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母皇（下）

　　等到貝蒂、杜洋屁顛顛地，跑到校園後山的那三間倉庫時，兩人又傻眼了。

　　就這麼一會功夫，那間被柳傑改造成臥室與餐房的倉庫，奇跡般地變得窗明几淨，一塵不染。那位氣質高貴的美女，正在灶臺旁忙著做飯，而柳某人則是瞪大眼睛，呆若木雞地站在那看著。

　　柳傑是被驚呆了，珍妮收拾起房間來，速度快如電閃，帶起一串串殘影，眨眼工夫就弄得井井有條。

　　「老柳這……」杜洋用肩膀輕撞柳傑一記，眼睛盯著一心兩用，一手炒菜，一手將廚刀耍出一溜刀影，刀功堪比頂級大廚，做菜就跟表演藝術似的珍妮，輕聲道。

　　「別問我，我可沒有讓她做菜……」柳傑心裡也悶鬱著，從課堂上跑回來後，還沒有來得及互道別情，珍妮就開始賢惠地收拾屋子，做起了午飯。

　　「老柳，你跟我出來一下……」貝蒂抓住柳傑的袖子，將柳傑扯出屋外，壓聲嗓音，神經兮兮地問道：「那美女是誰？你是怎麼認識的？」

　　「她是我遠房表親…...」柳傑一本正經道。

　　「滾！開什麼玩笑，你老兄要是有這種氣質的親戚，你還會在這收破爛？你看看她那皮膚，這皮膚保養的，嘖嘖……」珍妮雖然穿得破破爛爛，但她身上好像天生就有一種雍容華貴的皇家氣質，官家大小姐出身的貝蒂，上流社會裡的夫人小姐見過不少，但與珍妮比起來，那就是麻雀比鳳凰，「老娘跟你說正經的，她到底是誰？」

　　「好吧，我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她是誰，只知道她叫珍妮，是一個狂熱的魔術愛好者，我們是在一個魔術店裡買魔術道具時認識的……」柳傑道出了事情的「真相」，還故意提高嗓音，讓屋內的珍妮聽到，免得到時對口供對出問題來。

　　「果然是這樣…….」貝蒂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隨即捏著下巴，有些不解道：「看她的模樣，身份不同尋常吶。還真是奇怪了，她怎麼會看上你這樣的窮光棍……」

　　「我雖然窮，但我長得很帥呆。」柳傑嚴肅道。

　　「少來，你有老娘帥呆嗎？」貝蒂翻翻白眼，為之氣結。

　　「先生，午餐準備好了，可以請兩位貴客入席了。」屋裡傳來珍妮獨特地清亮嗓音。

　　「進去先吃飯！」柳傑忙不迭地轉移話題。

　　午餐四菜一湯，做得很豐盛，雖然由於食材的原因，體現不出珍妮真正的水準，但也是做的色香味俱全，完全可以媲美頂級大廚。只不過，在整個吃飯過程中，氣氛相當詭異。

　　開始時，柳傑三人坐下後，珍妮像是覺得理所當然似的，在桌旁侍候著三人用餐。直把貝蒂與杜洋弄得渾身不自在，好在柳傑馬上看出不妥，趕緊招呼珍妮坐下一起吃。讓柳傑欣慰的是，原本還擔心珍妮只吃能源，不吃食物，哪想到珍妮還真的能吃。

　　珍妮吃起飯來，斯斯文文，神情專注，一言不發。柳傑悶頭猛吃是沒有發現，但受到過上流社會用餐禮儀調教的貝蒂與杜洋卻看出來了，這美女用餐時的儀態，像是經過最精密地計算機計算過似的，標準的讓人咋舌。

　　窮苦人家出身的柳傑，自然不會吃飽了撐著，去注意什麼用餐禮儀，但貝蒂與杜洋卻明顯受到了珍妮的影響，不自禁地，便表現出了一種初次見面時的矜持，展現出自己良好地家教，裝模作樣，當起了正人君子，話不多，靜靜地用餐。

　　吃過一頓「倉庫餐館」，有史以來最講究地中飯，貝蒂與杜洋離開後。珍妮一邊收拾碗筷，一邊向柳傑道出了離別後的經歷。

　　珍妮的經歷很簡單，滲入地底，吸收各種礦物完善肌體，吸完一處，換另一處，一共換了九處，方才成功完善肌體。而後，珍妮從垃圾堆裡找了套衣褲，第一時間就跑來向柳傑報到。

　　「主人，我需要一個正式的身份。」洗著碗的珍妮說道。

　　「你說的對，你現在是黑戶，有些不方便。對了，你以後不用叫我主人，叫我……叫我先生吧，剛才就幸虧你沒有叫我主人，不然，那兩個傢伙又會疑神疑鬼。」自己與珍妮身上有著一堆不可以與人說的秘密，又沒有多少自保能力，柳傑覺得現在還是低調點好。

　　「好的，先生。」珍妮沒有任何意見。

　　「珍妮，你…你會賺錢嗎？」問出這話，柳傑自己都覺得有些臉紅，畢竟珍妮活生生地站在面前，很難將她當成一件毫無生命地機械用品.

