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4節 踩幾隻蜘蛛而已

　　關於一個邪惡隊長的養成實例日記：

　　4月6號，天氣晴，俺承認俺有點忍受不住誘惑，覺得隊長飆怒氣砍翻戰犀挺那啥的，於是就那啥了。不過晚上吃飯吃著，俺就有些後悔了，答應就好了唄，為啥要簽啥子契約呢？就像當初答應老爸要去就職輔師，成為一個偉大的牛頭人指揮官一樣。但願別出什麼麻煩。

　　4月7號，天氣多雲，疼，太他媽疼了；難，真他媽難！早知到血能是這麼個玩意，打死老子也不學了！可是打不死就得學啊！嗚嗚，賣身契，我說我不簽，他偏讓我簽，我簽！痛苦的一天。

　　4月8號，天氣，依舊是多雲，一大早老天就沒預示什麼好兆頭，果然，又是痛苦的一天，太痛苦了，血能在身體裡亂竄，就像有千百隻小蟲子在爬，癢的要死，卻根本沒的撓，天啊！殺了我吧！超級痛苦的一天。

　　4月9號，天氣，還是他媽的多雲，我就知道還得痛苦，果然，超級痛苦！我痛！痛！痛！我苦！苦！苦！我是真的想死，可血能在行動，我死不了啊啊啊！老爸老媽救命啊啊啊……

　　4月10號，天氣晴，晴也沒有用，我完了，瓦魯格也完了，還有科卡爾、卡尼托和瑪麗，我們都完了，隊長是魔，血魔，我們已經完全被他操控了，生不如死！聽隊長說，就算明天去出任務，依然要修煉，修煉不合格，就會發動血能，我詛咒隊長啊啊啊……

　　贊金•岩蹄在很多年後滿懷深情的回憶起當初歲月的時候，讚美之詞溢於言表，不過當有人拿出這本他當初的日記找他對證的時候，他飆了、他燃了，他說：隊長是一個高尚的人，一個純粹的人，一個有道德的人，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一個有益於人民的人。這樣一個擁有毫無自私自利之心精神的人，是深受大家發自內心的愛戴的，其中自然包括我，在許多年前，我就明白了這些道理，怎麼會喊疼怕痛？怎麼會詛咒隊長哩？假滴！這些東西都是假滴！都是浮雲……

　　4月11日，春天姍姍來遲，一場潤澤的春雨、朦朦輕灑如霧。

　　「他娘滴！俺討厭雨！」贊金抹了一把濕噠噠的、彷彿出了一層細汗的臉，詛咒的說。

　　「嗯嗯！討厭！」瓦魯格嘴裡嚼著塊橄欖果，口吃不清的說。

　　「討厭死了！」科卡爾則用一方手帕輕拭著臉上的水珠。作為臉部前凸的種族，雨衣的大兜帽很難將面部全部遮住的同時又不影響視線，因此沾一臉細雨是免不了的，包括科卡爾，這三個貨顯然都是粗魯之輩，新嫩點點、細雨紛飛，正是希爾法尼斯一年當中較為獨特的景緻之一，結果這三位明顯牛嚼牡丹。

　　卡尼托則是個精力過剩的鬧騰之輩，在攻城蜘蛛的艙框裡與物資擠在一起，咦哈！呀呼！的叫個不停，這都個把小時了，仍興致不減。

　　瑪麗則跟卡尼托相反，正是叛逆且多愁善感的年紀，心裡也不曉得藏了什麼委屈，這天氣，真正是符合了她的心境，於是頓覺悲意綿綿，老天都為她抹眼淚，那自怨自艾的樣子，讓尼奧看了內心有一種尿急般的抽扯。

　　矬了矬牙花子、撇了撇嘴，尼奧有辦法輕易改變贊金他們的修煉體系，讓他們走上一條快捷的戰力提升之路，卻無法輕易的改變他們的性情，現在他只能是通過事件，觀其成長，如果性格上確實有不可挽救的致命缺陷，那麼只能是捨棄了。至於是好聚好散，還是任其在戰鬥中犧牲，那就要看具體情況而定了。

　　撲棱棱！飛回的鋁箔鷹打斷了尼奧的思緒，伸胳膊，鋁箔鷹像普通的鷹鷂那般振翅抓落在尼奧的左小臂上，還非常神似的歪扭著腦袋，有那對碎寶石製成的眼睛打量它的新主人。

　　鋁箔鷹是煉金的產品，一節大拇指粗細長短的能量節就可以令其飛行萬里，缺點在於這是銀箔飛禽的仿製贋品，並不是有自主意識的構裝生命，而是只能兩地傳遞信息的死物，蒼穹聖殿的戰鬥隊都有千差萬別、但功能類似的此類工具，到也不是尼奧和卡尼托搞出來的創新。

