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時間賽跑

　夜漸漸深了﹐街上連一個人影都沒有﹐凜洌北風像刀子一樣割在臉上﹐吹得生疼﹐從旅店房間出來的默石已經變成了另一個形象﹐冷靜地就像一只獵豹﹐昏黑的街道是最好的掩護。

　　轉過街角﹐前方突然出現四個身影﹐他立即撤步回縮﹐然後緩緩把頭伸了出去﹐意外地發現其中兩個身影就是酒館里希爾兄弟﹐四個人神神秘秘地在商量著甚麼﹐五六分鐘後突然朝三個方向散開﹐其中希爾兄弟一起往北走﹐速度極快﹐轉眼已經消失在黑暗中。

　　默石心頭一動﹐剛剛宣布處決商團成員的消息希爾兄弟就有行動﹐十有八九與商團事件有關﹐或許這些人才真正的間諜。

　　他并不在乎商團的存亡﹐不過既然有人營救商團﹐混亂之中或許可以制造出一些機會。

　　短暫思考後﹐他毅然朝希爾兄弟消失的方向追去。

　　風雪掩蓋了腳步聲﹐唯有兩側住宅透射出的微光透映出模糊的身影﹐默石一口氣追了兩條街才捕捉到那兩個身影﹐卻見他們站在一幢小樓入口﹐片刻後門打開了﹐光芒把他們包裹在內﹐直到兩人進入小樓。

　　默石挺直了身子﹐快步走到小樓前﹐卻見大門側懸著一塊招牌﹐上面畫著被半朵玫瑰﹐下方的小字也寫著「半朵玫瑰」﹐閃爍著昏暗光芒的窗戶不時有人影晃動﹐還有蔓妙的音樂從門縫中傳山來﹐其中夾雜著旖旎的聲音。

　　如果是出身城市的人肯定不會不知道這種地方﹐可默石來自一個不起眼的村莊﹐根本不知道城市之中還有這種齷齪的地方。

　　猶豫如何應對這種局面之時﹐側方突然襲來一股陰寒﹐夾雜著刺骨的寒風中極難發現﹐生死存亡間的感悟捥救了默石﹐準確地捕捉到殺氣﹐身子輕輕橫躍一步﹐鋼繭之印瞬間結在胸口﹐之後指尖便搭在了藏虹腕刃之上。

　　當的一聲﹐一把致命的短劍狠狠地刺在他的咽喉﹐卻被鋼繭的力量擋住去勢﹐逃過一劫的默石應聲拔匕而動﹐飛幻天虹的頂級刺殺技化成游龍般的銀光在黑夜中閃現。

　　黑暗中一絲悶哼﹐一個身影倉惶往街尾逃去﹐一轉眼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默石深吸了口氣﹐殺手的實力相當可怕﹐而且出手悄無聲息﹐顯然是早已捕捉到他的行蹤﹐如果不是生死之間危機感悟﹐如果不是鋼繭守護力﹐如果不是銀匕可以自動施展「飛幻天虹」這招刺殺技﹐此刻的自己必然已經倒在血泊之中

