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熱鬧旅程 第二二八章 收服土靈

“開始。”九空一聲令下，銀墨收斂精神，調動起體內早已融合為一處的炎火、神羽靈力，在元榕頭頂之上展開一個碩大的光罩。光罩之內，好像無數光點形成的光雨，柔和的光線，紅與藍變換交織，形成一道美麗的風景，占據著所有人的全部視線。

扶著元榕端坐在白玉床上，馮欣喜的發現，隨著那無數紅與藍的光雨沒入元榕體內，元榕原本蒼白的臉龐漸漸有了一點紅潤的色澤。原本緩慢進行中的石化停止了侵蝕元榕身體的現象。

這個辦法行得通！

馮心裡激動的想著。

又過了一段時間，眾人看到原本是光雨一點一點落在元榕身體、沒入元榕體內。現在卻是反了過來，土黃色的光點一個個從元榕的體內慢慢的滲出。

馮正在擔心元榕會因為失去更多的岩土靈力而更加虛弱，卻發現，那些土黃色的光點滲出元榕的身體，並不是就此散去，而是和還在外面游離著的紅藍光點相互形成一個又一個小小的循環圈，三種顏色的光電好像在相互平衡、尋找著最佳的相處方式。

然後，原本形狀不規則的土黃色光點就會和紅、藍兩種光點一樣，變成規則的正球形。被改變了形態的土黃色光點又會和先前和自己循環在一起的紅、藍光點一起，重新沒入元榕的身體。

就這樣，不穩定且虛弱的岩土靈力一點一點被炎火、神羽靈力引導出來、修復、再引導回元榕體內。

時間漸漸的流逝，銀墨的額頭，也滲出一顆一顆豆大的汗珠。就算只是站在水潭外圍觀察著水潭中央的動靜，赤玉等人都覺得脖子有些僵硬，腳底有些發疼了。

“馮，給元榕補充一些岩土靈力吧。”九空在一旁注意著幾人的情況，發現從元榕體內滲出的土黃色光點越來越少，終於，他開口對馮交代道。

馮點點頭，稍稍調整坐姿，用自己身體撐住元榕身體，然後盤腿坐好，依著剛剛找回的記憶，將體內的岩土靈力緩緩導出。

像剛才一樣，馮的體內也滲出無數土黃色的光點。重複著剛才的過程，土黃色光點和紅、藍光電成比例沒入元榕體內。

就這樣又持續了一段時間，當馮覺得自己體內快要被掏空的時候，九空的聲音好像從外太空傳入馮的耳中，“好了，馮，你再撐下去，恐怕一會兒就該換你爬不起來了。”

馮雖然有些不甘心，但是，他還是咬咬牙停止向體外逼出靈力。

稍稍緩了緩神，馮轉回身體看元榕的情形。

他發現，元榕的臉色雖然好了很多，但是，剛剛撤回靈力的他心裡知道，現在元榕的身體，還是像一個無底洞一樣，需要更多更多的岩土靈力。

再看看銀墨，馮不得不感嘆，他和銀墨少爺的差距，永遠是這麼的大。

銀墨此時其實也輕鬆不到哪裡去。但是他到底還有三隻羽靈、一隻火鳳凰的支撐，而且從一開始瑤伯就一直在幫銀墨消耗的靈力進行修復。因此，直到現在，他還沒有靈力不濟。

“銀墨少族長，該由地脈之中引導岩土靈力出來了。你可要小心吶，不要讓自己的靈力反被地脈中混亂的靈力吞噬了去。”

九空在一旁捉醒著銀墨，銀墨點點頭，也沒有出聲，然後，眾人就看到，從冰凍的土地上，無數的土黃色光點緩緩升起，有一些紅色、藍色的光點，也沒入地面以下。

然後，隨著時間的推移，土地上的冰層開始慢慢融化，甚至大家看到，水潭中央的空地上，還生出了零星點點的嫩綠色草芽。

堅持，再堅持一會兒。銀墨咬著牙在心裡對自己說著。是的，他終於也有些承受不住了。整個身體像被掏空了一樣，眼前，也越來越黑，看不請東西。但是他能感受到，元榕體內還是沒有被岩土靈力填滿。而且，地脈內躁動的土靈也還沒有完全被撫平。

但是——他已經快要受不了了。就當銀墨搖搖欲墜就要向後側去時，落入了一個溫暖而熟悉的懷抱。已經有些麻木的身體，漸漸找回了知覺，銀墨感到自己背後兩隻寬闊的手掌正通過兩人相連的地方緩緩輸送著靈力。

是爹爹！銀墨好像突然又得到了新的力量——不只是靈力得到了補充，還有心裡，也是有了支撐。

眼前的景物漸漸重新變得清晰，銀墨看到，不止是爹爹，小火鳥洛水也在協助洛賢向他輸送著炎火靈力。而且，雖然這裡不比他們?星上神羽靈力充沛，但是舞靈也開始從周圍吸收著神羽靈力補充給銀墨。

水潭邊上的幾個人這時也一起將靈力輸送到銀墨體內。

一時之間，水潭中央的空地被流光溢彩的光罩包圍，以那一片空地為中心周圍的水潭還有石壁也慢慢的解開了冰凍。

“父親？！”馮又驚又喜的聲音從重重光芒中響起。

銀墨首當其衝感受到，元榕也開始主動的參與到疏導、安撫地脈中不斷溢出的岩土靈力的工作中。

“感覺好舒服啊！”小鐵和賴賴的聲音同時響起。似乎響應著這一聲，赤玉等人回頭看向他們來時的長長通路之中，數不勝數的土靈朝著他們這裡飛來。

不再是上一回看到的蛇鼠一窩的情景，此時，所有的土靈都現出精靈的人形，然後，就好像知道以中央空地為中心的一片區域中升起的土黃色光點對他們是有益的一樣，所有的土靈都奔向眼前一點一點的光芒，然後，就和小鐵、賴賴一樣，露出十分享受的模樣。

