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少年初長成　第一零一章　成年禮

“呵，將軍果然是能與族長大人抗衡的唯一人選。”紋琴聲音中帶著一絲雀躍。

“紋琴小姐，請你搞清楚，本將軍並不想與擎蒼族長為敵。而你，最好也不要給本將軍帶來麻煩。”

特裡維爾冷冰冰的聲音響起。

“呵。”紋琴輕笑一聲，聲音中帶著幾分陰狠，“將軍大人的吩咐，紋琴記下了一一”

“嘩——”

特裡維爾也不理會紋琴的話，徑自關掉了遠程通訊。

屏幕關閉後，紋琴繼續著剛剛沒有說完的話，“只不過，照不照做一一就不是將軍大人你能夠控制的了。”

抬頭看了一眼窗外，遠方，正是翔天閣的方向，紋琴喃喃低語著，“什麼條件，什麼殺手榜第一位，我只要那個男人的視線轉向我，只看到我，只看著我。哪怕只有一瞬間，哪怕只有一次一一”

第二天，和煦的陽光透過窗子灑進翔天閣的臥房。

兩個人、一處身影，靜靜投射在床上。

擎蒼俊逸的面容，闔著的眼瞼遮住邪律、不羈、冷酷，以及，對著世上唯一的人兒時脈脈深情。

銀墨純潔無暇的面容，闔著的眼瞼遮住直接、清澈、驕傲，以及，對著最愛的爹爹時才會露出的或狡黠或迷濛的顏色。

驀地，一道深藍色的光彩流溢，劃破橘色的寧馨陽光，瞬間又再次收斂，化作一汪春水，流連在吹彈可破的白嫩肌膚上。

似是感受到那一汪春水溫柔的愛撫，毫無戒備的臉上，一對睫羽似要化作兩隻羽蝶，振翅欲舞。

“爹爹早安——”

少年特有的清脆聲音，染上一抹初醒時的沙啞，兩隻羽蝶還在做著準備運動，遲遲不肯起飛。

“呵，小東西，睜開眼了。再蹭下去，可是要錯過你的成年禮了。”

擎蒼好笑的看著懷裡的寶貝兒子，眼睛還沒有睜開就跟自己道早安，而且，那兩片櫻脣還輕車熟路的自動尋找到路線，湊到他的脣邊。

輕柔的在主動送上門的脣瓣上點了點，擎蒼坐起身，也就連帶著手腳並用趴在自己身上的銀墨，一同離開了溫暖舒適的床。

“嗯。不蹭了……”

迷迷糊糊哼了兩聲，銀墨又在擎蒼臉頰上蹭了兩蹭，才懶懶的張開一雙惺忪睡眼。

“啊！”

銀墨突然驚呼一聲，兩隻大眼瞬間睜得斗大。

“呵，小東西，這回可是清醒了？”

原來擎蒼一隻魔掌握住了銀墨的小可愛。少年青澀的身子哪裡經受得住這種“叫早”的方法，再加上清早的正常生理反應，“小”銀墨，倒是比銀墨早一步清醒了……

不給銀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機會，擎蒼及時站起身，拍拍手，呼敏樂應聲推門而入，手中還托著兩套樣式繁複的衣衫。

擎蒼透過敞開的房門，瞥了一眼早已等候在門外，同樣穿著正式禮服的芷剎等五名侍衛，才對呼敏樂淡淡說了一聲，“更衣。”

過了大概半個多小時，銀墨和擎蒼終於穿戴完畢。

低頭看看自己身上覆雜的衣服、掛飾，銀墨終於知道，為什麼爹爹今天反常的讓別人來幫忙穿衣——明明平時都是爹爹和他自己動手穿衣的。

再抬頭看看站在床邊的擎蒼，銀墨的手不自覺扶上心口——今天的爹爹，怎麼看起來比平時還要好看好幾倍？

“呵，怎麼？小東西，看爹爹看到發呆了嗎？”

突然，銀墨頭頂上傳來擎蒼帶著笑意的聲音，銀墨騰的一下，臉變得通紅，抬起眼狠狠瞪了擎蒼一下——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爹爹怎麼可以笑話他？！

“小東西，還敢瞪爹爹？你難道沒有發呆嗎？連呼敏樂他們退下了都不知道。”

彎下腰捏了捏銀墨的鼻子，擎蒼心情愉悅的說道。

“——”

銀墨左右看看，真的，房間裡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只剩下他和爹爹兩個人了。

“爹爹，我們走吧，再磨蹭，就趕不及墨兒的成年禮了。”

學著擎蒼早間說話的口吻，銀墨故作鎮定的說著，仿佛剛才亂瞪人的人，不是他。

“墨兒一一”

拉住銀墨的手，擎蒼喊了一聲。

“爹爹？什麼事？”

銀墨疑惑的停下腳步轉回頭。

“冥血的靈力，你可是能夠運用自如了？”

擎蒼低聲問了一句。

“嗯。沒問題了。”