　　他朝黑暗處深深地看了一眼﹐目光又移向小樓昏黃的窗口﹐身子一晃也閃入了黑暗。

　　漆黑的夜巷﹐刺骨的寒風﹐仿佛一瞬間回到了墓室那恐怖的殺戮空間﹐心頭驟然加速﹐血液卻在凝結﹐透著殺氣的眸子冷冷掃了一眼銀匕﹐微光中閃動鮮艷的紅色。

　　他深深吸了口氣﹐閃身沒入側前方一條陰森的小巷中﹐隨後召出腕帶上的力量護罩﹐手指緊緊握著銀匕﹐如果一只伺機而動的山貓。

　　幾分鐘後﹐街巷傳來細微的聲音。

　　「凱斯勒！你受傷了﹖」

　　「那個家夥很強﹐如果不是出手時留了一線空間﹐此刻留在這里的應該是我的屍體。」

　　「我的天﹐居然還有能在你的伏擊下擊傷你的人。」

　　默石確認那個詢問者就是布朗．希爾﹐另一個人則是剛皮被匕首擊傷的殺手。

　　「那人呢﹖走了嗎﹖」

　　「不知道﹐不過應該不會離開太遠﹐附近沒有人走動的跡象﹐我雖然受了傷﹐但感依然敏銳。」

　　黑暗中一陣抽吸。

　　「我們冒失了﹐沒有弄清底細之前不應該動手﹐現在可沒有時間橫生枝節。」

　　默石此刻已經確認希爾兄弟此刻的行動必然與商團有關﹐敵意倒是消了不少﹐那位凱斯勒的殺手強悍的實力給他留下深刻的印象﹐如果有那種黑暗中人的協助﹐救人的把握也會更高。

　　在這個陌生的城市﹐一個人的力量顯然過於單薄﹐如果能找到強有力的援軍機會更大一些﹐他果斷地做出了大膽的決定。

　　「誰……是你﹖」

　　看著幽靈般出現的身影﹐正準備進入小樓的希爾兄弟都露出震驚的表情。

　　「商團的事我打算出手﹐有興趣可以合作。」默石沒有多做客套﹐話題直入中心。

　　凝視著陌生的青年片刻﹐找不到任何破綻的布朗．希爾善意地發出了邀請﹐并引領他進入了小樓。

　　小樓內昏暗的燈火中﹐幾個衣著暴露的女郎正放浪形骸地坐在沙發上大聲說笑著﹐完全不在意胸前腿間溜走的春色﹐一屋深處那一間間用布簾相隔的房間內不斷傳出迷人的聲音。

　　妓院﹖

　　生活上默石并不是個見多識廣的人﹐第一次踏入只在書本見過齷齪地方﹐直觀感覺多少有些別扭﹐不過重任在肩﹐幾千人的生死與時間一起在他指尖流動﹐其他事也顧不上了。

　　徑直爬上三樓﹐與一二樓的旖旎風光不同﹐三樓清冷的就像苦修者修行室﹐正中央放置著由四張木桌拼湊而成大桌﹐桌邊放著一圈木椅﹐四周墻邊放置著一些矮柜﹐四個角落各有一個高至天花板的大柜﹐整個房間唯一的點綴恐怕就是窗戶之間的墻壁上掛著的那些地圖。

　　從外面看絕對不會想到這里會有一個秘密據點﹐但同時也證明布朗這群人十有八九是外國派來的間諜﹐照此看處決商團的決定雖然有些殘酷﹐但在騎士王國角度來看卻沒有任何錯誤。

　　默石并不是一個喜歡遷怒的人﹐與黑騎士敵對并不意味著他敵視這個國家﹐相反﹐這個國家的平民所展示出來的純樸和摯誠讓他相當贊賞。

　　「這里是我們的基地﹐帶你上來也表示了我們的誠意。」布朗善意地道。

　　默石把目光移回漸漸落座的人群﹐總共十五人﹐除了希爾兄弟外﹐其余都配戴長劍﹐其中大部份都相當健碩﹐剩下的也充滿了肌肉感﹐不是劍士就是力士﹐唯一特別的就是殺手凱斯勒――

