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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文之子》第51章
54、冰蜘蛛網

 那天下午,在大禮堂召開了一次會議,這是許久以來第一次以六名祭司為首,加上十七名修道士,還有思可理的老師也全都到場的會議。雖然參加會議人數不多,但這種規格的會議已經足以轟動全島。

 會議座位以祭司們的位子,也就是七個圓為中心,然後用椅子排列成圓環狀。椅子的數量與參加會議的人數相同。眾人徐徐入座後,所有位子也就坐滿。

 伊索蕾也在其中。她在其他人全部到齊之前就已經進來,不過,沒有人質疑她為何會來這裏,甚至也沒叫她出去。事實上,等該到場的人全都進來坐好後,也沒人沒有椅子可坐。“所有人都已到齊。那麼,現在關閉大禮堂的大門。”

 大門關上之後,接著門閂便被放了下來。幫助戴斯弗伊娜祭司的那些修道士們在將周圍開著的窗戶全都關閉之後,回到了座位上。當周圍昏暗下來之際,七圓的中央亮起了火光。戴斯弗伊娜祭司拄著權杖站立在那裏,光芒是從權杖頂端鑲著的那個大彎月水晶裏投射出來的。

 “會議開始。今日我們的言行舉止都將在月女王的見證之下,今日我們所做的結論也將被月女王置於秤臺上予以秤量做取捨。對錯只由她親手決定,我們皆是真理世界裏的瞎子與聾子,我們所能做的,乃是跟隨在她毫無私心的腳步之後,走向啟發我們的大門。讚美月女王。”

 “讚美月女王。”

 跟著重複念誦的聲音雖然小,但語調卻相當一致,仿佛像是由同一個人的嘴裏所念出來的。

 “攝政閣下今日並未出席。由一名少女來替代他的耳,並且替代他的口。”

 眾人全都抬眼一望。在戴斯弗伊娜的正後方,放著一張稍微高一些的椅子,而莉莉歐佩正坐在那上面。因為她的年紀還未到可以宣佈為攝政正式繼承人,所 以只被稱之為一名“少女”.可是她面無表情的臉孔,連點頭也不點一下的模樣,令眾人覺得她早已充分知覺到自己的身分是“攝政的女兒”。

 “今日我們在此開會的目的,是要為一個少年的不幸失蹤尋求對策,並找出原因做出正確方案。想必各位都已知道目前的狀況,足以無需再做贅述。首先,在此集合各位意見,討論是否再繼續搜索,如果是,則討論應當用何種方式搜索。”

 在月島,地位在祭司之下就是修道士,共有十七名,其中有九名是在島上山峰各處觀察天地變化的隱居者。代表他們幾位的人開口說道:

 “我們無法在全島各處一一細查,此乃勿用置疑之事。權杖之祭司您可以用魔法察看整個月島的各角落,為何您不這麼做呢?”

 戴斯弗伊娜坦白地點了點頭,答道:

 “當然,本祭司已經使用魔法察看過。不過,因為有某種未知力量或物質將他阻隔開來,使我無法看出他的所在。”

 “島上竟有權杖之祭司不知道的力量存在?這倒是前所未聞之事。”

 此時,從他旁邊插進來一個說話聲:

 “怎麼會沒有?聽說那孩子進到月島時帶的那把怪劍,擁有某種特異的力量。”

 戴斯弗伊娜轉過頭去。聲音是從修道士之中傳出來的。這個人嘴角似笑非笑的,正在等著聽回答。戴斯弗伊娜看著他,沉著地問道:

 “斐爾勒仕修道士,請問你是從何處聽到有這種事?”

 斐爾勒仕慢慢地從位子上站起來。他有一頭和他長子一模一樣的紅色長髮,身材非常地高大.與他那下半身已快全廢的親哥哥比起來,簡直就是強烈的對比。他的名字就是“巨人”的意思。

 “我兒子和他打鬥過好幾次。他說那孩子的劍擁有非常特殊的力量,所以他才無法打贏。”原本身體稍微前傾、低著頭坐著的奈武普利溫猛然抬起頭來,將 目光投向這個人。賀托勒和達夫南之間的事早已在去年夏天就協議好要三緘其口。那時候賀托勒的父親斐爾勒仕當時也在場。而且……達夫南一次也不曾使用冬霜劍 和賀托勒對打過。如今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卻趁著對達夫南不利的情況下,故意違反約定,在眾人面前說這種話,他究竟想做什麼?這樣下去不行。

 “本祭司從未聽過此種傳聞。斐爾勒仕修道士,你相信孩子之間打鬥時在氣憤之下說出的言語嗎?”

