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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敵》第7章
第七章 夜殺

  通過智腦上的電眼,遊騎小隊向塔羅公司傳回了石窟影像,包括骸骨和那隻戒指的特寫。

  「立即返回總部,劍騎團羅賓少校已經出發,將在中途接應。」公司發回的訊息很簡短,但卻足以令眾人動容。

  在阿卡納劍騎團中,督軍之下,又分上校、中校、少校三個銜級,其中少校雖然只跟一等遊騎相差一級,但真正就戰力而言,又何止是天差地別。

  羅賓是劍騎團最年輕的一名少校,有著天才的名頭。想到記憶中那張總是帶著微笑的臉龐,斯洛的眉頭不知不覺皺得更深。

  魔像就如同從來也不曾存在過,只不過地上的碎石數量,變得更多了些。阿加隆在石窟中找了兩圈,沒有任何發現,當斯洛發出撤退命令後,他明顯鬆了一口氣。

  包括岩蜥在內,極少數變種生物可以做出固化擬態,將自身扮成一塊石頭或是其他死物。這是逃避獵殺的不二法門,但此刻卻沒有人認為,那魔像也屬於類似的生命體。

  三名遊騎一直在看著紅旗,他們懷疑是不是這遠東小子在搗鬼,但卻無法確定動機。而另一邊,斯洛的目光卻在他們身上游移不定,整個人隱在暗處,看不清表情。

  第一次,那個總是被斯洛隨身攜帶的合金箱子,在紅旗面前被打開。

  白茫茫的冷氣充滿了箱體,過了好一會,才有些東西露了出來。那是些形狀各異的金屬甲片,有幾塊跟斯洛胸前的一樣,內裡微呈凹形,顯然是為了更貼合人體。還有的則被打造成護腕護臂形狀,除了細密的針管以外,表層還嵌著極小的液晶顯示屏。

  斯洛將死者的戒指放了進去,合起箱蓋時,幾次按錯了重新啟動製冷設備的數字鍵。站在旁邊的貝托和羅卡尼奧怔怔看著,同樣顯得魂不守舍。

  紅旗注意到了他們臉上的神情,那種扭曲的猙獰。

  攀回地表的過程並不輕鬆,大概是因為一整夜的跋涉,紅旗總覺得身體有點沉。上到天坑邊緣,看著滿天星斗熠熠生輝,他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從童年就一直糾纏不去的噩夢,今天終於零距離地在現實中接觸,聽起來很虛幻,但對於他來說,卻有著無比實際的意義。

  他從未想過能夠邁出這一步。

  幾年前,礦上來過一個傳教士,穿著破舊的長袍,頸掛十字架,古板而虔誠。戰後年代,最不值錢的除了尊嚴以外,莫過於信仰。幾乎沒有人拿他當回事,紅旗認得的第一個字卻是他教的。這個同樣得靠挖煤養活自己的中年男子,是唯一一個願意蹲下來,跟紅旗面對面說話的白人。

  傳教士最終死於疫病,他的神沒能幫到他,霍金則沒有興趣幫一個滿口信仰的瘋子。紅旗準備去埋他的時候,已瘦成一把骨頭的傳教士還沒有嚥氣,見到這遠東孩子拖著鐵鍬走進屋,他那原本無神的眼睛漸漸亮了起來。

  「我雖行過遍佈白骨的荒原,但無所畏懼;我雖見過蒙受詛咒的生命,但心存希望。慾望令大地淪為廢土,荊棘和蒺藜無處不在,但父必垂憐於他的子民,降下指引之光。因為我們本生於土,土歸土,塵歸塵……」

  傳教士生命中的最後一段禱言,以及臉上那種讓人無法逼視的光輝,給紅旗帶來了極大的震撼。今天在天坑深處,他就回想起了前者面對死亡時的眼神。

  「靈魂的力量才是最強大的,但懂得挑戰自我的人向來不多。」極遠處的荒原上,一個黑影正注視著從裂谷離開的遊騎小隊,「在戰前,這樣的天坑常會引來無數冒險者,那都是些喜歡走捷徑的傢伙。如今這地方已經藏了幾個世紀,該來的卻還是來了,我們確實應該早就毀了巨石礦井的。」