　　瘦削的身材幾乎看不到一寸贅肉﹐即便坐在那里也透出讓人難以接近的凌厲殺氣﹐平靜的神色完全不像一個傷者﹐一個敗者能如此平靜便足以說明他不是一個看重榮辱的人。

　　「我不在乎你們的身份﹐好人也罷﹐壞人也罷﹐良民也罷﹐間諜也罷﹐都和我沒有任何關系﹐我們之間可能出現的合作也僅此一次而已。」

　　冷漠但真白的開場白贏得了大部份人的贊許﹐其他人依然投去懷疑的目光﹐不過一概都被默石無視了。

　　「死刑定在中午﹐留給我們的時間只有一夜﹐我相信你們也在尋找辦法﹐所以我來了﹐或許可以找到一些合作的方式。」

　　布朗很欣賞默石的簡練﹐救人這種大事絕對不能拖泥帶水﹐半點猶豫都足以致命。

　　「我們正準備商議對策﹐時間雖然不多﹐但這麼大的事情不能操之過急﹐畢竟人都被關在軍營里﹐那里有兩千名士兵﹐正面突擊毫無勝算。」

　　默石微微頷首﹐布朗．希爾的溫和讓人很舒服。

　　「實話說﹐我們還沒找到合適的方法安全地接近商團﹐如果你有任何可行的方法﹐我們愿意協助！」

　　布朗的謙虛與溫和顯然并不為同伴所喜歡﹐話音剛落一個人就叫了起來。

　　「甚麼叫我們愿意協助﹐這話不合適﹐他一個人甚麼也做不了﹐跑來無非是想借我們的力量幫他救人。」

　　「是啊！」

　　默石冷冷地掃視著叫囂的劍士﹐那份高傲甚至不在黑騎士之下﹐像蔭古薩那樣的傲者﹐雖然做事狠毒﹐卻也他有傲的道理﹐不像眼前這些﹐僅僅為了「協助」兩個字就對同伴橫眉冷目﹐指手劃腳﹐這樣的做派讓他相當不爽。

　　「我的目標只有一個人！」他突然提高了聲量﹐并豎起了右手食指﹐「我來此并不是為了求援﹐而是不想看到你們的行動破壞我的計劃……我并不在乎其他商團成員的生死﹐只是因為布朗兄弟給我留下好感﹐才把救其他人的機會留給他們。」

　　「巧言令色﹐你不過是想借機會加入我們的行動﹐從而達到自己的目的罷了﹐說那些好聽的根本沒有人會目信。」

　　「是啊﹐你一個人甚麼也做不了﹐不必在我們面前裝腔作勢！」

　　叫囂的人又叫囂起來﹐并得其他人的附和﹐離斬風最近的一位矮胖劍士更是摸上了配劍﹐大有一言不合拔劍相向的氣勢。

　　默石倒是沒想到會遇這樣一個局面﹐甩眼望向布朗兄弟﹐卻見兩人眉頭緊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知道他們無法壓制其他人﹐因而冷冷一笑。

　　「看來我高估了你們﹐憑你們這些人﹐就算多一百倍也救不了商團﹐我看還是我自己行動更安全些。」

　　默石的狂妄態度讓在場的人無不勃然變色﹐就連凱斯勒也微微挑了挑眉﹐這根本就是赤裸裸的藐視﹐與當場搧耳光沒甚麼區別﹐幾名劍士的手立即按在了劍柄上﹐其他人也怒目相向。

　　西楓郡的情況瞬息萬變﹐雖然已經做了布置﹐但黑騎士軍團不是無能之輩﹐稍有不慎八千多條人命就會成為歷史。

　　「閣下太狂妄了！這可是我們的地盤。」矮胖劍士憤然拔劍怒指。

　　默石的回應只是一道銀光﹐幾乎每個人都看到了那道銀光﹐但一轉眼匕首已抵住持劍者的咽喉。

　　「沒有實力的傲慢者與死人沒有區別。」

　　矮胖劍士感覺一絲寒氣從頭頂開始沿著脊椎往下滑﹐心境也瞬間凍結成冰﹐夢幻般的攻擊讓他完全找不到自保的途徑﹐感覺就像被鎖定的箭靶﹐無論如何努力都逃不脫被射穿的命運。

　　「一群有怒氣沒勇氣的家夥﹐原來只有這種程度的實力﹐我不會再浪費時間。」默石收回匕首抬腿就往入口走去。

　　屋子內的人們像化石一樣僵住了﹐他們終於意識到這不是他們可以抗衡的強勢者﹐從強勢出現﹐到強勢的主持權﹐青年絕對強勢的姿態壓倒了所有人﹐偏偏他們不能不服﹐實力擺在那里﹐都自問沒有能力抗拒剛才那驚鴻一擊。