 戴斯弗伊娜的聲音如同大理石般冰冷僵硬,有幾個人知道她用這種語氣就是在責備對方。斐爾勒仕也因而提高了他的語調,說道:

 “呵,您這是什麼意思?雖然賀托勒是我兒子,但他不是那種會為了掩飾自己的錯誤而胡言亂語的人。就我所聽到的,那把劍發出像冰一樣的氣息,把周圍四處都變成冬天景象……而且聽說那把劍還會自己變換形體!”

 戴斯弗伊娜只動了動嘴唇,露出微笑,說道:“看來斐爾勒仕修道士你從兒子那裏聽到太多奇奇怪怪的事。本祭司原本以為賀托勒只對劍術感興趣而已。”

 周圍的人覺得啼笑皆非,有些騷動了起來。因為至今發生的事全都被視為秘密,所以在他們看來,斐爾勒仕修道士的這番話等於像是兒子作夢的內容。

 “哼,您的意思是不相信我說的話?那麼現在發生的事您做何解釋?達夫南那小子拿著劍消失了,連權杖之祭司您也無法用魔法找到他?他會不會是避開守 林者們的視線,越過森林到達乘船碼頭,連駕船也不會就逃出島外去了?還是他又像上次那樣,跑到全是峭壁的北海岸,掉到水裏去了?”

 最後那句話分明就是把伊索蕾也扯進來一起指責。可是伊索蕾不帶任何表情地坐著,紋絲不動。

 只有斐爾勒仕的宏亮聲音繼續響著:

 “所以我想要問您,為何事情都已經傳到我耳中了,掌管視察島上所有事務的權杖之祭司您會不知道呢?是不是因為年邁,就怠忽祭司職守?還是因為私情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請不要隨便胡言亂語!”

 說這句話的人是在另一邊突然舉起左手的衣袖之祭司培特萊。戴在她手腕上的一圈寬臂套上的大顆銀色寶石閃爍了一下。

 “明知侮辱祭司是重罪,還如此出言不遜?請不要講一些廢話扯開話題。我們現在失去了巡禮者之子。如果那孩子犯了什麼罪,等他活著回來之後再行追究。”

 衣袖之祭司負責照顧島上巡禮者們的飲食、睡眠、工作,使巡禮者擁有幸福生活,並掌管出生、婚姻、葬禮等生活禮儀的職位。因此,即使和達夫南沒什麼交情,也對他的不幸十分敏感。

 “哈,萬一不回來,那該如何是好?請不要單純以為那小子是失蹤。說不定他是發現自己的劍有異常力量,就帶著劍到某處躲了起來,預謀危害島上的安全?用那把劍的怪異力量一定可以故意隱蔽住自己所在的地方吧?”

 “請不要若有其事地說出這些毫無根據的話!那個少年為何要這麼做?難道說他危害到島上,會得到什麼好處嗎?為何你會突然這樣懷疑呢?”

 “他是從大陸來的,不是嗎?只有劍之祭司稍微知道一點他的過去,我們卻完全不瞭解他的過去。如果說沒有證據可以懷疑他,那又有什麼依據可以讓我們相信他?我們實在是無從判斷!”

 他說完之後,自信滿滿地轉過頭去,卻看到奈武普利溫站了起來,對他說:

 “很簡單,你是相信我,還是不相信我?”

 雖然是短短一句話,但在這一瞬間,代表劍之祭司的象徵“雷之符文”卻碰觸到他的腿上,發出啪啪的響聲。雖然不是故意發出聲響,但是這聲音卻非常清楚地傳到了所有坐在大禮堂裏的人耳中。

 “嗯,咳嗯,那個,劍之祭司大人……您沒有必要因為達夫南這個少年是您帶回來的,就攬為您的責任。您似乎太過想要證明沒有選錯那個孩子。其實祭司大人也偶爾會看錯人,祭司大人您不必捲入這件事……”

 “不,不是這樣的。”

 奈武普利溫用冰冷的目光盯著對方,接著說道:

 “我很瞭解達夫南的為人。斐爾勒仕修道士,如果依你的標準,認定那個孩子很壞的話,那麼你也是被局限在那個圈子裏,脫離不了關係。我說這話是什麼 意思,你應該很清楚吧?”奈武普利溫說到這裏,很恰當地把話打住了。省略沒說的話,誰都料想得到是什麼。不等斐爾勒仕反駁,戴斯弗伊娜靜靜地開口說道:

