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靈魂階梯

更新時間2011-5-25 22:39:38 字數：5846

　冥想是件輕松又舒服的工作﹐已經太久沒有過上平靜的生活的默石非常享受沒有壓力的冥想空間﹐唯一可惜的是冥想的時候不由他自己控制﹐因此他必須時不時也離開冥想狀態詢問大巫師的意見。

　　「為甚麼不能通過游魂搭建通道呢﹖」

　　「你以為我沒試過嗎﹖那是純靈魂力量的召喚﹐世界再純化的靈魂力量也會有生命的痕跡﹐那是幽冥世界最忌諱的東西﹐而死去的靈魂力量非常薄弱﹐即便搭上了橋也會很快斷掉。」

　　默石恍然大悟﹐漸漸明白自己的重要性――一個活著又隨時能夠搭上橋的人﹐這也是他的籌碼。

　　艾雷達索賣弄知識對默石是絕對是件好事﹐如果說與這位大巫師唯一的共通語言也正是靈魂﹐印法學的力量就來自於靈魂﹐或許說那才是純正的靈魂力量﹐提昇印的力量除了手法和理解之外﹐最需要的便是靈魂力量的提昇﹐從某通程度上說﹐協助大巫師也是一種修練﹐只是冒險系數大了些而已。

　　「不要小看靈魂﹐靈魂力量是最高深的學問之一﹐艱難度甚至在神學之上﹐我花了幾十年才有今天的成就﹐那不過是較深一點的層次而已﹐頂部根本無法探知。」

　　「你認為靈魂力量的根源在幽冥世界﹖」

　　少了敬語讓大巫師多少有些不爽﹐不過難得找到這麼好的助手﹐細節也就不多想了。

　　「那是靈魂的歸縮﹐召喚出來的靈體十有八九與那個世界有關﹐巫師相信許多力量都來自那個世界﹐只有讀懂了幽冥世界才能真正感悟靈魂。」

　　默石同意前半段﹐但對後半段的理解有所保留﹐如果說幽冥世界是靈魂力量的來源﹐那最多是指死靈的力量﹐但印的存在說明靈魂力量也存在於活著的靈魂﹐而且非常強大﹐死去的圣皇是鑄印大師﹐應該是位精通靈魂學的大師。

　　「靈魂氣息到底有甚麼用﹖」

　　「靈魂與生命就像雙子星﹐出生是兩者結合﹐死亡則是兩者分開﹐身體擁有生命力量﹐靈魂擁有靈魂力量﹐兩者結合就形成生物可以控制的各種力量﹐力量總是有偏向的﹐法術、自然術士甚至包括劍靈都屬於生命力量﹐而巫術一半是靈魂力量﹐一半是生命力量……」

　　默石大為吃驚﹐沒想到所有力量竟然都來自這兩種力量﹐如果說巫術是半靈魂半生命的龐雜流派﹐印法就是純正的靈魂流派。

　　「法師的力量也是﹖」

　　「嗯！法師是控制魔法粒子做事﹐還有冗長的咒語﹐但追其根源其實就是精神力﹐精神力也是脫胎於生命力的力量。」

　　默石不再懷疑﹐這是非常重要的認知﹐力量世界在他眼前變得清晰﹐甚至看到了一幅力量樹圖。

　　他不知道對於世界而言﹐大巫師所說的只有極少數人有所感悟。

　　「世上有沒有純正的靈魂力量﹖」

　　「有！智慧力量其實就靈魂力量﹐與生命和肉體無關﹐當然﹐還有另外一種……」艾雷達索回答得相當快﹐但隨即沉默了﹐似乎想起了某些可怕的力量。

　　默石知道他指的是印﹐很好奇相初創造這種力量的人為甚麼能甩開生命﹐畢竟想到活著就一定會想到生命﹐沒有人天生愿意和死亡打交道。

　　「純正的靈魂力量非常可怕啊！」

　　沒來由的一聲嘆息讓默石對這位強者有了深層次的了解﹐內心涌起一股自豪感﹐自己學習的正是讓強者畏懼力量。

　　自從見過大巫師的實力﹐他才真正明白了自己與頂級高手之間的差距﹐而在這個實力就是一切的時代﹐大法師們也許會同情他﹐但絕不會為他冒險打開圣皇的陵墓﹐可以依賴的只有自己。