　　布朗兄弟一同起身追了出去﹐隨在他們身後還有兩人﹐凱斯勒也像幽靈一樣走在最後﹐其他人則面面相覷。

　　「抱歉﹐讓你看笑話了。」

　　布朗的誠懇反倒讓默石有些不好意思﹐這里畢竟是對方的地盤。

　　「該我說抱歉才是。」

　　「我這里的事情你不清楚﹐我也不多說了﹐現在救人要緊﹐其他一切都可以拋開﹐那些人提不出甚麼好建議﹐所以我想聽聽你的計劃﹐我們在你的計劃中可以扮演怎樣的角色。」

　　布朗坦然布公地態度讓默石找不到拒絕的理由﹐更何況他也的確需要盟友﹐匆匆趕來并沒有多少準備﹐要安全地帶一個女人離開難度反而比救人更大﹐畢竟西楓郡那里還有大事還等著他回去處理﹐這一方面布朗兄弟無疑擁有更多的門路。

　　「我的計劃分兩步﹐第一步并沒有各位的位置﹐由我獨自完成﹐如果成功的話將不會有任何問題﹐但你們就不得不自己解救商團。只是我無法保證第一步一定成功﹐因此準備了第二步。」

　　頓了一頓﹐默石又道﹕

　　「第二步意味著需要動用武力救人﹐動人之際我根本無法保證其他商團成員的安全﹐因此需要你們及時插入﹐趁亂把其他人救人﹐能救一個是一個﹐這比強行武力突破要輕松些。」

　　「的確﹐出現渴亂的狀況下出手﹐勝算更高些。」

　　「第二步的難點在於撤離﹐我和你們顯然都需要做撤離的準備﹐但我沒有時間﹐因此需要你們來完成。」

　　「撤離方面倒是沒有任何問題﹐我們的商船就在碼頭上﹐隨時都可以出發﹐圣騎士大公國的海防是明顯的弱點﹐只要出了海﹐他們那些海岸巡衛隊根本奈何不了我們。」

　　默石心中一動﹐出海是他從來沒有考慮過的事情﹐即便目的地是南方﹐也可以先行出海﹐再別的地方重新登岸﹐從而擺脫追捕。

　　「好辦法。」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解釋一下你的救人方式﹐或許我們可以提供足夠的資料……」

　　「有地圖嗎﹖」

　　「有！」布朗朝凱斯勒點點頭﹐那位殺手隨即消失﹐片刻後帶著一張安旻城地圖回到兩人身邊。

　　布朗打開地圖壓在側墻上﹐指著城市的西北角道﹕

　　「這是安旻城的地圖﹐軍營在西北方﹐約有兩千駐軍﹐實力算不上強大﹐但對付我們已經綽綽有余﹐要想成功救人就必須順利找到商團被關押的地方﹐也就意味著必須先進入軍營調查情況﹐然後才能制定最後的行動計劃。」

　　話音剛落﹐一塊黑色的鐵片突然朝布朗飛去﹐他下意識地伸手一接﹐物件觸手冰冷﹐因而隨意看了一眼﹐臉色勃然大變﹐立時明白青年為甚麼敢口出狂言﹐單人匹馬就能完成救人行動。。

　　其他人則是眼睛一亮﹐黑騎士的令牌完全可以軍營內暢通無阻﹐只要扮演者不露出破綻就絕對不會有問題。

　　「用它夠了吧﹖」默石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布朗突然覺得自己像是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幼童﹐對手顯然也已策劃好了整個行動計劃﹐正如剛才所說﹐他并不需要助手﹐除非發生意外﹐那時他需要的也只是撤離方面的協助﹐這也是自己這邊唯一的優勢。

　　「閣下的計劃相當完美﹐我不明白為甚麼還需要我們的協助﹐即便是撤離方面的缺失﹐想必閣下也有相應的應變計劃﹐完全可以無視我們的存在。」輕輕搓弄著鐵片的表面﹐布朗若有深意地問。

　　「第一﹐我要排除一切干擾﹐你們的行動極有可能破壞我的行動計劃﹐到時候我的劍或許不得沾上各位的鮮血﹐這并不是我希望看到的。」

　　布朗等人完全相信這一點﹐一但選擇了強行突破這種救人方式﹐假扮黑騎士的青年為了證明身份﹐必然要拿他們開刀。

　　「第二﹐我是來救人的﹐不是來殺人的﹐我并不希望看到其他人因為我的行動而受到牽連﹐因此給你們留下救走其他人的機會﹐至於能不能把握機會就不是我需要關心的事情了。」

　　「很高興能成為你的助手﹐這個機會我們一定會把握。」布朗笑著伸出了手﹐這一次只有真誠﹐不含任何雜質。

　　「我也很高興與明白人合作﹐不過……你們這邊最好別出現意外的麻煩。」默石瞥了一眼樓階上的大門。

　　「放心！」

　　同一時間﹐就像要與默石進行賽跑似的﹐西楓郡的黑騎士臨時指揮部也下達了一個秘密軍令。

　　「命令波塔歷斯城﹐明天天亮之前一萬五千名黑騎士必須趕到預定的埋伏位置﹐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發現。」

