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35節 圍困

　　「我來戰他。」弗拉基米爾的出現讓瓦倫汀娜戰意高昂。

　　弗拉基米爾斜睨了瓦倫汀娜一眼，嘴角翹了翹，「你們兩個可以一塊上。」

　　「兩個一塊兒上，吹牛很有趣麼？你如果能勝過瓦倫汀娜，我就乖乖跟你走。」尼奧言語中充滿了揶揄。

　　弗拉基米爾眉毛挑了挑，陰氣森森的道：「是嗎？那你就做好乖乖走的準備吧。」說著向前邁一步，從屋頂直墜而下，落在地上卻卻僅是在積雪上踩出一個淺淺的印。

　　尼奧不依不饒的道：「你若是輸了呢？」

　　弗拉基米爾昂著頭，「我怎麼可能輸？」

　　尼奧也笑，「不敢承諾嗎？狗！看我的口形，狗！」

　　弗拉基米爾額頭青筋暴起，他咬牙切齒的道：「等得了空閒，我要把你的牙一顆一顆的拔下來。」

　　「呸！」尼奧向地面啐了一口，連看都不再看弗拉基米爾一眼，走到瓦倫汀娜的身旁，伸手拍了拍她後背，「讓他哭！」

　　瓦倫汀娜大有深意的笑著瞟了尼奧一眼。尼奧不但用幾句話將弗拉基米爾激的怒火中燒，還借拍她背部的動作，將生命之珠的力量灌入她的身體，這幫助可謂不遺餘力了。

　　嗆！瓦倫汀娜一邊抽出騎士劍，一邊盯著弗拉基米爾，向空場從容走去。

　　弗拉基米爾用的是一柄長柄闊劍，隨手一揮，劍鞘矢射而出，『砰』的一聲抽入石牆中。

　　尼奧向窩在那裡不敢動的，民眾招了招手。民眾們戰戰兢兢的開始繼續從他身後一個接一個的向城堡方向跑。

　　房頂上，魔侍、魔變者、魔化者，至少有40名之多，弗拉基米爾確認了尼奧後，它們至少分出一半死盯著尼奧，只要尼奧夠乖，那些普通民眾它們根本懶的去理會。

　　走著、注視著，騎士劍遙指著弗拉基米爾，瓦倫汀娜的身上和武器上慢慢溢出青色的光芒，並不刺眼，如同流轉的水波。

　　弗拉基米爾略有些吃驚，他也是有經驗和眼界的，同上次相比，瓦倫汀娜的實力穩穩上升了一個等級。「不錯……」弗拉基米爾更加興奮了。

　　帶著一抹幻影，瓦倫汀娜猛的撲上，騎士劍在空中劃出一道亮麗的劈斬光弧。

　　弗拉基米爾視若未見，挺劍便刺，速度比瓦倫汀娜還要快上兩分。

　　弗拉基米爾的劍後發先至，劍尖距離不足50公分的時候，猛然間噴吐出黑色的劍芒。

　　當！瓦倫汀娜左手的盾牌適時出現，不但擋住了劍芒，還將弗拉基米爾的劍由內向外搪架開來，順勢一個旋身斬，弗拉基米爾挪步躲閃，瓦倫汀娜的騎士劍在揮劍的瞬間噴吐出薄而質密的弧形光幕，嚓！一溜火星中鐵屑紛飛，弗拉基米爾的腰側甲冑被切開一道深口，暗紅色的血液汩汩流出。

　　「弗拉基米爾，你退步了！」瓦倫汀娜延續了尼奧的戰術，弗拉基米爾雖然實力至少降了3級，然而經驗和眼界仍不是瓦倫汀娜所能比擬的。好在暗邪力量控制的原理是儘可能的放大人性中惡的一面，這導致了一個嚴重的問題，理智矇蔽，偏執易怒，失去了冷靜，弗拉基米爾的戰技發揮便很成問題了。

　　只是說一句話的時間，弗拉基米爾腰側的傷已然停止了流血，負面情緒讓他的力量得以激化，綜合力量全面提升，但未等他有所動作，瓦倫汀娜已經搶攻而至，又是一式劈斬……

　　尼奧在一旁似乎不怎麼關注戰局，自顧自的一層層脫衣服，脫的只剩底褲一條，然後拿出塊毛巾在那裡不慌不忙的擦汗，搞的盛怒之下的弗拉基米爾都忍不住看了他好幾眼，結果被瓦倫汀娜抓住機會，又斬中兩劍。

　　30多米外的一處大房上，穩坐在夢魘戰馬上的法德呵呵一笑，「這個傢伙，也很有趣。」

　　到目前為止，法德非常滿意，雖然戰場情況跟想像中的有所偏差，但他的首要目標達成了，在法德看來，尼奧已經是插翅難逃，而且他對薩魯格也很敢興趣，他帶著人馬趕到的時候，恰好目睹了薩魯格帶著紅鬼出南城將藍鬼們狠狠戲耍的全過程，他現在很悠然的觀看著紅鬼和藍鬼的血拼，等待著出手的最佳時機。