 “請就此停止無益的爭論。月女王是不容許我們在結論之外做太多討論的。為縮小議論方向,在此先說出本祭司的意見。”

 她放開原本用手拄著的權杖,隨即,權杖就這麼直立在地上的圓圈中央。

 “至今會一直沿著許多山巒尋找達夫南的原因,乃是因為達夫南失蹤當時,教導達夫南聖歌的伊索蕾瞬間感受到同步知覺,是如同失足跌落到深處的感覺。 在教導聖歌過程中,老師和學生之間會感覺共有,這種事以前經常發生,我們對此應該是不需置疑的。然而,我們尋遍附近山底下也找不到他的蹤跡。甚至使用魔法 也無法找到。他會是到哪里去了呢?我認為解開這個問題的鑰匙乃是他所帶著的劍。”

 一直站著的奈武普利溫霍地轉頭瞪著戴斯弗伊娜。斐爾勒仕修道士則是一副“看吧,我就知道”的表情,連其他人也似乎很驚訝地騷動起來。而坐在奈武普利溫旁邊的頭箍之祭司默勒費烏思也露出驚訝的神情。

 “那把劍在達夫南來島上之前就已經是他的東西。從一開始,我就感受到那把劍內部潛藏著一股強大力量。雖然無法得知力量之好壞,但可知的是,它一直在等待機會出來。不過,令人驚訝的的,達夫南長時間帶著那樣的劍卻能一直平安無事。”

 “關於那把劍,我知道的比較多!那只不過是這孩子在大陸所屬的那個家族裏代代相傳的傳家寶!”

 戴斯弗伊娜不做回答,只是稍微低下了眼睛。如此喊著的當事者奈武普利溫感覺內心一陣焦躁,對戴斯弗伊娜投以懇求的目光。

 在長久被孤立的月島上,並沒有人知道關於冬霜劍與寒雪甲——也就是冬雪神兵——的事。即使在大陸生活了幾年的奈武普利溫,能夠說得出來的也只不過 是些片面的事。不過,親眼看到冬霜劍就知道這絕不是一把單純的寶劍。光是以其外表顯現出來的特質,便能感受到一股無法掌控、看不到的威脅感。

 身為劍之祭司的他能夠感受到存在於劍中的那股危險力量,更何況是精通魔法與預言的權杖之祭司,怎麼可能會不知道那股力量?不過,戴斯弗伊娜至今都一直不把它當作問題,甚至還一直予以隱瞞。

 但是她現在已經不想再隱瞞下去了?

 “劍之祭司說的話沒錯。不管怎樣,這東西是個古物,對我們這些巡禮者而言,是個不可知的未知物。我只知道,那把劍具有力量可以穿越到重疊在我們世 界之上的異空間。我先就這一點做個解釋。那個孩子不會是到了異空間?如果只是單純這樣,依我的力量不可能找不到人。我甚至可以呼喚被困在異空間的他。可是 我卻在異空間裏感受不到他的存在。那麼他會在哪里呢?只能是異世界了。”

 在場所有人都知道異空間與異世界的差別。可是卻沒有任何人去過那兩個地方,也不知道裏面到底有什麼東西。

 過了片刻,思可理的傑納西老師開口說道:

 “所謂的異世界,是不是……和古代王國的古井另一頭的世界一樣?您的意思是,連接到那裏的通路又再度被打開了嗎?”

 戴斯弗伊娜答道:“這是一種可能。在這裏我要清楚公開一件事。我與劍之祭司的看法不同,我確信達夫南的那把劍裏潛藏著一股危險力量,但一直有效壓 制住那股力量的就是那個少年的力量。怎麼會這樣呢?我長久以來都在猜測那孩子或許有一種特殊能力,所以一直在觀察他。他的外表看起來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他所有的血統和魔法傳統並沒有什麼關係,而且他擁有的資質也只不過是比普通小孩優越一點而已。”

 奈武普利溫仔細聽著戴斯弗伊娜說的每一字每一句。突然間,他懷疑自己對她到底有多少瞭解。同時,對達夫南也有著同樣的想法。

 “未成熟的少年面對具有強大力量的魔法武器時,通常都會在瞬間被那股魔力給吞噬掉。但是達夫南卻能夠平安無事地帶著那把劍好幾年。這種情況下,在我們的傳統上只會做一種判斷,就是'把劍給他,他的存亡都由他自己負責!'”

