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破繭

　“有問題啊……”審訊完紀綱以後，時冉用手指點著腦袋，一臉的困惑。

　“時小姐，紀綱招了沒？”王警官裝著剛回來的樣子，帶著笑意問道。

　時冉看了他一眼，搖頭道：“他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是承認了，但是……”

　“幫兇沒問出來？”

　時冉搖頭：“他壓根就不知道有幫兇。這個草包傢伙，甚至都不知道有人在暗中幫他，關掉了監控系統，還有剪掉了聲音警報系統和給研究員下了安眠藥。這個草包完全就是乘著半夜沒人偷偷進入控制室，發現值班的研究院都睡著了，偷偷去調整了重力場的倍數，也正如我們所料，他的確是想調整到15倍的，可是因為一時心慌，調到了八倍然後就逃了。”

　王警官臉上也露出了驚疑的表情：“怎麼會這樣？他說的是實話嗎？”

　時冉點點頭：“在我的手段下他是說不了慌的。”

　兩人一起沉默，這樣的話，案件就等於陷入了僵局啊！

　到底是誰在私下裏偷偷幫了紀綱一把，他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麼？

　“看來只能從動機上入手了。”王警官思索了一陣以後，道：“如果您弟弟真的出了什麼意外，那麼接下來誰會受到牽連，誰又能得到便宜？或者只能從這個方面入手來查查看了。”

　時冉點頭，這個時候手機響了起來，是林娜打來的。

　聶喆醒了。

　時冉趕到醫院的時候，看到聶喆正靠在床上跟林娜和李教授說說笑笑，看起來精神狀態還是不錯的。

　“姐。”當看到時冉的時候，聶喆眼中閃過一絲激動，之前夢裏的場景真的讓他非常害怕，害怕會失去時冉。

　“呵，冉冉你來啦！”見到聶喆安然無恙，林娜的情緒高興多了，笑道：“剛才咱弟醒來以後，都問了好幾次你怎麼不在呢。”

　“對不起啊，弟弟。”時冉一笑坐在聶喆身邊，握住他的手：“姐剛才去查案了，看看是誰這麼大膽子對你動手腳。”

　握著時冉柔軟的小手，感覺到她眼中的關切，聶喆心中松了一口氣，笑道：“姐，我沒事，就是感覺有點累有點餓，剛林娜姐給我買了一大碗麵條，我都吃完了。”

　時冉同樣能感覺到聶喆眼神當中的激動，只是因為有外人在，兩人還必須要保持姐弟的身份，不能太過逾越，只能雙方都盡力的控制內心的情感。

　將紀綱的事情簡略說了一下，李教授氣的脖子都紅了，罵道：“紀綱這個不知好歹的東西！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太……太……”，太了半天，這個老學究也太不出什麼所以然來，但是看著他的表情，明顯已經是憤怒到了極點。

　時冉點頭道：“紀綱那傢伙的事情暫時不管，反正他已經招了，弟弟，要怎麼處置他就等你好了以後再說吧。我現在擔心的，是那個隱藏在陰影當中的人，這個人到底是誰，他又有什麼目的……李教授，在實驗所裏，你有沒有什麼仇家？”

　李教授一愣：“仇家？什麼意思？”

　時冉歎了口氣：“我回來的時候在路上深思了一番，這個人這般做法很是可疑，他幫紀綱，明顯是知道紀綱要對付我弟弟，可偏偏紀綱都不知道他。我本來認為他弄壞監控系統是為了幫紀綱隱瞞，可現在想想又不像，他主要的目的應該還是隱藏自己。我跟王警官討論了一下，覺得從動機上入手是眼下唯一的辦法。”

　“動機？”

　“沒錯，那個人知道紀綱要來害我弟弟，還故意幫紀綱那個草包完善了這個計畫，如果不是因為紀綱太過草包的話，我弟弟現在已經沒了。”說到這裏，時冉眼中閃過一絲凜冽的精光：“如果我弟弟出事，那麼接下來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李教授你作為重力實驗室的總負責人，會不會受到牽連？如果你受到牽連的話，會有什麼後果？又會有誰能夠從中得益？”

　聽著時冉的分析，李教授臉色一變，時冉說的完全有可能。

　重力實驗室原本就是剛剛開始發展的東西，可一旦出現了人命官司，那麼他這個總負責人絕對是難辭其咎！甚至，連重力實驗室的研究都可能會被叫停！

　林娜也道：“老師，你好好想想，到底是誰才有可能做這種事情？李副主任？張教授？”

