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署名

　「是霑叔！」于秋暇站起身來詫異地道。

　方明遠亦站起身來。從于秋暇的手中接過晴兒道：「霑叔相召，咱們得趕緊過去。至於我剛才所說的話，您可以和郭爺爺轉述一下，如果說空口無憑令秋暇姐你們難以相信的話，那麼郭爺爺如果允許的話，我希望能夠入股郭氏航運集團！」

　于秋暇詫異地睜大了眼睛，方家居然想要入股郭氏航運集團！這聽起來簡直就像是天方夜譚一般！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認，這無疑是證明方明遠對郭氏航運集團未來前景的最好辦法。「可是……」

　「秋暇姐是想說我的資金來源嗎？」方明遠狡黠地一笑道，「嘻嘻，這是商業機密，現在還不能說。」

　方明遠也的確是看好郭氏航運集團的未來。方家入股郭氏航運集團，雙方實現交叉持股，無疑是鞏固雙方聯盟利益的最好辦法。但是這個辦法他覺得自己主動提出，肯定是不合適的。但是藉著方才的那一番話，以此來證明自己對郭氏航運集團未來發展的信心，卻又是恰到好處的。郭家即便是有什麼不滿，卻也是可以理解的。

　自己把握住海運業務，不但可以在日後的海運業蓬勃發展中獲取巨額的利潤，還可以有效地降低海外資源進口所付出的成本。對於方明遠的未來計划來說，這是重要的一環。

　于秋暇有些眩暈，幾何時。這個自己眼中一直需要自己扶持的少年，已經有了這麼遠大的志願？郭氏航運集團市值數百億港元，哪怕是百分之一的股份，所需要的資金都是數以億計的港元，這樣巨大的投入，他居然談笑間就敢提出來？而且看他的樣子，似乎並不擔心這一筆巨大資金的來源。這一份信心，又是來自於哪裡？

　她自然不會明白，方家這幾年來有多少資產是投入到了股市和古董的收購上，隨著馬上進入九十年代，華夏的經濟進一步發展，股市和收藏市場的攀升已是指日可待。而猴票在近期內，也將會有一次價格上的飛躍。有方明遠與古宇誠良好的合作關係，以及方家與秦西省政府目前的蜜月狀態，質押貸款並不是難事。而且日本合資公司經過這半年來的發展，可以說根基已經穩定下來，那麼方明遠手中那些前世中的經典遊戲已經可以陸續放出，那就是一座無形的印鈔機，在未來的十年裡，可以給他提供源源不斷的資金。

　而且未來的二十年裡，是世界和華夏經濟蓬勃發展的二十年，社會財富急劇地增長，雖然說其中也有金融危機，也有戰爭的存在，但是發家致富的機會之多也是前所未有的。以方明遠的先知先覺，從中撈取豐厚的利益那是有板上釘釘的事情。

　方明遠相信，在未來的二到三年裡。他手中的資產再翻個兩到三倍，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辛勤的耕耘，終於到了可以期待收穫的日子。郭氏航運集團的股份雖然需要的資金數額巨大，但是他也沒有打算一口氣購入，更沒有打算入主郭氏航運集團，所以花個十年的時間，收購郭氏航運集團百分之十的股份，令自己在集團中有發言權，他也就心滿意足了。

　黃霑此時正坐在路旁的一家咖啡館的包廂裡，坐在他對面的有兩個中年的男子，看到于秋暇和方明遠進來，兩人連忙站起身來——郭家的兒媳婦，于家的長女，在香港豪門中也是知名人士，他們怎麼可能不認得。

　方明遠一看，認得！正是他剛才還在想的林子祥和程龍！

　「明遠啊，你再聽聽他們兩人唱這《男兒當自強》，是不是比我方才更有氣勢和韻味？」黃霑面有得意地道。他在察覺到自己的氣勢難以完美地表現歌曲的內涵時，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林子祥，接著又想到了程龍。他原本就抱著撞大運的想法約兩人出來試試，沒有想到，兩人居然此時還都有空閒，在得知黃霑手邊有一首新歌，十分符合兩人的嗓音和氣質後，兩人立即放下了手頭的事情，快馬加鞭地趕了過來。

　待來到這裡，黃霑將詞曲交給兩人試唱之後，兩人不由得大感此行不虛啊。這一首歌簡直可以說就是為兩人定身打造的！

　方明遠那還用聽，前世裡的《男兒當自強》可以說就是他們兩人的招牌曲目。只不過是程龍大多唱國語版本，而林子祥唱得更多的是粵語版本。

　「霑叔，您這可是高抬我了，您要是覺得好，那就是肯定好！我相信您的眼光！」方明遠連忙笑道。他左一眼右一眼，上一眼下一眼地打量著林子祥和程龍二人，看得兩人這心裡頗有些不自在。看方明遠也就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也不知道是出身哪一家，但是無論是黃霑還是于秋暇，對他卻都親近中帶著尊重，這不由得令二人這心裡更是嘀咕。

　「我給你們介紹一下吧，這一位是香港的著名歌星林子祥，這一位呢是香港著名的影星程龍，有時呢也客串一下歌手。他叫方明遠，來自華夏內地秦西省，是我的乾弟弟！」于秋暇笑道。