 就在這個時候,大禮堂的大門傳來敲門的聲音。可是戴斯弗伊娜卻不管這聲音。她滿是皺紋的臉上微微地抖了一下,下垂眼皮裏的眼瞳費力地散發出光芒。

 “所以我才會把劍交給他。想要看看他是否會重生變為與劍之力量相符的人,還是會被力量牽引而自行滅亡。而現在我開始懷疑他是不是選擇了後者。也就 是說,有可能是那把劍希望回到誕生這劍的異世界,以便更加自由自在地發揮力量,而那扇門一被打開,達夫南就禁不住誘惑,一腳踏進了那裏。”

 周圍一陣冷冷的沉默,敲門的聲音也停住了。接著,傳來大約五六個人的呼喊:

 “祭司大人!白鳥們……帶了……想進來……往窗戶……把門……”所有人都聽到大禮堂外面有數十隻鳥類拍動翅膀的聲音。那聲音拖得很長,繞著大禮堂,接著,它們就朝一扇窗戶硬闖了進來。

 匡當!噹啷!

 原本關著的那扇窗戶連窗鉤也掉了下來,滾落到地板上。接著,眾人便看到大約有二十只白鳥排成一行,飛進被打破的窗戶。因為翅膀整個展開會比窗戶還 寬,所以鳥兒們全都稍微收翅飛進來,然後往屋頂方向高高飛起,兩邊翅膀整個攤展開來。過了不久,眾人的頭上就形成一幅白鳥在上方一直繞著大圓圈飛的壯觀場 面。

 在此同時,人們發現他們之中有一人站了起來,往前走了幾步。這個人的雙臂往上舉起,隨即長長的白袖便如同一對翅膀般飄揚著。汝之羽翼,回到該落腳 處峭壁頂端突出鋼鐵樹枝等待千年之彎曲翅膀如今此刻,收翅停留俯瞰事實上,大家已經很久沒聽到伊索蕾吟唱聖歌了。也許他們幾乎快忘記什麼是聖歌了。在思可 理教導魔法咒語與咒歌的菲洛梅拉老師在感動之餘,用雙手掩住嘴巴,全身發著抖。因為,聖歌乃是淩駕所有魔法歌曲的歌中之歌。假如將伊索蕾的聖歌比喻為在春 天齊發的嫩綠樹枝,那麼自己教給孩子們的東西簡直和冬天的枯乾樹枝沒什麼兩樣。

 聖歌一被詠唱出來,白鳥們立刻以類似迴旋的曲線下降,飛到伊索蕾那裏。最前方的一只是戴著紅寶石項鏈的白鳥公主尤茲蕾。其他白鳥緩緩拍著翅膀,在周圍徘徊著。尤茲蕾則是輕輕地停在伊索蕾的手指上。

 “……”

 伊索蕾閉上嘴巴,把尤茲蕾嘴裏銜著的、像是碎玻璃似的透明尖銳碎片接到自己手中。尤茲蕾拍了一下翅膀,就移到伊索蕾的左肩上。然後像是在環視周圍每個人似地,轉動著頭。紅色眼珠沉著地注視了幾個人的臉孔。

 伊索蕾手中的那塊碎片閃爍了一下碧色光芒。這應該是被打破的某個東西的一部分,而且非常冰冷。像冰塊,但又不會在手中融化。伊索蕾讓尤茲蕾繼續呆在她肩上,就這樣走向戴斯弗伊娜。然後將那塊透明碎片交給了她。

 戴斯弗伊娜臉色大變,說道:

 “這是……”

 她曾經見過一次同樣的東西。就在去年夏天,將廢墟村變成冬天的冬霜劍所製造出的冰塊之中。

 原本在空中盤旋的白鳥們突然像遇到氣流般,往入口飛去。過了片刻,戴斯弗伊娜舉起手來。用令人無法違抗的語氣下令說:

 “請開大門!祭司們請全都跟著這些鳥!要跟的人就跟過來吧!”雖然路不好走,但因為六名祭司都走在前面,所以跟在後面的人並不難跟上去。戴斯弗伊 娜使出魔法,用飛起的石頭填補斷裂的路。奈武普利溫則拿著“雷之符文”燃出火苗,不露痕跡地消除橫擋路中的樹枝和灌木。默勒費烏思拿著“感應權杖”,所以 即使稍微看不見白鳥,也能很快就再跟上去。祭司們這樣毫無保留地顯出各自的能力,可稱得上是史無前例的事.

