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精英小鎮

　冬日的暖風徐徐﹐即便加入了海的濕氣﹐也似乎比南方的騎士王國要濕暖許多。

　　默石靜靜地享受著難得的寧靜﹐心結解開之後﹐享受每一刻人生是他最堅定的信念。

　　五十公里對於馬車來說并不算遠﹐在布朗狂野的駕馭中﹐天沒黑就已經到達小鎮外圍﹐道路到此突然下陷入﹐一條長長的但較為平緩的道路連接了鎮與山崖後的主干道﹐馬車飛奔在斜道時﹐一座巨型灣岸鎮子便出現在默石和依斯琳卡的眼前。

　　?這真的只是一座小鎮嗎﹖?默石驚嘆道

　　這并不是一個很大的海灣﹐但鎮子從海岸開始一路往上推﹐最外圍離海岸至少有四十公里﹐與西面高地的樹林相連﹐許多建筑甚至被茂密的樹林包圍。

　　默石深深地吸了口氣﹐清冷潮濕帶著一股咸腥的味道鉆入鼻子﹐飛馳在斜道上正好可以清晰地看到小鎮的半月型結構﹐而房間的外形和高度天然地劃分了區域﹐然而他卻感覺到這就像是階層的劃分﹐從外到內﹐一層層上昇。

　　仿佛注解似的﹐克拉杰笑說﹕「這可是層次分明哦﹐要想跨前一步都不是容易的事情。」

　　「為甚麼﹖」提問的是依斯琳卡﹐她并非不知道這座小鎮﹐死去的丈夫就來自這里﹐只是知道的并不祥細。

　　「看到最外圍的那些藏在樹林間的高大建筑了嗎﹖那都是各形各色的學院學府和評核機構﹐世上幾乎所有的專有職業都可以在那里找到﹐要想在這座鎮上混下去﹐第一步就是要到那里。」

　　「上學﹖」

　　「那是後面的事情﹐第一步是評核﹐這里擁有相當強大的評核機構﹐大部份人來此就是為了評核。」

　　「評核甚麼﹖資質﹖」

　　「分成兩類﹐一是資質﹐那是準備求學的人需要的證明﹐二是實力﹐實力這方面沒有明級﹐只有暗級﹐因為誰也不希望自己的劃死在一個等級之中﹐這種等級會在加入各種組織時需要。」

　　「資質類分成七等﹐平庸﹐普通﹐潛質﹐人才﹐優質﹐上優﹐天才﹐潛質以上各個學院會主動招收﹐人才以上學費免費﹐優質以上一切學費生活費全免﹐還發給津貼。」

　　「這里豈不就是世界人才分類場﹖」

　　「某一程度上也可以這麼說﹐不過各國各世家都有自己的評估機構﹐因此來這里的大都是平民和下層貴族﹐雖然也有上層前來﹐不過數目非常小﹐因為出身世家豪門的人更容易找到大法師大巫師術士大師之類的頂級高手﹐這里非常適合我們這些沒有背景的人﹐更重要的是一但完成學院的課程﹐很快可以在這里找到合適的工作﹐學院也負責推薦。」

　　默石對這座奇怪的小鎮越來越感興趣。

　　「這里原本沒這麼大﹐但是每一天都有許多各國各地的精英來到這里尋找成名的機會﹐同時又有不同的組織在這里召攔那些精英﹐因此有了各個組織的分部﹐而為了監控這里﹐克里希斯王國派來了監察人員﹐總之各方面的人士混雜在一起﹐人就越來越多。而有了人也就一定會商機﹐而這又是商業王國﹐因此又來了大批商人﹐就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就形成了今天的規模。」

　　默石回頭看了一眼﹐來往飛奔的馬車和駿車絡繹不絕﹐竟然隱隱有種天下之都的感覺﹐胸中莫名燃起了一股強盛斗志﹐在精英的世界中﹐連呼吸的感覺都似乎與眾不同。

　　朗納爾曼的南方入口是一座天然形成又經過改造的淡水水庫﹐一條長長的木橋搭建在水面上﹐成為南方道路與鎮子的唯一通道﹐而這條長木橋一個非常響亮的名字――「英雄門」

　　一塊玄金黑鐵澆鑄成的長方形雕像矗立在長木橋橋頭﹐「英雄門」就寫在上面﹐所有踏上長木橋的人都必然會看到它﹐而看到它就必然會挺胸抬頭﹐昂首闊步向前走﹐仿佛進入了英雄的世界。