　“不不不！”李教授連連搖頭：“林娜，別亂懷疑人，讓別人知道了不好。”他苦笑一下：“小時啊，我還真不知道我跟誰結過仇，我這個教授之負責學術上的問題，在學校行政部門完全沒有什麼權力，我會招惹誰呢？你是不是想錯了？”

　時冉和聶喆對視一眼，都歎了口氣，以李教授這樣的性格，的確是不容易得罪人，但是更可能的是，他有時候得罪了人恐怕自己還不知道。畢竟這個世界上有些人的心眼是很小的，可能一件讓人注意不到的事情，就會不小心得罪了他，從此記在心裏。

　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這樣的人一般都善於隱藏自己，這又上哪找呢？

　整個研究所，有關重力研究室這一塊一共有幾百名研究人員，這幾天重力實驗室開啟，更是所有人都處於工作狀態，想要從中找出是誰做的，真的是大海撈針。

　幾人都在歎氣，心情都很沉重，各自聊了幾句之後，李教授跟林娜就告辭了，讓聶喆好好休息。

　兩人離開了以後，時冉在病房門口掛上了“請勿打擾”的牌子，拉上了窗簾鎖上了門，坐在了聶喆身邊，兩人擁抱在了一起。

　“對不起弟弟，姐害得你差點送命。”

　“別這麼說。”聶喆將頭靠在時冉柔軟的胸口，聞著她的體香，道：“我不是沒事嗎？剛才林娜姐已經跟我說了過程，八倍重力，我感覺現在雖然身體裏面沒有什麼力氣，可是卻有種奇怪的感覺，感覺我似乎變強了，可是哪里變強，也說不清楚。”

　兩人依偎在一起，時冉摩莎著聶喆的臉頰，道：“姐一定找出那個害你的人，碎屍萬段！”

　聶喆輕輕點了點頭，突然道：“姐，我之前在那些壓力下作了個夢，我好害怕。”

　又是夢？時冉問道：“你夢到什麼？”

　“我夢到……夢到你跟安寧，被一個看不清楚臉的男人抱在懷裏，說你們是她的女人，我想掙扎，想撲上去打他，但是卻動都不能動……姐，你怎麼了？”聶喆突然感覺到時冉的身體一僵。

　“啊，沒什麼！”時冉連忙道：“是因為你受到的壓力太大了吧，人在壓力下就會做噩夢，沒事的。”

　聶喆抬起頭，看到時冉臉上帶著一縷憂色，他心中一動，澀聲道：“姐，這難道不是夢？”

　“是夢！”時冉抱緊了他：“你不要想太多了！”

　“可是，你以前跟我說，你教我這些東西，說是想讓我長大以後幫你一個忙，幫安寧一個忙……是什麼？”

　時冉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搖頭道：“別問……別問好嗎？弟弟，現在你還沒有到知道的時候，別問了好嗎？”

　聶喆是第一次見到時冉如此軟弱的表情，激動的爬起來道：“姐，是不是我夢見的那樣？”

　“你別問了！”時冉軟弱的道：“現在別問，好嗎，算我求你了。”

　“姐！”

　時冉抱住了他，將聶喆的頭貼在自己的胸口：“別問了，你現在知道沒有任何的好處……等你成長了，長大了，到時機成熟的時候，我會告訴你的，好嗎？”

　感受到那溫暖的柔軟，還有時冉出奇的軟弱，雖然心中滿是不情願，但聶喆也只能點了點頭，只是心中卻籠罩上了一層陰影。

　“姐，我愛你，”聶喆抱著她：“我不會讓任何人把你從我身邊搶走的。我會快快成長，直到擁有保護你的資格。”

　“嗯。”

　兩人吻在了一起，聶喆瘋狂的吻著身下的禦姐，時冉也激烈的回應著，兩人身上的衣物，也飛快的減少。

　“啊……弟弟，這裏是醫院。還有，你還要練功。”

　“我不管了，不就是十日功夫嘛，姐，我要你！”

　“嗯。”

　“啊……姐，我，我進不去……”

　“你別動，我來。”

　“嗯……啊，姐，我不行了……啊！”

　聶喆尷尬的低著頭，心中一陣哀嚎，怎麼這麼快？！

　一次精十日功……十天的功夫，怎麼十秒鐘就交待出去了？！

　兩人**的躺在一起，聶喆有些羞愧的把頭都埋在時冉的胸口，不願意抬起來……十秒鐘，這也太快了！這難道就是傳說當中的……早洩？

　“小傻瓜。”時冉笑著捏了他的鼻子一下：“你是處男啊，處男第一次都是很快的。”