　　「印法」無疑是成功的關鍵﹐只有這種力量不會因為身軀而產生變化﹐然而沒有印法方面的大師指點﹐進步顯然跟不上需求﹐與其在此花費時間﹐不如直接提昇靈魂力量更加有效。

　　因此巫術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畢竟這種力量至少有一半來自靈魂。

　　想到大巫師的試驗其實與提昇靈魂力量﹐他就充滿了斗志和沖勁。

　　「巫術不能修練靈魂力量嗎﹖」

　　「當然可以﹐只是這種力量或多或少參雜了一些生命氣息﹐幽冥世界比狗鼻子還靈﹐只要沾上一點就會被發現。」

　　大巫師的表情相當無奈﹐默石多少有些同情這位強大的巫師﹐即便到了他的境界也一樣有煩心事。

　　「為甚麼我的靈魂力量可以被利用﹖我好像還沒死吧﹖」默石睜眼說瞎話﹐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的狀態﹐靈魂強行占據別人的身體﹐不沾上生命氣息再正常不過﹐這番話不過是想試探大巫師對自己的了解。

　　「因為那是純正的靈魂力量﹐沒有一絲生命氣息﹐我不知道你為甚麼還能活著﹐不過這與我無關﹐我要的是你的靈魂氣息。」

　　直率的回答反倒讓默石感到奇怪﹐研究靈魂研究了大半輩子的智者竟然看不出自己是個借體的活靈﹐想了想他嘗試著繼續試探。

　　「如果是活靈呢﹖」

　　「活靈﹖」

　　大巫師顯然嚇了一大跳﹐臉色罕見地變了又變﹐仿佛正觸碰著最禁忌的字眼﹐一直精煉至極的目光也變得散亂不定。

　　氣氛有些僵化。

　　「老朋友﹐我來坐客。」門外突然傳來了瑪古大法師的聲音。

　　艾雷達索皺了皺眉頭﹐思索片刻抬起左手﹐輕輕一招門便開了。

　　白發蒼蒼的老法師笑容可掬地走了進來﹐見到默石并不驚訝﹐只朝他笑笑﹐自行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完全沒有在意主人的反應。

　　艾雷達索早已習慣了他的脾氣﹐所以也沒在意﹐卻也沒有抬頭多看一眼﹐依然故我地寫著東西。

　　「真勤奮﹐我可比上你啊！」

　　大法師的笑聲很快被一句話頂了回去。

　　「我就不信你不想打開神的通道。」

　　「也是﹐追求極限永遠是我們這些老不死的壞毛病﹐哈哈！」

　　默石并沒有打算偷聽兩位頂尖人物的談計﹐只是大巫師沒有說話不敢離開屋子﹐目光移到側方﹐見有個巨大的書架便走了過去﹐信手取出其中一本厚厚的紅皮書翻了起來﹐只翻了幾紙他的臉色就變了﹐眼神變得凝重﹐這是一本描述靈魂狀態的書﹐而他此刻最大的疑問就是靈魂空間的狀態﹐那道像門或墻一樣的漩渦以及漩渦之後的特殊空間都在困擾著他。

　　忽然﹐他感到有種刺刺的感覺﹐抬頭一看﹐赫然發現兩位大人物都盯著自己﹐臉色不禁一紅。

　　「對不起﹐我擅自拿書看了。」

　　「不不﹐你誤會了。」瑪古斯比埃笑著擺了擺手﹐「我們看你是因為好奇﹐一般人絕對不可能捧著那本書看十幾分鐘。」

　　「為甚麼﹖這不就是一本解說靈魂狀態的書嗎﹖」默石訝異地反問。

　　「一般人連靈魂都看不到﹐何談甚麼靈狀態﹖」

　　被大巫師若有深意地睨了一眼﹐默石頓時有種被看穿的感覺﹐身子不由自主地挺直了。

　　「放松放松﹐我們可沒甚麼惡意﹐只是有些好奇而已﹐看不到靈魂空間的人是不可能對這本書感興趣的﹐而能夠看到靈魂空間的人都擁有內視能力﹐那可不是隨便就能做到的事情﹐以你的年紀﹐誰都不免吃驚。」

