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使團招人

　「這一片就是學院區﹐面積最大的一個區域﹐不過這里也是最引人關注的區域﹐因為每個出現在這里的人都有可能成為未來的強者。」

　　布朗洪亮的聲音飄蕩在學院區的街道上﹐大睡一夜後整個人顯得精神奕奕﹐說話也更有中氣﹐完全沒有了昨天的怒火。

　　默石和依斯琳卡顯然沒有他那麼精神﹐昨天的修練直到半夜﹐不過滲透著陽光暖意的空氣仿佛在學院區被注入了興奮的藥劑﹐迅速驅散了兩個人的疲勞。

　　街道每一個走過的身影都是那樣充滿了活力﹐輕快的腳步﹐高昂的胸膛﹐洋溢的青春﹐追求成功的熾熱目光……站在街頭絕對不會想到頹喪與失敗。

　　「永遠讓人熱血沸騰的地方啊！」

　　布朗伸長雙臂大大地伸了個懶腰﹐仿佛要盡可能地吸引空氣的興奮元素。

　　「你這麼年輕﹐要不要試試﹐也許可以獲得免費入學的資格哦！」

　　默石一直思考這個問題﹐如果可以免費進入學院的機會﹐就可以擁有一個相對穩定安逸的修練環境﹐無論是「印學」還是「生命術法」﹐或者任何一門其他的力量取得突破﹐對真正的目標都有絕對的好處。

　　不過按照邪劍之魂的評論﹐這個身軀并不適合成為劍士﹐劍靈的成就極為有限﹐倒是劍魂方面成就無限。

　　到劍士學院去試試﹖他看了一眼正前方那座漂亮白色建筑﹐門口正好掛著一個劍的標飾。

　　「有印法學院嗎﹖」突如出來的一驚把身邊三個大男人都嚇得跳了起來﹐依斯琳卡見了又好奇地問道﹕「我問的不對嗎﹖」

　　「倒也沒甚麼不對﹐只是有些驚訝罷了﹐那種力量一般來說只是口耳相傳﹐從來沒有正式開課傳授﹐不過……傳說那些神秘的印法大師們也會帶來到這里﹐尋找他們心怡的學生。」

　　「無論如何先找個評核事務所看看。」

　　學院區最大的評核事務名叫「潛龍」﹐意思無非是尋找潛藏在人群中的巨龍﹐做為一家評核事務所﹐在學院擁有著一幢相當大的五層高樓宇﹐普通的赤紅色磚墻在眾多黑色的雕像襯托下產生了新奇而又神物的效果﹐有著特殊的吸引力。

　　事務所自然是收費性質﹐不過如果被確認為有潛力的人才﹐接受的學院將會代為支休檢定費用﹐因此事務所里長年駐紮著各個學院的代表﹐時刻盯著每一名進入學院的身影。

　　「好多人啊！」默石看著手中寫著「554」的簽號有點哭笑不得﹐大早上來居然排到五百名之後﹐不愧是朗納爾曼排名第一評核事務所。

　　「想快也可以找那些小型評核事務所﹐不過權威性會受到質疑﹐你要是想通過這里進入學院﹐就只能耐心地等待了。」

　　「要不我們出去先逛逛﹖」克拉杰提議道。

　　話音剛落﹐側方一名年輕的等候者突然伸頭過來﹐好意提醒說﹕「千萬別走開哦！耐性也是考驗的項目之中﹐這里并不是按簽號的次序喊號﹐許多人拿到號數大的簽都走了﹐即便他們前來也會被扣掉很多分。」

　　「啊――」克拉杰滿臉通紅地叫了起來﹐心甘情愿地被哥哥敲打了下腦門。

　　「謝謝你﹐我叫克澤羅！」默石用回了他的本名做為新生活的關端。

　　「你好﹐我是紐頓。」

　　握手之際﹐默石仔細打量著好心的等候者﹐年齡大約在十六、七歲左右﹐長著一張挺英俊的臉﹐臉上依然帶著稚氣﹐大大的眼睛透著靈氣﹐一看就知道是個聰明的人﹐只不過個性有些靦腆﹐說話會臉紅。