　“啊？真的？”

　看到聶喆仿佛抓到一根救命稻草的樣子，時冉啞然失笑：“當然是真的。”，她悄悄的貼在聶喆的耳邊吹氣：“不過處男第一次之後恢復的很快的，不過現在你太虛弱了，等下次姐好好讓你舒服一下。”

　下次……聶喆幸福的笑了，他現在的身體的確很虛弱，之前為了抗衡八倍的重力場，幾乎壓搾幹了他所有的體能以及潛力，現在他的確是有心無力了。

　“啊，”聶喆突然想起一件事：“那剛才……姐，要不要你一會買點藥吃？”

　“買藥？”時冉一愣，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臉色黯淡下來，強笑道：“不用……我用不上的，因為，姐已經不能生育了。”

　“啊？”聶喆猛的坐了起來，一臉的驚駭：“什麼？”

　時冉從後面抱住他，聶喆能感覺那一對柔軟貼在自己的背上，甚是舒服，可是這時候他卻沒有心思享受，顫抖著問道：“姐……你剛才是什麼意思？”

　時冉幽幽歎了口氣：“告訴你也無妨……其實姐剛才，也是第一次。”

　“啊？”

　“你沒有感覺到那層膜，是因為姐早就沒有了。姐小時候是經歷過殘酷的訓練的，在一次訓練當中，因為肌肉撕裂，所以……不過姐的身體是清白的，也是因為早年受了傷，後來醫生診斷，我已經無法生育了。”

　“姐！”聶喆轉過身緊緊的抱住了她，雖然說生孩子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實在是一件很遙遠的事情，但是他卻也能理解一個女人失去了生育的能力代表著什麼。

　那代表著人生將不再完整！

　“所以姐以後不會是你的新娘……”時冉幽幽的說：“我知道你喜歡安寧，安寧似乎……如果可以，以後讓她成為你的新娘吧，她算是我的妹妹，讓她來幫我完成我做不到的任務吧。至於姐，如果可以的話，做你的情人就行了。能遇到你，姐已經滿足了。”

　不知怎麼的，聶喆的心裏就像被刀割了一樣，緊緊的抱著懷裏的**，“姐，我以後一定會找辦法治好你，一定！”

　“嗯。”時冉心中歎了口氣，但沒有反駁。

　第二天，聶喆感覺自己恢復的差不多了，他畢竟年輕底子好，又異于常人，加上沒有出現內出血，所以休息了一夜加一個上午就出院了。

　不過實驗室出了這種事情，而且還有一個隱藏的兇手沒有頭緒，重力實驗自然是不能繼續下去了，被領導勒令叫停。聶喆回到研究所的時候，重力實驗室也要即將被封閉，有科技人員正在對重力場設備進行檢修，尤其是修復那一段聲音警報系統。

　“小聶啊，真是對不住，出了這樣的事情，”李教授一臉愧疚的拉著聶喆的手道歉：“幸好你沒事啊！”

　“李教授，你不要太過自責了，這不管你的事情。”聶喆勸慰道：“這幾天我也不是全無收穫，起碼我現在身子雖然還有點虛，有點用不上勁的感覺，可是我能感覺到似乎我這幾天成長了許多，這些也都要多謝你。”

　時冉看著實驗室當中忙碌的人群，道：“教授，實驗被暫停了，你沒事吧？”

　“我？我沒事！”李教授強笑道：“實驗被暫停了，我也正好可以休息一段時間。”

　兩人看到一旁林娜臉色黯然，知道事情絕不像李教授說的那麼簡單，趁著李教授不注意，時冉偷偷將林娜拉到一旁，低聲問道：“林娜，怎麼回事？出了什麼狀況？”

　林娜偷偷看了一眼遠處的李教授，苦澀的道：“因為這次的事件，老師被調職了，不再負責這個研究所的工作，而回到學校的考研命題小組去了。”

　“怎麼會這樣？”時冉驚呼，一個學校負責出題目的教授與一個國家級研究所的總工程師完全不是一個概念，對李教授的處罰竟然如此的嚴重？！

　“那這個重力研究所呢？就是從此徹底關閉了？”