  「這批塔羅公司的人未必知道自己發現了什麼。」旁邊一人說。

  「就算是知道,他們也很快就會忘記。所有下過天坑的人,還沒有不發瘋的。」先前那人淡淡地回答,「消息是來晚了一點,既然沒法在他們有所動作之前阻止,現在就只有等著收屍了。」

  阿加隆注意到幾公里以外有人尾隨時,斯洛正跟其他兩名遊騎爭執不下。

  從天坑上來後,斯洛始終顯得有點狂躁,幾次要打開殖甲箱,仔細看看那隻戒指到底有什麼了不得的地方。眾所周知,被派來接應的羅賓少校向來只出大任務,是阿卡納劍騎團年輕一代中風頭最勁的人物。包括斯洛在內,不少遊騎都視其為超越目標,隱隱懷有敵意也再正常不過,但這份過頭的好奇心無疑有些離譜。

  羅尼卡奧平時跟斯洛的關係還算不錯,這次一反常態地跟貝托站在了同一陣線。貝托沉默寡言慣了,要算是四名遊騎中最不起眼的一個,今天卻口如懸河,不斷搬出公司條例來壓人,把斯洛逼得無言以對。

  「夥計們,有客人來了。」阿加隆看著劍拔弩張的三人,輕聲提醒。

  他早就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卻說不上來原因,或許是這一次同伴在對威脅的感知上比自己更敏銳,才會顯得異常。正如猛獸靠著體味就能辨識強弱一樣,戰鬥系殖裝者在對陣足夠強大的敵人前,常會有出人意料的表現。

  斯洛冷笑了一聲,斜眼掃向羅尼卡奧和貝托,「讓這兩位去收拾就好了,我這個隊長,遲早是要讓位的。」

  「誰不知道你才是真正的大人物,又怎麼會把後面這些傢伙放在眼裡,你不常常把我們二等遊騎的「二等」掛在嘴邊嗎?大概待會兒連我們一起收拾了,也不在話下吧!」這句話像質疑也像在挑釁,貝托卻說得輕描淡寫,連表情都沒怎麼變過。

  「不如我現在就把你們收拾了吧?」斯洛瞪向他。

  「你是說我們三個?」貝托的唇角拉出一個猙獰弧度,手裡的突擊步槍有意無意抬起了槍口。

  突如其來的槍聲在拾骨荒原上傳出了很遠,後方的十幾名追蹤者都是一愣,將目光投向了唯一的一名老人。

  老人皺了皺眉,「怎麼發作的這麼快?」

  槍戰爆起的地點很快就到了,雜草上開始出現了血跡,並越來越密集。沒有發現屍體,草叢和灌木卻大片倒伏,一把突擊步槍落在翻起的土坑中,連著半支血淋淋的手臂,在月色下顯得分外猙獰。

  「一對二的戰鬥,還有一個應該不是不想插手,而是插不上手,多半是輔助系殖裝者。」老人仔細看著周邊留下的痕跡,慢慢顯出了古怪神情,「至於這一行腳印……前面你們有注意到這些人當中,最矮小的一個嗎?」

  「是的,蓋特曼。」旁邊有人恭聲回答。

  「腳印是他的,體重上來看,不是成年人,穿著膠底鞋,如果我沒猜錯,是從巨石礦井找來的嚮導。嗯,衝突突然爆發,他當時吃了一驚,往這邊退了兩步,不多也不少。這點時間就足夠做出反應了嗎?有意思的小子……他一直站在這個位置旁觀,幾個傢伙從這裡打到了這裡,一個彈夾的子彈射在幾米開外,都算是足夠近了,他卻始終沒有動過……」老人彎下腰,在夜視儀的幫助下很快找到了不起眼的新足跡,「很盡職的嚮導啊,後來居然是自己跟上去的,他想要什麼?」