　　看到這封秘密軍令﹐黑騎士們都嗅到了一絲血腥的味道﹐忍耐已久的蔭達龍副軍團長終於要開始行動了﹐一但大軍就位﹐只要雪騎士離開西楓郡﹐屠殺令就會立即下達。

　　整個西楓城沒有任何人知道這項秘密軍令的下達﹐因為就在這天夜里﹐天空突然飄起了鵝毛大雪﹐所有人都被風雪鎖在了屋內﹐根本沒有人在意城外秘密行進的黑騎士。

　　仿佛冰冷的空氣之下隱藏著一條奇妙的血線﹐一頭系在默石的手上﹐另一頭系在薩達龍的指間﹐而中間那條的垂線正一點點挪向「殺戮」二字。

　　旻雅城的人口不算多﹐有足夠空間設置軍營﹐因此軍營設在位於城的東北角﹐一座擁有兩千人的軍營占據了城內四分之一的空間﹐不過這還不包括最近新編入軍的兩萬五千名新兵﹐那支新軍被安置相隔東南方丘陵邊緣的北云鎮。

　　默石沒有打算直接進入軍營﹐而是趁著夜色摸到軍營附近﹐他的兩名「副手」利安德、歌連生也隨同在側﹐在他們身後還有潛伏在黑暗中的凱斯勒﹐負責保護他們的安全。

　　相隔一條路﹐默石已經注意到前方高大的圍墻﹐五高的木石圍墻把整片軍營圍了起來﹐簡直就是城中之城﹐相距離數百米也能感覺到強烈的壓迫感。

　　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從街的另一方傳來﹐三人連忙退後數米縮入黑暗﹐很快一隊巡邏隊走了過來﹐雖然是風雪交加的寒夜﹐士兵們依然精神抖擻﹐足見是一支訓練精良的隊伍。

　　就在此時圍墻上晃出一個身影﹐心中又是一顫﹐五米高的圍墻居然也有巡邏兵﹐除非能在黑暗中隱身﹐否則根本無法悄無聲息地進入軍營。

　　連外圍都有如此森嚴的防護﹐利安德二人不敢想像硬闖的後果﹐如果不是意外的身影﹐他們或許要為此付出極大的代價。

　　三人繞到面向西方的軍營入口﹐寬度不過二十米的營門居然有整一支五十人的軍隊把守﹐這里也不可能有硬闖的機會﹐直到此時﹐兩名劍士也徹底打消了武力救人的打算﹐神秘的青年無疑成為唯一的希望。

　　「我不明白你為甚麼要弄兩個笨蛋一起來﹐他們對騎士一無所知﹐極有可能露出破綻。」邪劍之魂嘲弄道。

　　「我當然明白﹐但是我必須留下後路﹐不顧一切并不是我的風格﹐所有計劃完成之後我注定要離開騎士王國﹐如果在海邊的碼頭有一條專屬於我的船只﹐我將沒有後顧之憂﹐騎士王國最脆弱的疆土就是北方的大海﹐在那里他們沒有任何優勢可言。」

　　「原來……你真夠狡猾的！」

　　「和魔鬼們打交道﹐不狡猾不行。」

　　默石輕輕一笑﹐到如今為止沒有一個對手是好惹的﹐圣皇也好﹐黑騎士軍團也好﹐雪騎士也好﹐既然前面那座巨大的軍營也不是他可以正面對抗的對手﹐讓剎那間閃動的機會停留在掌心就是一切成功的基石﹐現在如此﹐以後也是如此。

　　還有一點他并沒有說出口﹐一但發生了意想不到的狀況﹐這兩個副手還有別有的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