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熱鬧旅程 第二二七章 救治

“九空，你有什麼辦法嗎？”見元榕的身體並沒有停止石化的現象，銀墨問道。

還不等九空說話，馮突然說道，“父親不是把我的靈力封印了嗎？我把我的靈力還給他，他是不是就會好起來？！”

銀墨第一次見到這麼慌張失措的馮——在他印象裡，馮總是笑呵呵、天不怕地不怕的摸樣。不過這也難怪吧？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親人卻又即將失去，任誰，都不會再冷靜。

“事情如果可以這麼簡單就解決，其他那些土靈早就把自己的靈力輸送給元榕了不是嗎？”九空的話無情的掐滅了馮剛剛燃起的希望。

“那怎麼辦——”馮此刻就像個迷路的孩子一樣，無助、絕望。

汀浪看著這樣的馮，心裡很難過，他只恨自己醫術實在太有限，沒有辦法幫元榕渡過難關。

芷剎知道自己愛人此時心裡並不比馮好過多少，但是，他卻沒有說話，只是緊緊的握住汀浪的手，從相貼的掌心，傳遞著溫度和力量。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即便汀浪的醫術再高明，元榕現在的情況也不是僅靠醫術就能改變的。

元榕冰涼的手撫上馮的臉龐，摩挲著馮緊蹙著的眉頭，輕柔的聲音緩緩說著，“孩子，是我對不起你。讓你受了這麼多苦，一直孤零零的一個人。”

“我當然是受了很多苦。父親也知道荒星上的環境有多麼亂吧？所以父親以後要好好補償我才行啊。”馮努力擠出一個笑容，他不想讓元榕再增添難過。可惜，他自己的笑容，卻比買，還要難看。

“孩子，我的孩子。我也很想陪在你身體，但是我……”一時之間，馮和元榕靜靜的對視著，只是互相看著，不知道再說些什麼。

“還有沒有別的辦法？”銀墨再次詢問著九空。他不希望馮和元榕就這樣經歷生離死別。

“嗯——其實要說辦法例也不是沒有，只是很難做到啊。”

“你先說來聽聽。我們這裡這麼多人，難道還能輕易被難倒嗎？”銀墨不以為然的說道。

九空環視一周，爪子踩踩腳下已經被凍住的土地，“這裡，其實是I星地脈所在。但是因為受到元榕體內紊亂靈力的影響，也已經五行失衡、陰陽不調。”

銀墨點點頭，五行之說，他先前也在狐人族秘境的書室裡而看過相關的書籍。

“所謂天地萬物，金、木、水、火、土五行元榕相生相剋。火能生土，木能克土。”銀墨立刻領會九空話中的意思，接著說道，“所以炎火靈力可以幫他？那木屬元素又指的是什麼？”

“木主生發，發以為氣；氣化無形，動以成風。”九空繼續搖頭晃腦的說著五行之說。

“所以神羽靈力是木屬性，可以克制岩土靈力的暴走？”

對於九空的賣弄，銀墨很是不以為然。現在都什麼當口了，他有話不能直接說嗎？非得咬文嚼字！

“銀墨少族長果然悟性過人！”

“告訴本少爺，要怎麼做？”

直接無視九空的“廢話”，銀墨跳入主題——毫無疑問，這裡同時擁有炎火靈力和神羽靈力的，非他莫屬。

“嘖嘖嘖。”九空砸著嘴微揚著聲調說道，“少族長答應的是否太快了些？”

“此話怎講？”一直沒有開口的擎蒼終於出聲問道。他記得先前九空說過，這樣做似乎難度很大。

果不其然，九空繼續說道，“要調和這一條地脈，等於調和整顆訓星的五行元榕。這一來，靈力的消耗可是不少啊——”

“不少是多少？”擎蒼蹙眉再問。

“嗯——至少兩三年之內很難恢復吧。”九空伸出爪子理了理身體茸毛，不痛不癢的說著。

“墨兒——”還不等擎蒼把一句話說完，銀墨就搶過了擎蒼的話頭，“爹爹！墨兒想要幫助他們。”

“——”

擎蒼無聲的看著自己的寶貝兒子，他知道，小東西的同情心已經泛濫，怕是誰也攔不住了。擎蒼這會兒心裡有些懊悔自己這些年來是不是把小東西養得心太軟了些？可是，這又有什麼辦法呢？馮已經被小東西劃為了“自己人”的範疇。而對於這樣一個善良的小東西，擎蒼實在無法不去愛、也就只好，一味放任了。

嘆息一聲，擎蒼再次向九空確認道，“只是靈力的消耗麼？對身體可會有什麼影響？”

“擎蒼族長這是關心則亂麼？”

九空欠扁的笑著，“你該知道，消耗大量靈力，身體弱些、容易疲倦是自然的現象。其他，無妨。何況，少族長手裡還有九地的一些丹藥。回頭再從蓮兒那裡多拿一些，相信少族長不會有什麼大礙的。”