　　不過，旁人不知道的是，這支由隊長掌控的鋁箔鷹是經過一次改造的，最主要的改動就是搭載了智腦分體，作為智腦分體的功效檢測實驗品，鋁箔鷹是成功的，其能力早已不侷限於傳遞消息。這次飛回，帶回的便不是什麼公函，而是野嚎穹窿的消息。

　　粗略算算，尼奧離開野嚎穹窿已經1月有餘，每日看到那天上的幾處詭異黑血雲，尼奧就不能不想到暗腐之力氾濫，幽暗地域才是真正的首當其衝，在這種情況下，不說野嚎穹窿那邊有沒有遭遇什麼異化怪物的襲擊，光是暗腐力量侵蝕，破壞土壤、影響生命，就很令人憂慮。

　　展開從鷹喙裡吐出的小捲軸，尼奧認真的閱讀上邊堪比綠豆的文字，看完後，隨手一抖，淡淡的紅芒中，紙卷化作了齏粉。他身邊不遠抻頭探腦的贊金和科卡爾半張著嘴，無奈的收回目光，啥都沒看著。

　　「隊長，最新消息怎麼說？」瓦魯格有些小興奮的搓著手，小爆脾氣外加小興奮，這瓦魯格倒是個實踐派，5名同僚中，尼奧倒是比較看好他，不是潛能有多優秀，而是基本具備成功捧起吃刀劍飯碗的品質，這傢伙看似魯鈍，其實並不缺心眼兒，以前缺乏好的機會，接受尼奧的指導後，5人中練的最勤奮的，尼奧就不止一次見這貨一個人偷偷摸摸的練習掌控血能。

　　「我們的任務目標確實是毒牙蜘蛛，只不過第一，這些蜘蛛已經變異，第二，據最新偵查，數量要比簡報中所述多一倍，可能是一段時間後，新生代已經成長起來。」

　　「哈哈，20多頭變異毒牙蜘蛛，這次可以殺個痛快啦！」贊金粗聲粗氣的接過話，他被尼奧折磨的早就一肚子火，正是無處可洩，於是這任務在他看來就是一次發洩的好機會。

　　實際情況當然並非如此，雖然紙卷並非來自聖殿的最新情報，但鋁箔鷹前去毒牙蜘蛛的巢穴偵查倒是真的。暗腐能量爆發後，蛇、蜘蛛這類陰毒生物受其影響最嚴重、異化的也最快且程度較高，能在避難谷北邊的5號武裝農莊干下襲莊害命的惡跡，其實已經能說明一些問題。武裝農莊的人們可不比城裡人，他們是有著民兵戰鬥力的一個群體，團結且刀槍弓弩俱全，也有相當的狩獵和戰鬥經驗。

　　在粗駝（無峰犀腿駝）上隨著其步伐搖晃擺動，尼奧開始尋思這一戰的粗略目標。他有信心幾個小時內就完全肅清這那些毒牙蜘蛛，之不過尼奧認為那樣並不符合他以及星745的利益。士兵、以及贊金他們都需要成長，而成長需要時間。

　　「中規中矩些吧。這樣適合練手的任務想來也不會太多。」尼奧對外界的局勢還是比較關注的。雖然當局一再向民眾宣佈：防衛軍正在取得一個又一個階段性的勝利，肅清怪物、還民眾一個安穩的家園指日可待，但只看兵員吃緊、傷患增加這一點就知道，暗腐的力量影響不過才是剛有了一個開端，如果魔鬼們的爪牙也趁機內部破壞、生造事端，那局勢只會愈發的動盪和糜爛。

　　中午也未停歇，只是下令隨便啃了些干糧，人們都以為尼奧這是準備一鼓作氣直達目的地，然後完成任務，勝利凱旋。結果下午15點多，尼奧命令就地紮營。這裡距離毒牙蜘蛛的巢穴尚有超過5公里的距離，而5號武裝農莊卻是已經走過，真正是荒僻之處。

　　嘭！嘭！嘭！……攻城蜘蛛的八條鋼腿、就彷彿是栽立的錐桿，狠狠的插進泥土中，形成一個宛如雨傘傘骨的均勻支撐框架，將一片約千平的空地籠罩其內，攻城蜘蛛低矮了身子，那些用繩索吊掛的、或載馱的物資一一卸下。苫布卷打開，用帶掛鉤的捏子，將之繃於攻城蜘蛛鋼腿內側的空洞上，擋風的營牆便算是有了。