　　埃流士領著他的十名屍衛站在另一幢大房的房頂，除了屍衛，他的身旁還有一副『亡魂甲冑』，精良的鎖甲、華麗的板甲，但內中卻是虛空，毒綠的煙霧不斷的從甲冑的縫隙中緩緩溢出，使其看起來透著一種難以言述的詭異。

　　「達太，是他嗎？」埃流士冷冷的注視著尼奧。埃流士

　　亡魂甲冑點點頭，咯吱吱！手甲因攥的過緊而發出刺耳的聲響。

　　「一直以為是只狡猾的狐狸，卻原來是頭野豬，愚蠢而貪婪，他竟然指望趁亂救走沃茨堡的人類，真是自不量力，自尋死路。」埃流士摸著頭頂的那幾根毛，皺著眉：「可是，紮根的情報中，尼奧不是深受重傷，不得不連夜趕來找疾風隊的治癒師治療麼？」

　　另一幢房頂，站著以永夜武士哥頓為首的三人，曾在圖雷斯跟埃流士搭檔過的魔變者伊莫頓和另一名魔變者威廉，是哥頓的左膀右臂。

　　「伊莫頓，你以前見過這個尼奧沒有？」

　　伊莫頓搖搖頭，「他或許參加了疾風隊針對圖雷斯的行動，但我覺得他不過是個聽命行事的傢伙。」這是伊莫頓的真實感受，想起疾風隊在圖雷斯的一系列動作，在看看現在尼奧表現出的蠢笨，從戰術層面講，完全就是天壤之別。

　　有著一頭雜草般『鏽發』的威廉用他那公鴨嗓陰陽怪氣的道：「至少，他是個好人。嘎嘎！」

　　哥頓是名艾薩克人，黝黑的皮膚，金色的瞳孔，高大魁梧，看起來是那種缺腦少智的貨色，而實際上，他還是有些頭腦的，而且喜歡賣弄。聽威廉揶揄尼奧，哥頓冷笑道：「知道為什麼好人不長命麼？」

　　「請大人賜教。」

　　「因為要當好人，往往會把自己置身險地。」

　　「精妙！」伊莫頓豎拇指道：「驚馬狂奔過來，好人將身旁的人推開了，自己躲閃的時間耽擱了。激流中見到溺水者，好人義無反顧的跳下去救人，毫無懸念的陷入一場危機！置身險地，一次又一次，有幾條命都不夠死的。」

　　「所以傻子才會去當好人！嘎嘎」威廉笑的比烏鴉叫都難聽。

　　天已經大亮，酷寒明顯消弱，卻仍有零下20多度，風很小，但尼奧還是能夠輕易嗅到寒濕空氣中的濃濃血腥味。

　　瑟縮的逃難人群已經是最後50名在進入城堡，他們的速度可以說慘不忍睹，但問題的關鍵不在逃難者的速度，而在黑暗爪牙的態度。否則這些難民就算能健步如飛又如何？

　　用雪擦了身，濡濕的內衣和緊身衣打了包當坐墊，原本反穿的皮衣褲這次正穿，溫暖的感覺回來了，臂甲和脛甲也已重新綁好，武器卻丟在了一旁，尼奧細細的咀嚼著一塊肉乾兒，不時抓把雪塞進嘴裡。

　　從最初的心悸難抑，到現在的心平氣和，這一刻鐘到底有多難熬，只有尼奧自己心裡清楚。他在等待，等待最佳的出手時機，是死是活，一氣而定。

　　嗷！弗拉基米爾在怒嚎聲中變身了，瓦倫汀娜一次又一次的傷害終於將他徹底激怒，弗拉基米爾放棄了純粹的技巧比試，而開始展示他真正強大的一面。

　　黑色的光芒包裹著這頭白鼻樑黑鬃的壯碩狼人，使他的鬃毛看起來像是在熊熊燃燒，扔掉了闊劍，鋒利而巨大的狼爪就是他的新武器，不同於普通狼人作戰時的用爪方法，弗拉基米爾的爪是緊並且直伸的，劍芒般的黑亮光芒自爪尖噴出，形成了米多長的吞吐，這就是是他的劍，黑暗光芒劍。

　　變身狼人後的弗拉基米爾異常狂暴悍勇，他的每一擊都帶著令人顫慄的絕強威勢和恐怖氣息，在他的狂劈瘋斬下，積雪連同地磚凍土不斷的飛舞四濺，波及半徑超過5米，瓦倫汀娜根本無法硬碰其鋒，左躲右閃，看起來岌岌可危。

