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旅程初始 第五十七章 不服？！

“一，你每次見到我都小心翼翼的，是因為討厭我？”

銀墨突如其來的問話讓赤玉剛要離去的腳步生生停住。

“十二多心了。”赤玉微笑著轉回頭來對銀墨說道。

“一，你心裡在想什麼，為什麼總是不直接說出來呢？”銀墨直截了當的問著赤玉。

“……”

艦橋內的其他人默契的把頭埋得更低。全族人都知道，族長長子赤玉，身份特殊，也是族長所有子女中與族長最不相像的一個。

從小到大，這位赤玉少爺都是溫吞的性格，不苟言笑，和其他幾位小姐少爺或強勢、或冷酷的個性完全不同，甚至在整個翼人族中都算是個“異類”。

不過最近這些年，不知道是赤玉少爺的性子改了一些，還是因為羽翼顏色、發色都異於他人的十二少爺出現在族裡，赤玉少爺的身份似乎已經不那麼敏感了。

現在，同樣特別的兩位少爺面對面，剛剛被族長封為少族長的十二少爺，對鮫人女子所出的赤玉少爺問出這樣近乎於質問的一句話，眾人此時只好選擇裝聾作啞。

他們的少族長，這是要向大少爺發難麼？

還有剛剛九少爺突然而來的聯繫，那副氣急敗壞的模樣——可是在幻羽剛剛通知了翼人族全體族人少族長誕生的消息之後。早聽說九少爺心胸狹窄、脾氣惡劣。也不知道九少爺是不是會因為少族長的事情鬧出什麼風波來——

“十二想太多了，赤玉生性內向，並不是討厭十二啊。”赤玉微笑著說道。

他怎麼會討厭十二呢？他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和這個目光清澈、得到族長爹爹全部寵愛的弟弟相處。

“真的？”銀墨有些不相信。

“真的。”赤玉點點頭，“赤玉只是因為身份有些特殊，所以對待什麼人都有些小心翼翼，並不是針對十二。”

一句話說出，艦橋內微不可聞的一片倒吸冷氣聲。

這件事，在族中一直是個避諱，雖然也不至於讓族人們禁口這麼嚴重，但是平時大家都盡量避免談論大少爺的身份問題。畢竟，這位性情溫和的大少爺，並不惹人厭。並且，大少爺的能力，還是有目共睹的。

可是今天，大少爺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自己提出這件事，眾人心中不免疑惑——大少爺今天是轉性了嗎？

“……”

一句話脫口而出，赤玉自己也愣了一下。糾纏在心底多年的一句話，只因為十二的一句懷疑的問話說了出來。往常讓他面對起來如此困難的事情，今天卻好像全然與他無關一樣，淡淡說出。

“是因為一的娘親是鮫人，所以一才說自己身份特殊的嗎？”銀墨又問道。

“是啊。”說出了一句話，赤玉突然覺得心中輕鬆了許多，現在面對銀墨直接的問話，赤玉竟能一反常態坦然面對。

“一不用覺得自己特殊。如果一的身份特殊，那我——”銀墨剛要繼續說，大眼睛轉了轉，特意壓低聲音說道，“那我的地位不是更特殊？所以一不用太在意的。”

“呵，十二說得是呢。”赤玉為銀墨可愛的反應不禁輕笑出聲，點點頭，“赤玉以後不會再去在意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了。”

過去在意十二，正是因為赤玉知道十二同他一樣有著“特別”之處。他是“身份特殊”，而十二，則是“身世特殊”。

正是因為同樣有著“特別”之處，從小性格內向的赤玉才認定十二便是當年大祭司口中那個“命定之人”。但是如今……

不知怎的，赤玉心中突然劃過“紅炎”的名字。或許今天說出這樣一番話，是受到了些觸動吧？

無論是十二，亦或是紅炎，他們都是這樣的簡單直接，讓赤玉覺得自己軟弱迂迴的性子實在很累人。

想通了這一點，赤玉水藍色的眸子中似乎多了幾分神采。

“一，你是來找爹爹的嗎？他在房間。”銀墨抬頭看向赤玉，覺得一似乎整個人身上的氣息都有些不一樣了，變得清爽了許多，這樣的一，才像是爹爹的孩兒。

“是啊。”赤玉點點頭，又在艦橋內環視一周，問道，“怎麼不見芬雪在艦橋？”

“芬雪回自己房間了。九好像有事找她。”

