？二哥！族長爹爹要是知道你擅自對我們用刑，也會怪——”

“動手。”不等辰陽、汐月說完，永夜一腳踹開掛在自己腿上礙事的兩個人，冷冷的在囚室內吐出兩個字，然後就頭也不回的走出囚室。

關上門，永夜只聽到囚室內傳來一聲高過一聲的慘叫。最後永夜隔著門淡淡的吩咐了一句，“別弄死了。交待起來麻煩。”

“是。”囚室內應了一聲。

永夜滿意的離開，再也不去理睬囚室內傳來的、慘不忍聞的求饒聲。

……

“錦繡，剛才我好像在你身邊看到一個機器人。”

回到自己房間，永夜端起一杯茶水，連接上錦繡的通訊，仿佛剛才囚室裡面的一幕從來沒有發生過。

“不錯。”屏幕中，錦繡點點頭，然後側身讓出紅炎，對永夜說道，“紅炎，十二撿回來的人造人。”

“‘紅炎’？”永夜挑眉。

“是啊。赤玉取的名字。”

“哦——”永夜眯起雙眼，心裡不知在想些什麼。

……

“剛才聽族人說，族長在星際飛船之上，當著紫部首領和二十幾名族人的面，宣布那個怪胎為下一任族長了？”

突然，一個女聲突兀的響起，聲音中帶著一絲陰狠，微微沙啞的聲音，透著別樣的魅惑。

“——”永夜聽到聲音先是一愣，隨後眼中劃過一絲不悅，但最後終究表情平靜的轉過頭，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母親怎麼過來了？”

斜倚在門口的女人，正是永夜的娘親，當年殺手榜第一位的紋琴。

聽到永夜的話，紋琴柳葉細眉微微挑動一下——她的兒子，是何時開始，不再稱她為“娘親”，而是客氣又生疏的稱她為“母親”的？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兒子，本來就只有一個作用——

心中盤算著，紋琴緩緩直起身，優雅的身姿完全不輸給錦繡和蕓柳兩個族中頂尖的美女。略施粉黛的臉上看不出半點歲月痕跡，只是更透出一份成熟的韻味。

“自然是來看看我兒失意的模樣。”紋琴腳步輕盈的走到永夜面前，眼中劃過一絲狠厲，低聲說道，“我兒醞釀了這許多年，少族長之位為何會讓一個怪胎奪了去？”

“母親這可是在責怪我麼？”永夜哼笑一聲，眼中劃過一絲嘲諷之意，“從小母親就一心栽培我，還不是為了希望能夠再一次引起族長爹爹的注意？只可惜啊……”

永夜搖了搖頭，卻是把最後的話吞進了肚裡——只可惜，他們的族長爹爹，現在恐怕一顆心，只在一人身上了。那人，不是族長爹爹任何一個孩兒的娘親，而恰恰正是他親愛的母親口中那個“怪胎”，那個與眾不同的十二。

“聽說你在黑部對辰陽、汐月用了刑？”

聽到永夜滿富挑釁含義的話，紋琴並沒有表現出半點怒意，也並沒有去追究永夜吞進肚裡的下半句話。而是突然提起了另一件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

“怎麼？多年不曾出過任務的母親，現在是想要干涉兒子在黑部之中的事物麼？”永夜挑眉打量著紋琴背後八隻紫色羽翼，笑著問道，話中卻是一陣冷意。

“……”永夜這一句話倒是險些讓紋琴動容——因為懷孕生子，再也沒有機會進入紫部高層，一直是紋琴橫在心中的一根刺。

原本那樣一個心高氣傲的她，如果不是因為當初無可救藥的愛上了族長，又怎麼會落得如今的下場？

想到這裡，紋琴的眼中劃過一抹晦暗。

“母親，兒子我一直想不通，族長爹爹那般無情之人，你們為何一個又一個的愛上他？”永夜眼中一抹複雜神采轉瞬即逝。

“……”被永夜這麼一問，紋琴的眼神有些飄忽。

族長的無情，人盡皆知。當年那個站立在血泊中面無表情的男子，讓紋琴至今記憶猶新。十六歲時的擎蒼，接任族長的任務，便是殺盡所有對他有恩的人——其中，當然也包括撫養擎蒼長大的上一任族長。

那時的擎蒼，渾身是血，眼中沒有一絲溫度和情緒起伏，令在場目睹了那一場血腥的每一個人感到戰慄。也正是那一天，擎蒼正式成為了族長，也被世人冠上了一個“喋血黑鷹”的名號。

或許就是那一天，二十四歲的紋琴就無可救藥的愛上了新一任的族長吧？儘管那個新任族長比她足足小了八歲，儘管那樣的擎蒼讓人打從骨血裡恐懼，卻也讓人從心底裡想要征服——翼人的本性——嗜血，嚮往強者，更加嚮往，征服強者。

從那一天起，為了得到族長的注意，紋琴苦苦磨練三大暗殺術，尤其是媚術，她可以說是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只要她一舉手一投足，甚至只需一道視線，便可以令任何一個男人神魂顛倒，言聽計從。

於是，三年後，二十七的紋琴進入了殺手榜前十名。但是，紋琴沒有想到的是，就當她滿心以為這樣族長就可以注意到她的時候，族長卻是突然帶回了一個懷有身孕的鮫人族女子，並且無視眾長老的反對，硬是將那鮫人族女子放進了穹禧閣。

當時的紋琴曾經想過要暗中殺了那名鮫人女子。卻還沒等她下手，族長就厭倦了鮫人女子。於是紋琴再一次燃起了希望，並且又用了半年的時間，成為了殺手榜第一名。

紋琴記得很清楚，榮登榜首的那一天，族長要了她。

幸福的快要上了雲端的紋琴以為，她如果為族長生下一個兒子，族長就會加倍疼愛她，卻忘記了，那鮫人女子，同樣為族長誕下一子，照樣被族長棄如敝履。

不是沒有嘗試過用她那引以為傲的媚術，族長卻是無動於衷，反而冷哼一聲將已經懷有身孕的她丟出了穹禧閣。

就是那樣一個冷血無情的男人，讓她直到現在還是這麼執著，只不過，不再是愛，而是怨恨——她的兒子現在，似乎和族長的性情越來越相像了。她本以為自己的兒子總有一天會取代族長的位置，卻沒想到麗姬生下的怪胎，竟然破壞了她苦苦等待了多年的報復機會。

“——”永夜注意到他的娘親飄忽的眼神突然閃過殺意，眯起一雙酷似擎蒼的鳳眼。

十二的存在，對他“親愛”的娘親來說，看來是礙眼的很吶。看來等到十二和族長爹爹返回宗族的那一天，怕是又一場血雨腥風。不過所謂“族長任務”……永夜眼中劃過一抹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