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熱鬧旅程 第二零三章 愛的證明

“愛？”銀墨有些不信的反問道。

“對，苦澀、不安、恐懼、心酸……這些，也是愛，全是因為愛。”擎蒼修長的手指溫柔的拭去銀墨眼角未乾的淚珠，緩緩的說道。

“為什麼？墨兒愛爹爹，一直都是甜甜的，滿滿都是幸福。就算偶爾會‘吃醋’，但爹爹很快就會讓墨兒忘記不開心的感覺了。”銀墨回想著兩個人共同相處的點點滴滴，歷數著十幾年來兩人相伴的幸福時光，“為什麼爹爹卻要說那些不好的心情，也是愛呢？”

“傻墨兒——”聽到銀墨對於兩人之間點滴時光的肯定，擎蒼先是溫柔一笑，隨後耐心的說道，“正是因為在一起的時候那樣的美好，所以才會更加珍惜、也就加倍害怕會失去啊。擁有的時候越是甜蜜幸福，想到有可能失去時，才會更加痛徹心扉。墨兒，難道不這麼覺得麼？”

“——”銀墨仰著頭，深深望進擎蒼深藍色的瞳眸，那裡面，寫著心痛與淡淡的無奈。

“爹爹！？”被爹爹眼中從未出現過的情緒嚇到，銀墨有些慌亂的問道，“爹爹怎麼了？爹爹為什麼這麼難過？”

“墨兒，記住，無論什麼時候、無論因為什麼，永遠不要把爹爹推開，永遠不要！”擎蒼低沉的話語好像一陣驚雷響起在銀墨耳邊。

“！”銀墨倏地睜大雙眼，有些不信的低聲問道，“爹爹……難道……爹爹也會擔心，也會有不確定的時候麼？”

“為什麼不會呢？既然爹爹說，那也是因愛而起的種種情緒。”擎蒼微微一笑，眼中，柔情似水。

“為什麼呢？爹爹那麼強，對墨兒又這麼好，墨兒怎麼也不可能不要爹爹的啊！”

“墨兒啊……”擎蒼微微嘆息一聲，“墨兒難道不知道自己有多美好、多麼吸引人麼？”

“咦？”

修長的手指輕輕滑過精緻的臉龐，“看著墨兒身邊的人越來越多，墨兒的世界也越來越開闊，爹爹有時候真的不知道，是該為墨兒感到開心，還是該把墨兒藏起來，只給爹爹一個人看到。”

“爹爹——”銀墨的雙眼，因為擎蒼溫柔卻帶著幾分輕佻的動作而變得有些迷濛。

“墨兒可知，爹爹是用多大的毅力，才忍下了不去殺掉那個時時用目光追尋著你的芷剎。墨兒可知，爹爹是用了多大的毅力，才忍下了不去封住馮那張總能吸引你好奇心和注意力的嘴巴。墨兒可知，爹爹是用了多大的毅力，才忍下了墨兒的那些兄姐們對墨兒的寵愛和關注。墨兒可知——爹爹是用了多大的毅力，才忍下了牢牢囚禁了墨兒的衝動……”

“爹爹！無論墨兒的世界有多大，那個世界的中心，永遠都是爹爹的！”聽著擎蒼用呢喃一般的口吻，敘說著心中埋藏多年的各種嫉妒與醋意，銀墨閃亮著雙眼宣誓著。

然而，擎蒼只是對著銀墨的話微微一笑，繼續說道，“偶爾，我也在想，墨兒當初若不是張開雙眼第一個見到的是我，若不是懵懂時就已經被我牢牢的用溫柔陷阱鎖住，那麼如今，墨兒的心中，是否還是將我放在第一位？

若是待墨兒完全長大成人了，熟稔了人情世故、看遍了世間冷暖、懂得了利益糾紛，在墨兒的心中，我是否還會一直都是第一位？甚至——當墨兒的實力超越了我，當我老去，而墨兒依舊年輕的時候，墨兒，是否依舊是屬於我的墨兒？”

平靜的語氣，好似說著今天天氣如何一樣，但是，長長的、好似自言自語一般的告白背後，隱隱的，帶著一絲不確定，與，惆悵。

銀墨的心，隨著擎蒼一個又一個的假設，重重的被敲擊著。他從不知道，原來爹爹也會有這樣脆弱的時候，原來爹爹，也會有不確定。

聽著擎蒼不再用“爹爹”自稱，而是用著第一人稱，銀墨此時忘記了因為自己的地位和爹爹拉得更近了些而感到雀躍，反而心中，是滿滿的心疼，還有，一絲隱隱的甜蜜。

兩種矛盾的心情相互糾纏著，在銀墨心中，奇跡般的沒有任何格格不入的感覺。相反，心疼和甜蜜，競賽一般的在銀墨心中滋生蔓延著，沿著一顆名為“愛”的參天大樹，相互攀比著向上生長，尋找著名為“幸福”和“永遠”的燦爛陽光。

終於，在參天大樹的頂端，它們相遇、相溶、相輔相成，交織成了一張巨大的情網，將幸福永遠的陽光帶來的暖意更加均勻柔和的傳遞給自己賴以生存的大樹，也將那“愛”的大樹，從強烈的紫外線、風霜雪雨中好好的呵護了起來，卻不曾，將“愛”之樹，綁縛。

“……”

這一回，銀墨沒有再言語。或許，是找不到合適的語言形容他此刻的心情；或許，是覺得再嚴重的誓言，在擎蒼那深沉的感情面前，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又或許——此刻，行動比語言，來得更加實在、真切。

