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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公侯》第17章
第十八章 貴客來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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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今日是陳艾第一天上課,他這兩日自己看朱子注的《四書》。其中頗多疑問,不覺出言詢問。

  聽到陳艾這麼問,胡知縣倒是吃了一驚,說:「你能想到這一層,也算是用了心的。不過,你畢竟沒有正經讀過書,也不用想太多。就目前看來,還是多讀多背,把基礎打紮實才好。這樣,今日且先學一篇《孟子》,我讀一句,你跟著讀一句,然後我再解一句。」

  「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捨魚而取熊掌者也。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捨生而取義者也。」

  陳艾心中大苦,這個胡知縣還真拿我當發蒙學童了:「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捨魚而取熊掌者也。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捨生而取義者也。」

  「生亦我所欲,所欲有甚於生者,故不為苟得也。死亦我所惡,所惡有甚於死者,故患有所不辟也。」

  「生亦我所欲,所欲有甚於生者,故不為苟得也。死亦我所惡,所惡有甚於死者,故患有所不辟也。」

  就這樣,胡知縣讀一句,陳艾跟著念一句,然後胡知縣就解一句。

  這些東西,陳艾本在大學裡就學過,並不怎麼放在心上,本抱了一個隨口敷衍的心思來一個濫竽充數。心理還想著如何將話頭往博彩上引,可聽不了幾句,卻來了興趣。

  這個胡知縣畢竟是兩榜進士出身,本身就是一個有大學問的人。《孟子》雖然簡單,可在他口中解來,卻是旁徵博引。孟子的一句話被他這麼一解,洋洋撒撒說開去,竟滔滔不絕,讓陳艾也真學了不少真東西。

  這下,陳艾收攝起心神,虛心地學習起來。

  見弟子端正起態度,胡知縣不住點頭。他先前之所以不搭陳艾的茬,本就是想消一消磨一磨陳艾好高婺遠的性子,如今,見他理解了自己的心思,更是心懷大暢。

  在胡知縣看來,如今國家正是用人之際,只要你去考,無論如何也是能中個功名的。學問這種東西真不重要,關鍵是在正心。心一正,無論做什麼事情,那是斷斷不會出錯的。

  若說起才華,胡惟庸乃是天下間有名的大才,可最後還不是犯了事。越是有才能的人,若心不正,幹起壞事來,危害也是極大。國家自有嚴密的制度體系,需要誠良君子維持這個制度的運轉。

  眼前這個學生,才華是有的,否則也不可能在王家做了兩年長隨就學會了讀書識字。依他的才能,再加上朝廷的取士政策,將來即便做不了官,當個小吏也是很簡單的事情。如今,真要好生調教。

  讀了幾章《孟子》,大概是有些倦了,胡夢海將書放下:「佩萸,你自己通篇朗誦,我卻不再解說了。所謂書讀百遍,其意自現,關鍵是要想將這本《孟子》讀到不絕如江河的地步,張口就來,提筆就有。」

  「是。」陳艾鄭重地點了點頭,清了清嗓子。

  一時間,滿書屋都是朗朗的讀書聲。

  不得不承認,古漢語自有其獨特的音韻之美。尤其是如《孟子》這種千錘百煉的傳世文字,不看其內容,單究其韻律,娓娓讀來,卻有一種轉承其合的別樣風致。

  說來也怪,此際已是秋末,正天干物燥,可陳艾一句一句讀將下去,半個時辰下來,竟口中生津,當真是酣暢無比。

  胡知縣也聽得滿面喜色,在一旁默默點頭。

  正舒爽處,突聽得外面有衙役來報:「稟知縣大老爺,應天府學教授解綸來訪。」

  胡知縣吃了一驚,國朝定都南京,應天府中各級官員比起普通州府的官吏還要高上一級,尤其是應天府尹,更是官居二品,與六部院尚書同級。至於應天府學教授,雖然只是一個七品官,卻甚為清貴,通常都由飽學鴻儒擔任。尤其是這個解綸,更是一個大有來頭的人物。

  他心中也是奇怪,按說,應天府和蘇州府互不統轄,他一個應天學道的跑吳江來做什麼?