  斯洛出手的那一刻,貝托已有所準備。

  突擊步槍的保險早已打開,他的手指就在扳機上,只要稍微用一用力,40發加長彈夾就會以每分鐘980發的射速噴出火蛇,破甲彈的巨大威力之下,就算是鐵人也會瞬間被打成篩子。

  但斯洛不是鐵人,鐵人沒有這樣的速度和反應。他根本沒有什麼蓄勢動作,就像豹一般撲了出去,中途驟然轉折,不知何時摸到手裡的匕首在月色下掠出一道寒芒,直刺羅尼卡奧。

  彈雨在他原先的撲擊路線上爆起一片塵土,射了個空。羅卡尼奧抽出手槍,邊退邊開火,斯洛卻又以高速折回,在淒厲的慘呼聲中卸下了貝托的手臂。

  「你們都瘋了嗎?」阿加隆面如土色地大喊,他從沒想過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那戒指……不,那殖甲是戰鬥系的不會有錯!放在身邊時間越長,我就越能感應到它的強大,阿加隆,你那身套裝沒有給過你這種感覺嗎?斯洛他這是要殺人滅口,然後自己吞了這東西啊!」貝托嘶聲狂吼,目光死死盯在斯洛身後那隻殖甲箱上,儘是貪婪之色。

  「先殺了他,先殺了他!我能聽到那東西在箱子裡叫!」羅尼卡奧連開數槍,拉開距離後,端起了重武器。

  殖甲,活體基因的培養皿,能力植入的反應堆。當年最早一批的科研人員當中,就有狂熱者宣揚過,「殖甲擁有生命」這類言論。阿加隆很清楚,殖裝者對同系殖甲的感應,要遠遠超出常人,他並非戰鬥系殖裝者,此刻卻也漸漸被這種瘋狂感染。

  「三個人怎麼分?」阿加隆忽然問了一句。

  「賣了!說不定我們一人都能換回一粒進化芽!」貝托的斷臂處還在往外冒血,笑得卻亢奮無比,「去他媽的塔羅公司,老子做夠了狗,以後想做一做人!」

  阿加隆再無猶豫。

  四名遊騎之間的戰鬥,在半個小時後結束,唯一活下來的人是羅尼卡奧。

  他倒在一片死水沼澤邊緣,這裡距離戰鬥爆發的地點,已足足超過了四十公里。這名年輕的遊騎整個胸腔都被切開,臟器清晰可見,大量失血讓他處於極度眩暈的狀態。

  看到紅旗從黑暗中走出,羅尼卡奧笑了起來,咳出大量血沫,「你來的正好,幫我把那個箱子拿過來……對,就是那沒了頭的雜種背著的,別害怕……」

  紅旗照做後,羅尼卡奧喘息了一會,打開箱子。正要戴上戒指時,他的動作忽然頓住,想起了石窟中那具骷髏多達三對的犬齒。

  蠻牙?還是人類?

  如果是前者,染色體的不同注定了它們使用的殖甲也不同,貿然殖入的結果,恐怕會當場丟了命。

  「把手伸出來。」羅尼卡奧沒怎麼猶豫,沖眼前現成的實驗對象笑了笑,「我不會害你的,一會工夫就好……你是不是很想出頭?很想把煤礦的那些人渣婊子都踩在腳下?那就幫我試一試這戒指,我會報答你的……」

  他的另一隻手已握住了腰間匕首,只要幾秒鐘後這遠東少年沒有排斥反應,他就要立即讓他的頭飛起來。

  這樣的年紀,因為瑪茉兒那個婊子而被斯洛弄殘確實有點可惜,死了就不一樣,至少不會有痛苦。羅尼卡奧笑得很溫和,甚至可以說是溫柔。

  他並沒有注意到,紅旗手裡那根毫不起眼的葦桿,也同樣沒有注意到,那雙亮得有如在燃燒的眼。

  「哧」的一聲,戒指已咬合皮肉,滲出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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