　　默石著實體驗了一回英雄門無與倫比的強大氣勢﹐到了長木橋頭感覺坐馬車都是一種褻瀆﹐四個人乖乖地跳下馬車﹐一步一步地走過了這條英雄之橋。

　　「好強的氣勢！」

　　默石回首橋身﹐每一位過橋者都神精肅穆畢躬畢敬的樣子﹐一座小鎮﹐一塊黑金雕像﹐能把這些精英們壓得喘不過氣﹐實在讓人感到不可思議。

　　進入鎮子﹐感覺又截然不同﹐入口處離海岸大約五里﹐這一帶完全沒有高大的建筑﹐清一色的兩層高海邊渡假小屋﹐房屋與房屋之間的距離很寬﹐因此可以看到廣闊的天空﹐沒有絲毫壓抑的感覺。

　　然而如果目光平視﹐鎮子的宏大就體現無余﹐因為無論朝哪個方向看都一眼看不到盡頭﹐整整齊齊排列的建筑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迷宮﹐讓人渾然不覺身在何處。

　　「真像一座巨大的迷宮啊！」

　　「第一次來的人都會有這種感覺﹐越往中心走﹐感覺越強烈﹐因些住在這座鎮上最先需要明白的就是街頭那些字母和數目﹐只有看懂了它們才不會在這座巨鎮中迷失。」

　　順著布朗手指的方向﹐默石很快找到了路標版﹐那是貼在街角墻壁上的木制箭頭﹐上面寫著兩個字母和一排數字。經過布朗兄弟仔細也解釋﹐他才漸漸明白每個字母和數字代表的含意。

　　「轉彎就到了！」

　　解釋的過程中﹐布朗兄弟早已輕車熟路地駕著馬車抵達了目的地﹐派出間諜的組織﹐在這里他們還有最後一筆酬勞需要領取。

　　馬車緩慢的拐完最後一個待角﹐前方赫然出現一條排出一百米的長長人龍﹐整整齊齊地貼在道路的左側﹐大部份都帶著武器﹐而且都不只一件武器﹐甚至有人背著兩把長劍之余腰還跨著兩把長劍﹐這種任何時候看上去都略顯夸張的裝束在這條隊列中竟成為常態﹐反倒是只帶一件武器的人占了少數﹐不能不說一件怪事。