  還沒等他說:「有請」外面院子中就傳來一聲洪亮的笑聲:「胡兄不在衙門坐堂,跑縣學來授課,正好興致啊!」

  胡知縣也笑道:「大經兄也是好興致,大老遠跑蘇州來,卻又是為何?」

  他走到陳艾身邊,小聲叮囑道:「此人乃是海內知名鴻儒,等下你好生表現,切不可露怯,對你將來自是大有好處。」

  「是,謹尊大人之命。」陳艾低低應了一聲,心中卻是奇怪。這個姓解的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府學教授,本沒什麼了不起,怎麼胡知縣卻如此鄭重。明朝姓解的名人好像就一個解縉,那可是明初第一才子,卻不知這個解倫和解縉是什麼關係。

  大概看出陳艾心中的疑惑,胡夢海點點頭:「他是解縉的兄長。」

  「啊!」陳艾低低一聲驚呼,這還是他來明朝後第一次離名人如此之近,雖然只是解縉的兄長,依舊讓他心中一震。

  剛叫出聲,卻見一個清瘦的中年人大步走進書屋。

  他生得頗高,四肢修長,國字臉,頭上戴著一頂青布便帽,低低地壓住額頭,上嘴唇的短鬚修剪得很漂亮,年輕時應該頗為帥氣。

  「休要說什麼大經兄,胡兄是洪武十二年的進士,解綸是洪武二十年的進士,按理我該遵你一聲兄長才對。」看得出來,解綸是一個灑脫之人,見來同胡知縣見禮之後,也不推辭,逕直坐到主座上面。

  這在明朝是一件很失禮的行為,不過胡知縣本與解綸相熟,知道他兄弟二人都是放蕩不羈的名士,見慣不驚,就笑瞇瞇地陪坐在一旁。

  解淪甚是健談,笑道:「我這次來蘇州,其實兩月前接了禮部之令來巡視南京各地的官學,如今正好交卸了這個差使。」

  胡知縣心中一動,按照朝廷的規矩,童子試的最後一輪院試因為直接關係到童生的秀才功名,國家極其重視。一般來說,都會從省一級學政派遣官員下來主持,難道……

  他沉吟故意裝出一副不經意的樣子,隨口問:「朝廷可有意派大經兄來蘇州主持明年的章試?」大經是解綸的字,二人本熟,說起話來也隨便。

  「這個……」解綸摸了摸上嘴唇的鬍子,卻發現陳艾還坐在屋中,也不回答胡知縣的問題,指著陳艾問:「此人可是吳江的童生?」

  陳艾忙站起身來,拱手作揖:「晚生吳江陳艾,見過解大人。」他已經想起解綸究竟是誰了。

  解綸是解縉大哥,年紀比解大才子還大上十二歲,一手書法非常出色,是明初有名的書法家之一。他洪武二十年與解縉和妹夫黃金玉一道中了進士,「一門三進士」在士林中傳為佳話,

  解縉雖然在後世被人稱為明朝第一才子,可就現在這個時間段而言,解綸比他弟弟的名更大。

  他中進士之後,朝廷任命為福建道監察御史,不久又擢升為禮部儀制司主事。

  因為才華初中,通曉各門知識。朱元璋對他也相當重視,曾讓他參與修訂朝廷各種典章制度。洪武二十四年的時候,因為犯了事,被貶為應天府學教授。

  按說,一個府學教授,小小的七品芝麻官,在滿眼都是是公卿顯貴的京城根本算不上什麼。可他還有一個特殊的身份:皇家貴族學校的老師。

  朱家的子弟基本上都聽過他的課,比如以前的太子朱標,現在的太孫朱允文。

  就因為他身份特殊,人脈廣,剛才胡知縣在叮囑陳艾要在解綸面前好好表現,至少也得給他留下一點印象,混個臉熟,對他將來的仕途官道自是大有好處。

  一想到這裡,陳艾對胡知縣心生感激,這個老胡對自己還真是不錯呀。

  見陳艾不卑不亢,一臉平靜地站在自己面前,解綸心中不禁點了點頭。休說在吳江這個小地方,就算是在京城,普通士子攝於自己的名頭,見面之後也是戰戰兢兢汗不敢出,或者竭盡討好之為能事。此子能有如此表現,也算是個胸中有靜氣,見過場面的人。

  解綸先入為主,對陳艾心生好感,微笑道:「想來你就是吳江縣學的士子了,剛才聽你在屋中讀《孟子》,聲音清朗,字正腔圓,句也斷得極好,想來是在這本書上下過一些工夫的,不錯,不錯。」

  陳艾:「回解大人的話,學生只不過是照本宣科,算不得什麼。」

  「你這話沒說對。」解綸搖搖頭:「字也就是那些字,可如何斷句卻是真功夫。先賢聖人的微言大義本就言簡意賅,譬如『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一句,也可斷作『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不同的斷法,含義卻大相逕庭。你能句句斷到妙處,也算是下過苦功的,切不可妄自菲薄。」

  陳艾心中一陣讚歎,這個解縉的大哥果然是有真學問的人。要知道,古代的文章也沒有標點一說,一句斷不好,就會產生歧義,甚至鬧出大笑話來。如何斷句,正是一個讀書人綜合素質的體現。

  他也是運氣好,接受的是現代教育。大學時學的古漢語可都是諸如王國維、顧頡剛、朱自清、辜鴻銘這種國學大師預先打好標點的,乃是大師們一生學問的體現。如今,陳艾卻揀了這個大便宜,讓解綸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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