　「也是這首《男兒當自強》的作者！你們要是有什麼想法就和他談好了！」黃霑也在一旁笑道。

　「霑叔，這可不行，這《男兒當自強》可是您的作品，我那只是個半成品，算不得數！」方明遠連連擺手道。他之所以只唱半截。就是想借此把這首歌還給黃霑，能夠得到老爺子的清睞他就已經很知足了，要是再把這首歌據為已有，那也太不像樣了。

　林子祥和程龍此時都已經聽呆了。來自內地秦西省的少年，卻能夠成為于秋暇的乾弟弟，這是什麼人？在香港想成為于秋暇乾弟的人多了，誰不知道，有郭家的這一層護身符，只要佔理，在香港完全可以橫著走了，就是港督大人也得給幾分面子。這對於他們這些娛樂圈中人，那簡直就是上天堂一樣的好事了。

　而黃霑的介紹則令兩人更是吃了一驚。方才拿到了這一首歌試唱之後，兩人立即就喜歡上了它。在香港歌壇，一曲成名，從此紅得發紫，一發不可收拾的例子舉不勝舉。憑藉著一首膾炙人口的歌曲成為歌壇的常青樹的也並不是沒有。這樣一首鼓舞人們積極向上、老少皆宜的歌曲，其前景兩人皆是極其看好，所以從剛才起，兩人就琢磨著如何從黃霑手裡將其買過來。沒想到，居然這個少年才是此歌的作者，這簡直令人太難以置信了。

　黃霑一擺手，不容置疑地道：「半成品怎麼了？只要你沒在我面前唱出來，以你的天賦。終究有一天會變成成品！老頭子也是一時糊塗，不知道怎麼著就給你續了下來。雖然從效果上來看，你也是相當地滿意，但是，老頭子怎麼能佔你個孩子的便宜，這說出去豈不是讓大家笑掉大牙了？我黃霑一向自認為不遺餘力地提攜小輩，如今卻要佔你個孩子的便宜，這張老臉還往哪兒放？不行不行！」他頭搖得如同撥浪鼓一般，說什麼也不同意。到了後來，甚至於是拍桌子，瞪眼睛。

　方明遠無奈之下。只有以目光向于秋暇求助。于秋暇心中暗笑，黃霑的脾氣就是這麼個樣，想要說服他啊，那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于秋暇坐到了黃霑的旁邊，將晴兒遞了過去，黃霑原本板著的面孔立即春回大地，一張老臉笑得全是皺紋。「小晴兒，讓爺爺抱抱！」

　「霑叔，我覺得呢，您說的也確實有道理，算在您的名下，的確這傳出去不大好，有損您的名譽。」于秋暇招呼著幾人坐下道，「明遠他畢竟還是個少年，思慮不周，您和他置氣，犯不上是不是？」

　黃霑笑容可掬地逗著晴兒道：「嗯，還是秋暇你懂事，明白你霑叔。我老黃霑這一輩子不敢說沒做過錯事，但是我敢說我沒幹過虧心事。這哪能老了老了，倒越活越回去了。這《男兒當自強》是他的就是他的，我老頭子要是拿來了，這晚上睡覺都不得踏實，死後都閉不了眼！」

　方明遠不由得心中苦笑，這原本就是他的作品，自己這個剽竊者還沒說心虧呢，他這個原作者倒是嚷嚷上了。與老爺子的高風亮節相比起來，前世裡的那些抄襲者，這人品相差的簡直是天壤之別！

　「可是，霑叔您也得站在明遠那邊想想，不管怎麼說，這一首《男兒當自強》是你們兩人各完成了一部分，霑叔您續的後半截，要是您不署名，這明遠他也不好署名啊。這要是傳揚了出去，人家又會怎麼看待明遠？豈不是要說他不尊重長輩，厚顏無恥地盜用長者的作品？這有些人作不出好作品來。但是往人身上潑髒水的本事可是一等一的。到了那個時候，明遠的名譽豈不是全毀了，他的未來還很長，頂著這樣的一個名頭，您讓他未來還怎麼發展？要不然這麼著，大家索性就當這首歌從來沒有出現過，日後誰也不唱它，怎麼樣？」

　「不行！」黃霑、林子祥和程龍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叫道。

　「這樣難得的一首好歌怎麼能就這樣埋沒了，那老頭子我的罪過可就大了！」黃霑要不是手裡抱著晴兒，看樣子能拍案而起。

　「那就只有你們兩個各讓一步，聯合署名了，反正霑叔你也要收明遠當記名徒弟了，就算是提攜一下他，這樣一來，日後也算是歌壇的一段佳話！」于秋暇勸說道。林子祥和程龍也紛紛附和道。

　黃霑終於點了點頭，「好吧，就依你們吧，我和明遠共同署名，他前我後，這沒得商量。」

　于秋暇想了想道：「那好吧。霑叔，明遠的這次考核算是過了吧，這個記名徒弟您總得收了吧。」能夠讓黃霑點頭就已經不易了，她也不想再節外生枝。

　黃霑緩緩地，卻是無比堅決地道：「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