　　「好長的人群啊﹐是不是有好東西買﹖男女老少都有啊！」依斯琳卡伸長了脖子好奇也張望著﹐卻沒有發現身邊有兩個正在翻著白眼的男人。

　　「那是我們所屬的組織的會所﹐這些人大概都在等待申請加入。」

　　「啊！是這樣啊﹐我還以為那里是大商店﹐真可惜！」依斯琳卡很吃驚。

　　布朗越來越發現這個奇怪的女人有的時候實在挺搞笑。

　　「都是一群追逐夢想的人吧﹖」默石凝視著長長的人龍﹐表情有些怪異。

　　「夢想﹖也許吧﹐不過其中有九成都是自不量力﹐其中又有一半與夢想無關﹐只是單純地渴望金錢而已。」

　　「對了﹐你的組織叫甚麼名字﹖」

　　「死亡老鼠！」布朗指向建筑物側方懸掛著一面紅色旗織﹐上面畫著一把死亡鐮刀﹐中央一只老鼠。

　　「哈――」默石有種暈眩的感覺﹐這叫甚麼名字啊！。

　　噬力鼠突然伸出腦袋吱吱叫了兩聲﹐仿佛在問﹕「誰在叫我﹖」

　　看著小小的老鼠頭﹐布朗兄弟同樣有種暈倒的感覺﹐默石這種擁有堅冰一樣的強悍氣勢的人居然隨著帶著一只老鼠寵物﹐感覺實在有古怪。

　　時間已近接近黃昏﹐殘陽照射在會所的墻壁上﹐街道變得隱暗了許多﹐隊伍依然秩序井然地排著﹐每進去一個人都會引起小小的轟動﹐然後是更期盼的目光。

　　默石剛下馬車就感覺到身側襲來的咄咄逼人的目光﹐目光透著強烈的競爭意愿﹐仿佛傾刻間就要拼個你死我活。

　　「喂喂！不用瞪我﹐我投降﹐盡管我原本沒打算進入這地方﹐不過這麼熱情的目光我實在承受不起。」默石高舉起雙手作投降狀﹐朝著人群中目光最兇的一群壞壞地笑著。

　　幽默的言語﹐加上爽朗的笑容﹐目光頓時變得揉和起來。

　　「看來還是投降比較有用。」

　　「你啊――」

　　布朗兄弟都面帶微笑地晃著腦袋﹐現在默石與那一刻傲氣十足的形象實在相差太大了﹐弄不清哪個才是真實的他。

　　「我們先進去﹐你在外面等等吧！」

　　默石拉著依斯琳卡坐回馬車﹐繼續地打量著排隊的人﹐雖然男女老幼都有﹐但絕大部份是二十歲至三十歲之間的青年男女。

　　身邊的依斯琳卡也在胡思亂想著﹐丈夫就是出自這座小鎮﹐被外祖父挑上的幸運兒﹐然後就安排到自己身邊﹐一切看上去都是順理成章﹐結婚﹐生子﹐家庭生活﹐生命就像日程表上的文字﹐一天天重復著﹐那仿佛就是她的全部﹐直到突然發生了事情她才突然意識到人生似乎還有第二種活法。

　　看著了身邊的青年﹐跟著見證了戲耍黑騎士軍團的過程﹐那種生存在刀鋒之上刺激與緊張帶來的快感深深觸動了她﹐而最後讓她選擇重新規劃人生的則是那一句口頭蟬――「掌握了選權擇才能掌人生」

　　「你會在這里停留很久吧﹖」

　　「你怎麼知道﹖」

　　「我看到你眼中燃燒的斗志﹐而且進入鎮子後你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朝氣勃勃﹐充滿了活力和戰斗感﹐就像一頭蓄勢待發的雄獅。」依斯琳卡凝視著默石的眸子。

　　默石訝異地低頭看了看自己﹐聳聳肩笑道﹕「怎麼聽起來像是發情的公貓﹐那可不是甚麼好事！」

　　依斯琳卡噗哧一樂﹐無論樣貌如何改變﹐銀鈴般的笑聲依舊迷人。

　　「能教我印法嗎﹖」

　　默石眨巴了兩下眼睛﹐吃驚地看著依斯琳卡﹐漂亮的眸子投來的堅定執著的目光﹐雖然印的力量在兩人之間并不是甚麼秘密﹐但卻是第一次談及這個話題。

　　話里的另一重意思更讓他驚訝――依斯琳卡選擇留在他身邊而不是投靠可以信賴的信人。

　　「喂！你沒事吧﹖我可是個被厄運之神看上的人﹐留在我身邊就意味著要和死神和厄運之神跳貼面舞。」

　　「我不想永遠都處於被保護者的角色﹐如果可以我也希望用雙手掌握人生。」依斯琳卡鼓起勇氣堅定地道﹐那份執者天地不移。

　　默石愣了愣﹐突然意識到自己在依斯琳卡的事情何嘗不是扮演著強權的角色﹐完全掌握著她的命運。

　　「我怎麼覺得我像是傳說故事里的邪惡的魔王﹐把漂亮的公主禁錮在身邊﹐然後等待惡魔的屠宰。」

　　這一次「公主」沒有笑﹐反而一字一句認真地說﹕「也許漂亮的公主自己選擇成為魔王的助手﹐我想魔王應該非常需要一個可以增強數倍甚至數十倍實力的助手吧﹖」

　　默石感到頭皮發麻﹐不僅是因為最後那一句用的是撒嬌的口吻﹐只要想像「公主」原本那張美麗面容﹐他就有種承受不住的感覺﹐而且那一句同樣也可以看成是一種威脅。

　　「魔王與英雄的差異事實上取決於公主﹐不是嗎﹖」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默石實在找不到理由拒絕﹐他也的確需要有一位圣皇血脈留在身邊﹐有這樣一個自愿成為助手的人﹐實在沒有拒絕的理由。