　　說話到這個份上﹐又是世上最頂尖的人物之一﹐默石也沒有甚麼可掩飾的﹐直接了當地應道﹕「不是我有意隱藏﹐我也不知道為甚麼會這樣﹐只是突然發現可以看到一個奇特的空間﹐然而我對那個空間的一切都一無所知﹐所需要看到這本書上有描述相關的東西﹐所以才會注意。」

　　兩位大師驚訝地對視了一眼。

　　「不可思議――」大巫師晃著腦袋。

　　「天才！老兄﹐你撿到寶貝了﹐這種人材」大法師笑著揶揄。

　　艾雷達索用一種特殊的目光看著默石﹐就像是看著一塊藏著美玉的石頭卻不能剖開。

　　默石很少被人如此夸贊﹐又是兩位身份地位舉足輕重的大人物﹐多少有些尷尬﹐不過話說到這里﹐他也不打算浪費這個絕好的機會。

　　「兩位大師﹐我想知道的是靈魂是不是有不同的層次﹖」

　　「你怎麼知道﹖」大巫師已經完全平靜下來﹐聲音也淡淡的﹐只有熟知他的瑪古斯比埃才能洞悉其中隱藏的極度震撼的感情。

　　「我看到像果核一樣的靈魂跌入了一道奇特漩渦﹐然後進入了新的空間……」

　　「突破虛空漩渦！」大法師突然撫掌大笑﹐語氣中的調侃味道更重了﹐「嘿嘿﹐老兄﹐這回大概連你都自愧不如了吧！」

　　艾雷達索仰頭向著天花板長長地嘆了口氣﹐眼神中的遺憾更加濃烈。

　　「我只是意外地發現漩渦似乎是可以穿透的﹐然而就嘗試了一下﹐結果打開了另一個空間﹐只是狀態好像變了許多﹐靈魂力量也分成了兩種不明物質……」

　　「你說的沒錯﹐靈魂是存在層次的。」大巫師打斷了默石的話﹐朝默石手中的紅皮書一指﹐「這是阿塔卡梅倫的《靈魂啟示錄》﹐上面就有對於靈魂層次的推論﹐他認為靈魂可以辨別的層次至少有七個。」

　　「七個！」

　　「只是預估﹐他本人只是個理論分析師﹐實驗是別人做的﹐因此沒有辦法完全明白靈魂層次﹐這一點他在書中也有推論﹐你看這一行說『七個層次只是推算﹐似乎也是一般天才可以達到的極限﹐但真的極限顯然不止是七層﹐在我看來真正的層次或許是這的一倍至數倍』。」

　　「數倍！那豈不是有幾十個層次﹖」

　　默石猛然想起幽冥世界﹐如果層次一直延伸到了那個世界的「人」﹐擁有幾十個層次并不奇怪﹐至少生靈與死靈之間就有著巨大的差異﹐只不過在人看來那是生與死的差異﹐但那說不定就是靈魂層次的差異。

　　「這恐怕不好求證﹐而且也是他一個人的推論﹐沒有任何實證。」瑪古斯比埃雖然不擅長靈魂方面的學術﹐卻也知道不少。

　　「那倒未必！」思考中的默石無意識地應了一句﹐再次把兩位大師嚇了一跳。

　　「為甚麼﹖」

　　「啊﹐哦﹐我的意思是……」突然被兩位頂尖大師當成同級的學術討論對象看符﹐默石有些受寵若驚﹐一時間顯得不知所措﹐不過在兩人平靜的目光注視下﹐不安感漸漸消失﹐信心再度回昇﹐「我個人的理解﹐單以活人的狀態算﹐七個層次或許也合理﹐但大師說過死後的幽冥世界是生存世界的延續﹐那麼靈魂在幽冥世界也許同樣存在著不同的層次﹐游魂、死靈等都可以看成是層次的差異﹐這樣算來有幾十個層次也不是奇怪。」