　　如果下一個載體選這樣的也不錯！這個念頭閃過默石的腦海。

　　「1824號﹐請到1號評核區。」

　　「啊！是我。」紐頓朝默石笑笑﹐飛快地跑上了樓梯。

　　「1824號﹐天啊！難怪不按次序﹐一大早拿到這種簽號非瘋了不可﹐大概誰也不會留下來等候﹐幸虧我們沒走。」克拉杰驚嘆道。

　　「今天大概厄運之神在打盹兒﹐讓幸運之神鉆了個空子。」

　　或許是被厄運之神聽到了﹐拿著554號簽的默石等了兩個小時都沒有等到喊號﹐卻看到紐頓興奮地沖了下來﹐身後還跟著一名滿面喜氣的中年男人。

　　「看來結果不錯﹖」

　　「嗯！」紐頓紅著臉重重地點了點頭﹐樣子相當可愛。

　　「優質﹖」布朗猜道。

　　「那是……是天才啦！」紐頓的臉更紅了﹐不過那是興奮的紅色。

　　四人眼前都是一凸﹐布朗兄弟尤其驚愕﹐雖說每天都有無數人跑來評核﹐但天才可不是天天遇到。

　　周圍的人都投來羨慕的目光﹐當然忌妒和敵視的人也有不少。

　　紐頓很快就一團人簇擁著離開了﹐那是學院區排名第一的學院――「克理希斯皇家學院朗納爾曼分院」的人。

　　「皇家學院啊！真讓人羨慕﹐畢業之後直接安排進入公職﹐如果不惹麻煩至少可以成為市長﹐而且十有八九會被大世家看上﹐多麼美妙的人生。」克拉杰無比羨慕地感嘆道。

　　布朗也是連連嘆息。

　　默石倒是沒有太多想法﹐因為正好叫到了他的號﹐所以更在意自己的評級﹐然而答案卻是――

　　「平庸！」

　　看到默石的評核結果﹐三人第一個反應就是開懷大笑﹐尤其是依斯琳卡﹐一個戲耍了整支黑騎士軍團的人居然只有平庸的資質﹐天下沒有比這更可笑的笑話了。

　　「頭疼啊！要不要現在就去面包店老板求聘呢﹖」

　　四個人齊聲哈哈大笑﹐肆無忌憚的笑聲引起了所有等候者的觀注﹐他們或許在想「這個人不會也是天才吧﹖」。

　　不過四人真正想的是――「小小一張評核紙又怎麼決定一個人的命運呢﹖真是可笑！」

　　評核答案在笑聲中成為無聊的游戲﹐四個人帶著更加輕松的心情游狂在街頭﹐一個區一個區的游玩﹐馬車中不時傳來爽朗輕快的笑容。

　　逛至中午﹐布朗忽然提議道﹕「對了﹐你不是要找藍心正義使團嗎﹖我們過去看看吧﹐那里也是找工作的好地方﹐只是報酬比一般要低不少﹐不過要求并不高﹐任何層次的人都有可能被聘用。」

　　「好啊！」依斯琳卡興奮地應道﹐盡管她知道現在絕對不是詢問兒子下落的時機﹐但想到那五名為她戰死的身影﹐心底就有一種想看看他們所屬組織的沖動。

　　「如果有機會﹐我也許會考慮幫他們做點事情﹐替他們工作是一種光榮。」克拉杰衷心地道。

　　默石沒有回應﹐一片陰影籠罩住臉上的微笑。

　　藍心正義使團無疑是世界上最大的私人團體之一﹐它所在的位置離海岸只有五百米﹐彼鄰的是鎮長的官邸﹐足以證明它的地位﹐那是一座占了整條街的巨大建筑﹐離遠就能看到像海和天一樣藍色的兩層高建筑﹐頂上還有一座用黑鐵和玄金鑄成的巨大標志。

　　「好漂亮的建筑﹐配上後面大海與藍天的背景﹐簡直就像一幅畫。」依斯琳卡瞬間被前方的景致迷醉。

　　「是啊﹐看著就有讓人素然起敬……我們還是走過去吧！坐馬車太失禮了。」

　　布朗的提議得到了克拉杰和依斯琳上極力贊同﹐拉著不太情愿的默石跳下了馬車。

　　而像他們這樣做的不在少數﹐大量的馬車都停在了距離藍心正義使團一公里外的道路上﹐整整齊齊地排在一起﹐形成一道奇特的風景線﹐同時也是天然的分界線﹐任何到此都不得選擇步行。