“好了！大家都停了吧！”終於，九空一句話，好像特赦令一樣，將所有人透支靈力的危險行為停了下來。

所有的人全都長出一口氣，其中以汀浪、芷剎的靈力最弱，已經癱坐在地上。而銀墨則是因為實在消耗了太多靈力，也是整個身體倒進背後那個軟軟、暖暖的“靠墊”裡。

馮也是全身體軟著，但他在很早的時候就已經被九空叫了停，所以，他現在感覺還好。

“——”

馮緊張的把元榕仔仔細細、上上下下打量個遍，最後欣喜的發現，元榕不僅臉色恢復了不少，就連那長長的蛇尾都收了回去變成了普通的雙腿。

只是這一變不要緊，原本不著一絲寸縷的下半身體完全暴露在空氣之中。好在之前上半身體一件淺青色的衣衫還比較長，勉強算是遮住了羞處。不過，元榕還是一個勁拉扯著衣衫想要把兩各白皙的長腿多擋上一點。

看著自己的父親紅著臉正微抿著脣和自己的衣衫“奮戰”著，馮臉上重新浮現出往常那戲謔的笑意。

長出一口氣，仿佛劫後餘生的是他自己，馮解下自己身體的外衫，輕輕蓋住元榕的腿。

元榕這才抬起頭，正巧撞進馮帶著幾分輕鬆詼諧的笑眼，心裡愈發覺得不好意思，元榕把頭偏了過去。

正在覺得自己這個溫柔的靈蛇父親十分可愛的時候，馮突然身體一直。

“父親！”

“嗯……”

元榕似乎也感受到了什麼，回應著馮的聲音有些顫抖。

距離元榕和馮最近的銀墨有些奇怪這一對父子又是怎麼了，卻聽到元榕顫巍巍的聲音喊著，“麥兒！是麥兒啊！”

順著元榕和馮的視線望去，銀墨發硯，在水潭裡歡快游泳的眾多土靈之中，有一隻十分特別，個頭比其他的大一些，是個小娃娃的大小，眼睛又大又圓，笑得仿佛和煦春日，身體拖著一隻小小的蛇尾，白嫩嫩的手臂好像兩節蓮藕。

再仔細端詳那五官，竟和元榕如出一撤，比馮更得了元榕的特徵模樣。

“小麥！”馮的聲音中也帶著很多激動的意味。

而那隻小土靈似乎聽到了兩個人的呼喚，驀地轉過頭來，然後燦爛的一笑，縱身體躍，從水潭中騰空而起，然後就在空中懸浮著，展開一對小手臂，擺動著蛇尾，慢慢飄向元榕早已張開的懷抱。

終於，元榕將小傢伙擁入懷裡，他甚至不敢相信此刻經歷的一切都是事實。他的小兒子，他的麥兒，竟然沒有死。

“父父！父父！”嫩嫩的聲音口齒不清的喊著。

元榕的眼眶中已經盈滿淚水。馮也是努力仰著頭，不讓淚水流下。

“父親，小麥他——”雖然直覺上知道這個就是小麥，但是又好像和記憶中小麥的模樣有些不一樣，而且，馮確定，當年小麥確實是被灌下毒藥死了。那麼 現在這個小傢伙的出現，又是為了什麼？

“我想，大概是麥兒失去了肉身體體內的岩土靈力卻依然還在，封印自動解除了，所以麥兒變成了真正的土靈。只是，……”元榕滿眼恰惜的看看懷裡的小傢伙，繼續說道“‘他原本身體麥兒的記憶’應該是沒有了。”

“但他依然是小麥，父親你的兒子，我的弟弟。”馮深沉的聲音緩緩說著。

“沒錯。”元榕破涕為笑，點頭說道，“我真是做夢都沒有想到，有生之年還能這樣一家骨肉團聚在一起。這一切，都要感謝銀墨少族長、以及在場諸位的慷慨相助。”

最後，元榕轉向銀墨和擎蒼，道不盡的感激之情。

“沒什麼。”銀墨淡淡的回了一句。但是他心裡，還是為元榕一家三口團聚而感到高興。

“哈哈！這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吶！”九空在一旁樂得直顛。

“九空先生此話何來？”聽到九空突然冒出的話，元榕疑惑的問道。

“哎呀呀，你剛才不是還在發愁你跟著銀墨少族長走了，其他那些小的們該怎麼辦？”

“是啊。難道九空先生想出什麼兩全其美的好辦法來了？”對於這位狐人族先代大祭司，元榕絕不敢輕視。

“你的小兒子以純靈體的姿態出現，這不是正好可以頂替你的地位，幫你照看好這裡的土靈們嗎？這樣一來，你就可以安心跟著銀墨少族長出行，尋找徹底治愈身體的方法了。”

“但是……”元榕又一次猶豫了。刮剛見面的小兒子，雖然已經失去了之前的記憶，但他仍然不捨得放弈這得來不易的天倫之樂。

深知這位土靈始祖溫吞的性格，九天勸說道，“元榕你想想，此時暫別，是為了以後長久的在一起。你一日不解決體內紊亂的靈力，便一日不能安心。就算守在兒子身體，又能守候多久呢？你是活了千萬年的靈蛇，不會連這點得失取捨都想不清楚吧？”

“父親，九天先生說得對。來日方長，現在你的身體最重要。”馮也在一旁勸說道。

“……好吧。”仔細想想，元榕也承認九天的話確實不錯，終於點頭答應了下來，“銀墨少族長，元榕甘願認你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