　“怎麼可能呢？重力研究所是國家出大價錢研究修建的，怎麼可能說管就管？”林娜搖頭道：“但是領導們說這一次的事件差點弄出了人命，說明重力實驗室還不完善，暫時不能再用人來做實驗，接下來的工作重心，可能會轉到一些其他的科研方面。”

　“胡扯！”聶喆皺眉道：“我的事情是被人暗算，怎麼能怪到李教授的頭上？”

　“哎，這就是官僚主義啊，眼下的國情不就是這樣？一群搞政治的，對技術領域一竅不通的傢伙偏偏來領導搞技術的！聽說差點出了人命，那群傢伙嚇的要死，生怕接下來會出什麼事情讓他們背黑鍋，所以直接就禁止了。”

　聶喆和時冉相視苦笑，林娜說的沒錯，這是國情。

　時冉突然想起一個問題，問道：“那研究所接下來是誰來接管？”

　“是張主任，”林娜指了指人群當中一個戴著金絲眼鏡，頭髮梳的一絲不苟的男人道：“你們也見過的，張主任也是航空重力學領域的專家，接下來的工作由他來主持。”

　時冉低聲問：“你覺得會不會是他做的？可以說這次事件他是最大的得益者。”

　“應該不可能吧，”林娜也壓低了聲音：“張主任與李教授之間沒有什麼間隙啊。”

　“這未必就是間隙的事情。”時冉冷笑：“關係到利益方面，什麼事情都難說。李教授下臺，他是最大利益的獲得者，從動機上來說他就有嫌疑……是不是李教授若是下臺，就一定是他來接任？”

　林娜有些為難：“這個我也不太清楚，研究所的負責人一共有好幾個，老師是總負責人，而且老師的工作一向做的很好，也得出了許多有價值的研究資料，之前誰也不會想到老師會被調職，而且就算被調職了，也不知道誰一定就能夠接任……不過中間有沒有貓膩我就不太清楚了，這種政治上的事情我哪懂。”

　時冉歎了口氣，她知道林娜跟她的老師李教授是一樣的，在學術上非常的用心，可是在官場政治上就是個白癡了，若不是說航空重力系統一直是國家著重照顧的領域，這方面的學術地位太高，而李教授又是國內數一數二的重量級人物，否則這個位置還真輪不到他。

　而且他們師徒倆的性格，就算被人賣了，說不定還會幫那人數錢呢。

　“不……不是張主任。”聶喆突然冒出一句。

　“什麼？”

　時冉詫異的回頭，就看到聶喆盯著控制室的玻璃一眨不眨，低聲重複了一遍：“不是這個張主任。”

　“弟弟，你怎麼了？”時冉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啊，沒什麼！”聶喆回過神來，瞥了林娜一眼，臉色有些古怪，不過很快就笑道：“可能有點累，冉姐，我們跟李教授打個招呼，回去吧。”

　“嗯。”林娜沒有看到聶喆臉上的異常，可是時冉看的清清楚楚，當然她知道聶喆這樣說一定有他的用意，於是點點頭道：“林娜，我們走了，既然重力實驗暫時關閉了，我跟弟弟也該回去了，他還要上課呢。”

　“嗯！”林娜也沒有什麼心情留他們了，強笑道：“聶喆小弟弟，回去好好念書，爭取考到航空航太大學來。”

　兩人笑笑，都知道林娜這話的底氣也不足了。以前李教授是研究所的一把手，那他的學生自然是前途無量，可是現在他已經失勢，也就不好再提收聶喆當學生的問題了。

　果然，跟李教授道別的時候，李教授的情緒有些低落，拉著聶喆的手一陣唏噓，難得遇到這樣天才的一個學生，可自己卻無福消受了。

　可聶喆卻笑著勸道：“李教授您放心，我相信您很快就會回到這裏工作的，我覺得這裏才是能實現您最大價值的地方。”

　“呵呵，但願如此吧。”李教授勉強笑了一下，他也的確是捨不得這裏。

　接著聶喆跟時冉告辭，時冉開著車離開研究所大門以後，聶喆突然道：“姐，我知道那個私下裏害我的人是誰了？我看到了！”

　“什麼？！”

　聶喆嘴角翹起一絲冷笑，一字一頓：“沒錯，姐，我剛才看到了，在玻璃反射的影子當中看到了。那個偷偷給值夜的研究員們下安眠藥，破壞了監控系統和聲音警報系統的傢伙……我透過鏡子，看到了他做的一切，我也萬萬沒有想到，做這件事情的人……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