銀墨柔軟的脣瓣在擎蒼身上靈活的來回游移著，在擎蒼精壯的身子上落下一個又一個輕柔卻足以點燃一處處火種的吻。

享受著銀墨難得的主動，擎蒼微眯起雙眼，靜靜等待著，在這異鄉的豪華套房內，頭一回懂得了愛也有辛苦與難過的時刻，愛也有無法從容以對、輕鬆享受的時刻，銀墨還能為他帶來如何的驚喜與新鮮感觸。

銀墨的一雙手，也沒有停歇下來。多年床第之間纏綿相愛的經歷，逐漸成熟的身體與神志，令銀墨也不再像年幼時懵懂青澀。

此刻，他也能夠並不費力的靠著自己的不懈努力，挑起擎蒼體內最深沉的慾念。

就當擎蒼的身子覺得越發火熱、目光，也深沉的好似窗外的夜空時，本已被情慾充斥的雙眼，倏地睜大。

“墨兒！”

“爹爹。”

輕輕出聲回應著擎蒼的呼喚，銀墨卻並沒有停下口中的動作。上下擺動的頭顱，帶動著頭上銀色發絲，長而卷翹的兩扇睫羽不住顫動著，使得眼角那兩抹粉紅顯得愈發神秘撩人。

擎蒼一雙眼中的震驚，逐漸被新一波、更加猛烈的火熱籠罩代替，那雙狹長的鳳眼，貪婪的緊緊攥住眼前的美景——那仿佛夜幕下誤入人間的精靈，正給他那聳立在密林中的擎天一柱，帶來無上的刺激與快感！

……

重重地喘著粗氣，擎蒼心中，是前所未有的滿足與震撼，還有，加倍的憐惜與心疼。

輕柔的捧起那一張早已漲紅了的小臉，先是手指摩挲著那早已紅腫的脣瓣，而後，手指褪去，擎蒼，吻去了銀墨脣角殘留的曖昧銀絲。脣齒相接時，擎蒼鼻尖縈繞的，是屬於他自己的濃郁氣息。

此刻，就連呼吸，都顯得別樣的煽情與曖昧。

“墨兒，還好麼？”呢喃的耳語，沙啞的嗓音，帶著一抹釋放過後的慵懶與致命誘惑。

銀墨點點頭，含著水霧的雙眸在月夜下帶著醉人的風情。

就當擎蒼的慾念再一次被輕易挑起時，銀墨接下來的動作再一次讓擎蒼險些化身為獸。

看著銀墨緩緩下沉的身子，擎蒼的心，也好似跟著沉淪、無法自拔，也不願自拔。

終於低吼一聲，擎蒼將那挑戰著他極限的人兒壓在了身下。臥室內、落地窗旁的大床上，又是一番汗水與激情的小夜曲——

“爹爹！蒼——嗯……愛——你……”意亂情迷之中，銀墨口中斷斷續續呢喃著的愛語，令擎蒼寫滿慾念的眼中，帶著深深的笑意。

早年間，一刻不漏，親眼看著銀墨的成長與驚人的天賦，擎蒼甚至想過，若是有朝一日，墨兒眼界開闊了，不再甘於窩在他的羽翼之下，而想要展翅飛翔，他願意盡自己全力支持墨兒飛向一片無限蒼穹。

然而，一年又一年，擎蒼越來越不願那一天會到來。原本自信滿滿，為自己心愛的小東西編製的一張情網，不知不覺間，竟是將他自己緊緊的套牢，無法掙脫。

但如今，無法離開對方的，怕首先，是擎蒼了！

初初意識到這一點時，出乎擎蒼意料的，他心中竟沒有半點排斥感，反而愈發的依戀懷中人兒的溫度與柔軟感觸。

沉淪，就在自然而然之間，沒有一絲猶疑、不帶半點悔意。半開玩笑間說過無數次的“輸了一顆心”的話，也有一半，是肺腑之言，擎蒼輸了，在銀幕賦予的愛情之中，他輸了個徹底，輸了個心甘情願！

想到這裡，擎蒼眼中愈發染上幾抹笑意。

“爹爹~”似乎是感受到了擎蒼的不專心，銀幕原本還在欲海中飄搖沉浮的思緒稍稍回籠，有些不悅的搖擺著腰身，一雙修長白皙的腿，也不老是的在他眼前晃著，刺激著他的視覺。

看著眼前的人兒不同與往日的主動與嫵媚模樣，擎蒼翩然一笑——不知何時，這人兒已經和他身高差不多了呢。

雖然身子柔韌依然，但是，比起前幾年間摻雜著對還是小孩子的銀墨的溺愛，如今，面對著已經成為一名出色的年輕男子的銀墨，擎蒼的心境，似乎又是起了些變化。

想到這裡，不僅心境，擎蒼其他某些地方，也起了變化——

“啊——蒼！……”聽著銀墨對自己稱呼的交替變換，擎蒼脣邊勾起一抹魅惑眾生的弧線——於他，寶貝兒子與愛人，大概從“二八分成”，變成了“四六分成”。而看來，有了這樣心境變化的，似乎不止他一人吧？

想到這裡，擎蒼眼中笑意，又加深了幾分。這種與血緣禁忌糾纏不清的濃濃愛意，完全不會構成擎蒼煩惱的來源，反而，是愈發增添了兩人之間情調的催化劑。

深吸一口氣，擎蒼再也不讓懷中寶貝繼續空虛等待，兩個人，在熹微晨光中，精力旺盛的投入到下一輪“激戰”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