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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預感》第417章
第四卷 科技爆炸 第四百二十章 進行槍決

 過去的大慶油田,是一個令人充滿了鬥志的地方。大慶,是中華最大的陸上油田和重要的石油化工基地。五十年來,累計為國家貢獻原油二十多億噸,上繳利稅八兆五千億元新台幣,出口創外匯五百多億美元,富有活力的農牧業和以高新技術產業為龍頭的地方經濟蓬勃展,在國家統計局全國城市綜合實力評比中名列第19位。

 大慶油田開建設47年來,走過了不平凡的歷程,創造了中華石油乃至整個工業戰線的“三個第一”:原油產量第累計生產原油一億噸,佔全國同期陸上原油總產量的4o%以上。

 上繳利稅第一,共為國家上繳各種資金9734億元,做出了重要貢獻。

 原油採收率第一,主力油田採收率已突破5o%,比國內外同類油田高出5個百分點,並從1976年開始,實現年產原油5萬噸以上持續27年高產穩產“十五”期間年均油氣當量仍然保持在5萬噸水平,創造了世界同類油田開史上的奇蹟。

 大慶油田不僅為國家創造了巨大的物質財富,摘掉了中華“貧油”的帽子,而且形成了一整套非均質大型砂岩油田地質開理論及工程技術系列,油田勘探開等重大果載入了中華展史冊,培育了以“愛國、創業、求實、奉獻”為主要內容的大慶精神,鐵人精神,以及“三老四嚴”等優良傳統,形成了獨具特色的企業文化,創出了享譽中外的大慶品牌,湧現出以鐵人王進喜、新時期鐵人王啟民為代表的英雄群體,成為中華工業戰線上的一面旗幟,建成了功能配套、環境優美的新型礦區,促進了大慶地區物質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社會文明的共同進步、協調展。

 但是末世以後,大慶油田瞬間就進入了崩潰狀態,所有的採油機都停止了生產,所有工人死傷殆盡,使得本該煥著青春的大慶,彷彿正在走向暮年一般。

 如果說大慶油田是一個正在走向暮年的老者,那麼最近一段時間堡壘人在做的事情,就是讓這個老人煥出第二個青春。

 所有的工作人員都不知道大慶油田還有多少石油,更不知道這個油田的機器能夠支持多久,未來恐怕機器壞了就只能拆東牆的零件來補西牆了。但是,此時此刻,李良是激動的,因為大慶油田終於出油了。

 雖然出油量肯定不多,肯定比不了過去。如果說過去是一個油田的話,現在頂多算個汽油作坊,勉強能夠生產出一些東西罷了。但是,重新開採出石油的意義不是這個,對於堡壘來說,而是有著更加重要的意義的。

 從今天開始,堡壘將成為了一個擁有資源的勢力,也就是一個擁有開採資源的自給自足型的勢力,這在末世絕對性的。

 在末世,所有是勢力最大的資源來源都是過去的城市,從破敗的城市裡,人們開始尋找。任何文明時代的東西,在末世都可能是最珍稀的資源。大到一棟樓,到一個鋼鐵製成的煙灰缸,都可能換來一頓飽飯。

 但是這些只是成品,廢品,以及半成品,不是資源。

 資源是什麼?資源是糧食,是礦產,是石油,是電力,是煤炭,是太陽能,所有這些都可能是資源,但是這些卻是末世大多數勢力最難擁有的。就拿最簡單的糧食來說,堡壘到現在還沒有自己的種植地,更別提種植園了,現在堡壘所有人吃的,都是過去的儲存和末世開始後大量搜索的結果,但是這些糧食在不變質的情況下,夠一萬多人吃多久呢?一年,還是兩年呢?總之時間不會太長,所有李良和姚夢明年春天最大的工作就是種植,開荒種地,種麥,種馬鈴薯,種玉米,種一切可以填飽人肚子的東西。

 石油,其實是一種更加具有價值的能量,在末世最硬的硬通貨是什麼?糧食,武器和石油,這就是末世人類生存的三要素,光有糧食和武器也是可以的,沒有汽油大不了不開汽車,可是會對於一個勢力來說,汽油就像是命脈一樣,沒有汽油,飛機無法起飛執行任務,車隊無法擴展​​自己的搜索半徑,如果用人腿和喪屍跑,那是鐵定跑不過的。當然,用人腿和普​​通槍支,更是不可能對付得了天族的。