　　雜伴在人群中﹐默石完全感受到人們對藍心正義使團的崇敬與向往﹐而且驚訝地獲知這長達一公里的步行者們竟然都是前去報名的﹐其中不僅僅是平民﹐還有不少是商人甚至貴族。

　　「一個組織能達到這種層次﹐就連國家都會感到羨慕吧！」依斯琳卡感嘆道。

　　「所以有人說過﹐藍心正義使團就是一個沒有國界的國家。」

　　「同感！」

　　默石同樣感到不可思議﹐但他依然堅持原有的觀點﹐組織的正義不等於個人的正義。

　　轉過入藍色建筑所在橫街﹐景像更為壯觀﹐這一次連默石都驚得呆住了﹐黑壓壓的人群把擠滿了大半條街道﹐數目至少在千人以上﹐這麼多人整整齊齊排成了五列﹐而且沒有一聲雜音﹐同樣也沒有任何抱怨﹐就像是軍隊的閱兵禮。而新進入街道的人自動自覺地找到了隊尾﹐因此隊列很快由五列變成了六列﹐并不斷地增加﹐無論年齡身份地位財富﹐在這里他們都只是一個普通的等候者。

　　「太驚人了！」依斯琳卡驚嘆之余也受到氣氛的影響﹐聲音被壓至最低。

　　「讓人激動的氣氛！如果不是因為契約沒有完成﹐我真想加入他們。」

　　「我決定了﹐完成最後的任務後﹐我一定要來試試。」克拉杰眼睛在放光﹐仿佛站在街角也能感受到榮耀。

　　街上并非沒有人控制秩序﹐藍心正義使團的一支藍心衛隊就駐紮在街上﹐只不過這樣的氣氛下﹐他們根本不需要做任何事情。

　　「請問﹐這里是在招人嗎﹖」布朗找到了一位藍心衛隊的成員。

　　「是的。」年身的藍心衛士笑容可掬地回應

　　「好想參加啊！只是惜我已經有契約了。」

　　「那沒有關系﹐這并不是契約工作﹐只是招募正義戰團成員﹐成員自由加入﹐不受契約約束﹐即便登記了名字也不需要一直過來﹐任何方便的時間過來協助工作就可以了。當然﹐這是沒有酬金的工作。」

　　「正義戰隊﹖」

　　「新設的臨時隊伍﹐目標是協助力量半島抵抗騎士王國的入侵﹐同時也將做為一次考驗﹐通過考驗者可以獲得初級正義使者的身份﹐正式加入藍心正義使團。」

　　「難怪這麼多人！」

　　布朗兄弟的眼睛頓時亮了﹐眉宇間洋溢著難以言喻的興奮。

　　「這麼難得的機會﹐我們也加入吧！」兩人回頭望向依斯琳卡和默石。

　　「好啊！」依斯琳卡爽快地答應下來﹐卻發現身邊的青年完全無動於衷﹐不禁愣住了。

　　藍心衛士正準備說歡迎四位加入﹐但默石的冷場讓他感到非常驚訝﹐甚至還有一點點不快﹐藐視藍心正義使團在他看來本身就是一種罪惡﹐因為這就等於藐視正義。

　　默石絲毫沒有在意藍心衛士的目光﹐不過面對布朗兄弟疑的目光不能不做回應﹐略加思索後答道﹕「高喊著正義殺人與高喊著邪惡殺人沒有本質上的區別﹐我見過高喊正義卻打算屠殺整個村莊的家夥﹐也見過自詡為了大多數人的正義而犧牲少數人的正義的人﹐同樣我又見過被打上邪惡之名卻出手拯救了數千人命的家夥……到底正義是哪一方說的算呢﹖我不知道﹐不過單方面的正義永遠都是有缺憾﹐這一點我可以確定。」