銀墨點點頭，忽而想起一件事，有些擔心的問道，“爹爹才是，昨晚好像消耗了很多很多的體力和靈力，現在沒事了嗎？”

“爹爹沒事。”

擎蒼對著銀墨安撫一笑，最後囑咐道，“墨兒記住，等一下如果發生了什麼意外狀況，不要手軟，即便你不喜歡殺人，但是如果有人威脅到你自己的安全，也絕對不要給對方留下活路，不要讓爹爹為你擔心。”

“——嗯。”

雖然心裡有些疑惑為什麼爹爹突然露出這麼嚴肅的表情，但是銀墨還是點頭應了下來。

見銀墨點頭應承了下來，擎蒼的表情才稍稍放鬆了些，直起身，依舊牽著銀墨的手，說道，“走吧。”

臥房的門應聲敞開，應著朝陽耀眼的光輝，兩個比朝陽更加徇爛奪目的人，相攜走出翔天閣，展開背後羽翼，雙雙飛向祭壇。

……

飛到祭壇上方，銀墨就看到祭壇的廣場上已經黑壓壓站滿了族人。

和擎蒼對視一眼，父子二人雙雙降落在廣場中央的高台之上。

“族長爹爹，十二（哥）。”赤玉等十幾名擎蒼的兒女齊齊向擎蒼和銀墨問好。

“屬下參見族長！參見少族長（十二少爺）。”

高台之下，廣場中的族人們，見擎蒼和銀墨出現在高台上，紛紛鞠躬行禮。只不過，叫到銀墨時，稱呼有些不統一。

喊少族長聲音最響的，自然是當初跟隨擎蒼、銀墨在星際飛船上一起度過幾年時間的幻羽等人。他們手下的人，自然也就隨著他們直接稱呼銀墨為少族長。

不過，也有一些族人似乎並沒有完全承認，至少是沒有正式承認銀墨少族長的地位，因此稱謂，依然是“十二少爺”一一這些人中，最具有代表性的，自然就是八名八翼長老一一也正是同樣站在高台上，也是在族中，地位應該僅次於擎蒼族長的八人。

淡淡瞥了八名八翼長老一眼，幾個老傢伙眼中不停閃爍著的光芒自然也盡收眼底，擎蒼眼中劃過一絲不屑。

再環視一周，擎蒼微微蹙眉。紋琴那個女人一一併沒有在場。

收回巡視的視線，擎蒼不著痕跡的掃了永夜一眼。只見永夜依然笑得輕鬆淡然，面容和這日的陽光一般燦爛明媚。反側是站在永夜身旁的赤玉，微凝著眉，目光中帶著一抹焦慮不安。

不再去觀察剩餘人的反應，擎蒼牽著銀墨的手並沒有放開，而後看向高台正下方一身白衣迎風站立的人，也就是翼人族大祭司，金陽。

“開始吧。”

擎蒼對金陽淡淡說了三個字，平淡的口氣聽不出半點情緒。低沉渾厚的聲音也聽不出半點虛弱。

金陽對著擎蒼微微躬身施禮，隨後轉回身，示意手下十二名祭司散開環繞高台一周站好。而後，在金陽的帶領下，十三個人同時張開玄紫色羽翼，開始吟誦翼人族歷代相傳的祝福咒文。

高台上，赤玉等人一齊張開墨色羽翼，飛到空中，同樣圍繞著高台成一圈。八名八翼長老站在高台上並沒有飛起，但也是張開黑色羽翼。

高台下一眾族人，同時張開身後羽翼，紫色，藍色，紅色，黃色還有綠色。整齊列隊的翼人們，闔著眼，雙手交叉放在胸前，齊刷刷張開羽翼，構成整齊的五彩色塊。原本純白肅穆的祭壇，霎時間染上了繽紛的色彩。

隨著祝福咒文響起，銀墨看到高台周圍緩緩升起淡藍色的光芒，隨著時間的流逝，藍色逐漸加深，光芒也由高台底部緩緩上升，直至與他視線平齊。然而，變化繼續進行著，銀墨覺得周圍風與氣的元素愈來愈濃厚，甚至超過了冥想堂中風與氣元素的濃度。

銀墨看了一眼身旁的擎蒼，擎蒼點點頭，父子兩個同時放出自己的羽靈，吸收著風與氣的元素。

感受到舞靈正在源源不斷吸收著周圍的靈氣，銀墨本來還有些虛弱的身休感覺舒暢了許多。再看看身旁的擎蒼，臉色似乎還是有些不好。

銀墨心裡盤算著，等到爹爹體力恢復了，他也要把瑤伯、舞靈還有元諾的契約和爹爹分享。

打定主意，銀墨闔目凝神，同樣張開身後四對銀色羽翼。

祭壇之中所有的人都沉浸在對祝福咒文凝聚的自然元素的感受之中，沒有人注意到一個身影閃進了祭壇中。

而那一抹身影也沒有想到，自己的行動，已經被一雙紅外線掃描眼鎖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