 所以,今天李良是很激動的,越是懂得石油的重要性,才越是激動。

 上午十一點,李良如期來到了恢復了生產的採油機處,等待著這個歷史性的一幕。雖然這是重要的一幕,但是實際上觀眾是很少的,除了幾百名在這裡工作的工人,也就是康凱帶領的部隊和高雨桐的運油商隊了。

 因為方群的提議,李良倒是把攝像機交給了一名提升戰士,讓他把整個採出油來的整個過程拍下來,回到堡壘後,這簡直就是一個記錄片了。只要經過簡單的剪輯,就可以直接播放,這樣很容易就會達到振奮人心的目的了。

 實際上,開採幾天前就開始了,但是為了這個匯報性的工作,硬是等到了李良來檢查工作後才將開採得到的石油抽出來。

 接近正午的時候,一排塗著藍色油漆的油桶一字排開,倒是很有氣勢。

 “報告司令,一切準備就緒,可以開始了嗎?”康凱在和工人和工程師交流完後,一溜跑跑到了李良面前,煞有介事的敬了一個軍禮,然後開始匯報。

 “開始吧。”李良一聲令下,抽油機就開始了運作。這次的採油機都是上下移動的機器,當地人俗稱“點頭機”。只要一開開關,附近十幾台採油機就開始了不斷的點頭。

 一瞬間,李良彷彿回到了文明時代。在李良的大學時代,每當坐火車時,通過火車的車窗,都能看到大慶原野上不斷點頭再低頭,再點頭的採油機。那個時候,沒有人覺得這事情有什麼難​​的,都是工人做的事情。可是,真正到了末世,什麼都不懂的人們才突然意識到,文明時代任何一套工業體係都是難以複製的,能夠複製出來就是一種偉大的成功了。

 時間慢慢過去,一晃就過去了半個小時,就在所有人都有些不耐煩時,康凱再次跑過來說道:“司令,可以裝石油了,這些都是原油,我們現在只能裝到油桶裡。之後,煉油廠經過提煉,才能提煉出汽油。不過,現在還不能提煉出航空汽油,估計還得多試驗幾次才行。”

 這些話,都是康凱在李良耳邊說的,但是李良看到一個月不到底的時間,就能把原油抽上來,就已經非常高興了,倒是沒有對什麼航空汽油抱有什麼奢望。

 “行了,錄像可以開始了,可以組織士兵和工人們歡呼一下,這樣更有氣氛。”李良按照方群說的要求吩咐道。這些宣傳上的套路,當然都方群想出來的,李良雖然認為這些事情有一些作秀的成分,但是為了振奮堡壘所有人的士氣,這種作秀搞一搞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

 此時,一隻士兵組成的儀仗隊舉起了同一的15式步槍,然後在康凱的一聲令下後,一起向天空鳴槍,勉強算是當做禮炮使用了。

 鳴槍完畢,不少工人就開始了工作,將採油機中的原油通過油管導入了那一大排油桶中,那名拿著攝像機的提升戰士還特意給正在不斷湧出的黑色原油來了一個特寫。幾乎在同一時間,歡呼聲四起,現場的人雖然不多,氣氛倒是變得非常不錯。

 這個時候,一名大慶倖存下來工程師帶著幾名老工人來到了李良身邊,開始給他講解起了採油機的原理,甚至還談到了古代怎麼開採石油這種故事。

 話說我國古代人民採集石油有十分悠久的歷史,特別是通過鑽鑿油井和天然氣並來,開採石油和天然氣的技術,在世界上也是最早的。晉代張華所著的《博物誌》記載了四川地區,從兩千多年以前的秦代就開始鑿井取氣煮鹽的情況。 “臨邛火井一所,縱廣五尺,深二三丈”,“先以家火投之”,再“取井火還煮井水”。據載此法效果大,省事簡辦,“一斛水得四、五斗鹽”,比家火煮法,得鹽“不過二、三斗”,顯然火井煮鹽,成本低,產量高,被認為是手工業的一項重大展。當時鑿井是靠人工挖掘,公元1o41年以後,鑽井用的工具有了很大改進,方法也有所​​。據《蜀中廣記》記載,東漢時期,“蜀始開筒井,用環刃鑿如碗大,深者數十丈”。據古籍記載,古代在陝西、甘肅、新疆、四川省等,台灣政府發現了石油礦。據《台灣府志》記載,清朝咸豐十年,台灣新竹縣現了石油,一個名叫邱苟的人,挖坑3米,每天收集6公斤左右石油,並用其點燃手提馬燈。