　　布朗兄弟吃驚地看著他﹐這樣的想法從來都沒有聽過﹐雖然非常古怪﹐卻不能不承認它有它的道理。

　　藍心衛士聽得非常不爽﹐冷冷地道﹕「懷著正義之心的去做足夠了。」

　　「正義之心﹖真是理想的字眼！」默石笑了﹐而且笑得很開心。

　　「你笑甚麼﹖」藍心衛士感到渾身都不自在。

　　「如果我懷著正義之心殺掉你﹐你也算是正義的﹖

　　藍心衛士張大嘴巴半天才憋出一句話﹕「殺我怎麼可能懷著正義之心。」

　　「那麼反過來﹐你懷疑正義之心殺了我﹐你也覺得是正義的﹖」

　　「這……」

　　「想著正義去做事﹐和甚麼也不想但是做著正義的事情﹐有著天和地的差距。」我寧愿選擇第二種﹐如果一切行為本身就是正義的﹐又何必去考慮正義這種事情。」

　　藍心衛士找不到任何辯辭﹐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氣呼呼地走開了。

　　「老弟﹐如果不是認識你﹐我都懷疑你是專門來拆臺的。」

　　「如果來拆臺我會帶把更好的劍。」

　　默石拍著腰間的破劍哈哈一笑﹐然而笑聲剛起便嗄然而止﹐因為兩個意外的身影突然出現前方。

　　希比特夫妻！

　　雖然可以理解搶奪活路的做法﹐事實上也沒有多少恨意﹐但身為受害者卻也沒有理由原諒這對自私的夫妻﹐因此默石并沒有把突然出現的兩人放在心上。

　　相當站在相反的角度﹐看事情就完全不一樣了﹐由於希比特夫妻從側方的小門出來﹐正好與默石四人迎面相碰﹐因此當他們看到默石的面孔時﹐震撼的感覺就像是天崩地裂一樣。

　　不僅是震驚﹐還有無止境的惶恐﹐為了生存拋棄了兩位同伴﹐還搶走了他們的活下去的機會﹐如此齷齪的行為讓他們感到深度的羞愧﹐而這種羞愧并沒有促使他們道歉﹐而且因為害怕被揭破丑陋的面孔而產生了濃烈的殺意。

　　事實上在藍心正義使團的案件記錄中﹐他們選擇把喪失貨物的原因歸究在搶劫﹐而兇手正是默石﹐記錄中默石不僅殺了道爾頓和柯莫爾﹐而且差一點殺了他們。這麼回報一是為了擺脫任務失敗的罪名﹐二是相信失落在恐怖洼地的三人永遠也不可能出現。

　　兩人對視了一眼﹐眼神顯露出相同的含意――「絕對不能讓他先說話﹐否則一切就完了。」

　　「抓住他！」

　　尖嘯聲仿佛一股暴風卷入了平靜的街道而秩序的街道﹐立即在人群中掀起巨浪。

　　「抓住他﹐是他劫走了我們運送的貨物！」

　　「快抓住他﹐這個正義的敵人！」

　　藍心衛隊很快反應過來﹐呼啦一下先圍上了默石四人﹐長劍都擎在手中﹐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而剛才與默石辯論的人毫不猶豫也把目光指向了默石。

　　「這個家夥剛才一直口出狂言﹐藐視使團的正義﹐甚至直接藐視正義﹐這個家夥絕對不是好人。」

　　「就是他﹐與其他三個無關﹐他是劫匪﹐還是殺人犯﹐我們的兩名同伴都被他殺了。」希利雅的聲音再度響起﹐人卻退後了五米﹐縮住了圍觀的人群之中。

　　事情發生在一瞬間﹐布朗兄弟和依斯琳卡驚得完全不知所措。

　　默石最初也有些吃驚﹐但很快平靜下來﹐兩夫妻原本就不是甚麼好人﹐丟失了那麼貴重的貨物自然要責任推給其他人﹐嘴角甚至掛著任何人都無法理解的輕笑。

　　衛士隊長是一名中年劍士﹐面對默石并未拔劍﹐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其他三個讓開﹐我們只抓他。」

　　布朗兄弟呆呆看著默石﹐默石對待藍心正義使團的態度讓他們不能不有所懷疑他會對藍心正義使團的人有所冒犯﹐但搶劫殺人實在難以置信。

　　「讓開吧！他們是來找我的。」默石朝二人輕松笑笑。

　　布朗兄弟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兩名藍心衛士扯出了包圍圈。

　　周圍上千人都是藍心正義使團的忠實擁護者﹐聽說有人搶劫使團物品﹐而且還殺了使團成員﹐都顯得義憤膺﹐紛紛叫囂著要誅殺奸邪﹐氣氛猶如烈火烹油般變得無比熾熱﹐仿佛在面對世上第一大惡徒。