　　滋滋！鋼腿的側面激發器中射出纖細的紅線，在幾乎緊貼著苫布外層的虛空中形成攔繩般的數道，這是觸髮式警戒網，是配合攻城蜘蛛的8只觀察眼使用的，如此一來，哨樓（攻城蜘蛛筐體）2人，另有3人穿戴衣甲坐守在營門入口內側的雨棚中，相對於2伍戰鬥人員，這樣的值夜安排並不吃力，預警能力強、但預防突發事件的能力不足，相對於一個70人團體的臨時營寨，已經很不錯了。

　　聖殿配給的馱力是10頭健騾外加5輛大車，結果又是尼奧自己添了些錢，改成20頭粗駝，7輛大車，雖說因為道路安全問題，商團運輸者們比較喜歡的粗駝有不少進了牲口棚成為負擔而賣不上價，20頭粗駝依舊價格不菲，每頭都得按照一頭成年黃牛的價格走，而且吃嚼也厲害，尼奧粗略算了下，光是現在水準的任務補貼金，如果不能順利贏得勝利，或傷亡損失大些，那麼就因為這些粗駝的加入，星745就得舉債度日。

　　而就算如此，尼奧依然認為是值得的，首先是機動性，一輛大車拉1伍11人及隨身裝備沒有問題，6輛車外加1輛草料物資車，尼奧、贊金他們6個一人配一頭粗駝騎乘，再加上攻城蜘蛛，這就是典型的四腳馱隊，粗駝不似馬匹般善跑，但它耐力好、性魯鈍、很難驚到，一路踏踏下來，每小時35-40公里的速度還是能保持的，節省人力，節省時間，像現在，行了一天路，照樣可以展開任務。

　　千平的面積也沒有多大，20頭粗駝的牲畜棚，再加上官兵使用的營帳，基本上就沒什麼地方了，四輪的大車都得集中停靠在營地外邊。贊金他們像是頭次自己組織出遊的少年，對士兵們呼呼喝喝，語言表達不甚清楚，還會自己親身參與，作為住了十幾二十幾年帳篷的種族，確實有不少小竅門，能幫助士兵們更快的搭建營帳，並且建好的營帳也更為穩固，士兵們贊幾句，這幾個貨便笑的嘴角都咧到了耳根，得意之下不免還吹吹牛、打打屁，倒是很親民，有跟士兵們打成一片的趨勢。

　　尼奧跟這幾位不同，相較而言，他更像塊鎮石，他的話不多，一般出口的都是命令，而任何一名兵士在他面前都有點老鼠見了貓的感覺，彷彿是天生矮一頭。畏懼，是的，士兵們有些害怕尼奧，不只是因為他在集訓中把2伍的戰士整的鬼哭狼嚎，還因為跟戰犀較量時那讓人顫慄的形象在人們心中留下了太深的痕跡。怪獸，有智慧的怪獸，士兵們有時私下裡，就這麼稱呼尼奧。他們因有尼奧這樣的怪獸坐鎮而安心，卻也絕無興趣跟怪獸太過親近。

　　尼奧站在一架大車上，看兵士們有序的搭建營帳，心中想的則是如何進一步改善隊伍的狀況。一台攻城蜘蛛有些吃力，如果再有一台就可以搭起一個縱向的大營地框架，蛛體筐艙之間還可以用軟橋相連，情況可以大大改善，並且一次補給，至少夠自由活動半個月，甚至如果輔以狩獵和一定程度的縮減用度，在外一月都沒有問題，這就具備了遠距離作戰的條件。

　　營帳，太覺得目前用的這種營帳太瑣碎了，他想要的是那種大帳，內設架桿和吊床，士兵們上下層睡，一帳一伍人，伍長單床在帳們口。

　　伍長，這次任務結束後，差不多該讓士兵們自己推舉伍長和副伍長了，下一仗之後可以允許出現軍士，然後是士官，這些雖然是內部編制，但三流九等分出來，還是有助於提高士兵們的積極性的……

　　嗡嗡嗡！這是能量壓縮收集機運轉時發出的聲音，有些像侏儒們的發電機工作的聲音，不過看起來要簡單一些、神秘一些，魔法陣的符文發光並運轉，魔光流溢，看上去確實挺唬人。而實際上它工作12小時，也才剛夠維持攻城蜘蛛每日的正常運轉，以及隊員們練槍的能量消耗。