 中華明代以後石油開採技術逐漸流傳到國外。明朝科學家宋應星(生於1587年,江西奉新縣人)所著的科學巨著《天工開物》,把長期流傳下來的石油化學知識作了全面的總結,對石油的開採工藝作了系統的敘述。8卷,圖文並茂,出版於明末崇禎十年,即16​​37年,是當時世界上僅有的一部化學工藝百科全書。它的問世,使後者難以繼了。書中記載,不但反映出豐富的化學知識,亦反映出當時的化學工藝生產水平。我國古代石油開採的許多技術環節和技術項目,皆有賴於此書而得以流傳。該書十六世紀傳到日本,1771年的日本翻刻本受到日科技界的注意。十八世紀傳到歐洲,十九世紀上半葉起,陸續出現了歐洲文節譯本,1869年出現了比較詳細的法文節譯本。二十世紀後半葉以來,全部被譯為日、英、俄文,成為世界科技史的名著之一。難怪有的國家石油技術資料也公認,我國早在公元年就鑽成了米的深井。說明在那時,中華的石油鑽井技術就達到了比較高的水平。

 李良聽到了這裡,心裡倒是沒有什麼激動,不過還是感覺到了一種自豪感和成就感。不過,既然那麼遙遠的過去,中華就能夠開採到石油了,現在的開採應該也不是問題了不是。

 錄像機此時不但錄製著採油現場,還把剛才的幾個老工程師和工人的話也錄了進去,基本上拿回堡壘都能當教育片看了。

 李良搖了搖頭,剛才的所有過程其實都是嚴格按照方群的要求來的,包括錄像,包括現場的慶祝活動,甚至剛才幾名請來的工程師倖存者和過去的老工人,目的就是為了製造輿論而已的。不過,幾個老工人深入淺出的講解,倒是讓李良大概的了解到了石油真正的開採過程,不至於看著採油機不斷磕頭不知所措了。

 不過,過了好一會,李良卻也有些走神了,心神卻是不知道飛到了哪裡去了,對於未來,李良其實還是有更多的規劃的,現在萬里長征倒是剛剛走了第一步而已。

 高雨桐此時站在李良身邊,不時的看著另一個站在李良身邊的女人,對於那個叫狐狸的女人很是戒備,雖然那女人帶著一個惡魔面具,可是身材卻是實在是太好了,簡直就是女人中極品,極品中的模特了。高雨桐雖然自認為身材也是不錯的,可是靠商業才女混生活的她,確實有了一種自卑的感覺。

 不過今天,李良倒是沒有怎麼和那個狐狸說話,基本上都是在和高雨桐說的,倒是給了抱著爭奇鬥豔的高雨桐一點面子。

 此時,李良就是微笑著對高雨桐說道:“以後這運輸的事情,還是要靠你的商隊呢,不過一定要小心了,不要再發生上次的事情了。”

 本來說的好好的,高雨桐心裡還是挺美的,可是李良突然就提起了上次的事情,倒是殺了風景了。

 “哎,放心吧,我是不會犯同樣錯誤兩次的”高雨桐撇了撇了嘴,明顯不想提起上次的事情。

 李良看到高雨桐如此表情,哪裡還不知道是自己多嘴說了商隊的痛處,頓時將視線移到了正在拍攝的現場裡不再說話了。

 不過李良不說話不代表高雨桐不說話了,她往李良身邊湊了湊,突然問起了李良;“喂,這個身材爆好的女人,是幹什麼的?”

 李良笑著搖了搖頭:“你怎麼這麼八卦呢,和你一樣啊,手下啊。”

 高雨桐一臉的不信,馬上說道:“手下?我看不像。看她那個樣子,簡直把自己當成了你的貼身保鏢了,你可要小心點,不要被錄像機把你和那個女人離那麼近時的樣子錄進去,到時候,嘿嘿,你可說不清楚。”

 李良一臉無奈,心裡覺得這個高雨桐怎麼能夠如此的八卦呢,不禁反唇相譏道;“其實,你現在和我的距離豈不是更近些嗎?你怎麼不讓自己小心點呢?”