　　「……這年紀……不可思議……」瑪古斯比埃低著頭喃喃自語著。

　　另一邊的大巫師像冰凍的僵屍般坐著不動﹐深邃的眼神仿佛已經看穿了時空。

　　凝滯的氣氛讓默石感到不安﹐目光不斷在兩人間掃動。

　　突然大巫師騰的站了起來﹐攥著拳頭一臉興奮地道﹕「我真是蠢啊！居然沒有想到靈魂層次本身就是生存世界與幽冥世界的分割線。」

　　「照此推論﹐生命層次是生存世界與神明的分割線。」瑪古斯比埃也拍手站了起來。

　　「我……只是隨口一說。」默石嚇了一大跳。

　　「不不﹐你來看看這本祖莉安．葉塞亞的《觀靈書》」﹐艾雷達索轉身從身後的書架上摘取了一本藍皮書快步走到默石身邊﹐一邊翻動著一邊說﹐「里面有這麼一點點推論﹐只是我一直沒有放在心上﹐聽了你的推論倒是有了些類似……」

　　「古金的《神祉空間》也可以做為佐證……」瑪古斯比埃也抱著另一本書擠了過去。

　　三個人就這麼一會兒生命﹐一會兒靈魂地熱烈地討論起來﹐分不出誰是大師誰是新人﹐也分不出誰是主人誰是客人。

　　默石有種前所未有的成就感﹐這一刻他所贏得不僅僅大師們的認同﹐還有視為同平級人物的尊重與自豪感﹐內心的滿足遠遠超過引動圣皇血脈力量的時刻。

　　「大師﹐這麼說突破虛元漩渦我已經進入第二個層次﹖」

　　「正確的說是第二期﹐生命的層次一般稱為階﹐因為生命等級像是梯階一樣﹐而靈魂層次稱之為期﹐它更像一個段落﹐通道一個舊段落進入一個新的段落。」大巫師忽然無限感慨地說道﹐「我的突破是在二十八歲﹐比你晚了好幾年啊！」

　　默石又翻動著《靈魂啟示錄》﹐邊看邊問道﹕「第二期中﹐那些氣息的狀況完全不同了﹐那是怎麼回事﹖因為層次的提昇﹐我不覺得那個空間對靈魂之核本身有甚麼影響。」

　　「有沒有影響我也無法準確地告訴你﹐但你所看到的變化顯然不是靈魂的變化﹐而是力量的變化﹐經過虛元漩渦的改變……我個人稱之為『分流』﹐原本一體的靈魂力量被分割成兩塊﹐一是霧狀的『元力霧』﹐二是粉塵狀﹐稱之『靈塵』﹐這兩者世上所有與靈魂力量有關的術法都有直接的關系。」

　　「哦﹖」

　　「就以巫術來說﹐元力霧的存在至關重要﹐只有它與生命力量中的『命元質』融合才能引發巫術力量。」

　　「難道巫師都有內視能力﹖」

　　「當然不可能﹐有的巫師到了中級甚至高級也沒有內視能力﹐內視是一種靈魂氣息高度共鳴狀態下才能產生的能力﹐那可不是簡單就能做到的。」大巫師又一次感慨地看著默石﹐單此一點﹐這位年輕人足以稱得上天才中的天才。

　　默石的注意力完全投注在學識的海洋﹐絲毫沒有察覺射來的目光﹐喃喃地道﹕「也就是說即便沒有內視能力﹐靈魂力量也一直在透過虛元漩渦分解出元力霧﹖只是速度和數量的差異﹖」