　　除了戰鬥人員，星745的其他輔兵武器只有一把10發彈夾的魔能短銃，匕首則只能算是小工具，這個世界、就算是農民，都知道腰裡別把小刀，以便不時之需。從集訓的第4天開始，星745的輔兵就開了每日雷打不動的射擊訓練，哪怕是像今日這樣的行軍之後，也照樣有射擊訓練任務。按照尼奧的說法：「對於非戰鬥兵種，我的要求很簡單，出任務的時候像狐狸一樣機警，逃跑時像羚羊一般快速，同時還要有一手好槍法，就算不能在突然之下索敵性命，起碼也可以為自己成功逃脫製造更多的機會，惟一的反擊手段，保命基礎，練不好，就不要在我星745混了，我會將你們調往那些一貫以炮灰消耗量大的友軍部隊！」

　　另外，各個兵種也都有著自己的工作，廚子們為豐盛可口的晚餐而忙碌，輜重兵需要照顧好粗駝，能量雅俗收集極，就是卡尼托帶著器修兵們完成的。還有醫護兵，在1伍戰士的保護下，尼奧親自率隊，去對毒牙蜘蛛的巢穴進行偵測，順便採集藥草，主要是為了配製解毒劑，毒牙蜘蛛的毒，要用紅斑草為主藥，而這種植物，往往就生長在毒物蜘蛛的巢穴附近。

　　「像在天黑之前趕回營地用餐嗎？想少些麻煩，不至於在偵查任務完成之前，遭遇出沒於暗夜中的怪物嗎？那就都拿起精神來，腳步邁大！頻率加快！聽我口令：121、121……」

　　在尼奧的帶領下，1伍戰士和6名醫護兵跟隨他前往毒牙蜘蛛的巢穴。3公里武裝急行軍，這對士兵們來講，只是個小科目，完成的很順利。

　　「警戒休息1刻鐘。」尼奧下達了命令後，一腳踏著塊岩石，從挎包裡拿出魔法地圖，拉開後用魔法筆點選區域，最後鎖定在任務目的地——蜘蛛叢林。

　　魔法的光芒流動，蜘蛛森林的景象投影出現在尼奧面前的虛空中，尼奧跟眼前的實景對照。地方看起來是正確的，不過魔法地圖上的相關信息可能已經有段時間沒更新，跟眼前的有不少出入，簡單的來講，現在的蜘蛛叢林看起來更妖孽一些，那些枯死的樹木，原本就是生長的肆無忌憚，現在更是變得囂張跋扈，歪歪扭扭，就彷彿貼著地皮山勢蔓延生長的荒草般，沿著丘脊、山谷，長的到處都是，那一顆顆樹都彷彿是被吸去了水分，抽抽的、乾巴巴的可以看到一根根清晰的樹筋，而且樹紐、樹疤極多，彷彿一張章抽象的冤魂之臉，黑洞洞的孔眼中有的還閃爍著點點不知明的魔光，再配以紗幔般的蛛網，看起來就十分的荒古妖異。

　　尼奧收起地圖，從挎包裡翻出一個小的魔法捲軸，用血能激活，隨手一展，捲軸中脫出一團光芒，在空中化作一隻面盆大小的魔法之眼，擰動的細看了週遭的環境之後，然後光芒斂去，咻！捲軸自動卷合，光芒一閃還上了封。蜘蛛叢林的最新信息已經被收錄，這些小零碎都是聖殿配備的，也是絕大部分正規部隊隊以上團體出任務時必不可少的物品。尼奧去年還是在民兵訓練時見軍方的牛人用過，當時豔羨無比，現在他自己也成了使用者。

　　一刻鐘後。

　　「武裝開路，前進！」尼奧舉起齒刃刀，向前一指，隊伍以他為鋒銳向前，兩翼是戰士，醫護兵在中間。而實際上真正開路的，就是尼奧一人，蜘蛛叢林中根本就沒有路，但沒關係，尼奧是伐木開拓。一刀下去，任你桶粗大木，也得斷成兩截，這些樹木極為堅韌，那切口如同火鋸割過一般，有著焦糊卻又油黑的光面兒，不過樹木的形態並非傳統意義上的頂著之夜傘蓋，而是想觸鬚一般，簡約中透著異樣猙獰，因此傾倒時倒也沒什麼大動靜，當然，只是相對而言。