　　「別放跑他！」

　　「抓住這個惡徒﹐把他送上斷頭臺！」

　　群情洶涌﹐藍心衛隊也受到氣氛的影響變得殺氣騰騰﹐藍色建筑內的藍心正義使團朗納爾曼分部的成員們都涌了出來﹐成員被殺﹐珍貴貨物被搶﹐消息傳來之初就已經掀起了地震般的震蕩﹐這絕對近年來使團發生了最大事件﹐如今聽說兇犯﹐積怒於心的使團成員都扔下手上的工作沖了下來﹐分部的主腦們無一缺席﹐使得氣氛又推高了一層次。

　　默石恍若大海中飄零的枯葉﹐情勢岌岌可危﹐任誰都能看出只要一個浪花就能把他打入萬劫不覆的境地﹐可偏偏在這個時候﹐他又笑了。

　　就像忠誠的助手﹐「公主」留在了「魔王」身邊﹐只有她明白默石絕不可能劫財殺人﹐這是個沒有必要絕不輕易出手﹐而一但出手每出必中的家夥。

　　「退開吧﹐這里很危險哦！」默石點頭示意。

　　「為甚麼不解釋﹖」依斯琳卡緊盯著他。

　　「沒必要為我沒做過的事情解釋吧﹖」

　　「沒想到你居然是個高傲的人。」

　　「失去了高傲﹐魔王也就不是魔王了吧﹖」

　　默石旁若無人地放聲大笑﹐從容不迫的表情反倒讓周圍的人膽寒﹐而那目空一切的氣概又人們為之動容。

　　怎樣的膽魄才能塑造出這樣一個人物啊！藍心正義使團朗納爾曼分部的領袖們都在感嘆﹐都不禁有種不愿動手的感覺。

　　一名看上去文質彬彬的瘦削中年男子走到了默石面前﹐用最平師的口吻道﹕「我是藍心正使團的正義監察大使迪奧﹐這座分部的主持人。」

　　默石沒有回應。

　　「我們不會冤枉任何好人﹐也不會放過任何邪惡之徒﹐所以請你接受我們的調查﹐如果查出事情與你無關﹐我們會放你走。」

　　「聽起來不錯﹐不過――」默石拖長了尾音﹐突然加重語氣﹐一字一句地問﹕「如果是你們失誤﹐你可以保證這里所有的人一個個向我道歉嗎﹖」

　　「如果錯了﹐我鄭重會向你道歉！」迪奧鏗鏘有力地回應道﹐立即引起了一片叫好聲。

　　「不不﹐你弄錯了！」默石晃了晃右手食指﹐擲地有聲地道﹕「我是說這里所有人﹐現在所有圍住我的人都是因為藍心正義使團的指責而認定我是殺人兇犯﹐他們是懷著正義之心協助你們抓捕殺人兇犯﹐如果是失誤﹐也就是說各位的正義之心也是錯誤的。」

　　迪奧臉色刷的一片蒼白。

　　「別忘了﹐藍心正義使團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我是兇犯﹐在沒證據之下強行抓捕是甚麼罪名﹐你們比我清楚﹐而這里所有人的都是共犯。」默石再度提高聲量﹐同時高舉起左手﹐仿佛宣誓般。

　　所有人都被震懾了﹐指向默石的長劍也不禁輕微地顫動著﹐沒有人見過這樣的殺人兇犯﹐像無根枯葉一樣的身影居然反向壓制了澎湃的潮水﹐多麼不可思議的一幅畫面﹐卻實實在在出現在他們的眼中﹐偏偏他們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反擊的方法。

　　迪奧凝視著默石的眼睛﹐清澈﹐透亮﹐乾凈﹐很難相信這樣的眼睛出現在一個劫財殺人兇犯的身上。

　　「快把他們抓起來﹐說不定是騎士王國派來的密探﹐我們見到他時候﹐他使用的是騎士王國的軍用帳蓬﹐還有其他軍用物品。」意識到境況不妙的希莉雅又在人群中聲嘶力竭地吼叫起來﹐只有把矛頭引向所有人都敵人才能掀起憤怒的烈焰。

　　果然﹐在震懾中找不到反擊之法的人們仿佛看到光明之路一般涌了進去﹐叫囂聲又起。

　　「抓住他！」﹐「殺了這個密探」……

　　聲浪瞬間淹沒了所有的聲音﹐壓倒性的氣勢再度覆蓋了整個空間﹐默石就像海中的礁石﹐承受著驚濤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