　　「會，先生需要多少錢？什麼時候要？」珍妮言簡意賅。

　　「當然是越多越好，越快越好……呃，你不會是要去打劫銀行吧？」柳傑道。

　　「不會，銀河聯邦的銀行系統，採用的是四級文明的瑪雅系統，我現在只有一級文明地運行能力，要破解銀行系統需要幾萬年的時間。達不到先生迅速斂財的要求。」珍妮雖然與瑪雅部落地那臺中央電腦，是同一個級別的存在，但與那臺中央電腦比起來，只吸收了一級文明銀河聯邦科技的珍妮，就像是一個剛從幼兒園畢業的稚兒。

　　「低調點好，咱們還是做正規生意……對了，我現在只有一萬三千多塊聯邦幣，若是給你一萬塊做本錢，你能不能在一年之內，賺夠七千六百萬？當然，是在保持低調，不犯法地情況下。」給出一年時限，柳傑是想在自己中學畢業前修復魂種，因為在畢業時，會走一個「魂武學徒誘導認證」地程序，這道程序很重要，關係到魂武學徒的一生。

　　「能！」珍妮點點頭。

　　「好，你果然厲害，跟我想像中的一樣！」柳傑大喜，「能不能問一下，你準備怎麼賺錢？」

　　「股市、博彩都能滿足先生地要求。」珍妮道。

　　柳傑聽的不再有任何懷疑。

　　對於珍妮，柳傑是無條件地信任，挖出藏在床底下的一隻鐵盒，像個大財主一樣，很是大方地，數出一萬塊錢交給珍妮運作，餘下的三千多塊錢，柳傑還要留著收購廢紙舊書。

　　珍妮是中午拿著一萬塊錢，離開後山倉庫後，整個下午上課時，柳傑都是咧著嘴樂呵呵地，彷彿已經看到了一把把聯邦幣，自己長著翅膀飛進了自己懷裡，弄得貝蒂與杜洋直翻白眼，兩人酸溜溜地奉勸柳某人，少在這白日做夢，那美女連自己兩人，她都愛理不理的，會瞧上你才怪！

　　對於兩人「善意」地勸告，柳傑渾不在意，依舊樂得合不攏嘴。不過，放學後，一步三搖地，哼著小曲回到後山倉庫時，柳傑傻眼了。

　　倉庫前停著一輛名貴地晶源飛車，鼻樑上多了副黑框眼鏡，披肩金髮高高盤起，一身幹練整潔職業裝的珍妮，進進出出，正忙著從倉庫搬運柳傑的生活用品。

　　柳傑一問，方才得知，給了珍妮一萬塊錢，她根本沒有去賺錢，而是買了身衣褲，付了九千塊錢做訂金，租了間別墅，停在這的那輛晶源飛車，就是那別墅房東的，正式的租金三天後交。

　　一萬塊錢花了個精光，珍妮給出的理由也很充分，柳傑的健康與生命，是她最先要考慮的，住在這種地方，很不利用於柳傑的健康。

　　若不是珍妮一再申明，三天後她定能籌集到房租，柳傑恨不得立刻就操傢伙殺奔別墅，找房東退還訂金。這年頭，他奶奶的，連機器人也靠不住哇。

　　搬出倉庫自然是不可能的，聽著珍妮頭頭是道地說出自己一系列地斂敗計劃，柳傑最終還是沒有干涉珍妮，很光棍地讓珍妮去執行，自己這邊，她暫且不用管。

　　於是乎，柳傑與珍妮分開了。柳傑還是住在後山倉庫，全力準備期末考試，因為柳傑不想補考，補考要交納補考費用。而珍妮則進駐什麼別墅，全力執行賺錢計劃。

　　期末考試結束後，為期兩個月的寒假也開始了。貝蒂要離開沃野星，去往培根移民星，與在那的父母一起過長假。杜洋要同父母親一起結伴去旅遊，順帶著拜訪一下各大星球的醫學專家，看看自己怎麼還沒有覺醒魂種，他過了年，就是十八歲了，但還沒有覺醒魂種的跡象，父母親感到失望的同時，也有些著急。

　　杜洋兩人離校前，問柳傑有什麼打算。柳傑的回答還是老樣子，寒假要留在沃野市打工。杜洋有些想不通，打零工，人累得跟死狗一樣不說，還賺不了幾個錢，老柳有毛病，自己介紹他去父親的企業，坐坐辦公室喝喝茶，人輕鬆，錢不少，為什麼不幹？

　　柳傑有柳傑自己的想法，好朋友之間，如果行成了一種僱傭的上下從屬關係，時間一長，潛移默化，那朋友也沒得做了，那就是上下屬關係，你總覺得會比他矮上一頭，心裡很壓抑。

　　寒假開始了，與往年稍有出入的是，柳傑這一次寒假，並沒有去餐館、超級市場打零工，而是騎著輛三輪車，走街串巷地收起了破爛。

　　兩個月的寒假，很快就在柳傑的走街串巷中，過去了一個月。

　　放了寒假地校園靜悄悄地，這一天下午，柳傑騎著滿載而歸的三輪車，轉過校園後山旁的一個路口，大老遠地，就看到一個熟悉地身影，靜靜地站在倉庫前。

　　這是一個年紀四十餘歲的婦人，身影偏瘦，穿著一件印有「雷霆服裝廠」字樣的藍色棉布工作服。由於長期勞累的原因，神色疲憊，臉色有些蒼白，但她有著一米六八左右的身高，瓜子臉，皮膚細膩，眉目間依稀能看出她年輕時的美貌。只是生活的壓力，已經將她變成了一個只知柴米油鹽的粗糙婦人。

　　這婦人就是化成灰，柳傑都認得。

　　「媽，這麼遠的路，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