 高雨桐一愣,突然就笑了:“哈哈,也是啊,看來確實如此啊。這下你回去說不​​清嘍,哈哈,逗你呢,姚夢和我可是好姐妹,當然不會懷疑我了。其實呢,我是背負著秘密任務來的,就是一路上監視你,看看你對沒對其他女人動心。”

 李良再次搖了搖頭,覺得這女人真難纏,這回是真的完全不看高雨桐了,只顧著看正在流淌的石油了。

 過了這麼半天,十幾個大油桶竟然都裝滿了,不少工人和士兵正齊心合力將原油裝上車,準備直接拉到煉油廠去了。在煉油廠裡,這些原油將經過不同的步驟,然後分離出不同種類的油類。煤油,柴油,汽油,都是不同步驟弄出來的,其中具體的原理其實不算很難,高中化學就可以接觸到。

 只是問題是,上了幾年大學,加上末世的一通殺戮,李良別說是高中化學了,估計初中化學都快就還給學校了。

 “算了,只要有人懂原理就行了,球狀閃電武器我還不是一樣,不知道什麼原理,可也沒耽誤我使用啊。”不過對於這個,李良倒是看得很開,很快就用阿Q精神讓自己精神勝利了。

 此時,康凱再次走了過來,原來剛才的所有流程已經完成了,攝像機也停止了拍攝。

 “司令,今天對於犯人的處決,現在可以進行了。”康凱這樣說道,顯然關於石油的工作都已經完成了,油桶現在都被裝上了車,馬上就要拉到煉油廠了。在煉油廠裡,不少過去這裡的老工人提供了一種土法煉油的方法,雖然看上去很原始,但是效率還是有的。缺點倒是有不少,其中有一個就是破壞環境。不過對於末世的人們來說,環境已經不會更壞了,所以這個簡直就不是什麼問題了,只要能煉出汽油來,就算讓附近到處都是黑水,大家也是在所不惜的。

 聽到康凱提起處決的問題,李良突然醒悟了過來,剛才光顧著高興了,倒是把處決犯人的事情給忘到了腦後。

 “這裡這麼喜慶,還是不要殺人了,換個地方吧。”李良打心裡覺得在剛才人群歡呼的地方殺人時非常不好。就算文明時代槍斃死刑犯,也不會像是古代一樣在菜市口,而是選擇一片山清水秀,風景不錯人跡稀少的地方下手。

 康凱點點頭,示意這裡繼續工作,同時讓後面開了一輛車出來,裡面拉著的正是張旭。

 “去哪裡?”開車的提升戰士這樣問道,畢竟堡壘可沒有一個專門用來槍決犯人的地方。

 康凱拉開車門,看著李良,顯然不知道李良到底是怎麼打算的。

 李良嘆了一口氣,說道:“附近哪裡有山清水秀的地方,拉去那裡吧。”李良彷彿很是隨意的說道,其實心裡還是在乎這個事情的。畢竟,這名犯人是堡壘通過正式的法律懲處的第一人,雖然這次審訊沒有經過事實上的法律程序和部門,但是這畢竟是法制的開始,而不是混亂制度的延續。

 “山清水秀的地方?”聽到這個,康凱倒是犯了難,開車的提升戰士也一臉無奈,畢竟他們來到這裡大概只有一個月的時間,而這一個月的時間,卻還都用在了重建油田上,所以從上到下,包括康凱在內,對於附近的地形還真不是很熟。

 這個時候,一直站在李良身邊的狐狸說話了,她指了指南方說道:“一直開,有個森林動物園,算是個殺人的好地方了。”

 說話這話,狐狸還特意看了一眼坐在車後座上的張旭,眼神清澈,沒有什麼情緒,更加沒有可憐。

 張旭聽到這個笑了笑,倒是一條漢子,把生死都放開了一般。

 “狐狸姐,最後的路還是要你給我指出來啊。”張旭朗聲說道,不知道是在感謝狐狸,還是在挖苦。

 “路都是自己走的,也是自己選擇的,就算有人指路,最終的決定權也在自己手裡。張旭,一路走好吧。”狐狸淡淡的說道,雖然語氣很淡,但是旁邊的人還是聽出了他語氣中那一絲情緒,彷彿有一些感傷。