“……”

擎蒼看了一眼九空，卻惹來九空哈哈一陣大笑，“哈哈！擎蒼族長無需懷疑九空用心。九空也有心腸，自是不忍眼見一對苦命父子剛剛相見卻又分離。只可惜九空只有炎火靈力，而且眼下也是靈力不足，沒法有所助益。這才贈些丹藥，聊表心意。”

“九空先生言重了。本座並沒有懷疑先生。”擎蒼淡淡收回審視的視線，平靜的回了一句。

對於擎蒼的話，九空但笑不語。

“我們快些開始吧。元榕看樣子也撐不了多久了。”銀墨出聲打斷了九空和擎蒼的對話，就念動咒文叫出了幾隻羽靈以及兩隻大小鳳凰。

就當銀墨正要煉化些神力結晶給瑤伯備用時，卻是被擎蒼攔下。

“爹爹？”銀墨疑惑，“待會兒要是墨兒靈力不濟，小白可以用那些神力結晶幫墨兒恢復靈力啊。”

“到時候有爹爹為你輸送靈力，墨兒現在就不要再多浪費靈力和體力了。”擎蒼淡淡說道。

“爹爹——”

銀墨開口想要推辭，這一回卻是被擎蒼搶了先，“墨兒還要和爹爹客氣麼？況且煉化靈力也要耗費功夫。元榕，也等不了了吧？”擎蒼眼中盡是柔情，勸慰著銀墨。

“爹爹。”銀墨再喚了一聲，也不再堅持——他的爹爹總是這樣無各件的支持著他呢。

這時元榕虛弱的聲音說道，“二位如此出手相助，元榕實在無以為報。”

銀墨轉回頭對元榕說道，“反正我原本也是打算要收你做我的土靈。現在幫你也是無可厚非。”

“這——”聽到銀墨說要收自己做守護靈，元榕一時之間有些犯難。

“怎麼？你不願意嗎？馮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大概也會跟我們在一起的。”銀墨問道。

“元榕倒不是不願。”

元榕搖搖頭，“只是我如果走了，這片土地上的土靈們不只要靠誰來照看。”

九空再次插嘴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即便現在銀墨少族長以炎火、神羽兩大靈力助你逃過一死，但五行之中，尚缺了金、水兩大元榕。你縱使留下，也照舊無法憑藉自身體量得以復原。假以時日，舊病復發，又是一番凶險麻煩。”

“那怎麼辦？”聽到即使是這樣，元榕還是無法完全康復，馮急切的開口問道。

“所以元榕最好跟著銀墨少族長，先靠他的炎火、神羽靈力壓製岩土靈力的躁動。然後再從長計議。這世上說起金、水兩大元榕，當然莫過於鹿人族的光靈、以及龍人族的水靈。九空相信，銀墨少族長遲早也會收服這兩種精靈的。”九空解答著馮的疑問。

“沒錯。”銀墨點頭，“光靈、水靈，本少爺是一定會去收取的！”

“這……”元榕依然有些猶豫。

“父親，這些都稍後再說！”馮的話打斷元榕的思考，“你的身體已經——”

他看到，元榕下半身體經全部石化，並且開始延伸到腰身體上，已經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嗯，開始吧。”銀墨也點頭同意馮的話，對元榕說道。

九空最後補充著，“為了安全起見，還請元榕將馮身體的封印解開吧。你自己現在擁有的岩土靈力實在是太有限了。解了他的封印，到時他也好助你一臂之力。”

馮對著元榕點點頭，於是元榕艱難的抬起虛軟無力的手臂，朝著空中那個久久沒有散去的圖騰一點，就見那圖騰好像有了生命一樣，一道道筆畫四散開來，絲絲縷縷、相互纏繞著重新回到了馮的體內。

而隨著那一道道光束沒入身體，馮早已模糊了的幼年記憶，一點一點變得清晰起來。原來當他在元榕腹中時，就已經有了記憶。最初來到這裡感受到熟悉無比的心跳聲，就是那時在元榕腹中感受到的、屬於元榕的心跳。

已經記不清楚的小麥燦爛的笑臉，也重新回到馮的腦中，喜悅的、悲傷的，開懷的、難過的。種種情緒，和元榕在一起的日日夜夜，最後無奈的分離，所有的所有，再也不會忘記。

“好了，既然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我們就正式開始吧。”

九空一句話，使得馮從過去的回憶中收回了心緒。赤玉、紅炎等人為了不妨礙銀墨退出了水潭中心的空地，回到原先的水潭岸邊。空地上，只留下銀墨、擎蒼、九空狐狸還有元榕父子。

所有人的表情都嚴肅起來。他們知道，接下來將要進行的事情，需要十二分的仔細，容不得半點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