 他們穿過連接陡峻峭壁的峽谷,走到快接近底部的時候,周圍的石壁開始出現白色的痕跡。稍微再走近一點,才發現那原來是有雪摻雜在一起的冰塊;即使上個冬天雪下得再多,也不可能在這種季節裏還留有這麼多冰雪的痕跡。

 越接近底部,雪跡就更加地多。人們全都好奇地俯視下方,但峽谷裏佈滿了雲霧,能見度不到兩三米。

 “越來越詭異了。好像有什麼令人意外的東西在等著我們。”

 斐爾勒仕聽到身旁女修道士耳語的聲音,特別發出清了清喉嚨的聲音。現在他開始謹言慎行了。其實他只不過是那個沒什麼特別許可權的攝政的弟弟而已,攝 政史凱伊博爾因行動不便逐漸失去影響力,而斐爾勒仕則成了他最親近的談話對象。事實上,長久以來他試圖促成莉莉歐佩和賀托勒的婚約,並且製造聲勢讓賀托勒 像是下任劍之祭司最佳人選,都是他一手促成的。

 可是半途卻意外出現了一名少年,成了劍之祭司的第一學生,而且聽攝政說,莉莉歐佩也對他頗有好感,結果弄得他長久追求的兩個目的都快泡湯。正因為 如此,不管是不是冒險,他都把驅逐達夫南視為第一要務。他對達夫南沒有什麼特別的情感,事實上他根本也不知道達夫南是個什麼樣的少年。不過,對他來說,擋 住他孩子前途的人就必定要除掉,這是不容有半點疏忽,也不容有半點寬容的事。

 過了不久,四周變得全都是冰壁。

 更令人吃驚的是,前面冰塊只要用手一碰就融化,如今卻連用刀去移也絲毫不為所動。戴斯弗伊娜要所有人停下腳步,然後叫伊索蕾到最前面。

 伊索蕾沒有和戴斯弗伊娜說話,便已經知道自己該怎麼做。她在尤茲蕾耳邊輕聲細語了幾句之後,讓鳥飛走。白鳥往下飛去,在雲霧之中消失蹤影。接著立刻就從不遠處傳來了特別的鳴叫聲。

 隨即,令人驚訝的事發生了。伊索蕾像是念了幾句咒語之後,便一口氣奔到峭壁下方。“天啊!”

 這聲驚喊立刻變成了一陣轟隆響起的訝異聲。這是因為聲音在不遠處就碰撞到壁面造成迴響的緣故。片刻之後,戴斯弗伊娜揮著權杖念出幾句咒語,周圍好幾米的雲霧就全都散去了。

 一片像雲朵般的雲霧往山谷兩邊退去後,便看到屈著一邊膝蓋蹲著的伊索蕾,還有……“這、這是什麼東西……?”

 伊索蕾腳上踩著的東西是一個橫亙在峽谷下方的巨大冰塊。

 從外形看來,像是有人從峭壁頂端滾落下來的樣子,但卻又太過龐大,也不像是卡在峭壁之間而停住的。因為冰塊上面有數百支冰柱伸出來緊抓住峭壁。

 “我這輩子從未看過這種事……”

 “真是太好了……難道這是月女王慈悲降臨?”

 “月女王啊,是您的旨意嗎,還是非您的旨意呢?”

 正當幾個修道士訝異之余,戴斯弗伊娜讓自己的身體浮在半空中。然後就如同伊索蕾那樣降到冰塊上。

 這冰塊是個直徑大約九米的球體,但表面十分凹凸不平。像是無數個碎冰塊突然朝著一個結晶體聚攏過來的樣子。如果真要找個東西來比喻的話,可以說是個巨大的蜘蛛網,一個冰蜘蛛網。

 也可以說像是大地深處的巨手在摘下巨大球狀植物。那東西向四方伸出數百、數幹根細微但堅硬的根,緊抓住峭壁。這東西全都是冰塊,白得發出碧光,而 且像是鋒刃般銳利。白鳥公主又再飛了上來,停在一根連結到峭壁的冰塊突枝上。白鳥的腳一碰觸到,便有幾塊突起的冰霜碎裂,掉到冰塊上方,發出噹啷聲響。

 所有一切都白得刺眼。所有一切都是。

 戴斯弗伊娜走到伊索蕾身邊,把手放在她肩上。“你知道怎麼做,是嗎?”伊索蕾抬頭看了一下戴斯弗伊娜,對她說:“請叫他們全都退到後面去。”有幾根頭發落在她毫無表情的臉上,連那些頭髮也是白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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