 李良看著狐狸這樣的表情,倒是對她有了另一方面的了解,也許這個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就算再厲害再睿智的女人,在處理事情的時候,都是會帶上一些莫名情緒的,這個倒是無可避免的。不再亂想,李良登上了另一輛車,吩咐拉著張旭的囚車出發了。

 四周空曠地很多,原來的高公路上有時會堵了一些車,但是汽車只要在茫茫雪原上行進就可以了,倒是很快就來到了森林動物園。

 這裡,李良是沒有來過的,但是在一片白雪中看到一些鬱鬱蔥蔥的松樹,卻也是一種享受。不知道為什麼,松樹這種在北方的冬天依然翠綠的樹木,總是跟死亡聯繫到了一起。比如烈士陵園,或者墓地什麼的,都會種植它們,彷彿它們的鬱鬱蔥蔥能夠給這些個死氣沉沉的地方帶來生氣似的。

 來進行槍決的人很好,只有兩輛車,一輛就是關押張旭的車,另一輛就是李良乘坐的軍車了,在卡車後面的綠色棚子裡,一共帶來了二十名士兵來執行死刑。

 看到附近出現了一片片的綠意,李良終於揮了揮手告訴後面的囚車停下來了,在這個地方,有一條河流的分支流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嫩江的分支,在河兩岸都是樹林,皚皚的白雪落在樹上,彷彿給它們帶上了頂雪白的帽子。

 這裡,倒真是一個讓人長埋於此的好地方。如果這裡有風水地師什麼的,估計也回覺得這裡是個風水寶地了。

 “下車”此時李良已經完全沒有了任何的猶豫,既然決定要殺人了,他當然也不再做作了。

 兩名士兵押解著張旭從車上走了下來,很快就把他綁在了一棵大樹上,然後附近的二十名士兵就開始了瞄準,只等待著李良一聲令下,就會馬上要了對方的命。

 在一邊上,一名士兵還在繼續錄製著,堡壘第一次對於犯罪者的槍決,絕對是個很有教育意義的宣傳片。

 “張旭,這裡還滿意吧?”李良隨口喊了一句。

 剛剛被綁在樹上的張旭這個時候竟然還能笑出來,果然是個漢子,只見他咧開嘴笑了,然後大喊了一聲回應李良。

 “司令,這裡是個好地方,我覺得非常的不錯,至少比韓寶忠那個傢伙待遇好的多。這個就是不同了,他是被我一刀刀砍死的,生前受盡了折磨,最後還被隨便找了一塊地埋了。可是我待遇好多了,不但可以死在風景這麼好的地方,還是挨槍子,不用受什麼苦。碰的一聲,十八年後還是一條好漢啊。”張旭一通大喊,聲音順著北風傳出了很遠。

 李良瞇著眼睛,此時此刻倒是覺得張旭這個人是個人才,在生死關頭能夠榮辱不驚的人,那都是人才啊,這樣的人,連死都看開了,不怕了,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是他會害怕的東西啊。

 此時,二十名士兵已經一字排開,同時舉起了剛才還當做禮炮用的步槍,對準了同一個目標。

 “沒有什麼話說了吧?”康凱此時也問了對方一句,主要對方那種置生死於度外的樣子,同樣折服了康凱,故有此一問。

 “沒了,本來想喝口酒的,後來一想一會就能喝到孟婆湯了,倒是不會擔心口渴的。動手吧”張旭哈哈笑了一陣,反倒著急了起來。

 這個時候,康凱看了李良一眼,終於揮下了手,頓時啪啪啪數聲槍響,槍決就完成了。

 看著被綁在樹上的屍體,康凱嘆了口氣說道:“我現在相信他,確實是因為對方的問題才殺人的了。”

 李良聽了這話卻沒有說話,其實,他早就知道了,可是法規就是法規,殺人就要償命,天經地義。

 同一時間,南京軍區。

 無巧不成書,此時的南京軍區竟然也在執行槍決,不過要殺的不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