“嗯。”赤玉點點頭，心中對於辰陽此時聯繫芬雪一事猜得個大概，然後對銀墨說道，“那十二先忙著，赤玉見過族長爹爹以後再來找十二一敘。”

……

赤玉離開了艦橋，一眾族人才暗自松了口氣。剛才他們還以為大少爺會被少族長質問得下不來台。不過看起來似乎是平安無事了。

而且他們似乎也感覺到大少爺的靈力純粹了許多，不再像以前一樣總是隱隱的帶著一絲晦暗的感覺。

“呼——”走出艦橋，赤玉長出一口氣，心中覺得敞亮了許多，眼中多了一抹堅定，抬腳向芬雪的房間走去。

“咚咚——”赤玉站在芬雪門口，輕叩門扉。

“誰？”門內傳來芬雪一如既往冷淡的聲音，但是此刻聽起來，似乎還有著一絲——怒意。

“是我，赤玉。”

“請進。”芬雪的聲音中似乎怒意稍稍減退，但並未全消。

鈦合金的房門應聲打開。赤玉走進房間，只見大屏幕被分成兩半，一半是辰陽的影像、辰陽身旁還站著汐月；而另一半，則是錦繡的影像。

“辰陽、汐月，好久不見。”赤玉上前幾步站到芬雪身旁對著屏幕裡面的九弟、十弟打著招呼。

“大哥你來得正好，你來評評理，十二不過是一個六歲的小孩子，族長爹爹憑什麼讓他做了少族長？他甚至都沒有在黑部有個職位！”

赤玉雖然跟幾個弟弟很少見面，但是也深知九弟、十弟性情急躁，好大喜功。對於十二深受族長爹爹寵愛一事，也是心中多有芥蒂。

“十二的實力，你們也不是沒有見過。難道九弟和十弟以為憑你們的實力可以質疑十二的能力嗎？”錦繡透過大屏幕涼涼的說道。

“就算我們沒有資格說，那麼大哥、二哥呢？就是三姐、四姐，論實力、論資歷，你們無論是誰都比十二有資格做這個少族長的位子吧？更何況還有其他幾部的首領，族裡還有很多青年才俊，實力、潛力、在族裡的威望，也都是很有競爭力的。為什麼族長爹爹這麼早早的就定下下任族長的人選？我們不服！”

汐月同樣一副言辭懇切的模樣，好像在為幾位兄姐鳴不平、為各部首領還有那些青年才俊鳴不平一樣。

“赤玉並不覺得十二做這個少族長的位子有何不妥。”赤玉淡淡一笑，水藍色的眼眸中卻是現出一抹冷冷的光芒。

“……”辰陽、汐月從沒見過溫和的大哥出現過這樣冰冷的表情，他們突然覺得，大哥此時的表情甚至和族長爹爹有幾分相像。

“錦繡也很樂意叫十二一聲‘少族長’啊~”大屏幕中的錦繡彈開雙手，笑意吟吟的說道。

“剛剛蕓柳與族長爹爹通過話，蕓柳也沒有對此事表現出任何不滿。”芬雪淡淡的說道，話中依舊帶著一絲涼意，“辰陽、汐月，你們也不要忘了，此行跟隨族長爹爹出門的眾族人，在族中各個地位尊崇，也有紫部首領幻羽。他們都已對十二少族長的地位，心——悅——誠——服。”

“那，那還有二哥呢？”

被赤玉、錦繡還有芬雪統一一致的態度逼得有些下不來台，辰陽卻還是不肯放棄的爭辯道。

“就是就是。”汐月也在一旁搭腔道，“二哥是眾多孩兒中與族長爹爹最為相像的一個。他難道不比十二更加適合做下一任族長嗎？”

“我似乎聽到有人提起我啊——”突然，大屏幕上又出現一個畫面，正是辰陽、汐月口中提到的二哥永夜。

“二哥，正好，你——”見永夜同樣加入了視頻會話，辰陽興奮的喊道。

“辰陽，很不巧，我可是站在十二這一邊的呢~”

永夜戲謔的一句話立刻將辰陽和汐月最後一點希望徹底掐滅。兩個人，頓時感到一落谷底。

辰陽突然好像發了瘋一樣的在大屏幕裡叫嚷著，“為什麼？為什麼你們一個個都要護著那個十二？他到底有什麼好？族長爹爹這麼寵他，你們難道都不覺得不甘心嗎？你們難道都不會嫉妒嗎？現在族長爹爹更是把少族長的位子都給了他。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還在維護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