　　「公主的命令﹐大概連魔王都無法抗拒吧﹖」

　　「那我就當你答應了哦！」依斯琳卡寶石的眸子綻放著絢麗的光華﹐臉部無法展示的美麗仿佛都匯聚在眼眸之間﹐魅力四射。

　　默石感覺到血流突然加速﹐嚇了一大跳﹐連忙轉頭望向街景﹐「公主」的魅力實在讓他有些招架不住。

　　「我事先聲明﹐我也是一知半解﹐大部份的東西都是強記下來﹐根本沒有嘗試過。」

　　「那你怎麼會……」

　　「力量的累積需要時間﹐我根本沒有足夠的修練﹐如果我說我學習印法的時間只有一年﹐你相信嗎﹖」默石輕聲笑笑﹐那個永遠也不會忘記的神奇的一年。

　　「一年！實在難以置信﹐不過我的外祖父曾經有一句名言﹐偉大的人不在乎修練時間﹐而在於修練效率﹐花了一生最後才成功的人﹐還不如一生平庸。」

　　默石仰首天際﹐這句話實在是至理名言。

　　「我死去的丈夫達到大鑄印師花了十七年﹐卻依然被譽為天才中的天才﹐而你……我的直覺告訴我你會成為大鑄印師。」依斯琳下堅定而又自信地笑笑。

　　「接你吉言！」默石聳聳肩﹐眼角忽然出現了布朗兄弟的身影﹐立即轉移了注意力。

　　「氣死我了﹐那些可惡的家夥！」布朗兄弟同時甩身跳上了馬車﹐馬車一陣劇烈的搖晃﹐連馬都受了驚﹐幸好布朗抓住了韁繩才不至於上演狂馬飛奔的戲目。

　　看著二人氣呼呼地的樣子﹐默石已經明白了大概﹐十有八九是沒拿到錢。

　　「居然不讓解約﹐說是沒有屢行完合約！」

　　「哦！」默石有些意外。

　　「先回來的家夥居然把功勞都占了﹐還說我們兩個沒有參加救人﹐被救的七個人也同意的他們的意見﹐所以那次任務不算我們﹐組織說我們必須再完成一次任務才算完成合約﹐真是……豈有此理！」

　　默石和依斯琳卡對視了一眼﹐海上王國果然是個契約至上的國度﹐任何與契約相關的事情都一絲不茍。

　　「又接到任務了﹖不會還要回騎士王國吧﹖」

　　「要等兩下才有任務下來。」克拉杰望著會所的大門小聲說﹐「哥﹐有沒有感覺到氣氛有些古怪﹐好像要發生甚麼似的。」

　　「的確﹐進去的人多﹐出來的人少﹐成功簽約獲聘機率相當高﹐他們要招那麼多人干甚麼﹖」布朗一臉疑惑。

　　「不會是準備組織雇傭軍上戰場吧﹖」

　　「是也不一定﹐戰爭對於所有組織來說都是一個展現實力擴充勢力的機會﹐同時也是獲取大額回報的機會﹐死亡老鼠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但他們并沒有立即給我們任務﹐而是要我們等兩天﹐也就意味著兩天之後會發生事情。」