 南京軍區最大的軍事基地裡,數百人被押上了刑場,到現在他們還不知道為什麼他們會成為刑場上的一員。

 即將要被殺的人很糊塗,準備殺人的士兵也很糊塗,算來算去這裡就是一片糊塗賬了。

 其實,南京軍區的人們都開始慢慢意識到了不同,因為許抗美將軍的治軍之策竟然在慢慢生著變化。可能有人覺得這沒有什麼,每個將軍變化一下帶兵的方法都是無可厚非的。但是,許抗美的轉變卻是巨大的,過去他認為所有的士兵都是他的好兄弟,不但供應著大量糧餉,拿士兵們的事情當回事情。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位帶了一輩子兵的傳奇將軍竟然變了,變得十分的暴力,整個軍隊的指揮系統變成了他的一言堂,所有的軍事計劃都與參謀部無關了,所有的攻擊方式都要由他親自決定。

 當然,這些也無可厚非,但是動不動就殺死對這種改變不滿的士兵和軍官,才是最大的問題。此時此刻,所有的士兵都知道他們的將軍已經性情大變了,這裡不再是過去那個是士兵的天堂了。

 南京此時的溫度倒不是很高,地面上也沒有雪,但是士兵們的心情卻向籠罩了無數冰霜一般,冰冷冷的。

 所有要被槍決的士兵都被聚集在了一個空曠的操場上,本來這裡是士兵們過去努力訓練的地方,駐紮在附近的士兵哪個沒有在這個巨大的操場上流過汗。但是此時,這裡馬上就要變成一個屠宰場了。

 被看管起來的士兵們已經知道了他們的命運,他們此時的命運為什麼會這樣,原因其實很簡單,他們連隊的長官認為許抗美已經失去了一個領導人該有的東西,如果整個軍區要繼續被這個殘暴的傢伙領導,終有一天會走向覆滅的。

 所以,這個連隊的軍官就設計好了一個計劃,本來是天衣無縫的,就是趁許抗美過來視察時,突然讓士兵們難,直接將對方殺死。因為許抗美的親衛隊一般只有數十人,憑藉他們幾人,應該可以做到直接擊殺對方了。

 但是,天不遂人願,他的一個手下出賣了那名軍官,很快到來的不是視察的許抗美,而是一支具有壓倒性實力的部隊。

 那名軍官知道事情完了,馬上站在操場上大喊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個人的想法,與其他士兵毫無關係。就這麼的,那名差一點就成功政變的軍官吞槍自殺了。

 他原以為,只要他承擔了這個責任,許抗美就會本著只誅殺惡的慣例,放過他手下軍官和士兵們。可是那名計劃動政變的軍官失策了,他完全估計錯了許抗美的殘暴程度。

 許抗美一聲令下,命令自己的親衛隊親自動手,將所有參與到政變中的士兵全部殺死,一個不留。

 這個命令一下,整個南京軍區震動,因為對方不是小數目,而是五百名士兵,這五百名士兵裡肯定有不知道政變計劃的,可是那些人頂多是一些軍官,其實士兵根本就不可能完全知道詳情。軍隊其實就是這個樣子,他們的長官命令他們打誰,他們就會毫不猶豫的打誰,這個就是軍人服從命令的天職。

 此時此刻,許抗美親衛隊的上校軍官就在猶豫著這個,要是過去,也就是許風沒有叛變出去,將軍也沒有精神大變的時候,這樣的事情是不可能生的。甚至於就算有一些部隊對軍區的領導和安排不滿,許抗美頂多會抓住鬧事的軍官,還不一定就殺了,然後給這些士兵派去一名新的領導,這樣就可以解決整個問題了。

 但是,這次是怎麼了?

 親衛隊長是個四十多歲的老軍人了,他橫眉劍目,看上去就是一個愛恨分明的軍官。但是現在,親衛隊長開始迷惑了,他已經不知道自己正在幹的事情是不是對的了。

 “隊長,按照命令,我們應該開始了。”旁邊軍官這樣提醒他。

 親衛隊長環顧四周,現對面五百多名被繳械的士兵都老老實實等待著“新長官”,他們根本就沒有想到,這次事情已經完全不同了。上面不但不會派一個新的上司重新進行管理,還決絕的下了屠殺令。

 “真的要把槍口對準這些毫無反抗力的戰友嗎?”親衛隊長此時十分的矛盾,殺還是不殺,對於他來說,簡直關係到一切。

 可以說,殺了這些手無寸鐵的士兵,的確完成了將軍的指令,可是卻會讓大家背上沉重的包​​袱。這個包袱,就是自相殘殺的夢魘,估計以後做夢,親衛隊長都會夢到今天的一幕幕吧。

 可是不殺的話,這個責任,親衛隊長又覺得無法交差,這可怎麼辦呢?