　　「你就這點本事嗎？嗯？臭女人！來呀！來呀！砍我！跟我對劍……」弗拉基米爾顯得瘋癲而亢奮，口沫橫飛、步步緊逼。

　　技巧此時視乎已經被絕強的力量完全壓制，就算瓦倫汀娜冒著相當大的風險斬中幾劍，弗拉基米爾也根本不在乎，傷口的癒合速度肉眼可見，5公分深、20公分長的創傷3秒鐘止血，1分鐘只剩一道疤，簡直就像是不死怪物。

　　「我來！」尼奧高喊一聲衝了上去。

　　埃流士看到這一幕，搖搖頭，「愚蠢的添油戰術。」

　　「好人！嘿嘿！」伊莫頓已經沒什麼興趣看這場戰鬥了，他的注意力更多的開始轉移向紅鬼和藍鬼那邊，殺戮已經進行到最後階段，凶性全面釋放，以血換血，以傷換傷，極為慘烈，看起來夠刺激。

　　同樣將更多精力放在人獸們那邊的還有法德，他對薩魯格感興趣，想要將其收做手下，火候差不多了，他已經準備介入這場戰事。

　　尼奧赤手空拳就衝了上去，引來了黑暗爪牙們的第一次哄笑。

　　隨後，尼奧的本意是接替瓦倫汀娜的同弗拉基米爾大戰的，結果弗拉基米爾根本不把他當盤兒菜，仍是死追著瓦倫汀娜打，僅僅是黑暗光芒劍揮舞的餘威就將尼奧驅趕的象隻牛尾巴下的蒼蠅般狼狽亂轉，而尼奧的拳打腳踢打在弗拉基米爾身上根本連點效果都沒有，這引來了黑暗爪牙們的第二次哄笑，已經有人大喊尼奧：「小丑！小丑！」

　　打了約摸5、6分鐘，可能是自己也覺得挺無趣，尼奧從戰圈中退了下來。站到一邊喘氣歇息，這惹來了黑暗爪牙們的第三次哄笑。

　　與此同時，法德向紅鬼和藍鬼所在的戰場使用了黑暗傀儡術，一道道黑光自地面噴起，死去的人獸紛紛復活，加入到針對藍鬼們的殺戮當中。

　　「嗯？」施術不久，法德便皺起了眉頭，他的黑暗傀儡術，似乎並沒有完全成功，那些在暗邪之力中重新站起來的不死傀儡，不但明顯軟弱無力，而且還反應遲緩。理論上應該是等若3級戰士實力的不死族，可現在說是1級都有些勉強。這在以往是從來沒有過的。即便如此，這術仍是給藍鬼們造成了嚴重的負面影響。

　　其實無論是多吉還是薩魯格，都一早留意到黑暗爪牙們的存在。對於這些傢伙，人獸們一點都不陌生，這次東進厄德里特掠食過冬，初始確實源自黑暗勢力的攛掇，而且在西風軍堡外，索爾斯城下，它們都不止一次跟黑暗爪牙們打過交道。它們很清楚黑暗爪牙們所要的、和它們想要的基本沒有衝突，而且極不好惹，所以它們都不介意黑暗爪牙作壁上觀。

　　後勁綿長、越殺越強，這向來就是藍鬼們的優勢，血戰進行到現在，血骨族人獸們銳氣喪失，再加上數量本就相差懸殊，已經是岌岌可危。

　　可現在黑暗爪牙的作為等於是明顯表態偏袒血骨族，多吉雖然心中惱怒，卻知道此時實在不宜跟黑暗爪牙硬悍，於是當機立斷，帶著幾個心腹，吆喝著率先退出了戰場。

　　藍鬼們的紀律性強於紅鬼們很多，聽到撤退的吆喝聲，紛紛抽身，縱牆出門，有序撤退。

　　此時紅鬼們能戰的已經只剩百十來個，且個個掛綵，精疲力竭。然而薩魯格見有黑暗勢力偏袒，卻是不依不饒，帶著族人緊咬不放，一連殺死了數十個跑的慢的藍鬼。

　　藍鬼的總數一下跌破500，多吉本就一肚子窩囊，恨之慾狂，見紅鬼如此死纏不放，當下也徹底發了狠，「草！你以為我忌憚的是你！？列隊，給我殺！」

　　藍鬼們在內城城牆外的空場組織了一次集群反撲，短短的幾分鐘，便將紅鬼絞殺的不足30名。

　　法德眼見紅鬼覆滅在即，不願坐視，命令哥頓將尼奧即刻拿下，他則帶著埃流士棘一干黑暗爪牙只撲城外。

　　哥頓是10級永夜武士，又有等若7級戰士的威廉、伊莫頓，和5級以上魔變者10名，等若4級戰士的魔化者20名，如此之眾擒拿一個尼奧，法德自覺是陣容豪華，毫無懸念的。他卻不知道，尼奧等待的也就是這一刻，他有20多名森木族德魯伊藏在暗處，莉茲同樣沒有遠離，還有他的魔寵，以及他自己，時機已經到來，尼奧要狠狠教訓一下這幫黑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