　　「頭疼啊！大概又是一件不容易的工作。」

　　看著嘮叨中的兄弟﹐默石和依斯琳卡都感到慶幸。

　　「老弟﹐里面要人﹐要不要考慮一下﹖也許有賺快錢的機會哦！」

　　「先看看吧﹐你們不是說有很多組織都在瘋狂地吸納成員嗎﹖只要有點實力就不怕沒有人要吧﹖這種時候不找個高價契約對不起自己啊！」

　　「這倒也是。」布朗兄弟都是爽直的脾氣﹐發泄一通心情也就舒暢﹐「煩不了﹐先吃一頓再美美地睡上一覺﹐該來的事情推也推不走。。」

　　正是這份爽直和豁達讓默石倍感親切。

　　「看來我還是找份普通工作算了﹐先混口飯吃再說。」

　　「普通工作﹖」

　　默石笑著指向十幾米外豎在一間面包店門口的招聘告示。

　　布朗兄弟目光一直﹐笑容變得極為古怪﹐像他們這樣的人﹐在這座精英之城做個烤面包的工人﹐大概會被笑死吧！

　　美美地吃了一頓豐盛但并不昂貴的大餐﹐四個人住進了布朗兄弟的家﹐位置公寓區的房間只有五十平方米﹐有兩間房間﹐兄弟原本一人一間﹐現在兄弟住了一間﹐把另一間讓給了默石和依斯琳卡。

　　平靜的夜靜﹐淡淡的海潮般回蕩在空氣中﹐燒得旺旺的壁爐驅走了寒氣﹐使得屋子變得極為舒適﹐默石已經不記有多久沒有這種安逸的感覺﹐舒適感讓他連一動都不想動﹐就這麼躺在鋪著厚墊子的地上﹐隔壁傳來的呼嚕聲讓他越發不想動彈了。

　　「我們開始吧！」

　　「甚麼開始﹖」

　　「吃飯前不是說好了嗎﹖雖然現在很平靜﹐但戰爭的腳步已經臨近﹐再過些日子就未必會有這樣的安逸生活﹐因此我們必須努力提昇能力。」

　　默石張大嘴巴吃驚地看著依斯琳卡﹐一本正經表情讓他沒有任何反駁的余地﹐只好不情愿地爬了起來。

　　「先行哪里開始呢﹖」

　　依斯琳卡認真地表情讓默石感覺到壓力﹐不過提昇實力也是他需要做的事情﹐不僅僅是為了自保﹐也是為了修補靈魂裂傷。

　　「對了﹐你見過這件東西沒有﹖」默石從皮革包內取出了封印小盒。

　　依斯琳卡一下就被盒子表面寶石反射出的光華吸引﹐怎麼看都是一件不朽之作﹐而且每一顆寶石都算得上頂級。

　　「好漂亮啊！」

　　「據說是你外祖父的東西﹐被封印了﹐不知道里面藏著甚麼。」

　　「居然是四組封印﹐看來里面的東西很珍貴啊！」

　　「上面的印見過嗎﹖」

　　「認識一點。」依斯琳卡仔細觀察了一陣後搖了搖頭。

　　「你打算走哪條路﹖鑄印師﹐還是符徒﹖」

　　「鑄印師！」依斯琳卡堅定地道。

　　「我想也是。」默石仿佛早有預料地點點頭﹐「我的目標是乂使﹐不過在那之前﹐我必須先成為生命學者。」

　　他抹出了兩枚小化石攥在手里﹐又取出道爾頓的筆記﹐仔細地閱讀起來。

　　依斯琳卡沒有打擾他﹐只是默默地坐在旁邊﹐思索著記憶中所有與印有關的資料﹐那是學習的基礎。

　　夜在寂靜中漸沉﹐海風狂野地拂過街道﹐帶著嗚嗚的聲響轉了幾個圈後俯沖而下﹐卻在一幢不太起眼的別墅前停下了腳步﹐然後躡手躡腳地離開﹐屋內凝重的氣息讓風都覺得無法承受。

　　「準備好了嗎﹖」

　　一名成年男子的黑影出現在窗邊﹐很快在他面出現了另一個中年男人的身影。

　　「總督會在晚宴中自動消失﹐鉆入特別準備的馬車。」

　　「那家夥……死前還能滿足一下嚐好﹐也算對得起來了﹐那種無能的男人根本不應該坐在總督的寶座上。」

　　「那個女孩怎麼辦﹖才十歲﹐大概也不會惹麻煩﹐應該會不會……」

　　「沒想到你居然也會心軟﹐哦﹐我忘了﹐你家也有個十二歲的女孩吧！」

　　成年男子發出爽朗的笑容﹐但傳入中年男子的耳中卻像是抵住心臟的利刃﹐他只能咬著下唇以沉默的方式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