 記得金庸說雪山飛狐裡面,胡斐最後那一刀是劈了下去還是沒劈,早就成為了一個熱議的話題。親衛隊長此時就覺得自己處在胡斐的位置上,不知道該如何進行下面的工作了。

 “喂,為什麼還要控制我們呢,政變的軍官被抓到了把,那我們就沒有我們的事情了啊。”

 “對啊,放了我們”

 “我們只是服從了上級的命令而已”

 操場上數百名士兵在大冷天裡已經站了兩個小時了,雖然南京這邊還不是很冷,可是讓一個人站在零度以下幾個小時,也是一件極其痛苦的事情。問題是,因為整個軍區陷入了物資危機,很多士兵竟然連棉衣還沒有發放呢,怎麼可能忍受得了這種煎熬呢。

 於是乎,操場上的士兵們開始了大喊,不斷的抗議親衛隊的所作所為。

 “長官,我們是不是應該動手了,要不然這些人衝動起來,我們會很被動的。”親衛隊的副官這樣說道,他的想法很簡單,就是應該完全遵守上面的命令,就像當時將軍吩咐所有人追殺他自己的兒子一樣,士兵們不應該思考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只要努力完成上面下達的任務就可以了。

 但是,親衛隊長明顯不是這麼想的,他一把將穿著草綠色軍大衣的副官拽了過來,在他耳邊問道:“兄弟,你真的覺得把槍口對準這些無辜的士兵是一件正確的事情嗎?就像將軍當時突然下令追殺自己的兒子一樣,你覺得這件事情是對的嗎?”

 副官明顯不想去思考這麼多問題,只是開口說道:“我們的天職不就是完成任務嗎?當時司令就是這樣教導我們的啊,也許將軍有他自己的理由也說不定呢。”

 “能有什麼理由,我就想問問,什麼樣的理由,可以殺死自己部隊裡的五百個兄弟呢?難道就因為他們有一個策劃政變的軍官嗎?按照你剛才說法,只要服從上司的命令就好了,那操場上這些士兵怎麼算呢?他們每個都是完全服從了命令的,他們都是好樣的。但是他們的長官卻正在準備政變,從這個就能看出,我們正在執行的任務,不一定就是對的啊”親衛隊長從沒有像今天這麼糾結過,他現在恨不得把自己所以的想法都一口氣吐露出來,讓自己的副官知道,可是他說了半天,也還是沒有完全說明白,倒是只說了個大概。

 就是這個大概,已經快要說服他的副官了。可是他喘著軍大衣的副官,剛要讚同親衛隊長這個四十多歲漢子的意見時,卻猛然一驚。

 “我說老哥啊,你這個思想很很危險啊,現在你這麼想,和這個連隊計劃動政變的長官有什麼區別啊?還有,不服從命令的後果是什麼,你我可是都知道的。軍法處置,那就是一個死啊。”副官馬上出言相勸道。

 “可是,我們怎麼可能下得去手?”親衛隊長有些崩潰了,甚至身體已經開始了不自覺得顫抖,因為他知道只要自己一聲令下,埋伏在附近的數挺機槍就會開火了,面對著這些手無寸鐵還聚在一起的士兵們,還不是一掃一大片?

 “不動手,就換我們死了,我也承認將軍好像出了什麼問題,可是我們要是不動手,也許就要被扣上違抗軍令的帽子。現在的情況你還沒有看清嗎?我覺得司令已經準備徹底屠殺了,所以不同的聲音都得消失,不想消失的將軍就會強制你消失”親衛隊長這樣說道,語氣裡充滿了不甘。

 副官一時間倒是慌了,竟然不敢說話了。

 親衛隊長這個四十多歲的漢子,盯著幾百條鮮活的生命,突然覺得自己應該做出一個真正對得起良心的決定,哪怕這個決定會讓自己失去一切,甚至是生命。

 可是,僅僅不動手的話,自己真的能夠勸動下了死命令的許抗美嗎?

 親衛隊長心裡沒有譜,真的一點都沒有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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