　　「注意那顆枯木，上火焰！」

　　隨著尼奧的命令，跟在他身後不遠的一名戰士上前，他背著一個箱囊般的玩意兒，一根最前端帶噴口的管子自箱囊中伸出，突突！呼……火焰噴射，頓時籠罩了那枯木。這種噴火器在弗瑞很常用，一種被成為燃劑的自黑色沼油中的液態物質再配以火元素能量節，燒出的效果火焰集中，溫度高，還不易擴散，不需要特別的技術指導，用起來很方便。當然，也不是一點問題都沒有，比如價錢不菲。

　　一股火持續5秒鐘，這人多高的枯木基本已經完全點燃，燃燒的像一隻大火炬，然後很快，樹身上裂出許多的口子，樹內中好像有個大的吸力風口般，將火焰一個勁的往裡抽吸，也就是幾秒之後，枯木彷彿煙花爆竹般嘭的一聲爆開，炸斷成了兩截，無數的飛蟲燃燒著，如同噴發的火星自枯木內部噴射上天空，而那爆斷的一截枯木，內中的蟲子則如流動的火焰，嘩的一下流湧開來。

　　呼……呼……持噴火器的戰士看的心驚，又上去補了一兩下。這下子，真個是燃燒的嗶嗶啵啵了，那都是蟲子在燃燒中爆炸的聲響。

　　樹蟎，原本只是夠噁心人，同時易傳播些叢林病，不過現在嘛……受暗腐的力量侵蝕，能做到什麼程度就很不好說了。尼奧既然知道這裡因暗腐的力量而發生異變，自然是本著小心無大錯的心態。若是讓這些樹蟎飛的到處都是，天知道他的小隊會遭遇什麼可怕問題。

　　「右邊第二個，燒！」

　　「左邊那個歪脖樹，燒！」……

　　事實證明，如果有人打算捨身喂蟲子，那麼來蜘蛛叢林算是找對地方了，光是樹蟎就多的讓人肝兒顫，往深處行，幾乎是走個三五十步，就有機會見到一個，就著還是直線開道，如果是七繞八繞，那問題怕是會更多。

　　「大家都看到了！就算遇到毒牙蜘蛛而不敵，我們也得有序撤離，否則敢在這林子裡亂闖，別看林子面積不算太大，可在你跑出去之前被蟲子活吃了那是毫無懸念的，都機靈點，別他媽犯傻！」

　　「是！」

　　尼奧點點頭，偶爾夾雜一半句髒話，有強調的意味，挺帶勁兒。

　　行走了越千多米，眼前豁然一變，翠木密生的林谷出現在人們眼前。

　　「我草！」很多士兵看到眼前的景色都不禁心中發憷。這是一處大谷，所謂大，就是斷崖與斷崖之間，有著過千米的寬度，就彷彿是河川般的效果，只不過空闊的川谷都被茂密的樹木塞滿了。讓人們鬱悶的是：

　　第一，這是處蛇形斷谷，又或叫一線斷谷，他們出現的地方是靠近谷一端的斜側面，不管是腳下，還是谷的一端，都有著近百米的高度，也就是說不存在天然的通抵下邊的坡路，人要下去不易，上來也難，真正是坑爹的地方。

　　其次，下邊的樹木那叫一個翠、一個綠，翠綠的就彷彿能滴出水來，從這斷谷邊緣下看，就彷彿是一汪毒水，妖異的讓人背後冒涼氣。

　　尼奧也是皺眉，不說道路問題，人家毒牙蜘蛛沒道理專門留出便於行走的通道、等人上門清剿，單說這片綠。季節不對嘛！比春天抽芽的寸草更新嫩，比秋天滿枝的樹葉更肥碩，這是個什麼概念？妖！再配點兒升騰的黑紅色光芒呢？魔！嗯，合起來便齊了。

　　「果然像鋁箔鷹偵測後所報告的那樣，異化嚴重，危機潛伏。」如果是尼奧自己，多面、血衛、血傀儡一放，然後自己居中坐鎮，這山谷倒也能探得、能戰得，可現在，那樣表現就太過出位了。於是他當機立斷：「撤！」

　　藥也不採了，之前的遇到個別毒牙蜘蛛順便練手的小打算也撤銷了。不過尼奧可不是就這麼走掉了，他幹了三件事，收集異化樣本，那種翠綠的枝葉就很有代表性，讓鋁箔鷹採集，然後封鎮。然後他拍攝了這用魔法之眼裡的景況，第三件事是撤離的時候將路又以拓寬並清理的方式淌了一遍，平均5-7米寬度，這算是一條比較明顯的道路了。這叢林是蜘蛛們的主場，尼奧不希望發生意外的時候，士兵們在恨爹娘少生兩條腿的同時，詛咒開道的為嘛開的是小家爛氣的羊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