　　「對！」

　　「大師到了第幾個層次﹖」

　　「第五層。」

　　「好厲害！」默石吃驚地吐吐舌頭﹐手指急速翻動著書頁﹐最後停在了畫著表格的一頁﹐「第五層是……裂﹖」

　　「準確地說是裂元﹐第四層『凝』所凝結的元靈在這一層分裂成數個子元靈﹐靈塵和元力霧在這里也有了巨大的變化﹐魂元力開始出現。」

　　「為甚麼要分裂﹖凝合不就等於力量最大限度的集中嗎﹖」

　　「我還在研究這個問題﹐但問題是魂元力在元靈狀態并沒有出現﹐但分裂成子元靈後卻出現了﹐其中一定有它的必然性﹐也許只有分裂才能釋放出魂元力。」

　　「好深奧啊﹐不知道我這輩子有沒有機會達到第五層。」

　　「進入第二層時我二十八歲﹐第三層花了十年﹐那時我三十八歲﹐到達第四層更久﹐突破的那一天我正好五十六歲生日﹐第五層的時候我已經是老人了﹐七十九歲﹐第六層需要多久我也不清楚﹐大概至少要二十五年吧﹐成功的話我已經超過了一百歲﹐希望死之前能解開謎團就不知道了。」大巫師臉上露出濃濃滄桑味﹐那是遲暮老人的味道。

　　默石默然不語。

　　「你擁有內視的能力﹐二十歲進入了第二層﹐二十八歲之前能進入第三層的話﹐你將前途無量啊！不過你的生命層次太低了﹐命元質太薄﹐暫時還不是巫師的良選﹐倒是純靈魂系的力量更加適合你﹐只是……」

　　默石笑笑﹐載體隨時能換﹐這顯然不是問題。

　　「生命層次方面應該很清晰了吧﹖」

　　「當然！」這一次接口的是瑪古斯比埃﹐「你可以翻翻那本紫色封皮的書﹐艾倫博格的《生命記憶》﹐十三個生命層次都有詳盡的描述﹐照我看﹐你也就是在第二層﹐雖然同是第二層﹐但意義截然不同啊！」

　　「提昇生命力量的術法似乎更多一些。」

　　「嗯！至少魔法﹐劍靈﹐自然術法﹐生命術法﹐圣光牧師的圣光禱術都有類似的效果﹐只是著重點不同而已……」

　　三個人的身份很快堆起了書墻﹐書架上則是越來越空﹐一本又一本的書籍被挪了下來做為討論的對象﹐很快又變成了背景﹐直到兩個小侏儒戰戰競競地踏上屋子他們才知道已經過去了兩天兩夜。

　　兩天﹖默石長舒了口氣﹐感覺就像渡過了完全充實的兩年﹐許多高深的學術性知識不斷涌入了腦海﹐在腦海的深處一點一滴地積累起來﹐許多以前完全不明白的道理﹐此刻都變得簡單了﹐無論是生命還是靈魂﹐單就學術研究方面﹐即便不是大師也足以稱得上專業學者。

　　「好痛快的感覺﹐多少年都沒有這樣的感覺了。」瑪古斯比埃大大伸了個懶腰。

　　「看來我早該弄個助手了。」大巫師朝默石會心一笑﹐卻兩個小侏儒嚇傻了﹐來到這里以後還從來沒有見過主人笑過。

　　「您過講了﹐真正該言謝的是我﹐兩天時間學到了別人兩年都學不到的高深知識﹐實在太感覺。」默石誠惶誠恐起身道謝。

　　「研究這種東西﹐相互啟發遠比一個人獨自埋頭有效率﹐老兄﹐有他在﹐你的研究終於有人接班了。」

　　瑪古斯比埃的話讓艾雷達索連連點頭﹐雖然時間有點晚了﹐但他依然非常高興能在一個年輕的身影上看到自己的研究有成功的可能。

　　默石誠惶誠恐之余突然感覺到恐怖洼地之行是改變命運的時刻﹐從現在他不需要再像老鼠一樣畏縮在陰暗的角落尋找生存的機會﹐命運似乎正在引領他走向更高的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